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不了的男友
第24章分不了的男友
彷彿有什麼要破繭而出,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怪異。
前一秒還以為會被求婚,后一秒掉進了自己的圈套里。黎珞捋了下頭髮,收了收視線,直視着前方。“……這裏面是什麼啊?”她故意問了句,假裝無所謂。
“一份奇怪的禮物。”謝蘊寧回答她,手裏把玩着盒子,然後咔嚓一聲,打開了。
黎珞側過頭,裏頭果然是她送給謝靜怡的鑽石胸針,所幸胸針是她在美國跟着一位手工老匠製作而成,沒有任何logo牌子和購買記錄。當初她選了它送給謝靜怡,也是這個原因。
“這個胸針……”
“我姐收到的一份禮物,讓我查查寄件人是誰。”謝蘊寧直接說明了事情,再次瞧了瞧手裏的鑽石胸針,車內光線里碎鑽熠熠生輝,很是生動漂亮,就是做工粗糙了一點。
胸針連盒子重新遞到了她手裏,似乎滿足她想看的好奇心。然後車子發動,繞上了主路;兩旁路燈緩緩往後退卻。“剛剛是怎麼了?”謝蘊寧開口問她。
“剛剛……”黎珞很是羞愧,倒也說實話了,“我以為你要求婚了……”
謝蘊寧沒有作答,黎珞更丟臉了;過了好一會,謝蘊寧輕嗯了一聲,有股淡淡的溫柔。
黎珞輕笑出聲,自我嘲諷化解尷尬。事實也挺好玩的,等謝蘊寧抽絲剝繭查到她這裏,會不會嘔血三升?“教授……”黎珞想重提分手的事。
“黎珞,你最近最好不要惹我生氣。”謝蘊寧同她一塊開口,瞬間堵住了她的話,頓了下,“現在也別說話,老實給我坐着。”
黎珞:“……”
車廂里響起了音樂,一首輕緩浪漫的英國情歌小調;是謝蘊寧打開了車裏音樂台。黎珞拿出手機,Benson給她發了一個好消息,黎珞看完之後刪除了信息。
然後是一路安靜,直到謝蘊寧將車停了下來;沒有停在他的住宅樓下,也不是她公寓外頭,而是瀾滄江公園外頭;車子正對着瀾滄江的路邊。
冬夜的公園,很靜寂;連行駛在江面的輪渡都開始過夜,安靜停靠在江面。
“到底想說什麼。”謝蘊寧開口,望着她,“現在可以說了。”
黎珞沒有任何遲疑,把話說明白:“分手的事,我沒有開玩笑。”
謝蘊寧心底很明白,還是問了問:“不是開玩笑么?”
黎珞:“不是。”
謝蘊寧又問了一遍:“……真不是?”
黎珞點了下頭:“真不是。”
“噢。”謝蘊寧應了一聲,沒有多餘反應,也沒有多問其他,似乎知道她不會多說;真真,連一句為什麼都沒有問。
確實,謝蘊寧不問原因就是——他不想再聽到什麼不合適的借口。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只是夠不夠喜歡,夠不夠坦白。
所以,還是情分未到么?謝蘊寧沉默了好一會,說出條件:“我需要考慮時間。”
黎珞稍稍低下頭:“……嗯。”
謝蘊寧說出原因:“畢竟我們發展得太深入,不好結束得太快。”
深入……
“所以,你也再認真考慮考慮。”謝蘊寧繼續說,語氣很平實,彷彿只是一種好心相勸,“畢竟,我們已經發展到那一步了。”
黎珞默默地說不出話來。那晚的事,謝蘊寧足足提了兩次,像是有意提醒她的不負責任。現在謝蘊寧又把話說得這樣直白和明確,令她都沒什麼話好說了。
“行,那就這樣吧。”謝蘊寧將重點最後說出來,“既然我們都要考慮,那麼考慮期間,我們還是男女朋友,一切照常交往。”
黎珞:“……!”
“有問題么?”謝蘊寧問她。
黎珞提出了問題:“怎麼照常交往……”還要同居嗎?
