2.尋找一個人

2.尋找一個人

?這問題有點無聊。

不過,想像力一旦打開,就神了。

到底是胸大,還是……其實,蔣漁已經十幾年都沒有見過李心水了。

自打鬍子巷拆遷,他就沒再見過她。

那年頭不像現在人手一部手機,那是個傳呼機還沒有普及的年代。

那時候,他爸爸是有一台傳呼機,可是他沒有,她也沒有。

他上的不是普通的初中,先是市體校,又到了省體校。她走的也不是高考那條路,千辛萬苦考上了藝校。

於是,失去聯繫,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今年奧運會結束后,他特地回家住了一段日子,就是為了打聽她的下落。

倒是聽說了她在幹什麼,還特地往她家去了一趟,不過,正趕上她爸媽去了新馬泰旅遊,撲了個空。

這才又託了紅姐,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經紀人的手機號碼。

蔣漁也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麼心情,急切想見,心裏還有點兒發緊。

畢竟這麼多年沒見,那丫頭小時候的長相是挺符合他小時候審美的,長大了會變成什麼樣?符不符合他現在的審美他也不知情。

只是,她小時候的樣子,他總也忘不掉。

“紅姐,我請你去擼串吧!翠杉路。”蔣漁搓了搓手,下定了決心。

紅姐張了張嘴,不用說話,就能讓人明白他內心的os——你有病吧!

“知道翠杉路上有多少賣串的嗎?”

蔣漁走出煢煢工作室時,跟在後頭的紅姐忍不住在後頭咆哮。

——

“老闆,兩瓶啤酒,二十串羊肉串,兩個雞翅膀,再要一個碳鍋魚,要黑魚。花生和毛豆,也各來一碟啊!”

穿着很隨意的李心水點完了單,一手攏了頭髮,一手套發圈,走向了路邊第三張桌子旁的何牡丹。

何牡丹打趣她:“大美妞,我一瞅你扎頭髮的架勢,我就知道五串羊肉串不夠你擼。”

李心水笑道:“可不,光羊肉串我都要了二十。”

何牡丹咂了咂嘴,低聲道:“十八線的小明星也是明星啊,你還要你的身材不?”

“沒事,晚一點,我去夜跑。”

李心水要的吃的是半個小時后才上來的,沒辦法,整個翠杉路差不多有二十幾家燒烤店,生意最火爆的就是這家老萬燒烤。

她們來的早,還不到六點,等到吃的擺上了桌,也不過七點半罷了。

這時候,這家店已經座無虛席。

就這,如今還不是夏天最火爆的時候。

到底是天冷,一口冰冷的啤酒下肚,李心水頓時清醒了不少。

和何牡丹比起來,她是話少的那種。

大概也正是因為話少,才沒辦法在這個圈子裏混的風生水起吧。

她今年已經二十四了,跳了二十年舞,她要是不非想進這個圈子的話,說不定已經辦了個舞蹈培訓班,教教孩子,再帶着她們參加比賽,考考級。

其實演戲就是個偶然,四年前,她到影視城旅遊,被何牡丹拉去演了個女三號。

說起來,也怪丟人的,四年過去,她演的最重的戲份,也就是入行時的女三號。

她覺得自己能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她不服氣。

烤的焦香的羊肉,碳鍋里咕嘟咕嘟滾着的黑魚,彷彿滿世界都是孜然和辣椒的香味。

李心水吃完了第三串羊肉串后,和何牡丹說:“我準備明天拿着簡歷跑劇組。”

“可我明天也要進組,不能陪你。”

何牡丹只是她名義上的經紀人,實際就是盛期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一個打雜的工作人員。

什麼活都干,小到買盒飯,大到招聘臨時演員。她自己說自己是革命的一塊兒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實際上,越是小角色,就越是忙碌不堪。

盛期這一次要開的戲是一年一度的男人戲,聽說劇本里連明顯的感情線都沒有,請的都是圈裏一線的大腕。

因為製作精良,哪怕是戲份很少的女配,也都是青衣。

像這樣的製作班底,何牡丹倒是想把李心水塞進去,可惜啊,無能為力。

何牡丹明天要進組這事兒李心水是知道的,她點了頭道:“沒事兒,我自己去。”

何牡丹有點兒不放心,“心心,最近的世道特別的亂,尤其是咱們這圈子,前幾天還曝出了個新聞,嘖嘖,那些個挨千刀的,給女童試戲的裸|露照片被製成了視頻。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啊!”

