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秘笈

8.秘笈

唐靖心中疑雲重重,只想儘快把事情弄明白,而他更擔心的是——司徒情現在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唐靖便忍痛咬牙坐起了身來,對着門外喚了兩聲。

很快門外的帘子便‘嘩’的一響,然後一個穿着紅色裙子,蘋果臉的丫鬟就這麼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她一見唐靖起了身,嚇得立刻走過去扶住了唐靖,語氣關切地道:“王爺有什麼事要吩咐?您身上有傷,太醫讓靜養,可不要再挪動了。”

說話間她便想扶唐靖躺下。

唐靖雖然一年不回幾趟王府,但也清清楚楚明白府中的規矩,自己的貼身丫鬟一直都是一個文靜瘦弱的小姑娘,而眼前這個快言快語,行事利落的紅衣小姑娘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稍稍思忖片刻,唐靖便心中明了,他靠到床沿上,問道:“你是皇兄派來的人?”

對於昨日之事,唐靖其實已經有了猜測,既然涉及到皇家,便再沒有別人有這個手段和能耐。

果不其然,紅衣小丫鬟一聽唐靖這話,便對着唐靖伶伶俐俐地作了個揖,隨後笑道:“王爺好聰明,奴婢確實是奉皇上之命來伺候王爺的。”

唐靖聞言微微一笑,下一句話卻是,“皇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性格古怪,不習慣由旁人伺候,還是勞煩你還是把我的丫頭找來吧。”

紅衣小丫鬟本來看見唐靖笑吟吟的,只當是個好糊弄的主,結果唐靖卻這麼來了一句,她臉色立刻就變了。

遲疑了半晌,紅衣小丫鬟道:“皇上吩咐過,王爺的傷太過嚴重,怕府上的下人伺候不好,才特意讓我來的。”

這話一聽便是託詞,唐靖聽了也並不言語,只是勾了勾唇角,然後徑直便要翻身下床。

唐靖自己也有點逞能,下床時動靜過大,讓他腰間傷口撕裂了些許,頓時疼的他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麼一來,紅衣小丫鬟可是嚇壞了,連忙伸手去扶,可又怕動手間碰到唐靖的傷口,一時間兩人亂成一團。

而就在這時,一個沉穩溫和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十三弟,皇兄來看你了,身子恢復得可還好?”

唐靖和紅衣小丫鬟聞言俱是一愣,唐靖被攙扶着直起了身,然後他便看着他一身玄色綉金龍圖騰華服的楚懷景從門外穩步邁了進來。

唐靖見狀目光動了動,起身便要下拜,卻被楚懷景搶先一步扶住了手臂。

“兄弟之間不必拘禮,懷硯你何必見外呢。”說著,楚懷景便淡笑着擺了擺手,一旁的紅衣小丫鬟立刻知趣地低頭退了下去。

一時間,屋中寂靜,只剩下了唐靖和皇上。

唐靖微微咳嗽了兩聲,看了兩眼自己的這位皇兄,只覺得幾月不見,楚懷景又神采飛揚,威嚴俊朗了許多。

當今皇上姓楚名懷景,在先皇的眾多子嗣中排行第五,而唐靖則排行第十三,並且唐靖原本的姓名也不是這個,而是——楚懷硯。

不過唐靖自己覺得楚懷硯這個名字太過於溫柔秀氣不適合自己,所以在不是王爺身份的時候,從來不用。

楚懷景微微端詳了唐靖片刻,便笑道:“臉色有些白,不過我看你精神還好,應該過幾天就能大好了。”

唐靖謝過了楚懷景,又想到司徒情的事,目光動了動,微笑着不動聲色地道:“皇兄要抓司徒情也該提前告訴我一聲,他那一出手,差點沒要了我半條命。”

唐靖說出這句話,對面的楚懷景神色一變,微微頓了頓,最後方才略帶歉意地答道:“此事是皇兄欠了考慮,皇兄也是有苦衷的。”

唐靖聞言心中一動,楚懷景這話分明就是承認了他確實要抓司徒情的事實。

心裏有了數,唐靖便眯了眯眼,表面上卻故作好奇笑了笑道:“皇兄抓他有什麼用處?魔教這些年來也並沒有騷擾朝廷,皇兄何必做這無用功呢?”

楚懷景聽到唐靖這話,默默笑了笑,淡淡道:“不過是為了一本秘笈,聽說魔教有一門功法修鍊之後能夠延長人的壽數,皇兄對此有些心動罷了。”

“壽數?”唐靖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知道楚懷景不是迷信之人,這個理由顯然有些扯淡,但楚懷景說了,他也無法否認,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盡量不經意地問道:“那皇兄預備怎麼辦?”

楚懷景聽了唐靖這話,靜了靜,忽然微微一笑道:“這些日子我看你跟他相處還算和睦,皇兄想此事不如交給你去辦?你以為如何?”

