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 212 章

212.第 212 章

百分之三十以上或二十四小時,嗯卻是那小公子被她氣得發狠,反手將綵球照臉砸來,蘇妙真樂極生悲,沒能閃躲,只聽哎唷一聲,就捂着額頭叫疼。

“你傻了嗎?”那小公子沒料到她居然不閃躲,急了:“躲都不知道躲,眼瞎不成?”

酒醉的人在神經控制上本來就滯后,蘇妙真更是那等量淺的人,心裏頭急得要命,卻私活管不住手腳,故而沒防備被打中,現在聽這小少爺怒吼着讓她躲開,不知哪根筋不對,開始往後退,一個趔趄,卻踩到衣裙下擺,往後栽倒那涼亭外淺水池子裏頭。

正是千鈞一髮之間,蘇妙真眼見得那小少爺疾步撲來,也不管什麼男女大防,蹭一聲把蘇妙真撲到在地,兩人滾到涼亭冰冷的地面上,同時“哎呦”一聲,是兩人的腦袋撞到一起。

蘇妙真下意識反推開那小少爺,一把用力,將那小少爺得上身撞上座台,疼得他嘶嘶喘氣:“你這是要害人命,狗咬呂洞賓,早知道就不過來拉你,讓你掉池子裏淹死得了!”

蘇妙真見他疼得直皺眉,訥訥尋個理由道:“男女授受不親。”

“可我是剛剛為了搭救你,墊在地上當你的人肉墊子不說,還生生撞到這個尖角上,哼……再說了,本少爺還怕你賴上我呢,先說好,你可不能賴上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啊,你這種野丫頭我母,我娘親可不會答應娶你的。”那小少爺怒瞪着蘇妙真道。

蘇妙真被這麼一嚇一撞,酒醒得七七八八。又聽這小少爺急急忙忙說了這番話,心裏又是感激又是好笑,抬眼揉腰,有氣無力道:“你才十三四歲的模樣,就想着娶媳婦了,真不害……”

眼見着這小少爺瞪眼過來,他面容痛的擠作一團,她到嘴邊的話被咽了回去:“你且放心吧,這位小公子……”

心道男子發育晚,這小少爺年紀和自己類似或是更小,道理卻學得一板一眼的。

蘇妙真見這小少爺鬆了口氣,踱步在亭內走了一遭。忽地斜眼看向她道:“本少爺可搭救了你一回,你要怎麼謝我。”

這小少爺誤會她情有可原,況且自己口頭上也太不饒人了,難怪他要砸球過來,說到底,也沒真心想砸中她。還不計前嫌地幫了自己一回,可見此人不是那等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蘇妙真又被他這種裝大人的模樣逗得直想笑,慢慢扶着柱子起身行了個禮,誠懇道:“眼下我身上沒帶東西,等我回了府就讓人把謝禮送來許府……”

“怎麼能送到許府,我……”那小少爺的話截然而止,“得了得了,施恩不望報,就當本少爺我做了一回好事吧。”

蘇妙真聽出來些不妥,打量了這小少爺一遍,見他服飾奢華名貴,和許府的清貴做派卻不同,狐疑道:“難道你不是許府的人?”這小少爺耳根一紅,說不出話來,只看了隔壁高牆一眼。她眼尖,蘇妙真明白過來,推理道:“你是翻牆過來撿球的?”

這小少爺嗯了一聲,復又威脅她道:“你要是敢往外講,我……”

“那怎麼會呢,你幫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這個天氣落了水肯定會風寒的。”這小少爺滿意點頭,“你這丫頭還算識相,不過我可不只是幫了個忙,我可救了你的命。”

蘇妙真看這小少爺頗為自得,忍不住指了指那池水,嘟囔道:“這麼淺的水,又淹不死人。”

那小少爺臉一沉,頭一仰,卻不看她了。

兩人沉默半晌,蘇妙真瞅着他姿勢不自在,想來仍有些痛,倒不好意思。忙擰了帕子,蹲個萬福柔聲道:“好了好了,今日的確是你救了我一回,畢竟風寒也是會要人命的……小公子俠肝義膽,不計前嫌地幫我,着實有大家風範……小女子在這裏給您賠禮道謝了,以後小公子您一聲言語,我願效犬馬之勞。”

