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鬼推磨
秦和宜和鎮政府簽訂了承包合同，承包後山七十年，至於為什麼後山主要是兩個原因，其一是不想再有人爬上山偷窺宅子內的情況，其二便是後山本就屬於秦家，因為歷史原因收歸集體所有。秦和宜的爺爺曾經耿耿於懷，但因為政策和家裏條件的不允許，只能夠抱憾，秦和宜如此做也是完成先人遺願，恢復秦宅的完整性。
後山有兩座加上玉帶溝近五百平米，花了秦和宜近三千多萬，砌圍牆、修後山上的建築又需要一筆錢，還好有了童修的支持，又有九歌鼎在網上夜以繼日的賺錢，現在手頭上錢是不缺的。不缺錢的情況下當然是想要盡善盡美，按照祖上傳下來的圖紙上來修繕後山，力圖與宅子內的風格統一，秦和宜就想到了張師傅。
張師傅是修繕老宅的專家了，在十里八鄉乃至於整個G省都是有名的，帶出了許多徒弟專門來修繕南方的一些老建築，手藝很好。這也是秦和宜後來才了解到的，張師傅親自來修繕他家的老宅子真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也是表達了對老宅的喜愛。
張師傅年過六旬，是個黑瘦黑瘦的老頭兒，眼睛卻很明亮，聲音洪亮、手腳利索，走路帶風，一點兒都不像快要古稀的樣子，知曉秦和宜此次過來的用意后讓他們兩在天井裏頭坐下，揮揮手讓手下的徒弟送了茶水上來。
張家的宅子沒有秦家的古老卻也是鎮子上數的過來的老宅了，面積也很大，位於鎮中的位置，出門不遠處就是抱月鎮的主街吉祥街，可謂是抱月鎮上最好的地段了，出門抬抬腳就有各種吃的、用的、玩的。張家還在宅子外面開了一個木器店，賣一些木雕木刻、木製器具傢具等。還開辦了古建築如何建造、修繕的學堂，許多大學教授都過來聽課，故城大學建築系的教授就是張師傅的入門弟子。
張師傅不藏私，把一些可以教給別人的手藝都拿了出來，他說華夏很多好東西都是因為不外傳消失掉的，他不想帶着自己的手藝進入棺材板，還是發揚光大的好，但真正過來有持之以恆精神的學生並不多，快節奏的當下很難接受得了十幾年不出師的徒弟生活，因此學堂里多是教授一些短期的學生，讓別人學到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秦和宜了解到張師傅的良苦用心之後，很是佩服，今日來更是帶着感謝和崇敬之情來的。
秦和宜和童修過來並不是兩手空空，而是帶了點兒從B城帶過來的特產以及秦和宜特意從家裏面藏書樓裏頭找到的古籍過來的，古籍是祖上收集到的古時候關於建築方面的孤本，他復刻了一本帶過來給張師傅，在他手上沒有多大用處只能夠作為收藏的東西，到了張師傅手上說不定能夠大放光彩。
張師傅請他們兩個坐在天井內的花壇邊，花壇很漂亮，是個以玻璃隔出來的空間，裏面佈置有假山怪石，種着一顆石榴樹和幾支翠竹，疏密結合、清幽淡雅，是利用了現代科技和傳統技藝的產物，好像張師傅的孫子就是學建築的，現代建築，應該能夠將古早的技藝與現代技藝相結合，創造出更好更多的建築來。
花壇一側擺着一張桌子、四張小椅，桌子上放着棋盤、茶具，秦和宜和童修就是被邀請在這兒坐下，張師傅的弟子從內堂端來了茶水，是大青山上的茶葉泡出來的茶水。
黑瘦的老頭兒讓他們自己隨意，想喝就倒，不喝不動也行，他不會介意。
“你家的宅子是我家先祖翻修重建的，後來的每次翻建修繕也少不了我家的出力，對那座宅子的喜愛我並不比你少。”秦家的老宅在入手前是某位官員的別院，到了秦家手裏之後屢經翻建修繕才有了現在的摸樣。張師傅的手藝是歷代傳下來的老手藝，累積了豐富的經驗，估計沒少從秦宅上總結。“你小子十年沒有回來，我看着老宅慢慢荒廢心裏面那個難受啊，別提了。真是該打，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怎麼可以棄之如敝屣，那是秦家的珍寶啊。”
“張師傅說的是，我之前意氣用事差點兒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回來后我又到了最寶貴的人，以後會好好經營老宅，不會讓它再敗落下去的。”
