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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用凝膏嗎,遠遠的也看不太真切,感覺還沒有結痂,結痂后傷處顏色應該要再暗沉些。
他正沉思,王培打聽清楚事情回來,附在他耳邊低聲兩句。
原來那少年是武安侯的長子——李靳修。
他回想着方才見到的少年面容,與記憶中要幼嫩許多,也難怪一時沒認出來。
李家與凌家二房有着姻親關係,小姑娘要喊李靳修表哥。
他沉默,王培立在邊上沒敢動。
“既然剛好碰着,讓武安侯不必過來了,見誰都一樣。”沈滄鈺靠在椅背中,閉了眼。
身為他的心腹內侍,王培自然是個八面玲瓏的,眼珠子轉轉笑着應喏,退出去辦差。
挽夏所在的廂房將將上菜,店裏招牌特色的、她愛吃的,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門被敲響,李靳修守在門處的小廝急急前來,行禮后請他借一步說話,在低語中比了個‘七’的手勢。
李靳修神色一變,折回朝眾人說遇見相熟的要去打個招呼,離了席。
隨着他身影消失,挽寧姐妹臉上的失落再明顯不過,倒是挽夏執起銀箸自發吃了起來。她餓了,還不用對着某人,胃口大開!
李靳修出門就看見作隨從打扮的王培,想要朝他問好卻被笑嘻嘻打斷了,“世子爺好,這邊請。”
見此,他知道對方是不想暴露身份,便打住只隨着前去。
他被引進走廊盡頭的廂房。
這廂房比別間都要寬敞明亮,裝飾亦奢華精緻許多。
踩着柔軟的大紅繡花開富貴地毯,才繞過屏風他就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身上。
知道視線的主人是誰,他上前便彎了腰作揖行禮:“見過七爺。”王培不願暴露身份,他做排行尊稱定然不會錯。
男子輕輕‘嗯’一聲,叫了他坐。
李靳修沒有遲疑就坐到了沈滄鈺面前。
他暫無官職,未在朝中走動,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璟王真顏,便想抬眼打量,不料對方也在看他。
被撞個正着,他反倒不遮掩了,目光平視笑容溫潤:“初見七爺威儀,多有失禮,還望七爺海涵。”
沈滄鈺勾了勾唇角,不言。
撇去別的成見,李靳修確實是個有膽氣的,不然,他前世如何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指揮使一職。人長得也俊朗,溫潤如玉的少年……總是叫人覺得好親近。還細心的很,居然送了傷葯給小姑娘!
沈滄鈺收回視線,將手中的玉錦鯉隨手丟在桌面上,屋裏響起沉悶的咚一聲。
他這舉動讓李靳修的心也跟着猛跳一下,想難道璟王覺得自己那是在窺探皇家威儀,生了怒意?!
下刻,李靳修卻聽到他語氣淡然吩咐道:“我與李世子喝兩杯。”
外邊很快就有人進來上酒菜。
李靳修覺得自己方才是想多了,也不再拘束。不過很認同有關於璟王的傳聞,璟王確是個清冷得叫人琢磨不透的人,連話都極少。
接下來,沈滄鈺也沒有說話,從一開始手就捏着灑杯。
李靳修見此自然是陪着,佳釀剛入口那種辛辣沖得他直鼻頭髮酸……這他喝過最辣的酒!
偏沈滄鈺氣定神閑的一杯接一杯,李靳修也只能陪着一杯接一杯,席間的菜幾乎沒有人動一口。
兩刻鐘過去,桌面上空了兩隻白玉酒壺,李靳修在不間斷的灌入洒水后,白皙的臉被酒意熏得微紅。
得到新消息的王培走進來,沈滄鈺看見他手指就在桌沿敲了敲,倒酒的護衛立即退到一邊。
李靳修莫名鬆口氣。
王培就在他耳邊低語,沈滄鈺又捏起酒杯,半斂了桃花眼輕輕轉動着,看透明液體在白玉杯中蕩漾出漣漪。
李靳修見此只得也再端起杯子,才抬起,已見對面的璟王一飲而盡,隨後將杯子直接就反扣在桌面上。
他這個動作使李靳修一怔,雙眼望着那朝天的杯底發直。
清冷俊雋的男子已站起身來,神色清醒無比背了手往外走去。
李靳修是真懵了,待他走到屏風才反應過來要起身恭送,沈滄鈺轉身前意味深長掃他一眼,他自然也未察覺。
待腳步聲也消失,李靳修才直起身來環視屋子一圈,越發覺得璟王要叫人摸不清頭腦。
璟王喊了他來從頭至尾就朝自己嗯了一聲,難道就是讓他來陪着喝酒的?
一位王爺,親王,會有和未見過面的人喝酒這種閒情逸緻?!
李靳修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扶了扶額頭,好像喝得有些急。酒量不錯的他也有些酒勁上頭了。
他站好一會才離開折返到剛才的廂房,進了屋卻只見着他庶出姑姑的四位兒女,帶着醉意的雙眼閃過懊惱。凌挽夏對自己避之不及,這瞧准空隙又有多快躲多快。
想着,他覺得可惜……難得哄了她跟着上街,居然是這樣告終。
挽夏吃飽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本就無意出府閑逛,心裏記掛的都是父親,一路來都催着馬夫加快速度。
回到凌家,她就立馬打聽父親有無回府,聽得下人說他此時在繼祖母那,一刻不歇的又往福康院去。她的兩位兄長緊跟在她身後,怕妹妹走太快摔着碰着。
福康院,凌昊正與繼母說著話:“母親的擔憂兒子明白,只是如今凌家正處於風頭浪尖上,做任何事情都得三思,不然落了人口舌怕是要惹許多的麻煩。”
他才回府,凌老太太就將他喊了過來,藉著問調任北平之事轉到了兄弟的差事上。
凌老太太倏地嘆口氣,擰着眉一臉愁容:“我也知你為難的。當初寧夏之事錯過了,我也想老二官途可能會坎坷,只是沒想到你會外調……”
凌昊沒有立即接話,倒是凌如萱遞了茶到老母親手上,寬慰着:“娘,大哥也是身不由已。”
母女倆這算是一唱一和。
蘇氏眼觀鼻鼻觀心靜坐着,李氏卻是將手中的帕子擰成了麻花,她感覺大伯的意思是不會插手她夫君的事。
凌昊有些口乾,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依舊沒有說話,但已在思索着兄弟的出路。
凌睿到底還是缺資歷與功績,京官名頭聽着是要好聽些,可升遷不易。再說了由從六品熬資歷熬上去,熬到頭髮白可能最高也就三四品,他早先就不同意繼弟靠關係等缺的。皇帝是明君,更注重能力。
思索一番,凌昊也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別的法子讓繼弟陞官快些,而他也清楚繼母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再拉兄弟一把。
擱了茶碗,凌昊這才沉吟着道:“如今情況,京中我是不敢有一分動作的,可若是二弟願意,或許我還能在皇上那求個恩典,將二弟按原官階調往北平。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皇上應該能理解一二。”也只能讓皇帝看在還要用他的份上,再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