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師父
秦和宜做的菜味道很香，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就是一盤子清蒸魚而已，那從氣孔中飛出來的香氣就引得人口水連連，那些味道就如同靈活的小魚兒在廚房內各種味道中不斷遊動，躥進了這人的鼻子裏、勾引着那人的味蕾。
還沒有吃，光是聞着味道，舌尖就已經模擬出鱖魚鮮嫩的滋味。
何大勇眼睛發亮，聞着味道感覺不對，立刻大着嗓門吼道：“關火，關火，時間長了魚肉就老了不好吃。”見所有人光顧着看自己，卻不去關注自己的灶台，何大勇都急了，連忙自己進了廚房，一把推開秦和宜，搶着把火關了，“你這小娃娃怎麼不懂事兒啊，讓你關火還愣着玩手機。手機好玩嗎？！有比做菜重要嗎？！站在了灶台前面，你就是個廚師，怎麼可以邊做菜邊玩手機呢！現在的年輕人都被手機養廢了，一天到晚的低着頭，盯着沒有巴掌大的屏幕看看看，吃飯的時候看、走路的時候看、睡覺的時候看……正經事情不做，就知道當低頭族。”
何大勇把秦和宜當做自家廚房裏頭的小員工，霹靂巴拉地一頓訓，訓完了才意識到這兒不是自己當家做主的后廚，憤憤地閉上嘴巴，甩了甩蒲扇般的大手，他不管了！
開了鍋蓋，煙霧蒸騰中好像看到了一條鱖魚的影子在霧氣裏面騰躍出水，帶着鮮活的滋味和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何大勇湊到跟前，深吸了一口氣，眯着眼一臉迷醉，那神情就跟吸大煙的一樣，要將一口精華之氣狠狠地吸到肺中，彷彿這樣才能夠滋潤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何大勇毫不吝嗇地誇獎，“鱖魚腌制的恰到好處，沒有放什麼亂七八糟的蒸魚用醬油什麼的，還行，蔥薑絲的分量也控制得不錯，就是魚不能就這麼擱在盤子中蒸啊。你做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嗎，下面那一面直接貼着盤子，肉質和上面的會有一些差異？”
秦和宜放起手機，虛心受教，“貼着的那面魚肉不夠嫩，熟得不均勻，會略帶魚腥。”童修拍戲間隙給他發了信息問他在度假山莊的情況怎麼樣，他剛回了兩句，就被何大勇逮了個正着，並不是真的在玩手機啊。但他覺得何大勇何大廚說得很對，成天當低頭族不僅僅是對身體不好，也疏忽了親情友情的互動，老一輩教訓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對，知道了這一點怎麼不想辦法解決呢！”何大勇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秦和宜一眼，從灶台上拿過一個魚盤和兩雙筷子，兩雙四隻筷子擱在盤子上，假裝手是魚地放在筷子上，“做的時候擱兩雙筷子在盤子上，魚放到筷子上面，這樣下面的魚身也能夠充分的蒸制，出鍋的時候抽筷子一定要小心，不能夠使魚皮受損。別以為這一面客人們看不見，就可以馬虎對待……
“……另外拿一雙筷子微微抬起魚身抽一隻筷子，這是個細緻活兒，不能夠心浮氣躁。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走捷徑、吃快餐，想當年我們都是從廚房的小工做起，真正掌勺最起碼也要五六年。現在呢，做上一兩個月就嗷嗷叫，覺得勞資天下第一、非常了不起，立刻就可以獨立操作，撐起一家門面，呵呵。”
“……”這個地圖炮開得有點兒大。
“還不快點兒把魚從鍋裏面端出來，讓我動手？！”何大勇吼道。
“您稍等。”秦和宜拿了大夾子把魚盤給端了出來，重新起了一個鍋，倒上油燒熱。等着油燒熱的過程，秦和宜將盤子裏多餘的蒸汽水倒掉，淋上事先準備好的料汁和撒上切碎的蔥花，那邊鍋裏面的油也燒熱了，端了油鍋將熱油澆在魚身上，發出“嗞啦”的響聲，更加濃郁的香蔥味和魚香被激發了出來。
所有人都停了自己手上的事情，圍到了秦和宜的身後，吃慣了美食的眾人也忍不住眼巴巴地注視着清蒸鱖魚。
秦和宜端起盤子準備送到外面的餐桌上，何大勇大吼，“別動，放下。”
秦和宜一愣，依言鬆開了那盤魚，不再去動它。
“真是沒有眼力見兒，還擋在這邊幹啥。”何大勇力氣大，秦和宜都被他推得一個趔趄。
默默把手上的準備遞出去的筷子放到灶台上，秦和宜看大家都圍着自己的清蒸魚在轉，就索性出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然後撥通了童修的電話。
“現在不忙嗎？”