張師傅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秦和宜身邊的童修，看着挺熟悉。“這樣才好嘛，都說外面的世界好，好又怎麼樣，又不是自己的根，漂泊在外還不是浮萍一個。”
“嗯嗯，哪怕買了房子依然覺得不踏實。”
“而且房價那麼貴，住的都是高樓大廈，腳懸空的有啥意思，還是腳踏實地的好，有宅子、有院子、有土地，比什麼都要強。”
“外面的房價漲得我已經看不懂了，掙再多的錢也跟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還是老家好，我承包了後山，那麼大一塊兒的地方，也只是花了三千多萬。”
“多少一畝地的價格承包的？”張師傅知道秦和宜承包了他家宅子後面的後山，鎮政府都有貼公示的，讓大家監督，要是不同意可以提出來。抱月鎮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那後山本來就是秦家的產業，因為歷史原因才收歸集體所有的。
“一千一，承包七十年，分了三次付清的。”
“那還不錯，挺便宜的。”
“是啊，承包回來心裏面都踏實了，爺爺走的時候就遺憾沒有把後山給重新弄回來，唉。”
張師傅跟着嘆息了一聲，“沒辦法，唉，時代環境放在那兒啊。秦老叔也是不容易啊。”
祖上的基業到了秦爺爺手上沒有保存完整，閉上眼睛都是愧疚難安、遺憾滿滿的。氣氛一時有些沉寂，過了一會兒，秦和宜重新起了個頭，他說道：“這不是承包了後山嘛，我準備在周圍把圍牆砌起來，山上面整理出來，裏頭有一些老房子估計都不行了，想重新修出來。想來想去，也只能夠過來麻煩張師傅，不知道張師傅有沒有什麼人可以介紹的？我想多請一些人，在過年前弄好圍牆和清理後山，山上面的房子就慢慢造，現在天冷幹活也利索，等開春了再弄好它們。”
像是砌圍牆、清理後山這種事兒還不用勞動張師傅這種大拿，秦和宜此次來主要還是為了山上面的房子，家裏面藏有圖紙，他希望能夠大體恢復圖紙上的樣子，這就需要張師傅從旁提點一二了。
人老成精，張師傅一聽也就明白了秦和宜的用意，“你等等。”朝着外面朗聲喊道：“阿強，阿強。”
給秦和宜和童修倒水的三十歲往上的男子走了進來，是張師傅的三徒弟，抱月鎮人，因為離得近，就從旁照顧着師父。
“師父，有啥事兒？”蔡強矮個壯碩，聲音嗡嗡響，手大指粗，一看就是個幹活的人。
“過年前給你找點兒活干。”指指秦和宜，“秦和宜，鯉堂的老闆，他承包的兩座後山要整理出來，在山周圍砌上圍牆，你整點兒人手幫他把這個活計給幹了，價錢要多少你們自己談。”
“好的師父。”
“山上的宅子等開春了之後再說，我年紀大了就不親自看着了，我這個徒弟還行，到時候還是他來。”
秦和宜站起了和蔡強握手，“就麻煩蔡師傅了。”
“不敢當，不敢當，直接叫我強子就好。”
商量之後，蔡強決定後天就開始動工，因為地方夠大，造的圍牆也長，秦和宜要求的要與老宅的風格統一，用的還都是青磚，因此需要一些準備。
談妥了相關事宜，秦和宜和童修準備告辭，張師傅突然喊了一聲，“小秦啊，你身邊那位可是童修。”
秦和宜不着聲色地看了張師傅一眼，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是的，張師傅。”
張師傅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頓時喜笑顏開，從桌子底下拿出紙筆，“給我簽名可以嘛，給我小孫女兒，她就喜歡童修，滿桌子都貼了童修的海報。等她放假回來了我給她簽名，估計高興得要蹦起來。”
為了孫女追星的爺爺，童修怎麼會拒絕呢，當即簽了名並且和張師傅合了影，張師傅連連說他懂禮貌、好孩子，聽得秦和宜都嫉妒了有木有。因為張師傅都給秦和宜貼標籤了，任性，丟了老宅不管，不孝順……
解決了一件大事兒，心情都鬆快了，下午回去秦和宜翻出之前挑揀好的豆子，對着童修說：“要不要今天磨豆漿吃。”