同居這個,謝蘊寧沒有勉強了。黎珞之所以鬧分手,他提出的同居不是本質問題,也是一個重要導火線。
“要不要搬過來,隨便你。”謝蘊寧對她說,把話說得高冷帶着氣,“我不替你做決定。”
黎珞:“嗯……”所以,她搞了半天的分手還是一個未完待續?車子重新啟動,謝蘊寧將她送回公寓樓下;黎珞打開了安全帶,正要下車,謝蘊寧提醒了她:“晚安吻。”
什麼?准分手了,還要晚安分?黎珞側頭看駕駛座謝蘊寧,見他一臉霸道的坦然;咬咬唇,傾過頭,貼在謝蘊寧臉頰留下一個吻。結果剛觸碰到,謝蘊寧便擒住了她的頭,直接將晚安吻變成了男女之吻。
謝蘊寧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分手考慮期男女朋友的晚安吻是什麼樣子。結束之後,謝蘊寧捧住她的臉,大拇指颳了下她濕潤的唇角說:“……晚安。”
黎珞一臉憋紅:“晚安……”
夜裏,黎珞和Benson通話;Benson那邊很順利,她這邊可以一步步拉開帷幕了。
說完了合作的事情,黎珞問了一個感情問題。她和Benson是合作夥伴,也是舊友;Benson還是她老同學老朋友當中唯一沒有結婚的男人,不過戀愛談得不少,聽他吹噓在她“沉睡”的二十多年裏,他交了大概20多個女朋友。什麼概念,從青年風流到中年啊!黎珞問了Benson關於自己分手的問題。既然Benson談過那麼多女朋友,其中有沒有主動甩了他,他還能愉快同意的。
“Lorna,你太不了解男人了。”Benson嘲笑她說,“沒有男人可以接受女朋友主動提分手,除了男人也想分手。”
“哦……”頓了下,她又問,“那你有分手主意么?”
“像你這種情況么——”Benson略有遲疑,想了想說,“除非你移情別戀,不然我覺得你男朋友都不會答應。”
移情別戀?怎麼可能,她去哪兒找一個比謝蘊寧更好的對象。
黎珞犯難,不再琢磨這件事了,Benson提醒她:“你可以考慮下我。”
不。黎珞立馬拒絕:“你太老了。”
Benson久久沒有聲音。
黎珞很抱歉,還是堅持不同意。“Benson,他不會相信的。”黎珞笑着講事實說,“不然我的口味變得太快了,一下子從小鮮肉變成老臘肉。”
“老臘肉?這個形容我接受,不過肉越臘越好吃對吧?男人也是越老越有味道啊。”Benson意外喜歡她的話,開玩笑說,“既然遭你嫌棄,那我也愛莫能助,沒辦法將你從情海里解救出來了。”
黎珞笑了笑,說了一句實在話:“Benson,我其實也很享受……”
“我知道。”Benson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沒有分不了手的戀愛,只有沒辦法在一起的男女。”
這話,也是情場老手會說的話;明過境千帆,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口氣。“Benson,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只戀愛不結婚了。”黎珞說。
“為什麼?”Benson問她,“請清嘉小姐幫我排憂解惑。”
黎珞:“因為你就是一個浪子。”
Benson大笑:“清嘉,你這個形容詞真是太落伍了!”
黎珞很無所謂:“……如何?”她就是一個古墓派老女人啊!
