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鬼纏身12
葉一夏被他抱在懷裏,全身都在顫/抖,嗓子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似乎嚇得有些痙/攣,抖得實在停不下來。
祁戌緊緊摟着他,嘴唇親/吻着葉一夏的額頭和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耳朵,聲音低啞的說:“小夏,你聽我說……這裏非常不安全,你不能在這裏久留,我帶你過來,是為了告訴你幾件事,這幾件事情他們看得太嚴,我根本無法傳遞出去,你一定要帶回去……第一件事情,LAN是蘭祠的人,讓肖老/師不要再聯/系蘭祠,具體是誰我還沒有見到,不過就快了。”
祁戌說著話,葉一夏慢慢的鎮定了下來,躺在祁戌的懷裏,睜大了眼睛看着他,雙眼還瀰漫著淚水,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祁戌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葉一夏看着祁戌,不知道為什麼,不由自主的就點了點頭,然後哭的更凶了,這是第一次葉一夏在別人面前痛哭,一臉很脆弱委屈的表情,輕聲說:“蘭祠的人開除了你,我以為……”
葉一夏雖然極力隱忍那種哭聲,但是祁戌怕別人聽見,立刻把他緊緊摟在懷裏,說:“噓……小夏乖,不要哭了,你哭我會心疼的。”
葉一夏緊緊抿着嘴唇,極力不哭出聲來,眼淚仍然吧嗒吧嗒的掉。
祁戌親着他的額頭,又說:“第二件事,LAN要用秦莯的屍體做古犬封的首領,秦莯身上本身就有古犬封國的後裔血液,LAN想用凡石來催化,他們現在把秦莯的屍體帶走了,不過我把凡石給掉包了,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危險,但是我別無它選了,小夏你一定要把凡石安全帶出去。”
祁戌說著,解/開他手上的符/咒,然後將一塊花生米大小的凡石塞/進了他的掌心裏。
葉一夏聽說秦莯有古犬封國的血統,已經非常吃驚了,又聽祁戌說:“第三/點也很重要,今天晚上,一過午夜,LAN就要開始啟動計劃了,今天午夜來的都是上流人/士,所有有錢人和有名望的人都會過來給方銘勛慶祝生日,LAN想利/用苦泉水鍛造出更多的古犬封國傀儡,一旦這些人都變成了傀儡,後果將不堪設想。”
葉一夏聽得瞳孔猛地收縮,祁戌說:“沒有多長時間給你們準備了。”
祁戌說著,在他嘴唇上發狠的親了一下,說:“其實還有最後一點我想要和你說,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或許說出來你會恨我,也會害怕我,但是如果不說出來,也算是我欺/騙你,早晚有一天會曝光……”
葉一夏已經止住了哭聲,伸手緊緊摟着祁戌的脖頸,說:“不可能……我不會怕你,也不會恨你,因為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祁戌已經制止住了,苦笑了一聲說:“小夏,你先聽我說……我的祖先也是古犬封國的人,我是這個部落的後裔,我身上也流淌着隨時會吃/人的血液,只是還沒有被激活……”
他說到這裏,葉一夏猛地身/體一陣緊繃,祁戌就知道,畢竟葉一夏心裏有個死結,那個死結是個他的父親活活咬死了他的母親,而葉一夏只是隔着門板聽得清清楚楚。
祁戌是古犬封國的後裔,而且還會發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體/內的血液比較純粹,所以祁戌小時候也經受過很大的痛苦,他的確小時候寄人籬下,那是因為他曾經和葉一夏有相同的經歷,看着自己的父母自相殘殺。
祁戌很能理解葉一夏的心結,他恨自己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後來祁戌也發病了,他很瘋狂,想吃東西,甚至是吃/人,那時候他遇到了丞先生。
是丞先生救了祁戌,那時候祁戌生無可戀,不過丞先生告訴他,他活着還有/意義,他並不是罪人,反而他能幫助別人,丞先生讓祁戌去幫助一個叫做葉一夏的人,同時也算是一種監/視。
後來祁戌就和葉一夏成為了朋友,他們無話不說,但是有些話也絕對不能說,就好像葉一夏一直不告訴他自己的過往,而祁戌一直不能告訴葉一夏自己的血統/一樣,不同的是,祁戌對葉一夏的底細是一清二楚,而葉一夏對祁戌毫不知情。
祁戌輕聲說著,不由自主的摟緊了葉一夏,說:“祁戌的戌本身就是狗的意思……我不想騙你,也不想讓你怕我。”
葉一夏的身/體顫/抖着,似乎又回憶起了那可怕的畫面,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緊緊埋頭在祁戌的懷裏,似乎想要剋制自己的顫/抖。
祁戌苦笑了一聲,身/體稍微往後撤了一些,想要和葉一夏保持距離,葉一夏卻死死抱住他,聲音哽咽的輕聲說:“不要……我不會怕你,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只以為自己才是最痛苦的,還要你來安慰我……祁戌,我喜歡你。”
祁戌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些,差點沒忍住,他牢牢將葉一夏摟在懷裏,狠狠親/吻他的嘴唇,說:“真想這麼一直摟着你,但是你的時間也不夠了,最後一點,小夏你要聽清楚,丞先生是好人,他救了我們,一定要讓大家和丞先生合作,否則我們都來不及。”
……
北堂第五突然把門拉開,盯着門外的人,說:“應該叫你……崔丞遠。”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看着門外的男人,肖瑾然第一個“噌!”一聲就站了起來,驚訝的說:“老崔?!”
