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聚會

22.聚會

一連五天,袁清遠都沒等到陸越澤的電話。

最開始他還懷疑對方是不是沒有發現他放在儲物格里的名片,可時間長了,也就沒必要再欺騙自己。況且他每天早出晚歸守在舞蹈室里,如果真的想找他,怎麼可能守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袁清遠猜不透陸越澤不理他的原因,也不知是在記恨當年的事情,還是已經成家或者有了同性伴侶。但有一點他很明白,因為他的突然消失,他將對方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等他追悔莫及的時候,才發現那裏已沒了他的立足之地。

……

年關將至,城裏熱鬧非凡年味十足。無論在超市、菜市場、路邊攤、鬧市區隨時都能看到人山人海的景象。袁一最近很忙碌,他自創的幾款小點心成為了年貨爆款,總是供不應求。

每天一大清早,從踏入餐廳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帶着他的團隊開始做點心。一群人馬不停蹄地做到中午,再輪流換着吃飯,又從下午做到晚上,一天工作下來,就像被榨乾了一樣,只想趕緊回家躺着。

這樣的生活雖然很累,袁一心裏卻是無比的滿足。

算時間,他已經工作快四個月了。

猶記得剛來的時候,他被大家排擠孤立,做什麼都是獨自一個人,沒人願意與他合作。可是經過他的不懈努力,他終於用成績贏得了眾人的認可。

現在不說完全接納他,大夥對他起碼是好友、甚至欽佩的,他的手藝、創意以及他的人品都讓人折服,就連當初看他最不順眼的副廚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而大家的轉變他全看在眼裏,那種努力沒白費的感覺,讓他感動、讓他欣喜,讓他覺得來這裏工作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鍾滿見他天天精疲力盡的,整個人都累瘦了一大圈,決定給大家提早放年假。不過處理完庫存,離過年也只差兩三天了。

年前年後鍾滿有走不完的親戚,還有各種各樣的朋友聚會等着他去參加,可他只想和袁一待在一起。

也許是習慣了天天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一起瘋鬧,習慣了幹什麼都在一起,只是一天沒見到袁一,鍾滿就渾身不自在,好像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整日坐立不安的,老想去找袁一。

在經過無數次掙扎之後,鍾滿終於管不住自己的腿衝出了家門。

他先跑去超市買了幾箱牛奶、糖果和營養品,然後驅車來到袁一家樓下。

一通電話將人叫下來,當他看見袁一揚着紅紅的臉蛋從雪地里走來時,那顆躁動已久的心總算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溢滿胸腔的歡喜。

在這大雪紛飛的季節,他無意間發現街邊有梅花正在枝頭含苞待放,粉如霞,紅似火,嫩蕊輕搖,風情萬種,卻抵不過眼前人臉上的那抹緋紅。

前段時間工作太忙,袁一猛地瘦了十幾斤,他本來就不是特別胖,身上又掉了些肉,姣好的輪廓便顯現出來,眉目清秀如畫,有那麼點雌雄莫辨的味道,頗具中性之美。

也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鍾滿十分喜歡這張臉蛋,漂亮、可愛,怎麼看都看不夠。

於是袁一剛坐進車裏,就被他摁在椅背上一通亂揉。臉、咯吱窩、腰,一處都沒放過。

原本冰涼的臉頰被搓得又紅又熱,袁一感覺有千萬隻手在身上亂摸亂捏一般,令他無處可躲,他想反抗,卻被鍾滿橫越過來的身體壓得動彈不得,對方還一個勁地撓他的痒痒肉,他癢得受不了了,只好揮舞着雙手連連求饒,“老闆,不要啊——好癢、好難受,啊,不要——”

這話明顯歧義太深,一下子就把鍾滿給聽硬了。

再低頭一看,懷裏的人面色潮紅,眼中似乎還泛着水光,一副可憐兮兮任人宰割的樣子。

這小子真是太勾人了,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對鍾滿來說都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感覺不狠狠蹂.躪他,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不過鍾滿理智尚在,況且現在還在外面,他做不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然而能看不能吃,又令他感到心塞。

強行壓下.體內的邪火,他把自己摔回到駕駛座位上,沒好氣道:“你瞎嚷嚷什麼呢?什麼不要不要的,你以為你在拍小電影啊?”

袁一腦子轉得慢,沒領會他話中的含義,見他好像動了氣,連忙湊過去,搖着他的胳膊極力討好,“老闆,我讓你捏、讓你捏,好不好?”

“少來,我不吃這一套。”鍾滿用食指頂住他的腦門,嘴上嫌棄,眉梢眼角卻染上了笑意。

額頭被抵着,他就抬起眼皮,自下而上地望著鐘滿吃吃直笑,那模樣別提多撩人了。

鍾滿感覺下腹一陣灼熱,好不容易消退的欲.望又迅速抬起頭來,生怕自己腦袋發熱就地把他給辦了,連忙收回手,手忙腳亂地啟動汽車。

車子開出小區,身邊的人疑惑地問:“老闆,我們去哪兒?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先前在超市裏買的東西此時派上了用場,鍾滿信口胡掰,“餐廳給大家發年貨,我順路把你的那份給你送過來。”

“哦。”袁一喜滋滋的,“我們餐廳的福利真是不錯!”

