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胡姬酒肆逢良宴】

5.【胡姬酒肆逢良宴】

?用晚膳時,.我們見面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好像都是“好些了嗎”。這分明是一句廢話,但時日久了,卻又顯得不那麼廢話了。為什麼?因為這是說話的藝術,幾乎所有人見面的第一句都會以一句廢話來開頭,這樣才好繼續繞到正題。所以,廢話的藝術就在於,看似無用,實則有用。

唉,誰讓日子實在是太過無聊,令我也成了個哲學的人。

褚英來別院吃飯的次數只有寥寥幾次,想也知道,是因為他還有幾位福晉要陪的緣故。

“大貝勒近來很忙嗎?”

他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忙。”

“我聽說……明天貝勒爺要辦家宴?”我夾了一口菜,放在碗裏,有些吞吞吐吐地問。

他點了點頭。

我娓娓道:“其實我整日悶在府上也是悶,來赫圖阿拉也有些日子了,還沒來得及四處看看……”

別看我白天對姬蘭說得那般理直氣壯,但其實心裏還是有幾分緊張的。我認識褚英這些日子來,從未敢對他提出任何要求,至於我傷痊癒后的事情,也隻字未提過。我分明是想賴在城裏不走,他也不聞不問,像是默許了一般。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有着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心智與沉穩。我也不敢有什麼貿然的行為。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也不回答,只一個勁兒看我瞧我,快要將我看出個窟窿來了。

“所以吧……我想……”

“想去慶功宴?”沒等我擠完牙膏,他便挑眉道。

我用力地點點頭。

他擱下筷子,故作躊躇道:“這如何是好,阿瑪說女眷中只有正室和側室可以參加……”

“啊?”我心中暗罵殊蘭,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沒和我說清楚,一邊道:“這樣就不麻煩。”

“哈哈——”他隔着桌子來敲我頭頂,我一下未反應過來,就聽見他爽朗的笑聲,“我糊弄你呢。我原先以為,你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難得你對明日的宴會感興趣,到時讓姬蘭和殊蘭陪着你,跟着嫡福晉去赴宴,可好?”

我連忙從位子上起身行禮,“謝大貝勒。”

“我說了。你又不是奴才,你是客,不需要老向我行禮。”

“大貝勒於我有救命之恩,又好心收留我這麼久。行禮是應當的。”

褚英臉色稍愣,隨即恢復笑容,只扶我起身,沒有再多言什麼。

我重新坐回到飯桌上。褚英卻沒有再拿起筷子,而是正襟坐在我對面。

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起頭來看他,果不其然,他也正目光炯炯地凝視我。

“范姑娘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終於是聊到這個話題了。不行,我必須要想個辦法留在赫圖阿拉城裏!我冒着生命危險,差點命送狼口,才得以進到這內城裏來,什麼都沒查清楚,怎麼能走?

再說,走……要我去哪裏?回瀋陽去嗎?那范氏兄弟於我,也只不過是陌生人,在這世間,我無親無故,在哪裏又有什麼區別?

“大貝勒,其實……我有難言之隱,我必須要留在赫圖阿拉城裏!我知道已經打擾了你很多時日了,但若是大貝勒能為我在城中安排個事做,哪怕是做下人我也是無妨的。”

褚英凝神聽着我的請求,神色撲朔。我想,默數三下,他要是沒有反應,我就下跪。雖然我非常厭惡這一套行禮下跪的古人禮數,但是事到臨頭,氣節算個屁?

褚英嘆了一口氣,問道:“這城外頭可是有仇家在追殺你?”

“……是。”我只有將計就計。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再在我府上住些時日吧。正好,我也——”他頓了頓,望了我一眼,繼而道,“我也無心放你走。”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手足無措。

他輕笑了一下,飲了一口茶,“你若是走了,我這些書裏頭的‘疑難雜症’,要找誰問去?做下人也太委屈你了,不如就安心幫我把兵書譯成女真譯本吧。”

“真的可以嗎?”不用當奴才,還能繼續留在城裏。褚英你真是太好了!

“我從不食言。”褚英微笑着說,“只怕,日後你會厭倦這柵中的生活。”

“有你在,我不會!”

我不知是因為高興,還是為何,突然就放浪形骸地來了這麼一句。脫口而出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有大貝勒這麼提攜我,我一定好好寫譯本,.”