“剛從B城回來，趕忙做着太累了，秦叔叔咱先睡個午覺唄。”童修抱着秦和宜的胳臂拉着往兮蘭居去，現在還早，也就兩點多，睡個午覺起來要是還想磨豆漿那就做，現在的任務是睡覺。
秦和宜反被動為主動，主動拉過童修的手，“好的，睡覺。”
“喂喂喂，我說的是純睡覺。”
秦和宜看着他一臉不可思議，“當然是睡覺，你想到那塊兒去了。”
“……”童修惱羞成怒地掐了一把他，大聲的吼道：“睡覺睡覺，你給我睡書房。”
“別別別，咱家書房裏頭的貴妃榻太小了，睡不了兩個人，疊在一塊兒倒是好解決。”
童修腦子又兒童不宜了，都怪自己早晨的時候太口無遮攔，簡直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填裏面了，放開秦和宜的手，埋着頭往裏面大步地走，他想要靜靜，別問他靜靜是誰。
已經下午了，午覺就變成了下午覺，當然是純睡覺的那種，至於兩個人是睡在一塊兒的還是秦和宜被趕去了書房孤枕難眠，看他舀出黃豆、哼着曲子的樣子就知道。
豆子泡晚了，今天就不磨豆漿了，不像豆漿機干豆子也能夠打出豆漿來，把干豆子送進石磨裏頭只能夠出來黃豆面兒，總不好用黃豆面兒泡水煮豆漿吧，又不是豆奶粉。
晚上泡了豆子，秦和宜決定明天磨豆漿。
第二天，天氣不是很好，是個陰天，秦和宜早晨起來晨跑的時候還飄了一陣小雨，從菜市場回來頭髮都是濕的。
洗了個澡，童修也打着哈欠起來了，赤腳踩在地上伸着懶腰打哈欠，腳趾在細絨的長毛地毯上動了動，觸感好舒服。
“老秦早啊，以後跑步也喊我起，我也去晨跑。”
“你確定？”秦和宜用毛巾擦着頭髮，不確定地問了一聲。
童修叉着腰，“懷疑我的意志力嗎？”
童修該堅持的時候特別堅持，能忍、能扛，就像是拍攝《超長逃跑》的時候，在個位數的氣溫中穿着單薄的夏裝演戲，不會叫苦叫累，咬牙做到最好。但是不堅持的那也是相當的不堅持，在秦和宜的寵愛下，就變成了小懶蟲，睡懶覺、不運動，太陽曬屁股了還想和被窩纏（綿）一會兒。
“不是懷疑你，而是冬天的抱月鎮蠻冷的，濕冷濕冷的如同附骨之疽，寒風吹在臉上跟刀子一樣，運動量不夠，覺得走路的時候腿都要凍斷了。”
童修哆嗦了一下，“真的這麼冷嘛？”室內開着地暖和中央空調，上下合力抵抗外面的濕寒，穿着一件襯衫就夠了。
“自己開窗感覺一下吧。”
童修不信邪地開窗，頓時被寒意襲擊，猛地打了個噴嚏，趕忙關上窗戶，“那個，我就不出去跑步了，在健身房運動，也是可以的。”
秦和宜故意嚇唬他呢，冷其實也冷不到哪兒去，在抱月鎮零下溫度並不多，冬天的平均溫度在三到五度，只是因為靠湖靠山，冷氣進來后就出不去，感覺在月湖上頭繞着大青山轉悠，風大頻繁，濕冷濕冷。又是個不通暖氣的地方，靠着暖手寶、熱水袋、手夾雙腿間熬過冬天，一代又一代人也就這兒過來了，習慣了也就不覺得特別冷，看着電視裏面北方的冬天大雪封路，還覺得北方冷得凄慘呢，殊不知北方的人來到南方更加不抗凍。
秦和宜還好，有着小時候的底子在，基因裏頭估計帶着抗凍的因子，哪怕十年沒有回來，過幾天也就適應了。童修卻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第一年在南方過冬，還是悠着點兒。
“健身房裏的地暖和空調我已經開了，你現在就去吧，鍛煉一個小時后吃飯，記得在那邊洗好澡了再回來，別感冒了。”
“哦~你是有預謀的啊。”
秦和宜走到童修身邊，摟着到懷裏面，“我的小魚兒要適應適應南方的冬天呢，等過一兩年就好了，我們會在這兒生活得長長久久，可要儘快適應啊。”
童修把頭靠在秦和宜的肩膀上，“地老天荒，永遠在一起，么么噠。”
秦和宜收緊胳臂讓童修站直了身體，俯下身真切地將“么么噠”變成了現實，口舌的糾纏，久久遠遠。
等喘着氣分開，童修忍不住笑着說道：“我可沒有刷牙呢。”
“沒事兒，我沒有潔癖。”
“我們很配，我也沒有。”盯着秦和宜的唇，童修忍不住又親了上去，現在變他為主動了。