唐靖聞言心中一驚,楚懷景這話是玩笑還是認真,於是他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楚懷景,可楚懷景笑意吟吟的樣子卻讓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沉默兩秒,唐靖心想不如賭一把,於是勾勾嘴角,不動聲色地順水推舟道:“好啊,皇兄吩咐的事我自然會辦好,只是我有些擔心,萬一他再捅我一次怎麼辦?”

楚懷景聞言一笑:“他手腳上俱銬上了烏金手銬,想必也掙脫不開。”

聽着楚懷景這話,唐靖抿了抿嘴唇,心裏已經有了底,於是便微微笑着試探道:“皇兄不如乾脆廢了他的武功?這樣我也方便行事。”

楚懷景大概沒料到唐靖會這麼說,愣了愣,半晌他啞然失笑,搖搖頭道:“這倒不必,我只要秘笈,不想傷人性命,若是為此惹了魔教,就因小失大了。”

明白了楚懷景的立場,唐靖微微鬆了口氣,知道楚懷景大約還是忌憚魔教的勢力,不敢做得太絕,司徒情應該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過同時他心中也生出幾片疑雲。

什麼樣的秘笈值得楚懷景這樣興師動眾?

看着唐靖皺眉的模樣,楚懷景淡淡一笑,招招手,道:“你且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唐靖目光動了動,聞言便低身湊了過去。

楚懷景如此這般給唐靖講解了一番,末了坐起身笑道:“一切可都勞煩懷硯你了。”

唐靖在這期間臉色多次變化,心中驚疑不定,直到楚懷景直起身,過了半晌,唐靖方才默默點了點頭。

唐靖對楚懷景說的一番話多有顧慮和猜疑,但表面上卻故作出一副雲淡風輕不關己時的樣子。而且唐靖看得出來楚懷景對自己仍是有所保留,既然楚懷景不願多說,唐靖也就沒有再問,他也怕自己露出破綻,對司徒情不利。

而楚懷景扶着唐靖坐好之後,又淡笑着跟唐靖寒暄了一會,說了幾句體己話,便稱宮裏有事,先行離去了。

唐靖坐在床邊,看着楚懷景離開的身影,眉頭擰成了一團。

若真如楚懷景所說,司徒情的麻煩不小。

·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獄卒提着食盒給司徒情送來幾盤飯菜,司徒情遠遠看了一眼,兩葷一素,米飯看起來很乾凈新鮮,還有一壺米酒,一個潔凈的白瓷酒杯。

他的待遇似乎還不錯。

不過司徒情是沒有打算吃這些東西的,因為他估算着或許明天夜間卓雲就能趕到了。

這兩日每日都有人來打掃,被褥也會換新的,司徒情猜不太透唐靖的目的,是打算先給點糖再捅一刀?

不過既然已經暴露了,為什麼不直接說出目的來,彼此也痛快。

司徒情甚至有幾次想叫獄卒帶唐靖過來,他要當面問清楚,可後來他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總覺得不能讓唐靖以為自己把他看得太重。

忽然,司徒情目光動了動,下一秒他便有些懊惱地垂下頭,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真是頭痛……他居然不知不覺地將思緒轉移到了唐靖的身上……

就在司徒情準備練功,以求摒除雜念的時候,一個腳步聲遠遠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唐靖?

司徒情驀然睜開眼,在停雲峰的那幾日,唐靖總喜歡偷看他彈琴或是練功,唐靖走路的聲音跟別人不同,左腳輕,右腳略重,還有些拖拉。

後來司徒情發覺,是唐靖右腿上綁了暗器匣的緣故。

知道是唐靖來了,司徒情不自覺地便抬起頭,但他立刻又收回了眼,扭頭看向了頭頂那扇高高小小的窗子。

窗外有幾根樹枝微微晃動,斑駁的光影灑在司徒情的白衣上,讓他的思緒也不由得動蕩起來。

來人確實是唐靖。在知道了司徒情被關押的位置之後,他強忍着立刻就來看司徒情衝動,硬是裝作沒事人一樣吃好喝好還拉着管家丫鬟們逛了大半天園子,這才裝作悠悠然的模樣,不緊不慢地來了地牢。

這期間唐靖一直惴惴不安,想着司徒情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用刑,有沒有受到他人的言語侮辱,一想,他的心中就焦躁難安。

然而這會快到牢門口了,唐靖忽然又生出幾分怯意,默默頓住了腳步。

他害怕司徒情會對他冷眼相待,而更糟糕的是他還沒想出什麼好的解釋來。

唐靖的腳步聲忽然停住,自然也傳到了司徒情的耳朵里,司徒情靜了一會,也忍不住略略看了一眼牢門的方向,他不知道唐靖是在搞什麼鬼。

而唐靖自己站在原地,醞釀了好久的情緒,這才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換了一幅懶洋洋的笑容,朝關押司徒情的牢房那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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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世仇人看上了怎麼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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