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章 靈魂痛楚

“咦，這不是呂黎姑娘，我說梁秋言這小子怎麼好好放着山道不走，卻走到着荒亭坡上，教授，西江老頭呢？”與此同時，樂進與李默武也先後上山，看到亭中那道倩影，李默武湊着臉皮上前詢問道。

“出變故了，教授他..”秋言哏了一下，接着道。“他死了..”

“什麼？怎麼會死？”李默武大吃一驚，似乎難以相信，樂進也是面上露出愕然之色。

秋言卻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低眸整理了下思緒，把小黎的情況貫通一邊解釋給二人。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人群里傳來了一聲清冷的笑聲。那聲音清脆刺耳，如風鈴在微風裏輕輕搖曳，片刻之後，那話聲輕細，隨風飄來。“估計，是有人想滅口吶..”

秋言斜着眸子，看着那片茂密樹叢間的身影，冷聲道。“樂進，你是在指我麽？”

幾片新綠還沒枯敗的葉子，奇怪地從頭頂的樹梢吹進亭中，樹葉微微擺動着，片刻之後，樂進那俊朗的臉龐，從那葉片后慢慢清晰顯露出來。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小黎，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如蛇之眼瞳，明亮而詭異。“因為從一開始就有某人很不情願來觀光這次旅程，更何況這隊伍里還有敵我之分，想必也是受某人指使趁亂行兇，要不然某人怎麼會輕車熟路在這山林里這麼輕易的找到你，我說的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四人確實遭遇變故，被那些怪蛇偷襲，你不信可以找到西江老先生當面問清楚..”小黎輕聲細語中彷彿帶着莫名的驚慌，搖擺着雙手解釋着。

“噢？還能找到？恐怕也是成荒山野屍了吧..”

小黎的身子開始慢慢顫抖起來，一雙眼瞳中閃爍不停，似乎很想解釋清楚，卻不知怎麼開口，她才來這個人類世界不久，不懂人與人之間的挑撥離間爾虞我詐，但就在這個時候，忽地在亭子中，突然有人冷哼了一聲，猛然一道黑影從小黎身邊閃過，如鬼魅一般轉眼掠近樂進面前，赫然正是秋言。

一聲驚呼猛地從那亭中傳了出來，李默武也是怔在原地，呆若木雞，好像一時也是傻了眼。

而就在這短短几息之間，只聽低沉悶響連連響起，夜色深沉，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亭外那樹叢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再過了片刻，突然又是一聲轟鳴，一顆大樹直接攔腰折斷，整片樹叢嘩啦啦倒了下來。

濃烈無比的血腥氣瞬間撲面而來，殷紅的血色騰空而起，藉著月色清明，李默武只見在那樹叢背後的地上，躺着一隻已經難以辨認外形的野獸，此刻已經死去，慘不忍睹的是這屍體上遍體鱗傷，也不知被割裂出了多少傷口，鮮血流淌得到處都是。

兩個人影從樹叢后翻身而出又糾纏在一起，竟是突然間激鬥起來，正是秋言與樂進。

驀地，空中人影分開落地，兩個人都是同時發出一聲痛哼，那具獸屍的鮮血沾染了他們的身體，連秋言那清秀的臉上也有了血滴，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兇惡。

“怎麼，難道我猜對了，現在想殺我滅口麽？可惜..你不行。”樂進嗤笑一聲。“那句話怎麼說的，敬我一尺，我還一丈。”

秋言落地之後，卻是踉踉蹌蹌連退了三步，一雙好看的劍眉緊皺着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手緊緊捂住了小腹。

在蔥白如玉的手指縫間，殷紅的鮮血緩緩滲了出來，衣衫之下的血痕里，隱約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

那是劍傷，那是被人狠狠插了一劍，毫不容情殺意凜然的傷口。

血色之中，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小黎驚呼一聲，慌身抽出三美立即擋在秋言俯身，可是還未有所動向，便感覺身後有一股實質性的殺意若隱若現。

荒亭之中，小狼崽似乎聞到了什麼危險氣息，驚慌失措地跳了起來，‘嗷嗚嗷嗚’叫着，但是很快的，它突然安靜下來，驚恐地望着那個熟悉的背影。

小黎緩緩的轉過身，似乎難以置信，當她看到秋言那雙紅眸與漸漸絮白的發澤時，顫聲道。“秋，秋言，不要，不要...”

秋言捲縮着身子，嘶啞着聲音拚命壓抑着自己，但是喉嚨中卻無法自控地叫喊着痛苦無比的聲音，在他的身上，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皮膚上，彷彿都燃起了紅色的火焰。

火苗在黑暗中狂舞着，如惡魔的獰笑等候了多年，張狂無比，酐暢淋漓，看着那個男人絕望地掙扎着。

他的身上衣衫毫無損傷，詭異的是這一次突然起來的燒灼甚至連秋言的肌膚血肉也沒有燒傷，那黑色紋路也沒有出現，但是那種深入骨髓般的痛苦，卻彷彿再一次讓他重回地獄。

看不見的火焰，燒灼着他的靈魂。

在無盡的痛苦中，在遙遠卻又似乎很近的小黎語聲中，秋言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他艱難地抬頭看去，那個時候他的雙眸已都燃燒着紅色的火焰。

片刻之後，他忽然笑了一下。

紅眸之中，他的笑容彷彿痛苦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