心裏卻想,自己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這孩子第二回了,不如說點好聽的讓他高興。說完,又福了服身,蘇妙真撿起地上的蹴鞠球恭恭敬敬地捧給他,更說些,諸如“身手麻利氣度不凡”的奉承話。

果然把這小少爺哄得眉開眼笑,伸手接了蹴鞠綵球,“算了,你沒規矩的丫頭,一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樣子,能行個禮,本少爺已經知足了。對了,你這丫頭姓甚名誰,是哪個府……”

話還沒說完,那高牆上翻來一人,利落着地。那人轉身,一看到這小少爺就急急上前,蘇妙真模糊看到身量是個成年男子,立時嚇了一跳,和那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俱是一怔。

這時講究男女大防。蘇妙真急急拿了帕子遮臉,回身對這小少爺再福身行個禮,便不發一言,忙忙下涼亭台階。

那來人直愣愣地立在路中間,蘇妙真繞路而過,疾步離開——連後頭那小少爺氣急敗壞地喊叫“你還沒告訴我姓名呢,快回來,雲天表哥,你怎得也過來了”也不敢理會。

*

直到過了假山原路返回,蘇妙真在大樹鞦韆下看到六神無主的芳兒和侍書侍畫幾人,才鬆了口氣,忙忙上前招呼着她們要回房休息。

回到院子,芳兒問起她剛剛行蹤,蘇妙真搪塞幾句,說是自己吹風去了,徑直去許凝秋的房間裏,尋小榻子歇息,卻把剛才那事情計較了一回。覺得實在太巧。那男子似乎也名叫雲天,正好是自己小說里安排的丑角。

不過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何其多,也不算大事,又疑心那男子似是個登徒浪子,心下煩惱,只道他們不知自己姓名……至於那小少爺,脾氣暴躁些,多半是國公府的兒子,人卻不壞。

約有兩炷香的時間,其他女孩們也都笑嘻嘻地回來,進了內間探她。許凝秋吐吐舌頭道:“蘇姐姐,你酒量也太差了。”傅絳仙眉毛一動,譏諷道,“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呢,這人可最會騙了。”

蘇妙真見她仍在記恨自己,無奈搖頭,和這些小姑娘們說了回話,又賭回骰子,贏了五吊錢,把她們欺負得落花流水。小姑娘們個個唉聲嘆氣,蘇妙真尋思着給些甜棗,當下繪聲繪色地講起奇聞異事。

這回講得破案,一驚一悚地,倒把這些女孩子嚇得半死。即便如此,也都縮在一團,互相牽手靠肩地,聚精會神地聽她瞎編瞎扯,頗類似前世大學宿舍夜談鬼怪的情形。

講完早已口乾舌燥,婢女殷勤地奉上好茶,她呷一口,隨手捻起塊精緻點心,咬了半塊,看向這些眼巴巴的小姑娘們,道:“講完了,我也不是說書先生,歇歇吃茶吧。”

許凝秋拍馬屁道:“說書人哪有姐姐你講得好哇,姐姐就是那日月之光,他們就是那螢火微亮……所以,真真姐姐你再講一個吧。”傅絳仙,文婉玉並其他女孩們不做聲,齊齊抬眼看向蘇妙真。

蘇妙真對上她們這些或崇敬或渴望的眼神,頓時心裏一軟,更難免志得意滿,自覺很有點號召力,咳了咳,搖頭晃腦故意拿喬道:“哎,哪裏哪裏,只我着實乏了。”

“真真姐姐,看在我生辰的份上……”

“得得,就看在你面子上少不得辛苦一番,但只講一個了哦,咳咳,素嫣妹妹,給我換杯毛尖來,婉玉好姐姐,倒勞你捶捶肩膀……”

