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插播番外一:狗子哭着對我說(4)

61.第 61 章插播番外一:狗子哭着對我說(4)

?入冬了,我媽打電話跟我說想我了呀,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呀,要不要給我寄點酸菜呀,那我必須要啊!酸菜這種東西,一家腌的是一個味,倒不是說學校做的不好吃,只是吃慣了我媽腌的,就特別懷念那一口。

過了沒幾天,我媽又打電話來說發了郵政小包,已經快到了,並且再三叮囑我包裹到了學校一定要馬上去拿,因為她是用塑料罐子密封的,要趕緊換到以前我拎到學校的那個瓦罐里,放到室外,不然會變質。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就着酸菜吃餃子啦!

這天我估計着包裹該到了,就跑到收發室去找。我們學校的收發室一個系對應一個柜子,放得井井有條,一點兒都不臟不亂,我很快找到了我的包裹,以及挨着包裹的一封信。

收信人一欄赫然寫着:許苡仁。

那圓珠筆小字兒秀秀氣氣的,一看就是女生寫的。

喲,誰呀?怎麼個意思呀,怎麼還有插隊的呀!我這兒近水樓台還沒得着月呢,哪兒又冒出來一個呀!

我在代收信件那做了個登記就一起拿走了,路上翻來覆去地對着太陽光看。裏面看起來就是挺正常的摺疊紙張,不像夾帶了炸彈毒氣什麼的暗器,我一點能說服自己幫他拆信的理由都沒有——我當然知道拆別人信件是違法的,可是怎麼有種為了別人做嫁衣的感覺?我當時就不應該拿的!我不拿,他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想起來去看收發室!而且我們寢室其他幾個人買東西,用的不是送上樓就是送到人手裏的那種快遞,根本不會有人去看收發室。

沒錯,我就不該拿的,我現在還能送回去嗎?拿着這封信我一點兒收到酸菜的喜悅都沒了啊!

再說這個寫信的女的也是奇葩,現在誰還用寄信的啊?要“約”直接發張照片不就完了?退一步委婉點,大家打電話商量商量也行啊?需要用這種曲線救國來加深印象的方式的,是不是長得一般般?反正我是沒聽說過哪個超級大美女追男生還要寫信的。

字寫得倒是還可以吧,但是字和人的長相沒有必然關係,不然我怎麼會長得這麼英俊?許苡仁的字也不像他啊,他長得文質彬彬的,字卻寫得鋒芒畢現,可見這個女的長得也就那麼回事兒。

我翻過來看了看郵戳,兩個戳上都寫的是“沈城”。難道是找他再續前緣,憶往昔崢嶸歲月的?章卡得不太清楚,我也沒怎麼出過學校,不知道另外一枚是哪一片兒的戳,但是肯定是沈城沒錯。那就更奇葩了,在一個城市還要鴻雁傳書?嗯,肯定是知道自己沒戲,怕當面被拒絕了難看。

總而言之,醜人多作怪,我確定了!

許苡仁平時的品味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我都能看出來她不咋地,許苡仁怎麼會看不出來?這麼一想,我放心了不少,高高興興抱着酸菜盒子回了寢室。

晚上熄燈之前許苡仁回來了,我問:“許哥,有人給你寫過情書嗎?”

許苡仁轉過頭凝視了我一秒,警惕而迅速地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着重看了一眼我的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不是很正常么。”

我:“……”

行吧,畢竟過盡千帆才不會被花言巧語一葉障目。我從書架上抽出來信遞給他:“喏,給你。”

許苡仁本來坐在三腳鐵凳上,聽了這話突然“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那一刻我覺得我私拆信件的念頭似乎被他發現了,趕忙解釋道:“我去收發室拿東西順便就幫你拿回來了,我可沒看啊!黏的好好兒的呢!哦呵呵呵……”

許苡仁又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瞪了我幾秒鐘,氣勢洶洶地一把扯走了我手裏的信封。等等,怎麼幫他拿個信連句謝謝也沒有?

我想,既然他有豐富的收情書經驗,那麼諸如此類成色一般的,當然看不了幾眼就過去了。

沒想到他翻來覆去拿着幾頁信紙看了半個小時?

我從他身後絡繹不絕層出不窮地來迴路過,可是手寫體各人有各人的習慣,沒有印刷的字兒那麼容易一眼認出來,我這麼好的眼神也沒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一直到差幾分鐘熄燈才見他放進抽屜里去洗漱。

抽屜里!看完扔了不就得了?放在抽屜里是幾個意思?還要回信嗎?