“現在不忙，我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肚子有點兒餓，我讓萌萌到外面去買生煎了，聽他們說影視城裏頭新開的一家生煎店味道特別好。不是傳統的肉餡的，肉餡裏頭會包裹一整隻的蝦仁，一天二十四小時營業，但過去買還是要排隊。不過貴了點兒，一個就要五塊錢。你啥時候回來啊，我帶你去吃。”
秦和宜臉上浮現出笑意，笑得溫柔，“估計會在這邊待上三天，等和大家熟悉熟悉、確定好第一天美食鑒賞會需要做的東西，我就回來。”
“棒棒噠，等回來了我請你吃大餐，我可是把影視城這兒的好餐館都打聽了一遍了。我才一年多沒有來，就新開了許多新的館子，好神奇，一定要都嘗嘗看。”
“哈哈，我可是不會帶錢包的啊。”
“放心。”電話另一頭的童修拍着胸膛，特豪氣，“童大爺罩着你，小秦你只要帶着一張嘴跟着走進行。”
“哦，大爺您今年貴庚呀？”
“不大不小，就剛剛比你小五歲而已。”童修故意扭扭捏捏地說：“人家還是小孩子，秦叔叔要照顧人家。”
秦和宜臉上的笑容擴大，眼前浮現童修耍寶的摸樣，只是要分開幾天而已、只是剛剛分開幾個小時，心裏面的想念卻從此刻就開始濃烈了起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的是有了惦念的人才會真正的明白其中的意思。秦和宜的聲音變緩，如同用威士忌做的酒心巧克力，濃烈香醇，沒有吃就醉了。“小魚兒，我想你了。”
還保持着耍寶動作的童修臉上還帶着誇張的表情，咧着嘴的大大笑容僵住了，一顆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紅暈爬上臉龐，童修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大聲地朝着手機喊道：“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離童修四五米遠，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正在休息的韓冰翻了個白眼，“還讓不讓單身狗休息啦！”
童修不理會韓冰的嫉妒，靠在椅子上傻笑，直到李萌萌買了生煎回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
“小童哥？”不理自己，李萌萌就去問韓冰，“韓姐，我們小童哥怎麼了呀？”
“思、春。”分手不久、還在失戀期的韓冰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虐狗！”
李萌萌明白了，“嘻嘻，我們小童哥和大秦哥關係就是好。”
和名字一樣軟萌的李萌萌又回到了童修身邊當助理，國考當然是順理成章的沒有通過，除了她的父母很沮喪外，李萌萌覺得非常歡喜，收拾了包裹就投奔了童修，成為了亦星工作室旗下的一員、童修的專職助理。
還有另外一層身份，被秦和宜控股、吳舍強專門負責的娛樂工作室聘用為了兼職娛記，很有職業操守的只爆料一些無關痛癢的八卦消息，絕對不涉及到隱秘的個人私隱。
童修這兒一切按部就班地拍攝，在秦和宜的新小跟班的叮囑下按時的休息、吃飯。秦和宜這邊正被何大勇罵得狗血淋頭，“你有這個天賦為什麼不知道好好學習，魚肉那麼老、調味咸，誰讓你放那麼多蔥，不知道有些客人是不接受香蔥的味道的嗎！這麼好的天賦放在你的身上簡直就是浪費，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談情說愛嘛！”
身為一個從事此道數十年的老廚師，只要給他一雙筷子，何大勇就可以嘗出菜的好壞、優勢、缺點，很容易就知道了秦和宜的不足。何大勇不得不承認，以秦和宜目前的水平來看，他是個很好的廚子，最起碼也有十年的廚齡，無論是刀工、火候的掌握，還是一些技巧上，都是值得肯定的。
但在何大勇看來，有着獨一無二天賦的秦和宜遠遠不應該是現在的水平，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別看何大勇脾氣暴躁，在自己的廚房裏面說一不二，但他十分護短、稀才，見到秦和宜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能力，他恨不得立刻就對秦和宜展開集訓。
見獵心喜，何大勇沒有想到會見到擁有和當年師父說的一樣天賦的人，雖然口中百般嫌棄秦和宜，但依然朝着江洋肯定地說道：“老江，你這回算是請對人了，有秦和宜這小子在，故城代表團一定可以拔得頭籌。”
江洋強迫自己放下筷子，眼見卻還黏在盤子上，聽了何大勇的話，忍不住喜笑顏開，“有了老何你這句話，我的心裏面的大石頭算是落了下來。”
何大勇衝著秦和宜重重地“哼”了一聲，“前提是他肯這段時間跟着我們好好學，要不然再好的天賦也只能夠白費。”
秦和宜摸了摸鼻子，他怎麼有不好的預感，自己不能夠按照約定地回到影視城和小童去吃生煎了啊！
