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忍無可忍
?李襄的臉上此時仍然掛着三分笑意,但當她對視上白子軒那雙眸子的時候,她這笑容就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明明是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膚色白皙,五官精緻,一雙眸子清澈的如一汪清泉,如果不是親耳所聽,親眼所見,李襄是不會相信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多疑帝王。
“哦?按照皇帝陛下的說法,您是打算與越國合作了?”藏在寬大衣袖中的玉手猛然握緊,指甲在掌心的嫩肉中掐出半個月牙形。
他伸出食指在白色瓷杯上輕彈一下,死寂的房間中傳出悅耳的響聲。白子軒抬起頭對上李襄那雙黑亮的眸子,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審視的味道:“看少主此時的樣子,是介意朕與越國的合作?說說原因。”
李襄的確是介意大宣與越國合作攻打飛羽城,雖然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外公,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人。而且,她不想看見父親為難,更加不想讓整個家族的人都死在白子軒的猜忌當中。
她緩緩的鬆開了雙手,靈動的雙眼上下打量着他:“既然皇帝陛下讓我說,那我就只好實話實說了。飛羽城雖然佔盡地勢但也抵不住宣越兩國的進攻!不到半天的功夫,兩國兵馬必然可以攻破城池。可攻破之後呢?皇帝陛下有沒有考慮過?”
“無論是攻打飛羽城,還是抵抗越國。最好的挂帥人是兵馬大元帥李林。皇上讓他去打自己的岳父,就算是他領旨照辦了。接下來,這樣的人您還敢用嗎?君臣失和,您認為越國會放過此次良機嗎?”她一語道破了白子軒心中所想,其實他不是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只是急功近利了。
白子軒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雙眉漸漸鎖緊。李襄的話他是聽進去了。這次的確有機會可以除掉李林,可除掉他之後呢!此時的大宣朝堂,根本找不出武將來接替他的位置。君臣失和,大宣內鬥,得力的是誰?
他費盡心力的除掉李林,難道就是為了給越國做嫁衣嗎?
李襄見他有所猶豫心中一喜,繼續開口:“是君臣一心對抗敵國,還是君臣內鬥被敵國欺凌都是皇上自己的選擇。”她慢悠悠的拿起白子軒面前的茶盞,放在鼻尖處聞了一下便有些捨不得喝了,還要再聞一下。
剛剛他碰過這個茶杯,上面沾染上他的氣味兒。因為今天他是扮作尋常公子出門,故意掩去那獨特的龍涎香氣味兒。白子軒是完美主義者又喜愛冷梅的香氣,每次在他出門之前便有宮人將他的衣衫放在梅樹前熏烤。
白子軒正在專心想事就沒有太留意李襄,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便看到李襄低眉淺笑,眼神略有些眷戀的盯着那個茶杯。
“少主很喜歡這個茶盞?”妓·院裏的茶盞都能有多精緻?也值得天月教少主這般欣賞?
李襄放下茶盞微微一笑,雙眸對上他含笑的雙眼:“本座對這個粗糙的茶盞會有什麼興趣?不過是被皇帝陛下身上的香氣所吸引了!啊,之前就聽說過大宣出美男,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大宣的男子不但相貌好就連這氣質也是無人能比的啊!”她一臉痴迷的盯着他。
李襄摘下面具是京城第一美人兒!戴上面具也難掩那傾城姿色。就着那搖曳的昏黃燭火看着她那暴·露在外的酥·胸,如果是一般男人肯定要被她迷得沒了三魂七魄。但白子軒不一樣,他心中早就裝滿了人,此時見她也就像是在欣賞一幅畫沒什麼多餘的感情。
倒是她,不知羞恥的往他面前蹭,活脫脫的像個女色鬼。
“朕答應與你合作!”李襄扭着肩膀嘴裏發出細碎的呻·吟聲,像只發了情的母貓一樣往他身邊湊,白子軒看不慣這樣的女人,一個勁的往後躲,直到他退無可退才高聲說出這句話。
李襄微微一笑,抓着他微涼的手便將他簽到床邊,用力一推便將他推到床上,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
白皙的臉上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他強而有金的心跳李襄舒服的哼了兩聲:“合作?像皇上這樣的美男子找本座別說是談合作了,就算要我的心,我也會立刻剜出來交給你。”她撫摸着他的胸膛,白子軒厭惡的皺緊眉頭。
李襄鍥而不捨的在他身上亂蹭但到底沒有再多於的動作!就剛才這一段已經耗費盡了她所有的厚臉皮!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從小出身大戶人家,身邊一堆人教她要自愛,自重。就算她在離經叛道也不可能見了男人就走不動道啊。
