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二怪：你是不是喜歡他（上）

“只是竹竹美她雖然找到了那個奇怪組織類似大本營的地方，但是他們的老大似乎意外的膽小，和那個琴酒聯絡，都是用現在的電子設施。竹竹美說她也不確定那老大是就在那個製藥廠的某個地方不曾露面，還是說在別的地方，她想要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聽完雪女說過這些話之後，石原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怎麼說呢，就算他是自認為自己的性格也受到了本體的影響，好人這個詞語是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可石原柊也覺得，自己壓根干不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連他都憤怒到這種地步，要是柯南知道了，也不知道心裏會難受多久。

柯南他一定會覺得，要是自己再快一些，不管是找到關於黑衣組織的消息還是其他什麼，都不會讓那些無辜的人遭受那般殘忍的對待。

那個變成妖怪的孩子，他大概不是沒有把鴉天狗竹竹美的話聽進去，而是他沒法子平息心中的怨恨吧。

那個妖怪孩子大概是知道沒有用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讓自己受到傷害外再無一丁點作用。

可是知道也好，明白也好，這些都不是一個人會輕易放棄自己想要做的事的理由。

就如同人類中的犯罪者，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違法法律的嗎？

雪女說完竹竹美帶來的消息后，便去休息了。石原柊一個人倒在沙發上，在心裏捉摸着，這事情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稍微婉轉一點的告訴柯南？

他不可能對柯南隱瞞，但是……要直接告訴他的話，對他一定是個不小的刺激。柯南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鑽牛角尖，然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思來想去，石原柊覺得，大概只有淡化那個組織做人體試驗這個消息了。雖然這件事中，他自認為佔據了最大分量的信息就是這個。

石原柊先一步告訴了柯南，兩個人本來約好在石原柊家中。結果中途小哀卻打電話和他說，柯南暫時沒法出門，問石原柊能不能來阿笠博士家。

石原柊自然沒有問題，小哀那邊好像很忙碌的樣子，也沒有何石原柊解釋什麼，得到了石原柊的回答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等到了阿笠博士家中后，石原柊才明白柯南為什麼沒法出門。

“喲。”

滿臉通紅的高中生額頭上貼着退熱貼，虛弱的抬起雙手，給他打了聲招呼。

“小哀把解藥研究出來了？”石原柊關上門，看着工藤新一，納悶道：“副作用這麼大？”

“才不是什麼副作用。”灰原哀站在一旁冷眼瞪着工藤新一：“這家話不小心感冒了，結果想起他之前感冒喝了白酒後就暫時恢復了身體，二話沒說找到了和那天一樣的白酒，然後還自以為是的跑去沖了冷水浴。”

她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把對方額頭上的退熱貼撕下來，又啪嘰一下給貼上了新的。

“把溫度計給我！”

石原柊想了想，為什麼一個藥物的效果要靠感冒和白酒來解？

這藥物是不是有點不太可靠……

“三十九度整，你就算變回了工藤新一的模樣，也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

灰原哀簡直要被這個傢伙氣死了，他現在這種情況，是可以打抗生素的情況嗎？！萬一那些不同的藥物在體內碰撞，然後產生了一些作用不明的效果……就算不用抗生素，在古代感冒絕對是致死病啊！

“這麼高？”石原柊驚呼出聲，他湊到小哀身邊，體溫計上明晃晃的39讓他也有些擔心：“退熱貼沒有用嗎？”

“還是有些用的。”灰原哀放下體溫計，白了一眼工藤新一：“一個小時前，是39.7度。”

“這樣了他竟然還能忍着而不去醫院？！”石原柊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會有問題嗎？”

“好在現在控制住了。”灰原哀嘆了一口氣：“要是去了醫院……天知道他現在的身體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萬一那些治療感冒和退燒的抗生素有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反應……”

那他說不定，就就再也不會恢復到‘柯南’的狀態了。

這個不會恢復，和死是同一個意思。

“那……關於組織的消息，柯南你還要……”

“聽！”工藤新一猛地坐直了身子，然後又軟軟的躺倒了。

石原柊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和他說？都病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要是再激動一下，體溫再次升高了要怎麼辦？