洋洋得意地使喚這個差使那個,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后,蘇妙真才神叨叨說:“這個故事可有點來歷,叫‘黑貓捕快’……諸位姑娘,世人常以為黑貓不詳,可……”

……

再說那小涼亭的兩人,傅雲天站在在石階下的小路處,愣愣地看了離去女子的背影半晌,早已是魂飛魄散。所謂色授魂與,不過如此。

不出寧禎揚所料,乾元帝果然聖心大悅,當場在內廷降了旨意封賞蘇觀河,加賞俸祿。因顧長清和蘇問弦兩人尚未入仕,乾元帝無可封賞,就賜了些孤本書畫,也是大大的榮耀。

消息一傳出來,成山伯府立時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朝野上下無不議論,蘇觀河父子二人同朝做官的景象即將到來,畢竟,在聖上面前過了一回的人,科舉場上又如何能不旗開得勝呢?

還有那顧長清,顧家五代皆出肱骨之臣,顧長清他又才名甲天下,來年春闈必得高中。

蘇問弦和蘇觀河回了伯府,先是賜了下人,午時又小小地在養榮堂開了家宴。

蘇母因着前些日子蘇問弦為她做功德廣贈書籍已然大悅,今日又有此封賞,更是喜氣洋洋,把那冬至當日落下的病也好了七七八八,飯後,拉着蘇問弦噓寒問暖小半個時辰。

蘇問弦恭恭敬敬地聆長輩教誨,更讓蘇母對這個長久以來忽視的孫子多加好感。

等到口乾舌燥后,蘇母喝茶潤了嗓子,對其他的孫子孫女教誨道:“你們也要效仿誠瑾,不說這份才華胸襟,就着孝心那都是了不得的。”

蘇妙真坐在蘇母身旁的小几凳子上,懷抱暖爐,笑嘻嘻地看向蘇母,聞言故意皺眉,湊趣道:“祖母偏心,我也很孝順的,您也不誇我。”

蘇母瞅着自己孫女俏生生的小臉在那貂毛領子的擁簇下,越發顯得白嫩嬌艷欲滴,也樂:“好好好,我們真姐兒也很孝順,是祖母說錯話了。”

這些時日蘇母風寒卧病,蘇妙真先和諸位姐妹一齊送刺繡荷包和手抄佛經,后便乾脆硬賴在養榮堂住下,終日衣不解帶地為蘇母端茶倒水,服侍她用藥進膳。

蘇母連兒媳都不讓侍疾的,王氏三妯娌只得早出晚歸過來探視,比住下更麻煩。蘇母也沒有讓孫女輩侍疾的想法:蘇妙娣來年就得出閣,諸事繁忙;蘇妙茹是庶子所生她並不待見,蘇妙倩又過於膽小了些,在蘇母面前拘謹得很。

而蘇妙真,蘇母本捨不得這嫡孫女吃苦。可蘇妙真這一月來伺候得比丫鬟婆子還細心,端葯倒水,無所不作。

見她眼下熬得青紫一片,蘇母心疼道:“真兒,今日你就搬回去住吧,我已大好,你再這麼熬下去,可不要壞了身子,白日裏過來陪祖母說說話就得了。”

王氏心疼女兒,替蘇妙真應下。蘇妙真端詳蘇母氣色,的確已大好,也不推辭,甜甜“哎”了。

其實她這月盡心服侍蘇母,一方面是因為這是疼她的祖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王氏,蘇母雖惱了周姨娘,但她總仍疑心蘇妙真收拾周姨娘是王氏授意,時不時提點王氏,讓她多安排金姨娘白姨娘伺候蘇觀河,看能不能再開枝散葉。

虧得蘇妙娣想出了釜底抽薪之法,用家事把金姨娘絆住,金姨娘有心掙個體面,在這些事情上極下功夫,往蘇觀河處去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蘇妙真在蘇母面前盡心伺候,專講王氏的好話,想將婆媳二人關係迴轉過來,仍可惜效果不顯。前世婆媳拌嘴,一般人也會問個究竟才評理說情,這世孝字當天,錯處都是小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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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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