掛了手機,繼續躺在鳥巢思忖好事情,然後給新的合作朋友發消息;她之所以深夜發消息給鄔子燕,不是鄔子燕跟她一樣是夜貓子;原因是鄔子燕不在國內,正在美國替方子文辦理部分資產轉移。
男人啊……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瀾市最高酒店的Felice意大利餐廳里,方子文和女兒林佳綺一塊給林希音慶生。今天是林希音47歲生日;沒有謝靜怡有一位面面俱到的丈夫,林、方兩家在瀾市也沒有那麼深的根基,林希音的生日宴自然沒有謝靜怡那麼有派頭;甚至隨着婚齡越來越長,方子文每年替她慶生的態度越來越敷衍。
今年,倒是令林希音意外。
Felice是瀾市唯一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出了名的難預定,沒想到今年生日方子文帶她和女兒來了這裏。像是,提早安排的驚喜。
當然,肯定是提早安排的。餐廳是鄔子燕幫忙預定的;鄔子燕之所以幫忙預定Felice,卻是黎珞建議的。選一個高點的地方,摔下來才會痛,是不是?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林佳綺第一次跟着爸媽來Felice吃飯,坐在燈光璀璨的天洲大廈,拍了好幾張照片,心情很美麗;一切就像同學對她的形容,一個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這種似褒暗貶又藏着酸氣的話,林佳綺並不介意,因為就是事實。
最近爸媽對她都很大方,給她買車買包買衣服,時不時帶她出去吃大餐。他們用愛用錢給她換一份好心情,林佳綺也欣然接受父母對她的補償,感受着出生一個好家庭的優越和幸福。有疼愛她的爸媽,還有豐裕的物質條件。
但是她和陳輝交往,媽媽是反對的。陳輝雖然也是有錢人,但在她媽媽眼裏只是一個暴發戶。林佳綺嫌媽媽太物質,心裏也明白陳輝比不上商言。
媽媽對她說,她還小,等她英國留學回來大家忘了瀾大的事情,她還會成為瀾大青年才俊競相追逐的名媛千金。林佳綺相信媽媽的話。
“媽媽,再次祝你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漂亮。”林佳綺舉起自己的紅酒杯,嬌俏可人地說著好話,“還有爸爸,你要永遠愛我和媽媽。”
林希音和方子文一塊笑了,看了眼方子文,心裏也有些動容。哪個男人願意十年如一地寵愛一個女人呢?方子文比不上商禹,但商禹可是找了年輕姑娘。
“爸媽,我們拍個合照吧。”林佳綺說,照片等會她要發在朋友圈。有人越看她不順眼,她越要秀幸福;不比有人,連父母都沒有。
“好啊。”林希音答應,溫柔地將頭靠在方子文肩膀,語氣嬌柔地對女兒說,“先幫媽咪和爸爸拍一個。”
“等下……”方子文想起準備好的禮物,可以拿出來秀了。一塊名牌女表,老婆最喜歡的一線大牌。
包裝好的禮物盒子,方子文遞給林希音,一臉柔情地說:“打開看看。”
既然方子文讓她當面打開,禮物自然不會寒酸。林希音抿着笑意拆開了包裝仔細的禮物;還沒有打開盒子,看着盒面的LOGO,心裏基本有數了。今年,方子文的確用心了。
“媽咪,快打開。”林佳綺催促,替自己媽媽幸福以及興奮。
“急什麼,不就是一塊表么。”林希音說。
林佳綺嘟了下嘴。
方子文扯了下唇。
終於,林希音打開了手錶盒子,不知道丈夫買的是經典款還是新款,只是盒子還沒有完全打開,手和眼睛先僵住了。
盒子裏,沒有名貴手錶,只有一疊照片。
方子文:“……”
林佳綺:“……”
隨後,林希音手機里進來一張照片;鄔子燕將佩戴在自己手腕的表,親自發給了林希音。
黑絲絨的高檔手錶盒子,昂貴的女士金錶早已不翼而飛,只留下一沓男女的照片。照片形態各異,基本都是方子文的個人秀。有酒店的,有辦公室的,還有陌生卧室里……
這些照片完完全全可以認出來,方子文是在什麼時候被拍下來,照片里他正在做什麼事情。除非,小孩可能看不出來;當然幼稚如林佳綺小公主,也是可以看出這些照片代表着什麼……天哪,這不可能!
方子文,真是送出了一個好大的“驚喜”!收到這樣的生日禮物,林希音渾身發抖,難以置信又憤怒之極;方子文看到這些照片,面色同樣一陣青一陣白,眼睛都疼了;來不及思考,連忙伸手去抓。手被林希音扼住了,塗著深紅色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方子文的掌心裏。
“老婆……希音……”方子文試圖解釋,“這是一個誤會,誤會……”
誤會?手機里,發來一張照片,林希音看着照片,很快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讓她更難解釋女方居然是鄔子燕!鄔子燕!到底誰給了她膽子!