“好歹好讓他安靜一下吧。”灰原收拾好了東西，對着石原柊說道“盡量把這個過程延長，要是他能在聽你說話的過程中突然恢復了江戶川柯南的樣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石原柊認真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然後，石原柊就真的開始了漫長的篇幅。

他甚至是從那天在湖泊中看到的妖怪磯姬開始說起的。

工藤新一也只能昏昏沉沉的聽着，好不容易聽到了關鍵的琴酒二字，結果石原柊竟然還要把他們那天開車跟蹤這件事再提一提。

你要是再不說，他就真的會睡著了啊喂！話說他還是頭一回知道，你竟然這麼能說！

石原柊說了一大堆廢話，抬眼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那人正紅着臉，昏昏欲睡的頭靠在沙發上，他突然沒了音，他勉強的撐着額頭看着他：“怎麼了？”

沒睡着啊。

還以為可以再拖一拖。

“……你一定要冷靜。”石原柊坐過去，抓住了對方的手：“他們做的事情……連妖怪都有些看不下去，所以你……”

“組織的人做了什麼？！”

工藤新一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我早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你說吧。”

石原柊想了想，先把幾件事挑着說了：“鴉天狗竹竹美追蹤到了一家製藥廠，琴酒去了那裏。我記得你吃下去的藥物叫做APTX4869，這好像是叫做APTX系列的藥物，還在研發中，為了試驗……他們在那一家製藥廠進行了人體實驗。”

工藤新一猛地瞪大眼睛：“人體……活着的？”

石原柊沉默的點了點頭。

“……都有什麼樣的人？”

石原柊似乎聽見了工藤新一咬牙的聲音，但是仔細看去，對方雖然臉色很不好，但時看上去還算冷靜。

他抓住了對方的手，輕輕吐出幾個字：“男女老少。”

“一群畜生！”

工藤新一毫無徵兆的發了怒。

只是心裏再如何憤怒，還高燒的他並不會因為這件事直接讓高熱一瞬間推下去，話音剛落，工藤新一就在再次軟軟的倒在了石原柊的懷裏。

石原柊綳直了身子，手足無措了一小會，才小心翼翼的把雙手貼在他的太陽穴附近，微微的按壓着。

被那雙帶着冰涼的雙手輕輕按壓這額頭，這股淡淡的冷意讓工藤新一此時因為怒火而瘋狂跳動的心臟漸漸平息了下去。發出了好像新出生的小貓崽一樣的呢喃，嚇得石原柊一下子停手：“怎麼了？”

“沒什麼。”工藤新一也不敢搖頭了，腦袋暈暈乎乎，再搖估計就真的要真的暈過去了。

兩個人就這樣沒了話，工藤新一心裏頭裝着事情，石原柊雙手機械的給他按揉額頭，眼睛盯着他的臉，連眨眼都捨不得。

當工藤新一終於睡過去，石原柊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這才去找了小哀。這件事不能只告訴柯南一個，要是他胡來，小哀就算看不住，也可以打電話告訴自己。除了組織在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外，他還和小哀說了組織內有個叫做‘雪莉’逃離組織的人。

只是當他把這件事說了后，小哀的臉色猛的慘白了起來。

“小哀？”

“APTX系列……原來是這樣啊。”她呢喃了一句，然後苦笑道：“柊你是知道我以前在組織的事情吧，那個時候，我負責研發APTX4869，組織說過，只要做過動物實驗就可以，不需要人體實驗。”

“而我傻傻的相信了，那個時候，哪怕我已經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我心裏還是送了一口氣。結果……人體實驗是在別的地方嗎……呵呵，還好因為姐姐的事情，我早早的從組織逃出去了……”

“在組織的時候，我的代號就是雪莉。”

灰原哀說著，神情卻突然堅定起來，好像突然做出了什麼決定，石原柊只覺得有點不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小哀直接站起來：“組織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待過的基地也早早的被銷毀，組織的勢力太可怕說了，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江戶川他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石原柊只覺得在小哀的眼睛裏，好像有那麼一團大火在燃燒，彷彿就要去做什麼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來。

“小哀，你也要冷靜啊！”

石原柊趕忙抓住她：“你要是還亂來，柯南他還不得翻了天去！”