褚英也被我這窘迫的樣子給逗笑了,突然伸出手,握在了我的手腕上,認真地說道:“與你一起吃飯,真是令人愉悅。不用聽那些女人們的閑言碎語,家長里短。若是哪日,你要離開赫圖阿拉,只怕我真會舍不下心來。”

××××

我坐在梳妝枱前,有些發愣地瞧着鏡中的自己。長發如瀑,眸如點漆,清麗可人。

在現代,這張臉陪着我活了三十多年,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大美女。在那個胭脂瀰漫,燈紅酒綠,美女如雲的時代,女人們都在拼盡全力用着奢侈品武裝自己,用脂粉畫一張面具,披着光鮮亮麗的外套。我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和她們媲美。

我的人生,是從遇見葉君坤開始的。從十五歲收到他的第一封信和資助款開始。

雖然我一直懷着希望,日復一日,在這異度時空裏生存着。可我仍是不能確定,所有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還是終究只是我的想像罷了……

可什麼又是現實,什麼又是夢境呢?如果躺在屍檢台上冷冰冰的屍體才是現實的話,那我寧願永遠活在想像里。至少在想像里,我還能相信葉君坤他還活着。我還能相信,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是葉君坤留給我的指引。

於是我坐在梳妝鏡前,好好端詳着自己。原來的我沒發現,但現在一看自己,竟還算是一個古典美女。只要按照古人的模樣,穿上旗裝,梳好發簪,稍加裝扮,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本就正值花季,身段窈窕,柔指芊芊,膚如美玉,稍加粉黛點綴,就能美艷不少。

不由得感嘆一句,原來我十五歲時,也有過這樣青春的時候,也有過這樣流金的歲月。

“格格真美。”

姬蘭一邊幫我繫着腰帶,說道。

我稍稍抬了抬左手,被狼咬過的左臂仍舊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好在這女真游醫的醫術倒還真不賴,不知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傷口癒合得極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好,這一口咬下來,既沒傷到筋骨,也未傷及要害,敷過了葯,也沒有再感染潰爛。

褚英本是說好入宴前來別院接我的,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到了酉時,才有個小廝來傳話,說是大貝勒與大臣們仍在議事,抽不開身,讓我等自行赴宴。

我這身份本就不明不白的,偌大個赫圖阿拉城,他倒也真放心讓我自個兒去赴宴。想到這裏,我才發覺,這偌大城中,我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拉着那小廝,反覆確認道:“大貝勒可還有別的交代?用不用和嫡福晉一塊兒前去?”

那小廝只搖頭,“大貝勒只讓奴才給格格傳個話,其他的一概沒有交代。”

我有些不安,一邊的殊蘭卻像是迫不及待般一臉興奮,“格格,那咱們就先去吧。我認識路的!哎呀,不知道今天咱們府上能領到多少賞……”

到底是十幾歲的姑娘,總能那麼快活。正無奈中,恍然想起自己現在也是個十五歲的毛丫頭,而不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大齡女青年,根本沒資格笑她嫩啊。

殊蘭眼底透着的喜悅,顯然是少女將要見到自己愛慕之人的喜悅。既然是□□哈赤的家宴,那宴會來的肯定都是些王侯將相了。想她心中愛慕之人定是個地位顯赫之人,搞不好還是□□哈赤的哪個兒子呢。

見我正津津樂道地打量着她,殊蘭連忙推搡我一下,說道:“格格這樣瞧奴才做什麼,奴才臉上又沒掛花。”

“沒掛花我就不能瞧了嗎?”我打趣道,“我是看你春光滿面,莫不是即將見到心上人了?”

她一聽,更是羞到了家,一跺腳,“格格就知道笑話奴才,奴才什麼時候拿貝勒爺來笑話過格格?”

天,你笑話得還少嗎?我搖頭:“拿你打趣罷了,扯貝勒爺作甚。”

“我看吶,分明是格格害臊了,”殊蘭伶牙俐齒地頂了回來,“這府上,誰不知道貝勒爺從山上撿了個大美人兒回來……”

聽她這麼一番話,我想起昨天褚英的一番話來。我跟他非親非故,不過是萍水相逢,可這段日子他確實是待我不薄,將我安置在府上悉心照料。這個世上總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他的情意我並非沒有瞧出端倪來,只是我害怕,若是有一天我們之間這層紙戳破了,我若直言了當的拒絕他,怕是這赫圖阿拉城我也留不住了。所以,眼下我能做的,唯有半推半就,繼續吊著他的胃口了。這之一,是我此生絕不會跟別人結婚。除非我找到了葉君坤。之二,他畢竟是個有家室的人,若我真的迫於無奈從了他,豈不是要做妾?這說好聽了叫側福晉,說白了就是妾。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之事,只是我卻難以接受。因為我是個現代人,受過女權主義的熏陶,要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我想都不敢想。

“格格,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想到這裏便覺得不快活,一時鬱結道:“還說什麼決不食言,這還不是食言了嗎。”

“——才遲了一盞茶的功夫,怎麼耍起性子了?”

