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放飛
昨晚鬧得太凶。
葉牧起床頭還有點暈乎,拉開窗帘,刺眼的陽光打在臉上。
葉牧伸手擋了擋太陽,活動一下身子,穿上寬鬆的運動裝。下了樓,安娜在坐早餐,張東升抱着二傻哈士奇,在看電視。mont電視台的相親廣告(單身派對活動廣告)……
蒙大拿州不同於美國其他州,地廣人稀,電視節目,單人派對很受人歡迎。
“你無不無聊?”葉牧拿起桌子上的牛奶,看了一眼被哈士奇咬爛的沙發。之所以將第一個懷疑目標確定哈士奇,是因為葉牧曾經有過同樣慘痛的經歷。養過哈士奇的人都知道它精力旺盛,愛亂咬東西,但這一類狗狗長相可愛。葉牧曾經養過的那隻哈士奇也是調皮搗蛋,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但是那隻哈士奇出車禍死了,葉牧鬱悶了好久。
張東升把哈士奇遞給葉牧,拿起茶几上的卡片:“給你記的電話號碼,下周三康拉德縣有一場單身夜狂歡派對。我給你報名了!”
“滾,老子用得着相親。”葉牧不屑道,喝起牛奶。
“日,你特么快成禁慾系男神了。還忘不了趙雪靜?三年了,她馬上就二婚……呃,那個,我去幫安娜做飯。”
“過來,你說趙雪靜馬上二婚?你和她還有聯繫?”葉牧一把拉住了她,問道。
“我就不知道你喜歡她哪點?對,她馬上二婚了。”
葉牧鬆開了張東升,招呼了雪橇三傻,到車庫騎了四驅越野車出來。一路慢慢,帶着三傻散步,二傻哈士奇精力特別旺盛,一出門,直接撒丫子的跑。大傻阿拉斯加跟在二傻後面,不停追趕。只有三傻最聽話,薩摩耶,始終跟在葉牧後面,不遠不近。三隻雪橇犬都是快滿四個月大的狗狗,有了力氣,也能撒歡的奔跑。
又是一個艷陽天,葉牧心裏可是說不出的陰霾。
趙雪靜是葉牧的初戀,高中相戀。後來她考上大學,兩人分手,再之後,葉牧來了美國……
等她畢業,一次偶然相遇,兩人舊情復燃。
葉牧吧,也不是一個純情小處男了。在美國的時候,他也有過好些個女人,華裔、洋妞、墨西哥辣妹……
相處的愉快,分手了卻不難過。可是趙雪靜,初戀,對每個男人都有特殊的意義,一直珍藏心裏。大學畢業的趙雪靜在工作上並不順利,兩人舊情復燃,她乾脆跟着葉牧來了美國。
兩人同居了小半年,有爭吵,也有甜蜜。
直到一次她提起大學時期的男朋友,說他來美國了,找她。趙雪靜也想見他一面……
那天,葉牧心情壓抑到極點,被張東升拉着去了酒吧。心情鬱悶,喝到爛醉如泥、神志不清。不知道怎麼的,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在自己家裏,身邊還躺了個赤身的女人。
然後就是俗套又老套的故事,趙雪靜回來了,葉牧被抓了正着。
當時,葉牧無地自容到了極點,整個人是蒙逼的狀態,只在窗戶邊看着她和一個男人離開。
趙雪靜,葉牧心中唯一的完美女神。每次想起,就感覺胸口就像壓了一座泰山,無法釋懷,因為愧疚。
那以後,葉牧就怎麼也聯繫不上趙雪靜。因為這段愧疚的愛情,葉牧也改變了自己,努力成為趙雪靜說過的完美男人。愛乾淨愛收拾屋子,會做一手好吃的飯菜……
心存幻想着,有緣還能再次相遇。就算不能在一起,見面了,也要說一聲抱歉。
思緒飄回了從前,葉牧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不一會,張東升開着車追了上來,一個漂移攔在葉牧面前,道:“老葉,咱們談一下。”
“說什麼?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找她。”
“我知道趙雪靜是你初戀。其實,她也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人,暗戀。趙大美女,校花……可緣分這回事就特么的操蛋。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和趙雪靜高中畢業就斷了聯繫,有很多她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清楚。”張東升拉住葉牧的衣領,接着道:“記得張曉蘭嗎?趙雪靜高中最好的閨蜜,後來做了我女朋友。她和趙雪靜考上的同一個大學……”
“說!”
“趙雪靜大學交往的第一個對象是一個混蛋富二代,她大學時候打過胎。陪她打胎的是張曉蘭……”
“那又怎樣?”