站在門外的人戴了一張面具,就是老崔,雖然老崔每次出場都戴了面具,換了不同的臉,但是肖瑾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崔就是崔丞遠。
崔丞遠輕笑了一聲,說:“只是想偷聽一下,我沒想到被發現了。”
他說著,慢條斯理的走進來,然後揮手關上/門,房間裏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盯着崔丞遠。
崔丞遠走進來之後坐下,笑着說:“為了開誠佈公,看來我先要露露真臉才行?”
他說著手上一揚,就聽“嗤”的一聲,臉上的面具一下被拿掉了,崔丞遠原本的面容露了出來。
卜凡見過他,雖然是在學校的那張老照片上,照片上寫着崔丞遠已經死了,那時候崔丞遠還很年輕,但是仔細一看,崔丞遠並沒有顯老,他應該也和肖瑾然差不多大,五十歲左右的人,但是竟然像個年輕人一樣,最多三十幾歲的樣子。
肖瑾然深吸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看着崔丞遠,隨即第一個反應過來,大步衝過去,掄起拳頭就要揍他。
崔丞遠笑了一聲,突然伸手一握,就將肖瑾然的一拳輕輕/鬆鬆的化解了。
肖瑾然滿臉氣憤的說:“耍我玩,很好玩是嗎!?”
崔丞遠笑着說:“我可不敢耍你玩。”
他說著讓大家坐下來,說:“我知道你們好奇我,我想和你們合作,所以有些事情我會自己先說。”
他說著,側頭看向肖瑾然說:“我也知道你生氣,如果我活着,我卻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你覺得我不把你當朋友。”
崔丞遠笑着說:“其實也對,我一直都沒把你當朋友。”
他的話一出,卜凡下意識覺得肖瑾然要爆/炸,肖瑾然的脾氣其實一點也不好,有的時候很毒舌,反正治學/生的手段是一流兒的。
肖瑾然果然要爆/炸了,站起來就要揍他,結果崔丞遠伸手一撈,“咚!”一聲,就將肖瑾然壓在了沙發上,笑眯眯的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說:“我一直喜歡你,從上學的時候開始,這麼多年來,也就是你遲鈍的把我當朋友。”
肖瑾然不是第一次被他親了,之前是因為抽煙的問題,肖瑾然被老崔戲/弄過好幾次,哪知道每一次其實他都是帶有很強的目的性的。
肖瑾然“唰”的一下臉就紅了,只有蘇久兮一個人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睛瞪大,一臉興/奮的表情。
崔丞遠在肖瑾然發火之前,已經快速的鬆了手,顯然特別了解肖瑾然的脾氣,笑着說:“言歸正傳吧。”
崔丞遠和肖瑾然是同學,他們都是第一批蘭祠的學/生,崔丞遠並不是學習成績最好的一個,但是在當時爆發出一種奇怪的狂犬病之後,各方專/家組成了一個特別小組,準備研究這個奇怪的狂犬病,結果蘭祠的老/師推舉了崔丞遠。
當時很光榮,崔丞遠成為了特別小組當中的一員,但是他一去就沒有回來,肖瑾然等到的是崔丞遠死了的消息,甚至遺體都沒有帶回來。
那個特別小組裏的人,全都死了。
崔丞遠說:“我那時候的確差點死了,不過並不是感染疾病,而是被人抓去做實驗了。”
那個特別小組,說是各方面的專/家,不過其實並不是這樣,組員都有一個特殊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擁有古犬封國的血液,全都是古犬封國的後裔。