沒錯,手錶是鄔子燕替方子文代購而來,也是親自包裝好遞給了方子文。一切一切只能是鄔子燕搞的鬼!方子文同樣咬牙切齒,只是他現在再生氣,都氣不過林希音。
林希音何止氣,差點沒緩過起來,從來沒想過方子文這種慫包會背叛自己。她對方子文是沒有多少愛意,但她的自尊沒辦法根本接受方子文找了鄔子燕;一時心火往上涌,林希音拿起了西餐的刀叉,指向方子文。
方子文瞬間癱了下來,啪啦地摔在了椅腳下面。
林佳綺啊了一聲,眼淚巴巴地喊:“爸,你怎麼可以這樣……”
發生什麼情況了?Felice的服務生眼睛都看直了。他們這樣米其林三星餐廳基本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不到萬一他們不會叨擾客人享受美食。但,已經有被影響用餐的客人蹙起眉頭,服務生連忙聯繫經理,西裝筆挺的經理立馬彬彬有禮地走上前,對林希音說:“您好女士,請冷靜一下……”
方子文悻悻地站起來,顏面掃地。
面對餐廳經理的恭敬阻攔,林希音再怒不可遏,還是摔下了刀叉。“啪”的一聲,刀叉落在骨瓷餐盤,林希音拎起鱷魚女包,離開了。總歸這裏是瀾市最高級的西餐廳,林希音再生氣再難堪都沒辦法繼續發作脾氣,更不想在這裏遇見什麼熟人,被人看了笑話。
“爸爸,我恨你!”林佳綺也走了,追上自己媽媽,眼眶通紅。
一場生日宴,變成了一場諷刺的鬧劇。黎珞依靠在公寓的露台欄杆,第一次被寒冷的夜風颳得神清氣爽;對着天洲大廈的方向,心裏輕輕道出一句:“生日快樂啊,姐姐。”
另一邊,遠在美國的鄔子燕正位於美國紐約最高的五星級酒店,享受着高額差旅費帶來的至高體驗,購物、SPA、大餐……刷的全是方子文和林希音的錢。
感覺,真是贊極了。
鄔子燕這次來美國,除了出差,還是過來面試。她幫方子文辦理好海外投資同時,也給自己辦理好了出國事宜。她在美國的面試已經成功,因為華爾街一流的投資分析師Benson給她做了推薦……一切都是等價交換,但她一點都不吃虧,因為她有一個大方的合作夥伴。
等回國,她就可以辭職離開方子文的破公司,重新開始,過上她真正想追逐的人生。鄔子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對着璀璨又遙遠的夜景,感慨着人生。還記得第一次被林希音羞辱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令人難忘。
只能說,一個女人擁有多少好東西,從來都是由人不由天。
當然,她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好女人。但哪又這樣,她願意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最重要,她十分感謝她的合作夥伴,那個叫黎珞的聰明女孩。
今天這個偷換生日禮物的主意,就是黎珞想出來。準備好一切的時候,她問了問:“你覺得林希音知道真相是什麼反應?”
其實,不管林希音到底要鬧還是要離婚,都與她無關,到時候她已經在美國,擁有了到了比原先好百倍的工作。至於林希音會不會毀她名譽,恐怕接下來林希音已經完全顧暇不及了,根本沒時間和能力對付她。
鄔子燕的疑問,更像是兩人之間的打賭:林希音會不會將丈夫出軌的事情公之於眾。
黎珞笑了,猜測着說:“放心,鄔經理,這件事林希音一定不會鬧大。那麼愛臉面虛榮的一個女人,又秀了那麼多年的人生贏家,怎麼會告訴全世界,自己丈夫出軌了。”
鄔子燕完全同意;身在海外,恨不得同黎珞舉杯慶祝。
慶祝?還太早了……
黎珞掛上和鄔子燕的通話,轉身回到了公寓,手裏握着手機。通話最後,她給鄔子燕準備了一個小禮物,當然這個禮物鄔子燕可以拒絕。
美國時間夜裏9點,黎珞送鄔子燕的禮物到了。
鄔子燕打開了酒店的房門,身穿着白色睡袍,看着外面壯碩英俊的男人,笑了起來。黎珞在短訊里告訴她:“很乾凈,請鄔經理放心享用。”
黎珞,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啊。