我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

許苡仁回沒回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周五早晨只有兩節課,他破天荒地沒早起出去背單詞背課文,而是去澡堂洗了個澡,回來吹了頭髮,下午去上課的時候直接帶着一小包行李走的。

和他類似的人不在少數,這些人身上都傳遞着一個明確的信息——我,要出去約了!我,這兩天不會回來了!

晚上,我孤零零地裹在被子裏,一想到他此刻說不定正和那天搬完書一樣汗流浹背,又或者和平時判若兩人,變得會說會笑會不老實,粉嘟嘟的小兄弟圓溜溜的腦袋不知道正想往哪擠,那張小白臉會紅,平時惜字如金難得一張的嘴會咬人……

簡直,要了我的老命了。

那個周末正逢聖誕,這簡直就是人類找借口發情的季節,整個走廊里空空蕩蕩的,好像過堂風都比平時吹得更凶了些。我們寢室里的其他人當然又都出去浪了,他們到底每周都去哪我並不關心,反正我也沒錢去,而且外面又下着雪,室內籃球館周末沒活動不開放,我只能在寢室里畫地為牢,無處可去格外寂寞,晚上買了一兜餃子回宿舍,偎着暖氣片就着酸菜吃。

我親媽腌的這白菜是真酸,吃得我整個人從裏到外除了酸就沒別的味兒了。

忽然,我用兩個凳子頂住的房門被推開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渡橋橫鐵索寒啊,我想抽根煙找不到打火機也就算了,現在欺負我自己在屋裏,連風都會拐彎了?

我站起身剛要去關門,一個從頭到腳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許苡仁出現在了門口。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怎麼看都不順眼,鬼知道他是為誰打扮的。

四目相接,我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沒說話——免得他以為我是特意起身接駕。

許苡仁拎着包放在我旁邊的桌上,說:“自己啊?”

廢話,屋裏就這麼大,有沒有別人還能看不見?我不滿地應了一聲:“嗯。”

許苡仁從包里拿出來了一個身材十分規範個頭兒超級大的蛇果,放在我飯缸旁邊:“聖誕快樂。”

我用眼角往他包里瞄了一眼,好像就帶了這麼一個。這麼說我也沒白在寢室里蹲着?雖然可能是他和別人過節吃剩的吧——這種皇上寵幸了別的妃子之後逢年過節還不忘給老相好發點過節費的感覺,我是不是還得謝主隆恩?

外國都流行收了禮物馬上拆開,而且這也不是能放得住的東西,就得今天吃才有聖誕節那個意思。我沒跟他客氣,直接拿起來“咔嚓”咬了一口——滿嘴的酸菜味兒。

許苡仁:“你怎麼不洗就吃了?”

有一個有潔癖的室友就是麻煩,考慮到他的接受能力,我真不忍心告訴他我從地里挖出來的地瓜都直接生吃過。我說:“不是跟你衣服放一起嗎,有灰也蹭你衣服上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包里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火速拉上了拉鏈,說:“哦。”然後看着我的飯缸。

也就是他曾經的飯缸。

見我還在啃蘋果,他彎腰拿起我的筷子夾着點酸菜吃了個餃子,嘗了嘗說:“挺入味兒的。”

我嚇得蘋果都差點掉地上——朋友,你的潔癖呢?

心裏這麼想,但是我又不傻,肯定不能說啊,萬一他想起來沒換筷子直接吐我碗裏怎麼辦?我客氣道:“那你多吃幾個。”

許苡仁似乎對酸菜很感興趣,真的又吃了幾口,嚼完了放下筷子說:“你吃吧,我吃過飯了。”

還用你說啊?瞧你那樣兒,不說紅光滿面吧,反正也如沐春風的,能差這一口飯?我冷笑一聲:“怎麼星期六就回來了啊?”

他一邊整理行李往櫥子裏放,一邊說:“我爸媽明天有事。”

嘁,說得好像是回家了一樣!來來來,你敢不敢轉過臉來摘了眼鏡看着我說?開學三個月了,早不見你回晚不見你回,正好收了封信就回去了?

寫信的那個女的叫啥來着?我只要想回憶肯定能想起來,我想想啊,信封上的落款是——容慧!我記住了!

放寒假了,有一條新修的省道路過我們鄉,我回家終於不用倒八百趟車了,從沈城汽車站坐車到城裏,再找輛站站停的大麵包車沒多久就到了村口。

剛到家沒一會兒,就聽到牆頭有人喊我:“二狗子,二狗子!”

我走到小院裏一看,原來是三狗。

我們村裡多少都帶點親戚,我這一輩兒里我們兄弟四個最親,住的也近,關係也好,分別是大狗、二狗、三狗和四狗。

我說:“你咋不走正門啊?”