當時崔丞遠對自己的血統完全不知道,一點兒也不了解,毫無防備的就被抓/住了,小組裏還有一些人和他一樣,被抓起來做了實驗,另外的一些人就是實驗的研究者。
崔丞遠抬起手看了看,笑着說:“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明明是火靈,但是能用冰刺?我上次還教了卜凡木靈,不過我可不是五靈的體質……”
崔丞遠說著,收斂了笑容,臉色瞬間陰霾了很多,淡淡的說:“因為他們用我做實驗,但是很不巧,我那時候發瘋了……我身/體裏的古犬封國血液受到了刺/激,突然發瘋了,我把那些人……都吃了。”
他一說,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崔丞遠吃了人,他的血液又有吞噬的能力,所以繼承了很多靈力。
崔丞遠看着自己的手,說:“那段時間我很痛苦,我覺得自己是個怪物,而且肯定活不成了,每天都被身/體裏的各種靈力折磨着,雖然我是古犬封國的後裔,但是我根本不會運用這種力量,感覺要被多出來的那些靈力反噬致/死,後來我不得不去了解古犬封國的事情,所有事情,漸漸的……我知道了很多,在我知道足夠多的時候,我又不能回到蘭祠了,也無法通知你。”
卜凡驚訝的說:“為什麼?”
北堂第五說:“因為蘭祠里有內鬼。”
崔丞遠“哈哈”一笑,說:“內鬼?北堂老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第一次說錯,我其實挺開心的。”
卜凡默默的擦了一冷汗,心想崔丞遠這是在占獄主大人的便宜嗎……
肖瑾然說:“那是怎麼回事?”
崔丞遠說:“剛開始我的確發現蘭祠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是老/師,級別還不低,我不能回去,一旦我回去,他們肯定會在抓/住我,而且我也不能向人求助,一旦我求助,被我求助的人都會死掉。”
那時候崔丞遠孤立無援,但是他不想就這麼死去,崔丞遠自己發展了一個和LAN對立的勢力,也是因為這股勢力慢慢的強大起來,所以LAN被/迫停止了他的實驗,這些年來變得相安無事起來。
蘭祠也變成了一個很正經的學院,招/收各種各樣的學/生學習。
崔丞遠說:“我想過,蘭祠里有內鬼,讓你呆在那裏恐怕不安全,但是貿然聯/系你,也會害了你,當我的勢力變大之後,蘭祠的人也安分下來了,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時間太長了,那個內鬼可能沒有力量了,也可能是死了,所以蘭祠就安全下來了。”
既然已經安全了,崔丞遠也不想打擾肖瑾然的生活,因為崔丞遠已經變成了一個吃/人的怪物,他再怎麼幫助其他人,仍然磨滅不了崔丞遠是個怪物的事實……
現在崔丞遠不得不站出來和他們合作,也是因為崔丞遠調/查到了新的事情。
崔丞遠說:“我終於調/查到那個內鬼是誰了,他當年也在特別小組裏。”
肖瑾然說:“是誰?”
崔丞遠笑着說:“就是蘭祠的校長。”
崔丞遠的話一說完,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卜凡立刻腦補了一下蘭祠的校長,蘭祠的校長可謂是深居簡出,只是在開學致辭的時候出現過,是一位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老者,頭髮花白,穿着對襟衣,拄着龍頭拐杖。
卜凡實在不能聯想,他竟然是幕後黑/手?