“那當然。”鍾滿顯然入戲太深,“也不看看誰是老闆。”

袁一附和着笑,又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鍾滿反問:“你晚上有事嗎?”

“沒有。”

“那就跟我去玩吧。”

“玩什麼?”

“我朋友喊我去唱歌,你不是一直想去嗎?今天讓你唱個夠。”

“好啊。”

……

沒多久,兩人來到了約定的KTV包房裏。

房內很多人,滿滿地坐了一排沙發。大家看見鍾滿帶來一個新面孔都挺好奇的,道道揣測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在袁一身上掃來掃去。

鍾滿懶得理他們,低頭問袁一,“要唱歌嗎?”

“行啊。”

“那我幫你點吧。”

“好的。”

鍾滿拉着他走向點歌台,邊詢問邊點,不一會兒替他點了七八首歌,然後順手把別人的歌全切掉了。

輕柔的音樂響起,袁一接過鍾滿遞來的麥克風打開嗓子便唱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扭捏,即使面對一屋子不認識的人,他也毫不卻場,一連唱了好幾首,儼然一副唱霸全場的架勢。

有人特三八地問鍾滿,“他是誰啊?長得還不錯,歌也唱得好,就是有點胖。”

鍾滿甩去一記刀子眼,“你瞎了?他哪裏胖啊?明明不胖不瘦剛剛好。”

“原來是你對象啊。”那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他身材特別標準行不?你也不把他介紹給大伙兒認識,一進來就叫他唱歌,怎麼?還怕我們欺負他不成?”

鍾滿一臉欠扁的樣子,“以後他又不和你們經常見面,有必要介紹給你們認識嗎?”

那人嗤笑,“你不介紹,我不會自己去認識啊?我這就找他合唱去。”

鍾滿:“……”

五分鐘后,本來一個人唱得正嗨的袁一,被那人瞎忽悠了幾句,糊裏糊塗地答應了與大伙兒情侶對唱的要求。

鍾滿的朋友玩起來很放得開,他們排着隊,輪流找袁一合唱。他們唱男聲,袁一唱女聲,專門唱一些甜甜蜜蜜的小情歌,有些歌曲袁一從沒聽過,他們就叫他跟着拍子說情話,而且還要黃暴露骨的那種,總之怎麼刺激就怎麼來。

袁一感覺好可怕,怪不得鍾滿總是流里流氣的,他身邊的朋友全都自帶流氓屬性,他怎麼可能出於淤泥而不染呢?

不過袁一也明白,大伙兒沒把自己當成外人,所以才玩得這麼瘋狂盡興。這些人都很好相處,他們和鍾滿一樣,大方爽朗,不拘小節。除了有點受不了那些葷腥的玩笑,袁一其實玩得挺開心的。

來到KTV不是唱歌就是喝酒,袁一唱累了,大伙兒又挨個向他敬酒,他不懂得拒絕,猛灌了好幾杯啤酒,鍾滿正巧在打電話,沒來得及阻止他。幾杯酒下肚,他的臉頓時紅了個通透,在昏暗的燈光下,竟泛出一絲靡靡色彩,艷麗得讓人浮想聯翩。

袁一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又把鍾滿給撩撥了一下。啤酒喝多了,尿意緊接着就來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直接朝門外衝去。

鍾滿見他招呼也不打就突然跑了,本能地想跟上去,卻被朋友攔了下來,大家笑他太黏糊,談個戀愛談得肉麻兮兮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他暗自笑了笑,忽然發覺自己確實陷得太深,有點拔不出來了。

……

同一時間,衛生間內。

袁一正站在便池前撒尿,他發現身邊有個小青年時不時地總在看他。

他瞟了對方一眼,感覺沒什麼印象,也就不太在意。

撒完尿,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人也走了過來,然後他們的視線在鏡子裏相遇,那人緊盯着他,試探着問:“袁一?你是袁一吧?”

袁一瞧着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只是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是?”

“袁一,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沒認錯人!”那人笑起來,一巴掌拍在袁一的肩膀上,“我是周暢啊!你的高中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哦哦哦!”袁一恍然大悟,難怪看着這麼眼熟。

“好多年沒見,你還是長得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姑娘似的。”

“……”袁一蹙了下眉,瞅着對方那張揚的笑臉,他分不清楚這話里有多少玩笑的成分。

如果別人這麼說,他根本不會介意,但是換成他的高中同學,全程見證了他當年被幾個男同學合夥欺負的遭遇,再說這樣的話,應該就是有意揭他的傷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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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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