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英雄寶刀未老,老娘風韻猶存 20
【06】英雄寶刀未老,老娘風韻猶存20
“你們認識?也是,在騰昌,左右是要打照面的。”陶仲勛笑,從盧元培手裏接過剛擰好的毛巾,擦了擦臉,“這兒都不是外人,也省了我再做介紹。”
姚希希攥着拳,聽着這句“不是外人”,真是悶得要死。
可對着梁曦文優雅的笑容,她也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盧元培忙招呼梁曦文坐下。
“小花貓,你也快擦擦。”陶仲勛敲了敲几子,看着她笑。
姚希希“嗯”了一聲,本能的抬了一下頭,正好和梁曦文四目相投。
梁曦文將花放到一邊,俯身跟陶仲勛擁抱了一下,問:“陶伯伯,您好點兒了嘛?”
她這一聲陶伯伯帶了些南方的方言音調,姚希希聽着,倒覺得像是在喊“陶爸爸”——人家是差點兒就明媒正娶回來的兒媳,她是個忽然冒出來的小花貓野丫頭什麼的。
頭疼。
陶仲勛笑着說好,停了一停,又問一點騰昌的情況。
“好着呢。”梁曦文柔柔的笑,“明白做事,您且放寬心。”
陶仲勛就輕輕點頭,臉上笑微微的,看上去,心情是相當不錯。
梁曦文在一旁淡淡的笑,偶爾,目光掃過姚希希時,極含蓄隱晦的,揚一揚眉。
姚希希敏感的嗅到一股濃濃的挑釁味。
若說在騰昌發生的趣事,從化妝師到剪輯師,從道具師到舞美師,姚希希信手拈來,可以沒日沒夜的說上一大筐。可若是說起甲股東如何,乙股東怎樣,董事傾向,聽上去不僅格外的枯燥……姚希希安靜的坐在一邊,更是插不上半句話。
過不了多久,就聽陶仲勛欣慰的說:“幸好明白有你幫襯着。”
姚希希就嘟了嘟嘴巴,掀開薄毛毯,將撲克牌整理整齊。
她現在,沒有需要陶明白假公濟私的幫忙就算不錯了,哪兒還能那個本事幫襯他半分?想着那會子,梁曦文篤定的說如何了解他又如何愛他的話,她一早清楚那並非無的放矢,眼下不過是越發肯定了罷了。
她心裏正不痛快着,就見病房門一開,於曉英一進來就笑,說:“今兒這裏可真是怪熱鬧的。”
不等他們都開口呢,梁曦文就微笑着說:“於醫生快請進來。”
於曉英一進來,就笑呵呵的看着姚希希,說:“四兒,你今天都不用幹活兒啊?”
“哎呀!”姚希希差點兒沒叫出來,她敲了下自己的腦門,就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她琢磨着,幸好莫子言還在家裏休息,不然,要知道她為了鬥地主,把節目給拋之腦後了,且不知道要怎麼跟老媽子似的數落她呢。
“陶伯伯,謝謝您的橙子,我下回再來看您。”她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嗯?”陶仲勛看着她笑,安慰道,“不慌,別急。”
“對了對了。”姚希希似是沒聽見他的安慰,背起了包,對着盧元培道,“盧伯伯,那個獼猴桃,老闆說很新鮮的,您給去皮弄成獼猴桃汁吧……去皮真挺麻煩的啊。”
盧元培看着她一連串的小動作,連這時候還不忘感慨,也忍不住牽了牽嘴角,搖頭。
姚希希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揮着手,嘴裏說著再見,又對於曉英說晚點再聯繫,下一秒就已經沒了人影,只聽外邊走廊里噔噔瞪急促的腳步聲。
她這一走,病房裏一時竟安靜了下來。
陶仲勛的目光仍落在門口,他手裏拿着姚希希剛剛裝好的一盒撲克牌,若有所思的。
於曉英彷彿沒看見似的,帶上口罩,在他對面坐下。
盧元培趁機對梁曦文說:“我們先出去吧。”
梁曦文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就說:“陶伯伯,那我就先回去了,回頭我再來看您。”
陶仲勛微笑點頭。
盧元培將梁曦文送到門口,並沒有馬上再進去。
“沒燒,但是也還是要當點兒心。”於曉英看着耳溫計笑了笑,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她的笑容,她看一眼陶仲勛手裏的撲克牌,說:“玩兩把,您沒有那麼悶了吧?”