崔丞遠說:“別不相信,他就是LAN……當年他還不是蘭祠的校長,只是一個老/師罷了,有人想要研究古犬封國的事情,不過很不巧,我把那些人全都吃了,只有一個漏網之魚,而這個漏網之魚運氣太好,他只是一個老/師,但是他的上司們全都被我掃清了,瞬間晉陞成了校長。”
這個LAN當上蘭祠的校長之後,還因為蘭祠鎮/壓病毒有功,獲得了褒獎,其他人的犧牲變成了他的榮譽,蘭祠一下就鶴立雞群,成了最早最正規的修仙學院。
這個事情對LAN相當有利,因為野心的緣故,LAN還想要繼續研究古犬封國的血脈,而眼下有一個最大的幫助,那就是他成為了校長,整個學校都是他說了算。
眾所周知,蘭祠的分數線是同類大學裏,最高的一個,和他分庭抗禮的也只有一所學院,不過一南一北,正好互不干涉,很多高分數高靈力的學/生都會報考蘭祠。
崔丞遠笑着說:“你們想想看,蘭祠變成了什麼?”
他剛說完,北堂第五輕笑了一聲,說:“變成了LAN的養殖場。”
北堂第五的話讓眾人不寒而慄,崔丞遠笑着說:“對,沒錯,就是LAN的養殖場,最好的苗子全都在他的學校里,他想用誰研究就用誰研究,自從蘭祠成/立之後,可不止卜凡一個特招生,為的是什麼?自然是給養殖場補充新鮮的貨源,好供他宰割。”
方銘勛聽得似懂非懂的,說:“可是我不明白,這些事情和秦莯都沒有關係,他們就算想要凡石,拿走凡石就行了,為什麼要帶走秦莯的屍體?!”
崔丞遠說:“你還不明白嗎?LAN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研究古犬封國,好獲得更高的利益,他想用這種血統做出人/體武/器,也想用這種馴服的能力控/制別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卜凡驚訝的說:“所以……秦莯是古犬封國的後裔?”
崔丞遠點了點頭,卜凡說:“他母親是?他母親不是一直在住院嗎?”
崔丞遠這個時候笑了笑,說:“並不是,是他父親。”
卜凡更加驚訝了,說:“秦莯的父親?”
就在卜凡驚訝的時候,方銘勛的電/話突然響了,方銘勛現在根本沒時間管生意上的事情,他只想找到秦莯,但是他發現,事情越來越大,越來越複雜。
方銘勛接起電/話,竟然是醫護樓打來的,說:“方先生,楊先生突然發瘋了,他在醫護樓里隨便咬人呢,您要不要來看看?”
方銘勛說:“楊先生?”
崔丞遠站起來說:“其實我覺得看看也好,咱們正好就過去走一趟吧,我有個猜測需要驗證。”
卜凡奇怪的看着崔丞遠,崔丞遠站起來要走,其他人也就跟上,方銘勛走在最前面帶路,很快眾人就到了醫護樓,樓梯亂七八糟的,地上還淌着血,有人在尖/叫着,是賀榮的聲音。
賀榮大喊着說:“救命!!!他要殺我!!他要殺我!!他要殺我滅/口!”
賀榮身上好多處都骨折了,這個時候竟然還不老實,不配合的在床/上打着挺,一臉驚恐的模樣,賀榮的臉上還有血。
好多醫護人員壓着賀榮,看見方先生走了進來,趕緊過來彙報一下。
賀榮看到他們,立刻掙扎着要起來,說:“你們救救我!我是無辜的!我是被/迫的!楊先生要殺我!他要殺我滅/口!”
楊先生被安保人員按着,還處於瘋狂的狀態,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跑到醫護樓來了,而且他嘴巴上竟然有血,牙齒縫裏還有殘留着肉渣,當然不是食物的,而是賀榮的……
賀榮臉上差點被咬掉一塊肉。
卜凡嚇了一跳,這也太血/腥了,畢竟賀榮和楊先生之前還算是相好的關係,姚小/姐一死,楊先生就打電/話給賀榮,讓他過來的。
現在賀榮臉上掉了一塊肉,竟然是楊先生咬的,那血/腥的樣子太可怕了,卜凡差點吐出來,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堵得難受。
北堂第五拍了拍他,卜凡搖搖頭說:“沒事沒事。”
賀榮驚恐的說:“他!他要殺我滅/口!”
方銘勛聽着賀榮的尖/叫,腦仁都疼了,他現在非常煩躁,說:“楊先生為什麼要殺你滅/口?”
賀榮說:“因為……因為我知道他不可告人的事情!”
楊先生被人按着,臉色猙獰的說:“你胡說!這個雜碎!賣屁/股的!根本就是胡說!”