理智尚在，兩個年輕人沒有乾柴烈火地劇烈翻滾，點到即止。秦和宜今兒個去了早市，買了新鮮的菜蔬魚肉回來，早晨就做青菜魚肉餛飩，大個的餛飩呈現元寶狀，在水裏面滾動，皮子漸漸變得透明，顯出裏頭嫩綠的青菜和粉白的魚肉來。
餃子重餡兒，餛燉重湯，像是秦和宜現在做的大個餛飩他會做上一碗醬湯把煮好的餛飩放進裏面一起吃。醬湯用的也不是什麼大醬、黃豆醬，而是鍋裏面倒上油煮熱，倒上清水和適量的鮮醬油，將事先切碎的蔥花扔進去，煮沸之後就是一碗醬湯了。
現在醬油的種類多，老抽、生抽、鮮醬油等等，秦和宜就打的醬香園的鮮醬油，煮了醬湯只要撒上些許的鹽用來調味就好，味精都不需要放。
秦和宜的時間控制的相當好，將最後一個餛飩送進碗裏面，童修就鍛煉好回來了，臉紅撲撲的，頭髮略濕，估計是沒有擦乾就出來了。
“怎麼頭髮都沒有擦乾就來了，別凍感冒了。”嘴上說著抱怨的話，行動上卻體貼拿了毛巾過來擦。
“已經擦了，但是擦不幹，下次我用吹風機。肚子好餓。”童修捂着肚子，要不是肚子餓，他鍛煉的時候應該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
“擦好了，先吃飯。”今天算是童修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做運動，肚子餓了很正常，“青菜魚肉餛燉，嘗嘗看喜歡不。”
“嗯嗯。”童修已經吃上了，含含糊糊地應着，“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餛燉好像，還可以蒸着吃吧。”
“湯水的餛飩沒有下多少，還剩下一些我準備做蛋包餛飩，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吃完飯就要幹活了，當然是磨豆漿，泡了一晚上的豆子漲得老大，飽滿滾圓的身子裏頭儲存滿了水分，秦和宜提着一桶大的，童修提着一桶小的，兩個人往側院那邊去，昨天已經把石磨重新打掃過了，今天用的時候用水潑一下就可以。
“做這麼多吃的掉嗎？”
“抱月鎮過年前都要做豆腐，養在水裏面可以吃到天氣變暖，還可以做腐乳、豆腐乾、撈豆皮、油豆腐等等，自家做的比外面賣的好吃。”
“還有豆腐腦，甜的特別好吃。”
關於咸甜之爭在這個家裏面不會發生，秦和宜總能將食物做得可口無比，無論是鹹的還是甜的，總能滿足大家對美味的需求。
青石磨很大，秦和宜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他小時候青石磨就在了，再往上也不知是哪一位長輩弄回來的。大而沉的石磨推起來簡單，但堅持着一圈又一圈的轉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奶白的漿液隨着轉動流入桶裏面，靠近了聞，濃稠的豆子味道，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出自於自己的勞動成果，總覺得用石磨磨出來的豆漿要比豆漿機打出來的香得多。
“你們這麼干不累啊？”九歌鼎站在石磨上頭的，看着推着石磨的兩個人說道。
“怎麼，你要來幫忙嗎？”童修舀了一勺豆子進去，他和秦和宜兩個換着推磨，也能夠節省體力，為了好吃的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然不是。”九歌鼎飛到空中，落到秦和宜的面前，“有錢能使鬼推磨，喊個鬼上來不就行了。”
秦和宜站直了身體，朝着九歌鼎問道：“怎麼弄？”
“問我幹啥，找找你的傳承，肯定有啦。”
正如九歌鼎說的，秦和宜還真的在傳承中找到了相關的內容，點燃一堆紙錢，大白天就陰風陣陣，招來了一縷灰影，灰影朝着秦和宜鞠躬之後就開始推磨。
解放了自己，就能夠做更多的事情，磨好的豆漿過濾出豆渣之後送進了大鍋裏面煮開，院子裏撘有老灶，就是方便磨豆漿之後用來煮豆漿的，只是長時間未用，鐵鍋生鏽，秦和宜花了一番功夫才清理出來，還有一口鐵鍋都壞了，去鎮上重新買了一口回來。