我聞聲望去,正是褚英一身朝服走進院子裏來。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啊。

“方才被阿瑪喊去議事,怕誤了你入席的時間,便吩咐人讓你先去,怎麼,鬧不快活了?”

他笑意漸濃,我一聽這話,竟有幾分曖昧,就特意站遠了半步,“誰鬧不快活了。”

他把肩膀跟着靠了過來,興緻頗高地說道,“哦?那是我聽錯了,不過這家宴確實挺無聊,你若不想去就別去了。”

殊蘭見狀連忙附和道:“哪裏的話,咱們格格不是不想去,分明是不見爺所以賭氣呢。”

我瞪她一眼。褚英也跟着喝了一聲:“多嘴。”

殊蘭也不好多說,只一個勁朝我使眼色,看來她是特別想去今天的晚宴,我無法,為了成全她我也不能臨陣脫逃啊。只好臉上堆滿笑意,“和奴才有什麼好爭的,再拖可真要誤了入席的時間了。咱們快去吧”

“好,咱們走。”

****

晚上的晚宴在汗宮正殿辦,這還是我第一次出大貝勒府呢。這不出不知道,一出才知道大貝勒府是個獨立如行宮般的府邸,整個內城的佈局圍繞着淑勒貝勒的汗宮大衙門呈扇形分佈着。身在城中,感覺赫圖阿拉城又是另一幅模樣,和上次在遠處所看的感覺完全不同,大約這就是所謂的“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吧。

褚英只能陪我到正殿的衙門口,因為阿哥們所坐的席位與女眷們所坐的席位是不同的,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安排了嫡福晉郭絡羅氏,也就是我名義上的“表姐”來照顧我。

進了大殿,賓客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我坐在嫡福晉那一桌,因為她是嫡子的嫡福晉,所以座位自然在所有女眷中最靠前的。除去了□□哈赤的正室和側室,接下來便是這位嫡福晉的桌子了。這一桌難得里上座席特別近,所以我能好好一探究竟了。

這是我第一回見到這麼多愛新覺羅家的人,雖然現在愛新覺羅只是女真族中的貴族,但對我現代古代都沒啥血統的小人物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真沒想到,我居然能和這些名載史冊的大人物們同坐一桌。

郭絡羅氏比我到的要早,她已經端坐在席上了,見我來了,她起身招呼道:“表妹,快來。”

我按照姬蘭教的,我向前福了福身,“見過嫡福晉。”

她點了點頭,拉我入座,然後擺手遣走了立在兩側服侍的丫鬟們。

“表妹不必擔心,你的事情爺都與我說過了。”郭絡羅氏對我道,“怎麼樣,在府上住的可還習慣?”

我進距離看着眼前這位嫡福晉,是個眉眼清秀的女子,豎著把子頭,聲音纖細。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的模樣。

“承蒙大貝勒照顧,都還習慣。”我答。

“你留在城中難免身份有所不便,所以爺都打點好了,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自己是郭絡羅氏就是了。”

我“嗯”一聲,“有勞嫡福晉了。”

她微笑着牽着我的手,嗔道:“都說你是我表妹了,哪還能一口一個嫡福晉的。”

我也迎合著嫣然一笑道:“是,姐姐。”

女眷們還在陸陸續續入席,郭絡羅氏將手覆在我手背上,“妹妹以後要常來我屋裏坐坐,不然太不親近了,怕府上的人該起疑了。”

“是。”

這嫡福晉倒是個親善近人的人,因為年紀長些的緣故,人也成熟。放眼周圍形形色色的女眷們,也不乏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兒,只是無奈她們這一生都只能困在這悠悠城中,這就是她們的不幸吧。又或者,是我想錯了,對於古代的女人而言,擁有這樣的結局才是她們的幸運,才是她們要的歸宿呢。

我四處張望尋找褚英的身影,大殿正中央坐着一位面色赤紅、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穿錦繡朝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我想那應該就是□□哈赤了。

他的左右兩邊設了上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坐的應該是他的兒子們,那麼按輩分來排,褚英應當坐在最首的位子上。可我目光所及之處,卻並未見到褚英的人,右邊為首的第一個位子和左邊為首的第一個位子都是空着的。

褚英明明是和我是一塊兒到的,不可能這麼久還沒有入席。現在已經過了開宴的時辰,褚英卻仍舊沒有出現。

我隨便吃了些東西,四處張望,憂慮正濃。只見兩個身影出現在殿中央,其中一人正是褚英,他躬身道:“兒臣來遲了,給阿瑪謝罪。”

□□哈赤倒是沒有絲毫怒意,“不遲,不遲。”

褚英和那名男子行過禮,便分別就坐在左右兩邊為首的上座上。

我看那左邊席上的幾個人年歲都與□□哈赤相仿,不太可能是他的兒子,便低聲問殊蘭:“上席那些人是誰?”