賀榮說:“我沒胡說!我沒胡說!我也是被威脅的,他竟然要殺我滅/口,你們救救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方銘勛說:“什麼事情?”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說:“秦莯的事情?”
方銘勛猛地回頭去看北堂第五,又去看賀榮,賀榮立刻說:“我是……是被/逼的!都是楊先生逼我的!他現在還要殺了我滅/口!”
方銘勛一聽和秦莯有關係,頓時就暴躁起來,說:“和秦莯有關係?是和他的死有關係?!”
賀榮見方銘勛發火了,頓時有些慫,一個勁兒的說:“是楊先生乾的,是他乾的,我只是被/逼的……”
方銘勛怒目看着賀榮,說:“秦莯到底是怎麼死的!?”
賀榮嚇得怕了,說:“你們要保護我,保護我才說,都是楊先生,楊先生殺的秦莯!那天我上晚班,楊先生逼我,是他逼我,讓我偷偷回一趟宿舍,讓我給秦莯的杯子裏下點兒葯……我……我以為是楊先生看上秦莯了,我沒想到楊先生要殺了秦莯啊!”
賀榮不敢去,不過楊先生軟/硬/兼/施,還說他搞定了監控,沒人看到他去下/葯,而且賀榮那天上晚班,也有不在場的證明,結果賀榮就去了。
他以為是那種助興的葯,結果第二天他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秦莯竟然上吊了。
剛開始賀榮以為是秦莯不堪受/辱上吊自/殺的,但就發現不對勁,因為秦莯沒有任何被侵犯的樣子,而且死相也很安詳,彷彿是睡着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方銘勛聽得一陣震/驚,原來秦莯竟然是這樣死的,怪不得秦莯的鬼魂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一直很糊塗的樣子,還以為自己活着。
方銘勛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感覺,喘着粗氣,怒目看着楊先生,一把將他從保安手裏抓起來,拽着楊先生的領子,說:“是你?你殺了秦莯!秦莯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殺他?”
楊先生比方銘勛矮了一些,被方銘勛拽着領子,嚇了一大跳,說:“不不不,別聽他瞎說,我沒有,我沒有,是賀榮乾的,賀榮肯定是嫉妒秦莯,所以殺了他。”
這個時候崔丞遠淡淡的說:“據我的調/查,楊先生在入贅姚家之前,應該是從農村出身的?”
他這話雖然沒頭沒腦的,但是突然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是一怔,卜凡說:“他……他不會是秦莯的父親吧?”
蘇久兮說:“不是吧,年紀對不上,秦莯都二十幾歲了,他才……”
他的話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因為也有點不確定,畢竟姚小/姐五十幾歲了,可是看起來像二十歲的,肖瑾然也四十九歲了,看起來也是三十多歲的人。
不過他們都是有本質區別的,姚小/姐不懂術法,不會修/煉,肖瑾然是懂得術法/會修/煉的人,知道怎麼養氣,年輕一些也是有理由的。
崔丞遠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感覺楊先生的年紀不太對?其實你們都想錯了,楊先生和姚小/姐的年紀差不多大,今年也都該五十幾歲了,而楊先生和姚小/姐看起來這麼年輕,其實和你們想的一樣,他們都是會術法的人。”
楊先生掙扎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崔丞遠說:“我之前只是猜測,不能肯定,不過沒想到你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姚小/姐……也是你殺的吧?你們兩個人應該都是LAN的手下,不過沒成想窩裏先反了。”
蘇久兮說:“如果他是秦莯的父親,也不至於……不至於殺了秦莯吧?”
北堂第五突然說:“這個原因,可能出現在已經死掉的姚小/姐身上。”
楊先生猛地一震,突然有點癲狂的說:“對對對,我沒錯!都是她!是那個臭婆娘!臭娘兒們!是她殺了秦莯!和我沒有關係!!”
越說是沒有關係,這顯然關係就越大,楊先生大喊着說:“都是那個臭婆娘!她管的我太嚴,我根本沒有辦法!”