三狗說:“着急唄,大狗受傷了,你快給他看看。”

我:“……”我怎麼跟他解釋才能讓他明白,我這四個月來只不過是把高中學過的數理化又學了一遍,你就算當著我的面倒下我都猜不出來你是為啥倒的?

我說:“你趕緊送他去衛生所啊,你喊我有啥用?”

三狗說:“你快出來,出來跟你說。”

大狗是村裡一位風雲少年,也是我的好兄弟,以前我們豎著上樹的時候他都恨不得能橫着上樹,要不是有一年奧運會他要從公路上的橋那給我們表演男子十米跳台“前滾45度轉體30度”腦袋插泥里的話,我相信他能比現在更聰明,在我的輔導下絕對不止考上本市的那所三流大學。

這樣一位為村爭光的希望之星,怎麼會有人對他痛下毒手呢?

我大惑不解,披上棉襖趕緊出去。

三狗和四狗是親兄弟,早就在牆根等我了,神神叨叨地跟我說:“等會兒你見了他,千萬別笑話他。”

都是自家兄弟,受傷了我怎麼能笑話他呢?我就說:“那不能,他怎麼回事兒?”

四狗手攏成個筒:“他讓人給爆了!”

我差點一屁股坐進雪地里:“爆爆爆爆、爆了?爆了啥?”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許苡仁。

三狗:“就‘那兒’。所以沒法去衛生所啊,快過年都關門了,衛生所那大夫就住在我二姨家旁邊,我一過去她不得問我嗎?一人傳一家,不到晚上吃飯就全村都知道了!”

咳,這種事確實“不足為外人道”,可我也不能憑空給他變出來碘酒棉簽,只能過去慰問一下,安撫大狗子的情緒。

我個兒就夠高的了,大狗之所以能越過我成為大狗而不是屈居二狗,足以說明他塊頭一點也不比我小,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東廂房的炕上。

過年過節,村裡興蒸點有造型的饅頭和棗糕,一籠接一籠,圖個吉利。炕和爐子是連着的,正被燒得燙手。我說:“狗兒,你動動,別光趴着,等會兒後面好了前面被烤廢了。”

大狗全身上下就剩一張嘴能動,眼裏還閃着晶瑩的淚花,說:“動不了。剛才我爸媽在的時候我硬撐着蹦躂了一陣,我覺得我至少得躺到年三十。等會兒你們在我屋喝點酒,就說我喝多睡著了。”

剛才叮囑我“等會兒千萬別笑話他”的四狗拉着大狗的被角一掀:“鐺鐺鐺鐺——”

我猝不及防就看到了案發現場,原本指甲大點兒的地方變得又青又紫,腫脹範圍足有五厘米見方。

雖然這幾個月我們沒上過一節課和生病看病有關的課程,但是環境熏陶,再加上在許苡仁的帶領下我也經常去圖書館轉轉,我對待病人的態度還是基本符合醫學生誓詞的。於是我穿過了三狗和四狗的指指點點開懷大笑和大狗的罵罵咧咧,理智地看了看傷口,問:“消毒了嗎?”

大狗痛苦地回憶:“當時用涼水洗了洗,然後我就坐車回老家了。這一路上顛得我啊……”

我:“再洗洗。不然腸子裏排泄物不是一點一點往你傷口這擠嗎?一有破口,再遇見細菌,周圍腫的地方這都是感染的,消消炎養好了就沒事了。”

大狗贊同,道:“老二啊,那你去幫我打點水來洗洗吧。”

我:“滾蛋,大過年的我剛回來別想讓我給你洗屁股。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麼大塊頭怎麼能讓人給爆了的呢?給他兩拳不說把他打趴下吧,他也該老實了啊?”

大狗深吸一口氣本來想長嘆,結果不敢使勁喘,變成了斷斷續續的輕哎:“你要不洗你就先給我蓋上吧,怪冷的——白搭,熟人作案。我正收拾行李呢,他從背後抱住我一親,我就懵了,褲子什麼時候被扒了的都不知道。”

三狗和四狗笑得眼淚都迸出來了:“褲子被扒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我:“那那那,親你你懵也就算了,可他要那什麼你,這種地方,你總該知道疼吧,你不可能從頭懵到尾啊!你疼的時候你咋不踹他一腳?還讓他得手了?”

大狗的目光在我們三人身上環視了一圈,似乎在鑒定我們是否可信,終於開口道:“廢話,能不疼嗎,疼得我想拿凳子掄死他。本來我都要動手了,可他一看我疼……就低頭用嘴給我嘬了兩下,我當時就……繳了……繳完啊你知道的,然後我就又懵了……”

三狗和四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大狗在外面上學,他倆在老家已經有對象快結婚了。雖然沒到領證的年齡,可一來二去的早就身經百戰,生米熟飯了不知道多少回。這一聽,幸災樂禍的譏笑頓時升級成了對剛開葷的大狗放肆地嘲諷大笑。

我批評道:“你倆稍微小點聲。不是我說啊……狗兒,你這也太不行了。你怎麼能,啊?你怎麼能這麼快就繳了?他要給你嘬,你咬着牙也得收回本兒來再繳吧?”