“人是會變的。你在變,我在變,趙雪靜、張曉蘭,她們同樣在改變。你以為趙雪靜還是高中時候的清純校花?開玩笑!她被那個富二代甩了以後就變了,四年的大學,她交往的男人不比你在美國睡的女人少。知道和她交往的都是什麼人,有錢人。”
葉牧一拳打在張東升臉上:“閉嘴!”
張東升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擦一下嘴角的血跡:“對,你比誰都會講大道理。成年人了,誰沒有點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
葉牧氣到胸腔炸裂,一下將張東升摁倒在地上:“至少,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張東升冷笑一下,想要推開騎在身上的葉牧,葉牧力氣太大用盡全身力氣也搬不動他:“乖,不就是初戀。憑你臉蛋、身材、現在的身家,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來美國之前,你媽敦促我早點幫你解決終身大事。”
張東升絕對是節奏大師,一個‘乖’字瞬間把氣氛帶向了詭異的氛圍。葉牧本來很鬱悶的,也很生氣,看到張東升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鬱悶稍微舒緩了一些。
葉牧放開了張東升,這傢伙連忙後退幾步,道:“過去幾年的事情了,該放下就放下,佛曰:天涯何處無芳草。”
葉牧做到田坎上,點了一根煙。張東升坐了過來,把煙盒搶了過去,也點了一根,道:“有件事情瞞了你好幾年,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那先說好,我說了的話你不許打我,更不許和我絕交。”
“好。”
“嗯,記不記得趙雪靜抓姦的那個女人?”張東升後退了兩步,小聲問道。
葉牧眉頭一皺:“忘記了。”
“好吧,她是個妓女。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花錢找的她陪你。”張東升說完就跑,葉牧手上剛點燃的煙直接丟了過去。
“你特么給老子站住,告訴我怎麼個事情?”
“其實不是你出軌,而是你被甩了。”張東升跑了沒幾步就被葉牧逮住,再一次被摁在地上,還挨了幾拳:“打人不打臉,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日~你仙人板板。”葉牧憋了一口鬱悶無處發泄,看看張東升的臉已經腫了起來,這才停手。
“那天,我和安娜第一次約會,去的是一家高檔法國餐廳,嗯,我還記得花了多少錢,差點是我一個星期的工資。”
“尼瑪幣,說重點。”
“馬上就是重點,着什麼急。我和安娜吃飯的時候,餐廳里忽然有人求婚。是一個小白臉,對象是趙雪靜,她答應了,兩人當場就吻上了,還是法式舌吻。我急急忙忙付賬趕回來,本來想告訴你,但見你一個人喝悶酒,要死不活的樣子沒忍心說,就帶你去了酒吧。你喝的爛醉如泥,我把你送了回來,那時候已經很晚了,趙雪靜還沒有回來,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和一個朋友在一起,晚上不回來了。我就想着他們肯定開房了,不想你輸得太難看就……就叫了妓女。”
“我……”葉牧心頭憋了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敢發誓,要是一句假話詛咒我******縮回二十厘米。”
“你******本來就不超過二十厘米。”
“我說硬起的時候……”
“硬的時候也沒有,我的才二十三厘米。”葉牧冷冷的看着他。
張東升一臉哭樣:“好吧,我要是騙你生孩子沒有******。”
“這事情你以前怎麼不說?”
“你和趙雪靜吹了以後整個人一直不在狀態。有好幾次倒是想說,就怕你宰了我。再後來,你又像沒事一樣,不想你難堪,事情也都過去了,就沒和你說。”
葉牧看了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張東升,不知道怎麼的,整個人精神氣頓時一泄:“有沒有事,帶你去醫院看看?”
“滾,你狗~日的下手也太重了。醫院不用了,等下回去你給我敷雞蛋。”
“爬。我一個人逛一下,你先回去。”
張東升捂住半邊臉,想了想,點頭道:“答應我,下周三的單身派對。”
“嗯。”
張東升回到了車上,這才鬆開手,從鏡子裏看了看臉,痛得他直抽冷氣:“尼瑪的,下手真狠。”
不知道張東升說的是不是真。
就算是假的,葉牧也選擇了相信,畢竟是過去了兩年多的事情。
和趙雪靜的再次相遇就是一個錯誤,分手以後無法釋懷是因為心存愧疚。葉牧眼眸空洞,望着天……
天空碧藍,白雲朵朵。大地廣闊,一馬平川。
二傻撒丫子的瘋樂,不知道在麥田裏追逐着什麼。大傻一聲聲叫喚,追着二傻的步子。只有三傻,雪橇三精英里的顏值擔當,站在葉牧旁邊,一臉的迷之微笑。雪白毛髮,可愛的臉型和天真的表情,跟在葉牧後面不離不棄。
葉牧看了看它,發動車子,使勁踩下油門,沖向了麥田。
速度七十邁,心情自由自在。一種脫離束縛的感覺,葉牧放肆地吶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