她說著,囑咐護士拿葯。
陶仲勛瞅着撲克牌,倒微笑了一下,那是由衷的感覺心情愉快。
“我瞧着,明白對她可是格外的不同。”於曉英摘下口罩,她的話並沒有說得十分清楚,可想必,對方看得也非常清楚。
陶仲勛凝神,不知是在認真聽着,還是在想着什麼。
於曉英給他量好了血壓,就聽他似是嘆了一聲氣,說:“那孩子,是太孤單寂寞了。”
她抬頭,心裏一動。
陶仲勛將挽起的袖子放平,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彷彿剛剛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一樣。
……
姚希希取了幾處材,看着還有一點時間,就去看望周大忠。
舊房子,還是老模樣,周大忠留她坐下,喝了杯熱水。
她問周大忠有沒有再去複診,有沒有取葯按時吃。
周大忠笑了,一笑起來,便看得出氣色比之過去,明顯的好了許多。他說:“那位楊先生盯的可緊,帶我去做檢查,幫我拿葯,又給我買了那麼多營養品……哎喲喲,到現在一分錢不肯要我的……”
姚希希眉一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看見不少好東西。
“哪位楊先生?”她問,“楊青松?”
周大忠點點頭,又說著這位楊先生如何細心且如何心善。
她凝神細聽。
楊青松自然不是那麼細心又心善的人,做到這步,自然是有人吩咐。
她印象里,似乎從沒有正兒八經的跟陶明白好好說起過周大忠的事情。但是,就那麼一次,他竟然還記得這樣真真切切。
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尚且如此,那麼,為什麼卻獨獨對陶伯伯,那樣……生疏,隔着千山萬水似的冷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個道理,她並非不懂,也不是成心要去八卦,卻還是忍不住,好奇,並且想要關心。
父子之間,能有什麼樣的仇恨呢?就好比她跟爺爺……埋怨的時候有,恨極了的時候也不少,可那份愛,從未減少過半分。無論發生什麼事,她也願意在喝茫了的時候,回景慈街去撒潑一番。無論如何,那份祖孫之情,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這點,她始終堅信。
上了車,就接到姚季節的電話。姚季節在電話里撒着火兒的表示不滿,說不能因為他只比她大一歲,有事就告訴大哥二哥,完全不把他這個三哥放在眼裏頭……
“真傷自尊。”他說。
“我開着車呢。”她說,後面有金色的小跑風馳電掣般的抄了上來,她看一眼,穩穩的把着方向盤,按捺住了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你不想我出車禍吧。”她笑。
姚季節“呸呸呸”的,說,“童言無忌啊。”
“我沒有有事就只告訴他們兩個啦。”姚希希臉上雖無奈的笑着,卻還是解釋了一下,“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們。”
就聽姚季節在電話里叫:“姚希希,你盡糊弄我。”
姚希希一樂,說:“真的,是姚一柏他們自己發現的……你是不是太笨了一點兒?你都怎麼給人打官司呢?”
姚季節才不理她的打趣,只說:“總而言之,我這關我是不會讓那小子輕輕鬆鬆的就過了的……他還有待觀察呢。”
姚希希沒好氣的說:“你就貧吧……誰要你觀察了?”
姚季節就頗誇張的“哈哈”了一聲,說:“雖然我年紀比那陶明白小,但他以後好歹也得低眉順眼的叫我一聲三哥不是?”
姚希希不理他,直接給收了線。
“喂喂喂!”姚季節氣急敗壞的對着電話餵了一會兒,聽筒里只剩下一串忙音,“這個鬼丫頭!”
門口傳來輕笑聲,道:“瞧把你給氣的。”
姚季節抬頭,“汪哥?”
汪海洋的手抄在褲袋裏,笑眯眯的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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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的5月,祝願各位諸事順利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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