殊蘭擱下筷子,非常專業地回答道:“吶,這坐在貝勒爺左手邊的呢,是五大臣,剛剛和大貝勒一塊兒入席的是費英東將軍,其他幾位都是汗王麾下的得力大將。唯有這坐在最末的一位,是汗王的胞弟舒爾哈齊。這右邊席上坐的呢,則是汗王嫡出的幾個兒子,依次是大貝勒、二貝勒、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

我將目光落在了排位較后的八阿哥身上,正是那日在院中瞥見的八爺,今日他換了一身朝服,顯得神清氣爽。只見他目光來酒席間來回不定,倒也似是在找什麼一般。

“既然人都齊了,我們就開始吧!”

□□哈赤聲音洪亮如鍾,果然有汗王的氣勢,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席上眾人見狀,也都舉起酒杯來飲盡。

“汗王只喝酒豈不是沒趣得很,”一個嬌美的聲音響起,眾人皆聞聲望去,正殿走上來一名身着舞衣的美艷女子,那身姿說不出的嬌艷動人,將席上男性的目光都勾了去。我朝上席望去,就連褚英也不例外,好像唯有那位坐在褚英旁邊的二貝勒,在鎮定自若地自顧自喝着酒。

“那麼多客人在,不如讓臣妾來獻舞一曲吧。”

□□哈赤爽朗地笑了起來,“好,許久未看大妃跳舞,今日就大家一起瞧瞧。”

大妃的舞姿是極美的,曼妙奪目,一身羅裙在腰肢的擺動下如波紋一般擴散,配上一首曲調悠揚的《鷓鴣曲》,真真有幾分元稹筆下“獅子搖光毛彩豎,胡騰醉舞筋骨柔”的味道,一時間讓賞舞者都忘了呼吸。

一舞完畢,滿殿的喝彩聲,□□哈赤也笑得開心,伸手說道:“賞!”

大妃伶俐地笑着,“謝汗王。”

有了大妃獻舞來助興,殿中氣氛也熱鬧了不少,將軍阿哥們興緻勃勃、酒意漸濃,而女眷們則是開始紛紛羨慕起大妃來。見氣氛已是歡樂到了極致,這時□□哈赤卻擱下酒杯,突然正聲卻道:“今日在柵內宴請各位,乃為兩件事。”

席上的人見此,都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盞,凝神細聽着。

“其一,是為吾王兒褚英慶功,不日前入山斬獲狼王,為我建州子民剷除頑疾,實屬英勇無比,箭功了得,又得二隻百年雪貂,實乃威武,眾所皆知,吾兒褚英是為嫡長,且隨軍征戰多年,英勇驍戰,戰功累累,得此賢子,實乃吾信。今日藉此家宴,特封‘阿爾哈土門’,與大家同樂!”

“汗王英明!”

“阿瑪英明!”

□□哈赤滿意地點點頭,褚英從席中出列領賞道:“謝父王,兒臣定不負父王厚望。”

此時上席左右共十一人均起身向褚英敬酒,先是五大臣道:“臣等恭賀洪巴圖魯。”

再是右邊的阿哥們,“臣弟們祝賀大哥。”

待上席的酒祝完,席上所有人皆起身舉杯,“祝賀洪巴圖魯!”

我也踉蹌地跟着起身,殊蘭見我一臉迷惑,立即與我解釋道:“汗王這是給咱們貝勒爺又加封了呢!”

看□□哈赤這樣器重褚英,這不是分明在暗示眾人,日後會傳位給褚英嗎!

這順治的爹,難不成真的是褚英?我揉了揉腦袋,該死,我怎麼就是記不起來呢?

待這輪酒祝完,殊蘭便挨個給我介紹道:“這五大臣呢,依次是大將費英東、額亦都、何和禮、扈爾汗、安費揚古。都是跟隨汗王出生入死大將們。這嫡出的阿哥們呢,除去咱們爺,排首的是二爺代善,是咱們爺的胞弟,接下來是五爺莽古爾泰,是繼妃富察氏所出,七爺阿巴泰是側妃伊爾根覺羅氏所出,再來是八爺,格格見過的,叫皇太極,是側妃葉赫那拉氏所出……”

皇太極!

我的腦中有如一道閃電驚現,連同葉君坤的容貌也一同被喚醒……

順治的爹,清朝的第二位皇帝,是皇太極啊!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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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歌(清穿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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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胡姬酒肆逢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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