見白子軒之前,李襄研究了他近半炷香的時間。說實話,這個小皇帝確實沒什麼可研究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乏味,除了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之外,他也就畫畫這一個愛好。後宮連個嬪妃都沒有。
起初,李襄以為他對女人沒有情趣,就派人查了他身邊的男人,好吧……後宮的太監是不少,不過和他能多說幾句話的也就只有那個年過四十的大總管金福了。金福曾是先皇身邊的人,是先皇為了照顧好這個寶貝兒子才把自己的人派到他身邊,可能有那種關係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啊。
她查了一會兒便覺得沒興趣也就懶得看了。不過,看完這些,她還是有點收穫的。白子軒不喜歡女人靠近他,那她這樣死纏爛打,又抱又蹭,估計能把他煩死吧!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多餘的心思是考慮攻打飛羽城的事了。
只要她能讓他答應與自己合作,那他就不能在與越國合作,飛羽城也就保住了。
為了外公,為了父親,為了娘親,為了百姓……李襄決定犧牲色相來色·誘白子軒。白子軒對於她除了厭惡就沒多餘的感情了,不過,在她摸了他一會兒之後,那隻罪惡的手就捨不得離開了。
他的確是個尤物啊!摸起來蠻舒服的。穿衣看着沒什麼肉但手感不錯,而且他長得也不錯。最讓李襄喜歡的是,雖然他極不願意讓自己這麼調·戲,可他卻絲毫不動只是皺眉忍耐。這樣的表情,她喜歡。
“少主!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朕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人發現。關於合作,細節之事朕明日會通知你。”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開一些從床上坐起來,整理一下衣衫便要出門。
李襄坐在床上嘻嘻一笑,在他還沒來得及走出去之前便從身後將他抱住。雙臂環住他的細腰,手指在他腹部畫著圈:“皇上就這麼急着走?本座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她抓着他的衣角一把將他扯了過來。
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她有些迷戀,在他剛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趴在他的身上,準確來說,是嘴巴貼在他的脖子上,不是輕輕的一吻,而是用力吸了起來。白子軒只感覺到被她吻過地方的有些麻麻痛痛,他在想起來要將她推開。
李襄被他推開,臉上的笑意更深一分。她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吻·痕,根據剛才的力道來看,沒有個三四天是消失不了。
他千防萬防也沒有料到李襄敢這麼干!更加沒有想到,他堂堂大宣皇帝此時被一個姑娘家給輕薄了,他居然沒有動怒。只是愣在了那裏,茫然的看着她。李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紅唇,嬌笑道:“既然是合作夥伴,那本座自然要送個見面禮了。金銀玉器皇上自然不缺,本座隨身又沒帶什麼貴重東西,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自己了。”
白子軒只是看着她,仍然沒有在開口的意思。
“皇上不是還要回宮嗎?那就請吧!”說完,她轉過身留給白子軒一個艷麗的背影。
他微微蹙眉臉上有些不悅,這次他不是對李襄,而是對自己。心跳居然又加速了?可惡!真是沒出息。
白子軒出門時白衣有些不整,脖子上還帶着青紫的吻痕,面色紅潤,喘氣粗重。站在暗處等候的金福看自家主子這幅模樣,心中有些不解。不是去和女魔頭談合作了嗎?怎麼會是這幅模樣出來?
待他走後,李襄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神色冷漠,和剛才判若兩人。
“最近幾日,要盯好越國那面的情況。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宣越兩國達成合作。”狠狠的一掌落在圓桌上,上好的紅木桌子霎時間變成木屑灑在地上。站在一旁的慕容看着地下的那堆木屑輕嘆口氣:“少主放心。”
“今日我不回天月教,你自己先回去吧。白子軒那面如果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她臉上露出幾分倦色,擺了擺手示意慕容從窗戶離開。
慕容走後,死寂的房間中只剩下李襄一人。她看着那昏暗的燭火腦海中忽然閃過,她被關押在石室里的場景。那裏真的好黑,好冷。冰冷的石室里只有那一點點火光,她全身痛的要散架一樣,那個溫柔的小哥哥拿着燭火坐在她身邊。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奄奄一息。
那個人,那種感覺,讓她覺得親切,熟悉!就在這幾日,她又重新找到了這種感覺,只可惜,這個懷抱的主人是……大宣皇帝白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