原來楊先生真的是秦莯的父親,當年楊先生出來打工,就被姚小/姐看上了,後來楊先生做了上/門女婿,過上了一段特別好的生活,不過好景不長,楊先生好色又貪/財,姚小/姐手腕又特別狠,楊先生怕極了她。
楊先生陪着姚小/姐到賭船的時候,就看到了秦莯,秦莯和他母親長得太像了,楊先生一眼就認出來了,更何況其實秦莯和楊先生長得也有幾分相似,只是他們八竿子打不着,旁人不敢猜測罷了。
楊先生嚇得要死,要是被姚小/姐知道了自己還有個兒子,那自己就慘了,於是楊先生買通了賀榮,秦莯的一個舍友,在他的水裏下了葯。
而這個葯,其實是LAN提/供的,LAN通/過楊先生的手,做到了借刀殺/人的目的,LAN想要一具古犬封國後裔的屍體,把他做成屍人,做成古犬封的首領,正好相中了秦莯。
楊先生殺了秦莯,感覺痛快了一些,不怕姚小/姐再找茬了,但是姚小/姐還是隔三差五的罵他,那天在餐廳外面,姚小/姐扇了楊先生耳刮子,這終於激怒了楊先生。
楊先生其實有古犬封國的血統,只不過他的血液沒有他兒子的血液醇厚而已。
不過楊先生和姚小/姐之所以顯得這麼年輕,其實都是因為接受了LAN的“凈化”,讓他們年輕漂亮,兩個人都以為是什麼好的東西,根本不知道LAN是在拿他們做實驗。
楊先生被姚小/姐激怒,趁着那天和俞雪聊天,去洗手間的空當,就偷偷找到了姚小/姐,竟然把她咬死了。
因為楊先生有古犬封國的血統,而姚小/姐只是單純的試驗品,所以根本沒辦法比,瞬間就被咬死了。
後來追殺賀榮的人,也是楊先生派過去的,畢竟他手上已經搭上了兩條人命,而賀榮是唯一的知情人,賀榮還總是提起秦莯,這讓楊先生覺得特別不安。
不過他沒想到,賀榮竟然如此命硬,從那麼高的樓上摔下去竟然都沒有摔死。
楊先生已經處於癲狂的狀態,嘴裏發出“呋——呋——呋——”的聲音,不停的粗喘着氣。
卜凡覺得楊先生的樣子有點不對勁,立刻說:“方先生,快放手!”
方銘勛不是古犬封國的後裔,他也不知道狗發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比他矮了不少的楊先生在這一刻突然發瘋,猛地一把抓/住方銘勛的手,就要低頭咬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北堂第五眼睛一眯,突然伸手一揮,也沒見到他動了楊先生,只見楊先生“嘭!!!!”一聲,竟然直接被摔出去,一下砸在了旁邊的牆上,然後又落回地上,摔得他直在地上打挺兒。
楊先生摔在地上,眾人還以為他又要爬起來繼續發瘋,結果楊先生突然蜷縮起來,不停的顫/抖着,就好像羊癲瘋了一樣,顫/抖抽/搐,眼睛還翻白。
眾人奇怪的看着他,北堂第五的手始終保持着掌心向下壓的姿態,只要楊先生一有異動,立刻就會出手。
不過楊先生只是抽/搐,他突然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其他人還在小心,還以為楊先生要幹什麼,結果卻是個小型噴霧,就跟治哮喘的噴霧似的,拿起來艱難的扒/開,對着自己嗓子狠狠噴了兩下。
楊先生一邊噴,一邊不斷的喘着氣,眾人就聽到他“嗬——嗬——嗬——嗬!”的喘氣聲,最後一聲極短極短,彷彿沒喘完,直接卡在嗓子眼兒了似的。
楊先生一聲急/喘之後,頓時眼睛泛白,“咕咚”一聲,直接倒在地上。
卜凡嚇了一跳,說:“他怎麼了?”