秦和宜的預感是正確的，何大廚愛才心切，每天五點半不到就催着秦和宜起床去鍛煉身體，原話是說一個好廚子就要一個好身板，身體不健康怎麼給人做菜吃、體力不夠怎麼顛勺切菜。秦和宜有晨練的習慣，只是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起床而已，尚能夠忍受，因此每天被人喊起來並不覺得多麼痛苦。
晨練結束之後，何大勇就帶着秦和宜去買菜，同去的有時候會有齊大廚，離度假山莊最近的一個菜市場就要一個小時的路程，一來一回一個上午一多半就交代在上面了。
買菜的時候，何大廚毫不吝嗇地將自己從業多年對挑選食材的心得體會一一教授給了秦和宜，也會涉及到這個菜應該怎麼做、怎麼搭配等等的知識，讓秦和宜受益匪淺。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何大廚的嘴巴就沒有一刻是和軟的，他就像是一塊爆炭一樣，拿着四濺的火星子燙人，要是稍微玻璃心一點兒，就會被火星子燙出一個洞來，最後千瘡百孔就只能夠遠離何大廚了。
幸好，秦和宜並不是玻璃心的人，鋼鐵水泥的還差不多，知道非親非故的何大廚能夠因為愛才惜才就傾心教導，他心中萬分感激。
當然，感激的同時也很心焦，思念就是慢性毒藥，在心中慢慢醞釀然後長成一顆“毒瘤”，從心開始侵蝕，慢慢佔據四肢百骸之後，清明的大腦也會漸漸被它佔領。其實大腦早就就是“相思”的領地，只是因為理智尚在，壓制着名叫思念的毒藥。但相思誰得過誰知道，不會因為抑制而慢慢消退，反而會越來越濃烈，然後徹底滅殺掉理智。這時候，人就成了被相思控制的“行屍走肉”，口中念的、心中想的都將是那個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別看這個茄子嫩綠嫩綠，水靈靈的，但是一看茄子蒂就知道茄子的品種不咋滴，皮厚、肉老，下湯吃不好、做茄餅不香，放到一般人手裏，就是怎麼做都不好吃。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可以將茄子切成細絲，加了鹽攥干水分，然後加入適量的麵粉包裹均勻，起了油鍋、倒進去，煎到發黃。煎好了放到廚房用紙上把多餘的油吸掉，放到保鮮盒裏頭可以保存三四天，平時拿出來打湯，在裏頭飛一個雞蛋、放上蔥花，出鍋的時候滴兩滴香油。”何大勇回味了一下，山珍海味什麼沒有吃過，卻發現還是家常小菜最讓人難忘，“這樣做出來的茄子湯味道獨特鮮美，又節省時間，而且不挑茄子的品種，長的、圓的、紫的、綠的都可以用來做，特別是那些皮老肉厚的茄子，其他做法不好吃，這樣做不是消耗掉了，還不浪費。”
“嗯嗯。”秦和宜記下了，卻沒有像以往那樣舉一反三，說出讓何大勇滿意的話來。
何大勇眉頭一皺，就想衝著明顯一半心思溜走的秦和宜開炮。
賣茄子的攤主卻亮嗓子了，“老闆一看就是個會吃的人，我這茄子品種是不好，不是從批發市場批發來的，是我老娘在自家院子裏種的，老品種的茄子，茄子味道是濃郁，卻並不怎麼好吃。每天幾乎是帶來了多少就拿回去多少，茄子不能夠浪費啊，自家就天天吃茄子、頓頓吃茄子，腸子裏的油都快要刮乾淨了。”
“那是當然，天天吃、頓頓吃，就是愛吃茄子也受不了。”
“可不是。”攤主用力地擊了一下手掌，知音啊！“聽了老闆您剛才那些話，我茅塞頓開啊，原來不是茄子不好，是我不會吃、也不會做，這才糟蹋了好東西。”
“你這茄子的確不好，讓你老娘下一年別種了，要種也要少種一點兒，賣不動。”
“……對對，對，我就是這麼和我老娘說的。”攤主抽了一下嘴角，他就是稍微自謙一下，沒有真的貶低自家的茄子啊，敝帚自珍，老媽種的就是一棵蔥那也是好的。但是有求於人，他還是不說別的了。“來年不種了，但是今年家裏面不是還有很多茄子，我能不能夠用您剛才說的做法做推銷。您放心，我肯定不是白用的，今天我攤位上的菜，你們看中什麼就拿什麼，要多少就有多少，我不收錢。”
何大廚無所謂的揮揮手，“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些家常的做法罷了，只是不是你們這兒的家常菜，要用隨便用，其他菜就算了，把今天的茄子都給我就行。”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攤主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從何大廚和秦和宜的言談舉止中就看出他們不是普通來買菜的，最起碼也是大飯店過來採購的，從這些廚子嘴裏面出來的菜譜肯定錯不了，哪怕他賭錯了，也不過是一些菜而已，不妨事兒。
攤主用兩個很大的藍色膠袋裝了五六十斤的茄子給秦和宜拎着，手上提了重物，理智也回籠了，暫時將相思給壓制住，深吸一口氣，秦和宜跟在何大廚身後認真聽講。