“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心水的話音才落,旁邊就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對啊,有什麼不放心的。”那人哼笑了一聲又道:“反正,得罪了趙總,也沒有劇組會要她,何必費那力氣,還不如想想怎麼跟趙總撒撒嬌,在床上多賣些力氣,保准你的資源就跟開了掛似的。”

李心水一扭頭,看清了說話的人是誰。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給那個封殺她的趙總開車的,好像叫什麼小江,見過一次。

那人臉紅脖子粗的,不知道喝了多少,一手夾着煙,一雙眼睛還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身上來回打量。

這世上有可多特別奇怪的人,你和他明明一點兒恩怨都沒有,他卻樂於在你疲憊不堪之時,再狠狠踩上一腳。

李心水忍住心裏的不耐,按住了暴跳的何牡丹,和她道:“算了,算了。”

已經跳起來的何牡丹又坐了下來,道:“就是,咱們犯不着和只狗計較。”

“狗?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不愛趙總,那你跟着我啊。”

女人和男人對罵,要是還想要臉皮的話,很難討得到好處。

原本想息事寧人的,可李心水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醞釀情緒也就是幾十秒的功夫,與此同時,還有時間摳了摳何牡丹的手心。

何牡丹會意,“噌”一下就站了起來,扯開了嗓子喊:“救命啊,耍流氓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的七點五十五分,翠杉路上人來人往。

何牡丹的嗓門很大,壓過了燒烤店的嘈雜聲音,還壓過了馬路上汽車的喇叭響。

正殺魚的老闆,聽見了呼喊,見勢不對,掂着剪刀就跑了過來,後頭還跟着兩個小夥計。

胖胖的老闆道:“怎麼了小姑娘?”

李心水哭着指了指那個小江。

何牡丹氣勢洶洶地在一旁補充:“老闆,打110,這兒有人欺負女人耍流氓。”

這時候,偏有電話打進來,何牡丹看了一下,直接掛掉。

那個小江支支吾吾辯解:“不是,我們認識,我們真的……”

李心水一下子站起來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邊哭邊道:“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你能把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買到你床上?老娘不稀罕你的錢,滾~”

演了那麼久,可不就是為了能正大光明地打他一巴掌。

李心水剛擼過串的手,有一手的孜然味和辣椒油。

這倒是其次的,扇完了他,她手麻,心裏舒暢。

小江不想滾的,他覺得自己吃虧了,雖然自己言語上像是佔了那麼一點的便宜,可他挨了打。

這還不是關鍵的,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對着他指指點點的,他要是敢回她一耳光,沒準兒真能惹了眾怒。

他咬着牙道:“好,你等着。”

便從人堆里擠出去,直接上了車。

胖胖的老闆招呼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何牡丹衝著眾人點頭致謝,李心水還在揉眼睛。

老闆又和李心水道:“行了姑娘,別哭了,咱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一會兒哥哥再請你喝兩瓶啤酒!”

這才扯着嗓子吆喝:“給三號桌再上十根串、兩瓶啤酒,算我賬上。”

等到人都散光了,何牡丹才敢壓低了聲音,道:“行啊,心心,演技漸長,我一開始覺得你演的是個只會哭的包子女,緊接着就被你甩出一巴掌的爆發力給震撼了,我從你眼睛裏看出了你的隱忍、難過和憤怒。我跟你說,這出包子女逆襲的戲太好看了。”

李心水忍了又忍,沒敢樂。

——

不遠處,紅姐舉着手機和蔣漁道:“看見沒,應該就是她們了。你說,這是什麼體質啊?該不是招黑體吧?擼個串都能擼出事故來。”

蔣漁靜靜地看着燈下揉眼睛的姑娘,看了一會兒,才道:“今年奧運會上穿熒光綠泳褲的小鮮肉陸芒……”

他停頓了一下,紅姐頓時來了興趣,趕忙問道:“怎麼了?”

他笑了笑:“雖說運動員代言還是接廣告都需要經過總局的同意,不過,我能牽線,讓你們先認識一下。”

紅姐興奮的嘴都合不上,忽然意識到…“條件是什麼?”

蔣漁笑出了聲音:“你知道的。”

他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李心水。

紅姐氣的哇哇叫:“別以為我是gay,就對你的小美人沒有危害,我告訴你,我可是會拉皮|條的,小心我把你的小美人給賣了。我得不到你,誰也別想得到你。”

“成不成交?”

紅姐剜了他一眼,露出了招牌式的輕蔑表情,“切……”

不過,他緊接着又道:“成交!走,咱們現在就過去。”

“我不過去了。”

“為什麼?”

蔣漁低頭靦腆地笑:“哦,那是個死要面子的小丫頭。”

紅姐愣了一下:“不會吧,你來真的啊?”

然後還是招牌式的輕蔑:“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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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水歡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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