北堂第五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說:“死了。”
眾人也都下了一跳,這才意識到,楊先生的噴霧似乎並不是救命的東西,北堂第五小心的拿起來,同時撥了一下楊先生的頭,楊先生嘴巴還大張着,口腔黏/膜一片血紅色,皮膚表面還泛起了一點點的紅疹,看起來像是中毒死的。
眾人都沒想到有這樣的變故,楊先生拿出一支噴霧來保命,結果自己卻死了,這肯定是LAN的傑作了,LAN最擅長的也就是殺/人滅/口,畢竟棋子知道的太多了,早晚是要毀掉的。
方銘勛說:“現在要怎麼辦?秦莯的遺體要怎麼拿回來?那個人搶走了秦莯的遺體。”
雖然方銘勛不是修行的人,但是他也隱約知道,如果沒有秦莯的遺體,那麼秦莯的鬼魂肯定也會受創。
北堂第五皺眉說:“先回去再說。”
眾人快速的從醫護樓往回走,剛一下電梯,就看到了一個熟人,竟然是葉一夏。
葉一夏額頭上有血跡,稍微有些紅腫,手腕上也有灼燒的痕迹,不過整個人也不算太狼狽,呼呼的喘着氣,一臉很焦急的樣子,看到他們鬆了一口氣,隨即把目光定在崔丞遠身上,臉色有些驚訝,他雖然還是小時候見過一面丞先生,但是那時候葉一夏因為經歷了太大的變故,所以已經記事兒了。
葉一夏雖然沒見過丞先生的真面目,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葉一夏驚訝的說:“丞先生?”
崔丞遠點了點頭,旁邊的肖瑾然看了一眼崔丞遠,崔丞遠差點忘了,自己扮演的人可能有點多,老崔、丞先生,還有崔丞遠,雖然肖瑾然剛才已經猜到了,但是和崔丞遠自己承認還是有差距的。
崔丞遠笑了笑說:“我說過會和你們見面的,我沒撒謊吧。”
肖瑾然白了他一眼,率先推開門走進去,因為葉一夏受了傷,肖瑾然扶着他,眾人先進了房間。
方銘勛把房門鎖死,眾人都在問葉一夏發生了什麼事情,葉一夏把祁戌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然後將手掌一攤開,果然眾人就看到了那枚凡石,只有小花生米那麼大。
方銘勛認得這塊石頭,那個風水師說是一塊隕石,供奉屍體用的,就是這個。
葉一夏說:“祁戌讓我帶出來的,他還說LAN的計劃就是噴泉,就在今天午夜開始,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肖瑾然都沒想到祁戌原來是崔丞遠的人,他藏得那麼深,看起來就是個老實人,結果知道的比他們都多。
方銘勛也沒想到,自己弄個生日宴會,竟然會出現這麼多事情,方銘勛站起來說:“我現在就把所有人都送走。”
北堂第五卻抬起手來,說:“不,這倒不必,咱們也是時候和LAN有正面的接/觸了,一直以來LAN都藏在暗處,這次他的計劃好不容易曝光了,咱們需要利/用這個機會,把他連根拔/出來。”
卜凡說:“那要怎麼做?”
北堂第五站起來,走向窗戶,“嘩啦——”一聲,將窗帘全部拉開,說:“LAN這個人不簡單,他利/用方先生,在這裏佈置了十年,從泉眼開始,到建築圖紙,真是一場精心的策劃。”
方銘勛皺了皺眉,說:“等等……建築圖紙?”
北堂第五笑了笑,眯着眼睛指着外面,華燈初上,賭船變得燈火通明,一片霓虹燈閃爍着,彷彿是黑夜中的煙花,透露着奢華的美艷。
北堂第五說:“沒錯,不只是噴池的建築圖紙,這整個賭船,都是他精心策劃的賭場。”
北堂第五說著,指了指外面,說:“你們看清楚那幾個樓了嗎?以噴池為中心建出來的,仔細看看。”
方銘勛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卜凡也沒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不過肖瑾然和陳陌這種當了很多年的老/師的人,突然就嚇了一跳。
陳陌說:“九鬼叫陣?”
北堂第五點頭說:“這旁邊圍繞的九座高樓,將苦泉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固攝,而且陰氣很強,就是你們所說的九鬼叫陣。”
方銘勛說:“這……這怎麼可能?”
方銘勛說著,眼神波動了一下,北堂第五笑了笑,說:“咱們的確該做些準備了,另外……其實有一點,咱們都遺忘了一個人,如果不是這個人出力,想來我們也不會被引到這裏來,變成了叛/徒。你們還記得楊先生對秦莯下手之前,和賀榮說的話嗎,他搞定了監控,不會有人發現賀榮,這個人應該是賭船的內部人員,仔細一想,方先生您的身邊也有內鬼。”
卜凡立刻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恍然大悟,說:“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