灰原哀一腔熱血頓時被澆滅，沉默片刻后，無奈的看着石原柊：“……你想哪裏去了？我就像是想把我知道的所有關於江戶川的訊息，整理出來告訴他而已。”

她就是個肩不能抗腳不能踢的文職人員好嗎！？就算再熱血，也不可能扛着兩把衝鋒槍就深入組織內部把人給突突突了啊！

石原柊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是第二天，柯南的情況卻讓灰原哀和石原柊都始料未及，因為他在經歷了一次痛苦后，本該縮小的身體，卻還維持着工藤新一的模樣。

“別高興太早，你別忘了，那次也是這樣。”灰原哀看着激動的工藤新一道：“最近你就別往外跑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想了想，她又打開柜子，把一個藥盒交給了工藤新一：“裏面有三粒最新的解藥，效果大概在7小時左右，要是真打算出去，也給我帶着。”

工藤新一不解的瞪大眼睛：“灰原，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平時不都是勸我別吃的嗎？想從你那裏要一粒你都不肯給我，今天怎麼回事？”

灰原哀面無表情的瞪着工藤新一：“不要就還我。”

“才不咧！”

他把藥物揣口袋裏，就穿上鞋子準備出門，還沒走出大門，工藤新一就聽見灰原哀在屋內對他喊道：“有關組織的事情，只要是我記下來的，我都寫下來了，就放在地下室電腦的旁邊。”

等到工藤新一想要追問的時候，灰原哀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一關再也不理他了。

晚上的時候，石原柊受到工藤新一的邀請，說是要去參加一個富豪給女兒舉辦的生日宴會。因為那富豪和他之前有舊——幫他破了案子——就給他發來了邀請函。

“聽FBI說，組織里的人可能也會到這裏來。”

本來石原柊就沒有拒絕的意思，聽他這麼一說，就更不可能不去了。

按照慣例，石原柊還是只穿了上次那一身貴到死的衣服，又想着工藤新一大概不會給人家準備禮物，就從自己這裏隨便挑了兩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出門買了個禮盒裝了起來。

到了會場，見了柯南……新一后，問了問，石原柊才知道對方還真沒帶什麼祝賀禮物。他嘆氣，到底還是個孩子，社會人情……他是覺得自己用不着，但是對方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啊。不然，以後還是得有個說靠譜的人跟着才行：“拿着。”

比如他。石原柊在心裏道。

他愣愣的低下頭：“什麼？”

“既然是參加別人的生日宴會，怎麼說都要備下禮物吧。”石原柊說著：“我就知道你光想着組織的事情了。”

“知道了組織在做那種事情，我也安心不下來啊。”他苦笑着勾了勾嘴角。石原柊只能先帶着人一塊進去，也不知道該勸慰些什麼才好。

到了大廳內，石原柊才發現毛利父女也在！

石原柊：……他是不是應該把千鶴帶過來才對？

新一自然也瞧見了兩人，歡歡喜喜的跑過去，白天一直和FBI的人在一起，因為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恢復，便也沒有去學校，小蘭自然也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經‘回來’了。

“蘭！”

毛利蘭嚇了一跳，就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愣了楞，抬手，狠狠的掐上了對方的臉龐。

“疼——你要做什麼呀！”

毛利蘭看了看對方已經被掐到通紅的廉價，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那不是上次，怪盜基德扮成你的模樣了嗎，所以我就有點擔心啊。哈哈，別介意啊！”

毛利蘭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再也不管此時正在瘋狂喝紅酒的父親，湊在工藤新一的身邊：“新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和我打聲招呼？話說你怎麼回來這個宴會？就你一人來的嗎？”

“今天下午。”他揉了揉腮幫子：“舉辦宴會的富豪，我曾經幫他破過案子，就受到了邀請函。我今天和……啊，柊！這邊！”

石原先生？

毛利蘭湊過去，果然是那個人……

她對石原先生的心情有一點複雜，那天在寶石展覽的時候，新一和他那麼親密的姿態至今為止都還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雖然事後知道了那天的新一，不過是怪盜基德假扮，但是……石原先生認真凝視這新一的樣子，她怎麼樣，都沒法忘記。

“南野先生和他女兒過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先看看來了多少人再說。況且，就算……應該南野身邊才對。”石原柊看了一眼毛利蘭，那女孩自他出現后，就有些緊張的樣子，是察覺……應該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大概只是直覺吧。