何大勇把拿起來看了一眼的蘑菇給送了回去，繼續在前面帶路，漫不經心地說道：“想女朋友了啊。”
“是男朋友。”
“啥？”何大勇感覺自己沒有聽清楚。
秦和宜又重複了一邊，“是想男朋友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休息、好好吃飯，工作辛不辛苦、身邊的照顧的盡不盡心。他平時吃慣我做的菜了，突然這麼長時間不吃，肚子會不會不舒服。唉，都怪我，太想寵着他了，忘記了我也會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何大廚這麼一說，秦和宜像是找到了情感突破口，心裏面的話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他也不是要一個回應者，就想着別人能夠當個傾聽者。
“……”還沒有從秦和宜喜歡男人的性取向中轉過彎來的何大廚就被殘忍的秀了一臉的恩愛，大手蓋住臉忍不住抹了一把，沒有摸到年輕時候的陽剛硬朗，只是摸到一臉的壯肉、一臉的油汗。看着一臉擔憂，帥氣英挺、在菜市場逛了一圈依然清清爽爽的秦和宜，何大廚沒來由地泄氣了，到了嘴邊的那些質疑、責怪都消失無蹤。
誰沒有一個喜歡的人啊，是女的又怎麼樣、是男的又如何，何大廚很快就扭過了腦子裏這根筋，然後開始感嘆了。
年輕真好啊，能夠被情所困、被情所擾，想當年他也是這麼來的，一天不見自家婆娘、不看到她兩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心裏面就發慌，歲月催人老哦，以前的壯小伙變成了肚大臉圓的半糟老頭、以前漂亮的長發姑娘成了胖乎乎的短髮花白的准小老太太，但想想家裏面那口子，心裏面還是甜甜的。
“現在科技發達，你們可以視頻啊！”
“唉，不是真人啊。”秦和宜略矯情。
“呵呵。”真是沒法聊了，他要把秦和宜塞到賣魚攤位的魚盆裏頭去，用涼水好好讓他冷冷因為相思而過熱的腦子。“哼，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好好在山莊裏頭學吧，我教徒弟還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知道啦，師父。”秦和宜害了相思病，那也不能夠說他腦子不行了，聽出了何大廚的言外之意，稱呼都立馬改了過來，沒有想到捏着鼻子來的美食交流會、被挑剔看輕的初次見面，竟然會讓自己多一位全國知名、曾經當過國宴主廚的師父。
何大勇嘴角翹了翹，又強迫自己拉了回去了，還更加刻意地往下面壓了壓，輕咳了兩聲，“知道就好，記得美食交流會結束之後要做拜師宴的，我可不不明不白的收徒弟。你以後要好好做菜，別浪費了自己的天賦，更加別給我丟臉，要是被人指出毛病，別說是我何大勇的徒弟。”
“回去之後就擺宴，我一定好好學，絕對只有給師父長臉的、不會做丟臉的事兒。”
“這還差不多。”何大勇背着手，有了徒弟，他的心情都不一樣了。
何大勇手上帶的學生很多，叫他老師的人更加多，但沒有一個是徒弟。學生和徒弟不一樣，學生是教導一二，徒弟是繼承衣缽的，他尋尋覓覓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看入眼的人。那天秦和宜剛來，他就覺得很合眼緣，用女兒的話說，他這就是顏控。但是長得漂亮就是優勢啊，不是他年輕時候長得帥氣，怎麼把十里八鄉一枝花的老婆給追到手……
何大勇是國家特級廚師，當過國宴主廚，後來辭掉了工作回來和人開店。美食交流會由來已久，他曾經也參加過多次，但都不是以參賽者，而是以觀賽者的身份，主辦方邀請他當評委他都推辭了，這回放下身架、放低面子，以參賽者的身份代表故城參賽，一來是出於對故城餐飲業的保護、二來就是相交多年的江洋哀聲相求，他沒有辦法只能夠參加。
卻沒有想到能夠找到合眼緣的徒弟，真是幸事。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參賽無論是得獎還是不得獎都不是很好的，但是他可以培養出一個徒弟奪冠啊，這比自己得獎還要高興。
秦和宜並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吸引了一開始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何大廚對自己刮目相看、後來還收自己為徒，總不能是自己長得好看吧……於是他問道：“師父，你說我有天賦，是什麼天賦。”難道指的就是與血脈相關的天賦？
“你自己做的菜你自己肯定知道，那就是普通的食材到了你手裏也會變得特別好吃，哪怕是隨便的亂燉。這就是你的天賦，我曾經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