新磨出來的豆漿煮沸之後，味道更是香稠，往裏面放些白糖便可以喝了，這是甜的吃法。鹹的豆漿秦和宜也做了準備，醬油和醋按比例調好之後放入碗底，將事先準備好的蝦皮、紫菜、榨菜和蔥花放進去，舀上一勺滾燙的豆漿拉高地沖入碗中，頓時豆漿就立即呈現出絮狀。“要滴上辣椒油還是香油。”
“呃，香油吧，頭一次吃，感覺怪怪的。”童修往嘴裏面塞了一段油條，總覺得咸豆漿怪怪的，甜豆漿多好吃啊，怎麼就發明了咸豆漿呢？
“行，我再把油條炸一炸，很快就好的。”油條也是早晨的時候炸出來的，放到現在已經不夠酥脆，旁邊的大鍋內油燒熱了之後把切成段的油條放進去，炸老點兒更加好吃。秦和宜把炸好的油條撈出來，放到童修的碗裏面，“好了，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童修看着一碗絮狀的“醬湯”，表示淡淡的懷疑，拿着勺子要挖一勺吃。秦和宜喊了一聲，
“別，用勺子吃一看就是外地人，要沿着碗邊喝着吃，用勺子會攪得水水的，味道就不好了。”
“哦，好吧。”童修端起碗喝了一口，怎麼說呢，豆香味、咸香味、醬香味混合在一塊兒味道是還可以，但就是喝不習慣，感覺還是甜豆漿好喝。雖然吃不慣，卻也不是很難喝，在中午飯之前，童修就先喝了一碗咸豆漿填肚子，再喝一碗甜豆漿當飲料。
秦和宜點鹵豆腐漸漸凝結，便是最嫩的豆花，正好給中午加一道咸豆腐腦當小菜，舀了一勺放到大湯碗裏頭，其他準備壓成豆腐，石磨那兒請來的鬼已經磨好了所有的豆子，朝着秦和宜鞠躬，
“大人好，我能夠喝一碗豆漿嗎？”
秦和宜看過去，此次請來的鬼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長發挽起以木簪束髮，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明亮的雙眼，身材修長而高，穿着青色窄袖圓領衫，作古人書生打扮。這麼一看，請來的還是個古代鬼，難道沒有去投胎？
“大人做的豆漿飽含靈氣，小人覥顏想要求上一碗，但凡以後大人有事要做喊小人一聲，小人隨叫隨到。”
散去眼中靈力，秦和宜能夠看到男子清晰的面容，但童修沒有秦和宜的能力，只能夠看到一縷灰影懸在空中飄動，對着秦和宜做着又是鞠躬又是請求的動作。而且他也聽不見男子的話，只能夠看到秦和宜的嘴巴一張一合。
“怎麼了老秦？”
“沒什麼，他是林秀熙，以後就是我們鯉堂的僱員了。”
“啊？他不去投胎嘛？”
秦和宜目光投向林秀熙，林秀熙會意，馬上回答：“死後都要去陰司拿號好安排投胎順序，小人一開始懵懂不知，不知道去拿號被帶去冥府之後就傻傻等着。前不久才拿到了號，大人請看，按照這個號，只要大人願意，小人可以給大人打工幾十年不在話下。”
“……”那一串漢字，都排到好幾十億了好吧，大千世界九千之數，多少陰魂等着投胎轉世，等他去投胎眼睛都要等白了。“只要需要，我會喊你上來幫忙。”
“多謝大人。”能夠給陽間修士當小工那也是一份不錯的工作，工資加上地府的福利他的日子應該能夠比較好過。
秦和宜給他舀了一碗豆漿，加了白糖，讓他帶回去慢慢喝，這個碗以後就專門給他用了，下次要吃什麼繼續用這個碗來裝。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捧着豆漿，林秀熙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好幾百年了，他都沒有吃過好吃的了，沒有後人供奉、又無一技之長，他只能夠吃些最便宜的東西啊，天知道他有多想念。
林秀熙離開后，秦和宜把事情經過告知了童修，童修也是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了，“投胎這麼難，陰間的人口，不，不對，是鬼口不是更加多。我的爸爸媽媽會不會還在？”
“說不定都在，我們努力修鍊能夠見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