是自己在她面前表現的太清楚了嗎？

“啊，說的也是……抱歉，蘭，我今天來也是有要事的，就不陪着你了。石原，我們走吧。”工藤新一對毛利蘭道歉后，就快步跟着石原柊走掉了。

兩個人的姿態很和諧，而且，新一遇到了什麼事情，似乎也願意和那位石原先生說一樣。

毛利蘭在原地愣了愣，趕忙抓住自家父親，也跟着他們走去。

她此時能出現在這裏，也是和新一有着同樣的理由，幾個月前，父親毛利小五郎曾經幫助南野先生的夫人解決了一起案子，所以這次也收到了邀請函。

毛利蘭走到南野先生周圍那個圈子的時候，就聽到周圍的人一陣抽氣，她好奇的往裏面一看，就看到新一竟然在給南野先生的女兒，也是這場生日宴會的女主角送去生日賀禮。

“真是光彩奪目的寶石，和南野小姐非常相配呢！”

“他是誰？”

“好像和他一起來的那個男人，送的也是寶石呢！”

新一怎麼可能會給人準備什麼生日賀禮？！除了一些她特意提起過的節日外，新一就連自己的生日都會忘記！

毛利蘭的目光移到已經和南野先生攀談起來的石原先生身上……一定是他。

南野先生雖然是個和善的富豪，但是氣派也非常足夠。何況今天是他的獨生女的生日宴會，他更是邀請了各界的人前來參加。

“軍政商，還有不少文藝界的人，小說家，畫家，書法家……後面那些是不是可以排除了？要是組織的人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潛心學畫畫或者去寫小說吧？”

石原柊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新一，新一沉思了一下，點點頭：“的確，要是組織真的派人來到了這個宴會，大概也只有軍政商了，就算易容，也不可能去特地易容成一個擁有特殊知識的畫家或者書法家，太容易露餡了。”

“但是也不能忽視，就怕有個萬一呢。我們還不知道組織要做什麼，警惕一些比較好。”工藤新一目光也在四處打轉，在每一個看上去都有些可疑的人身上稍稍停留，然後再挪開。

“最大的可能……殺人，或者毀壞什麼數據。”石原柊道：“我是這樣想的。”雖然有個大致的方向，可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FBI的人也喬裝打扮進來了，你先和我去認識一下吧。也好聽聽他們是怎麼打算的。”

這次的消息本來就是FBI的人提供給他的，為此，他乾脆的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給了住在自己家中的沖矢昂，也就是在組織眼中，已經死亡的赤井秀一。

雖然新一覺得，這個厲害的FBI早就知道了也說不定，只是裝傻充愣，假裝自己啥都不知道。

石原柊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上次我們開車追蹤琴酒的時候，和你打電話打了一路的那個FBI？”

新一立馬點點頭：“是的是的，叫沖矢昂。”

石原柊：“……這樣啊，那我一定要好好見見呢。”

能讓新一都對他抱着極大的信賴，更關鍵的是，他也願意聽取那人的意見……雖然新一也不是什麼自大的傢伙，尤其是在關於案子方面，可是……

能讓新一那般信任的傢伙，石原柊還從來沒見過呢。

“昂先生！”

石原柊：“……”

這都把名字喊起來了嗎？！

當年他廢了多大功夫才讓柯南喊了聲自己的名字啊，還是柯南給起的名字！

石原柊仔細看着來人，挑了挑眉毛，竟然還是見過的。

對了……好像就是見過了這人之後，那些FBI才突然出現在自己周圍來監視呢。

“沖矢昂先生……真是緣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您。我也完全沒有想到，您竟然是FBI的一員呢。”石原柊抬手，和人握了握：“不過……讓其他人在我家附近監視，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沖矢昂好似完全沒有聽見石原柊語氣里的不爽，很淡定的回答道：“畢竟您長得太像一個危險的故人，我不得不防啊。”

這人也知道琴酒的存在啊……

石原柊突然靈光一閃：“新一，我知道該怎麼樣確定來這裏的人有沒有組織的人了。”石原柊說著，便把自己一直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拿下來，看了看柯南。

“怎麼樣，認識琴酒的，多多少少都會大吃一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