的確,林希音不會將丈夫出軌的事情爆出來;但,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鄔子燕。一個從小鎮留在瀾市打工的大齡女青年,居然敢勾引她林希音的丈夫。
具體來說,林希音對鄔子燕,很多年前就不順眼了。只是鄔子燕身上又有一股拼勁,不管是工作上還是酒桌上;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女大學生,每年給公司帶來的業績卻是一流。鄔子燕會一口流利的英文;外貿能力優秀;加上職場多年的打拚,累積了不少人脈和資源。
這樣的女員工,林希音就算看不順眼,也是捨不得辭退。所以,這幾年林希音一方面利用鄔子燕做事,一方面控制着鄔子燕。沒想到,一時不忍心,留下了大患。
林希音主動給方子文打了電話,沒有了昨晚的劍拔弩張,甚至以一種妥協的語氣讓方子文先回來。方子文着實有些意外。
昨晚生日宴結束,林希音回到了家中,一想到鄔子燕發來的照片,恨不得扒了鄔子燕那賤人的皮。事實比起方子文出軌這件事,她更擔心方子文有沒有將錢落在鄔子燕那裏。
林希音知道最近方子文賺了不少錢,腰杆子挺起來了。不比之前,方子文都是仰仗着林氏每年分紅。當初佳綺姓林,也是為了名正言順從林氏拿到一筆分紅。只是近年來,林氏不行了;她的lin’love品牌更在佳綺訂婚宴之後失去了名聲和關注,一蹶不振。這個時候,她就算再不甘心,也要忍着;更不能自亂陣腳,落入鄔子燕的套里。
沒想到妻子如此冷靜,到家的方子文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鄔子燕那裏。林希音忍着脾氣問方子文,鄔子燕人呢?方子文老實回答,還在美國出差走業務……
至於海外投資的事情,方子文沒敢跟林希音提及,裏面的錢一半是公司的流動資金,還有一半是他個人資產。至親至疏夫妻,方子文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個底。
方子文說鄔子燕人在美國,林希音不相信,第二天以正宮娘娘身份擺架方心外貿。方子文並沒有騙她,鄔子燕的辦公桌的確空着;公司百來號人,看着她的眼神彷彿都知道了事情。
只有她被瞞在鼓裏。
林希音坐在總經理辦公室,保養得宜的指甲恨不得刮開辦公桌面;咬了咬牙,拿起座機,撥了財務的號,她一定不讓鄔子燕好過……
Benson有事要回一趟美國,黎珞得到消息給Benson發消息:“晚上請你吃飯。”剛發完消息,手機里進來謝蘊寧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飯。”
同時Benson回復她:“好,不過我請你吧,畢竟最近你真的很窮。”
面對兩條消息,黎珞坐在瀾大圖書館,不知道拒絕誰。不管如何,她和Benson都說好了,不好放鴿子;黎珞支着腦袋,琢磨還是拒絕謝蘊寧吧。畢竟兩人都准分手階段了,還天天在一起吃吃喝喝,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晚上我有事。”黎珞回復謝蘊寧。
謝蘊寧沒有回復她,五分之後,打了電話過來。
黎珞連忙走出了圖書館,接聽了手機,支支吾吾交代說:“就是我上次那個美國同學要回去了,我想……”
謝蘊寧:“一起吧。”
黎珞:“……嗯?”
“不可以嗎?”謝蘊寧反問她,頓了頓,直接地提醒她,“黎珞,我們現在還交往着,你三番五次同其他男人約會,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
黎珞被質問得無地自容,開門說:“沒有三番五次……”
謝蘊寧:“對,只有兩次而已。”
天哪,黎珞腦袋抵在圖書館明凈的玻璃牆面,很是為難;然後想死就死吧,反正距離她身份曝光也不遠了,帶謝蘊寧去見Benson又怎麼樣呢。
她也不想什麼事都騙他。
只不過,Benson即使長着一張娃娃臉,根本沒辦法被認為是她的同學啊!她要怎麼對着Benson跟謝蘊寧介紹同學身份,難道告訴謝蘊寧說:Benson長得比較急?黎珞差點淚流滿臉,哽咽着答應了謝蘊寧這隻霸道蟹說:“教授,那我和我同學聯繫一下,晚上一起吃飯?”