大狗艱難地把頭埋到枕頭窩裏,羞赧地說:“我一想起來他平時那正經樣兒,再一看他趴我身上那樣兒……太要命了,根本忍不了。”

身邊的倆兄弟笑得快喘不上來氣,我卻驀然想起了許苡仁安靜的臉。

我:“你準備怎麼辦?報警嗎?男的和男的,警察好像不管這事吧。那跟學校說嗎?”

大狗把腦袋轉出來,想了想說:“其實,平時他對我也挺好的,萬一處分了咋辦,以後在學校人家怎麼看他。”

三狗擦擦眼淚:“你這不是被爆了,你這是彎了啊,他都把你弄這樣了,你還向著他說話呢?”

其實我也覺得這事找學校是挺開不了口的,不光那人以後不好過,大狗以後也少不了遭人指摘。我說:“那這樣,開了學你找他去爆回來,就當報仇了。快翻翻身,等會前面燙壞了你仇都報不了了。”

沒想到大狗猶豫了一會兒,卻說:“算了吧。”

我恨鐵不成鋼,脫下棉鞋對着他屁股踹了一腳:“要你何用!”

大狗一聲“啊——”慘叫,接着又嗚咽了許久,生理性淚水嘩嘩地流下來了幾滴,說:“你們不懂。捨不得。”

三狗和四狗一聽,笑得趴在炕邊上“哐哐哐哐”砸炕。

可我竟然一個笑話他的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沒聽懂,我聽懂了。

捨不得。

真要讓我對許苡仁干點什麼,我按不按得住他就不說了,我我我……我下得了手嗎?

我握住大狗子的手:“狗兒,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當初不該幫你補課的,你要是沒去上學就沒這些事兒了。”

大狗睫毛上還掛着被我那一腳踹出來的淚珠,安慰我:“沒事兒,哥不賴你,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擔心我要彎,就算不是學校遇見,城裏離咱這兒巴掌遠,我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遇見了,該彎還是得彎。”

他的思想覺悟讓我心悅誠服。

大狗子又說:“你要心裏過不去就給我擦擦屁股吧,再感染我該發燒了。”

最後我們幾個人對錢買了兩瓶好點的白酒,我倒出來一小罐放在抽屜里留着給大狗擦屁股,剩下幾斤我們就着他家廚房裏的酥肉、酥雞、藕夾、茄子條、臘八蒜和剛蒸出來的紅棗饅頭喝了,給他廂房營造了無比真實的酒氣衝天,急得他在炕上不停喊:“老二,給我吃一口!就一口,沒事兒!”

那年寒假共三周整,二十一天。

我家離學校說遠也不太遠,主要是路難走。前前後後在路上顛簸了三個多小時,我提前一天半回了學校。

會提前返校的大都是外地學生,本地的一般卡着報到的最後時間來,我肯定比許苡仁回來得早,這樣我就可以把我的床鋪得美美噠,把我的書桌收拾得成和隔壁一樣整整齊齊噠。

還有,宿舍區樓底下停了一大堆送學生的私家車,校車又開不上來了,我要先去澡堂洗掉我這一身從半山腰扛着行李爬上來出的老汗。自從有了大狗子的前車之鑒,我養成了每天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打盆熱水,把某個大狗感染了我暫時還健康的地方洗得乾乾淨淨的習慣。等會兒我不但要去堂子裏搓個大澡,還要把自己全身抹得香香噠誒嘿嘿嘿……

一推門,我看到一個面容白皙的黑衣身影坐在案前,沒戴眼鏡,又在和一杯茶做“你涼了沒有”、“你怎麼還不涼”、“你快點涼”、“現在該涼了吧”的無聲交流。

我:“……許哥。”

他戴上眼鏡抬眼掃了我一下,速度實在太快,像是無成像延遲的相機,我甚至沒有看清他到底掃的是我身上哪裏。

上三路?下三路?我的雞窩頭?這個我可以解釋,其實我出門的時候還是挺好的,可是正值返城高峰,大巴超載太擠了啊!

他又把眼鏡放回了桌上,不知是嘆氣,還是吹茶杯上的熱氣地輕輕呼了一口,說:“嗯,過年好。”

——我聽了半個月的“過年好”,到他這兒,我才覺得,我這一年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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