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空冒險
鄭秉國唰的一下把頭縮回來。
把洗手間門關上的時候卻異常的小心翼翼。
一方面想快點關上,一方面又怕發出聲音來驚動了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一個小幅度的動作,卻進行了將近半分鐘,急促的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臉頰、鼻尖流下來。
這種時候,他突然很想念自己的配槍,似乎只有拿着一把槍才能給此刻的他帶來一絲勇氣。
可是這把槍,現在應該在那個年輕男人的手上。
可是,他還活着嗎?
門外傳來的是絡繹不絕的尖叫聲、各種東西的碰撞聲,呼救聲……
鄭秉國不敢再看,蜷縮着身子努力向遠離門的位置移動。
可本就是如此狹小的空間,根本沒有多少可以分配的位置。
他只能夠越縮越緊,越縮越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各種各樣的聲音越來越少。
可他似乎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頓一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鄭秉國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覺得,呼吸也是一種負累。
好在腳步聲並沒有在他前面停留,又繼續往前去了。
鄭秉國突然有些感激那個拿他槍的小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還在外面的話,或許此刻也已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想起那雙白色的眼睛,他就不寒而慄。
接下來該怎麼辦?
鄭秉國問自己。
手錶上的指針現在指向的是2點05分。最近的車站都還要兩個小時的路程。
他看看洗手裏的窗戶。
外面的景物似乎正在快速的往後奔跑。
跳窗逃生?
先不說列車在這樣的高速中行駛,跳下去是九死一生。
單是砸玻璃的聲音就可能把那些怪物引來吧。
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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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吾生做了一個夢。
他在夢中回想起了戒指出現時的場景。
那天,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屍體旁邊。
看着自己曾經的身體發生着變化。
先是面孔失去了生氣,接着眼球因為體內的血壓消失,而變得扁平。
屍僵在身體內部漸漸擴散,凝結的血液使得全身的皮膚開始變得發黑。
有時候他會看到自己的身體肌肉突然發生一陣痙攣,這讓他懷疑這個身體是不是要自己活過來了。
然而並沒有。
那只是屍體產生的一些厭氧性的反應。
他有些頭痛,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身體會發生腐爛。
即使是自己曾經的身體,可眼看着它一點點腐爛,那也肯定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
他拉開窗戶,看着夜空裏的繁星,有些焦躁。
死神,你遲到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顆流星從天邊劃過,然後徑直向他飛來。
一陣耀眼的光芒后,他看到了手上多了一個戒指。
隨後,他按照戒指的提示,第一次走進了那個白色的大廳。
“按照你能理解的詞彙,你現在是一個靈魂的狀態。”那個房間對他說。
“這件事情已經不需要你告訴我了。”陳吾生嘆氣道。
“按照正常流程,你的靈魂在這世間經過短暫的停留後,應該會逐漸消逝。到了那時,你就迎來了真正的死亡。”
“然後呢?真正死亡之後又會怎麼樣?”
“死了,自然就是死了。沒有了,不存在了。”
陳吾生咀嚼着這話的意思,然後開始沉默着慢慢消化。“我還有多少時間?”
“正常來說,在人死亡后。靈魂最多還能停留三到五分鐘。但你是個例外。”
陳吾生明白對方的意思。從能看到自己的屍體起,他幾乎已經存在了一整夜。
“我的靈魂和別人的不一樣?”
“是的。所以只要你願意,你還有很多時間。非常多。”房間道。
“按照你的說法,我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反而得到了永生?”陳吾生皺眉道。
“也不盡然,單獨的一個靈魂體似乎也不算一個完整的生命。”
“說些我能聽懂的吧?”
“有沒有興趣做一個時空旅客?在各個位面里過着一種冒險者的生活。甚至,你可以回到過去,改變曾經的生活。”
“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但是不是會遇到危險?”
“旅行本身並不會有危險,但在旅行中遇到的事情就未必了。你可能會喪命,甚至遇到恐怖的事情。”
“還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存在嗎?”
“那或許只是你沒有遇到而已。”
“這樣聽起來,似乎又不那麼好玩了。”
“所以你可以拒絕。”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挑中我?難道就是因為我這與眾不同的靈魂?”
“抱歉,我沒有權限向你解釋這個問題。”
“那我換個問題。告訴我,如果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以後我會怎樣?”
“不知道。我無法計算出你會以這樣的狀態存在多久。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與你一樣的靈魂。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這世界。但是沒有人可以看到你。”
“你不就能看到我?”
“或許這是因為我不是那些所謂的普通人。”
陳吾生思考了一會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只能夠一個人自言自語,不會再與其他人產生任何交集。永遠孤單的生活下去。”
“假如你願意成為一個時空冒險者。那麼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好!我答應你了。說說我要做什麼。”
陳吾生答應的很爽快。他可不想成為這世上唯一一隻孤魂野鬼。這種日子,哪怕是永生又有什麼意思。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手上位面戒指的宿主了。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每個月進行一次時空旅行,前往不同的位面,完成我交託給你的任務。
當然,在此之前我要先給你找一個身體。”
……
夢境的畫面突然轉變。
陳吾生髮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喪屍,卻又和另外一群喪屍互相撕咬着。
接着,他又夢到了父親和母親,兩人坐在車裏,突然,一聲巨響。
車子飛了起來。
而父親和母親的面孔,在天上飛啊飛,不停地旋轉。
恍惚間,陳吾生又看到了自己。
他的視角漂浮在半空中,
像上帝正在審視他滿身罪孽的子民。
而李真熙抱着他,離他那麼近,那麼近。
他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很熱。很熱。
就如此刻她的牙齒刺入他的脖子的溫度。
他還看到了自己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興奮地沸騰。
然後他使勁扳開了李真熙的頭,也一口往她的脖頸處咬了上去。
她的身體是熱的,血卻是冷的。
冰一樣的冷。
他貪婪地吮吸着那絲絲甜美的寒意。猶如**般顫抖着身體。
李真熙的生命力在他的撕咬下漸漸消失。
而他卻越來越有力。
吼!
陳吾生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