“可以。”謝蘊寧答應下來,還提了條件,“就這樣,地點就由我來安排。”
行,什麼都答應他。黎珞點點頭:“好……”
“那你現在哪兒?我來接你。”
黎珞:“我在圖書館……學習。”
“好,那等會見。”
“等會見。”黎珞悻悻地掛上手機。
清懷生化所辦公室,謝蘊寧同樣掛上手機,然後將手機放置一旁;打開電腦,裏面有一封來自美國的回執信,英文的。謝蘊寧伸手揉着額頭,靠了靠辦公椅,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所想那樣。不然,真是太刺激了……
商家,商禹這個周末都呆在家裏休息;閑來沒事,和兒子打了一場球。同樣很久沒有跟父親打球了,商言揮灑着球拍,下下用力,使出了全身的勁回擊。
一場球結束,父子兩人都出了一身熱汗;尤其是商言,面頰通紅,汗流浹背。
跟着父親上樓,商言打算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像是隨汗水蒸發消失一樣。作為一個兒子,不到萬一,他不會撥開父母難堪的那一面,惹家庭不和睦,惹媽媽難過。只是,他想媽媽應該已經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然島市遊艇里,媽媽為什麼會對着爸爸傷心流眼淚呢?
商言和商禹各回房間洗澡,花房上來的謝靜怡也來到卧室。
今天她又在花房呆了一天,腦里想着她和商禹剛在一起,每次約會兩人都只是坐着,面對着一杯咖啡或一杯茶。那時候商禹不愛說話,彷彿心裏裝着事;她話也少,更說不出什麼俏皮話。但,那時候的時光是真的美,所以才有一股奮不顧身的勇氣。
現在,謝靜怡回想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又喜歡又難過。喜歡是自己那股年輕的勁兒;難過的是她為什麼會愛上商禹……一個不那麼喜歡自己的男人。
主卧里,商禹在衛生間洗澡,謝靜怡一個人坐在床邊,琢磨着事。既然她決定原諒丈夫,繼續維持這段多年的婚姻,有些事還是想落個明白。黎珞的事情蘊寧幫她查了,她卻意外的心急,想在結果清楚之前,先從商禹這裏要個答案。
她不希望他,再騙她了。
商禹沖澡出來,單手擦拭着頭髮,轉頭看到面容沉重的妻子,笑了笑,輕聲問:“怎麼了,靜怡?”
“商禹,我想跟你聊一下黎珞的事情。”謝靜怡開門見山,回視商禹。
商禹身姿偉岸,走到妻子前面,眼裏閃過微微詫異。
女人再單純,也是敏感的。商禹的神色告訴了謝靜怡——黎珞和他有關係。
謝靜怡拿出了照片,遞給了商禹。
商禹接過照片,低頭看着合照,嘴角微微勾着,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這張照片很多年了,他一直想找到,沒想到會在自己妻子這裏。難道又是林希音給她的?為什麼照片又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事情,真的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黎珞,是林二小姐的女兒,對不對?”謝靜怡問了,目光灼灼。
商禹一愣,搖搖頭,實誠回答:“我不知道。”
商禹的不知道,謝靜怡自然理解成了有意隱瞞,那麼相似的兩人,除了是母女還有其他可能性么?謝靜怡抬起頭,吸了吸氣,直對着商禹,將話問得更明白:“希音告訴我,你和清嘉交往過……商禹,黎珞是不是你和林清嘉的女兒?”
商禹更愣了,捂了下額頭,他妻子說了一個很搞笑的笑話,他卻不知道怎麼笑。因為事情本質如何,他都對自己妻子感到抱歉。
門外,商言湊巧路過,聽到黎珞的名字停留下來。
卧室里,謝靜怡見商禹不表態,繼續開口:“商禹,到底是不是?輕你實話告訴我……”如果商禹對她說實話,她就可以接受黎珞。
這個……商禹不是不想表態,是沒辦法表態。黎珞是他女兒?他還真希望他和清嘉有個女兒,給她全世界最好的寵愛。話這樣說,並不是不在意兒子商言;女兒和兒子,養法本就不一樣。
今天,關於妻子突然的質問,商禹很是不可思議;所以在回答之前,他也想從自己單純的妻子這裏問出一點事情來:“靜怡,你怎麼會這樣懷疑?”
丈夫的迂迴,更令謝靜怡相信黎珞和丈夫有關係。謝靜怡吸了一口氣,加重語氣對商禹說:“我為什麼不能懷疑,如果黎珞真是你的女兒,她就是商言的姐姐,我和商言都有權力知道真相……”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完全被事情衝擊到呆愣的商言看着卧室里的爸媽,不可置信地開口:“媽,你說什麼……黎珞是我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