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鳳舞
海市大學校長辦公室，只有三個人，蘇凡、林幼娘、校長。
“所以，被打的那個黃毛，是你們黨委書記的兒子？”蘇凡翹着二郎腿，身旁林幼娘很小心地坐着。雙腿併攏，低着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校長卻在一旁站着，賠笑道：“是黃書記的兒子沒錯。”
“被我拍進牆裏的，是黨委書記的外甥兼生物學院的系主任？”蘇凡大概是做得久了，挪了挪屁股，雙腿交錯，換了個姿勢，依舊翹着二郎腿。
“是，是外甥沒錯。”校長趕忙道。
“唉……你們這學校開得跟鬧着玩似得。海市大學到底是華夏的，還是他黃書記的？”蘇凡問道。
打完人，他就拎着林幼娘進了校長辦公室，亮明身份，那也姓林的校長就差沒給蘇凡跪下了。
“蘇將軍，我不知道林同學的事情，我如果早知道……”林校長都快急哭了。
特勤隊是什麼？他不知道。但蘇凡的軍銜是真的，剛才給海市市長打的電話也是真的。那市長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老林啊，你要麼就跪着說話吧？也許蘇將軍會放你一馬？”
“早知道又如何？”蘇凡問道。
“早知道，我就回去查查族譜，看看和林姑娘祖上是不是親戚。”林校長在心裏念，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在他看來，林幼娘已經是專屬於蘇凡的私寵了。至於黨委辦公室的黃書記，現在應該接到撤職電話了吧？
在林校長那裏得到了絕對的保證，蘇凡才心滿意足地帶着林幼娘回了教室。
一個短暫的上午，海市大學的學生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在校園公告欄上見到黨委書記被撤職的消息。
至於被辭退的系主任和被開除學籍的黃毛，是沒有資格上海市大學的公告欄的。
“蘇大哥原來是將軍啊。”林幼娘驚嘆道。
在自己的強烈堅持下，她順利得到了幫蘇凡打掃房間的任務，以報答今天的‘救命之恩’。看着那一件件少將專屬是制式軍裝，林幼娘還入在夢中。
“我租了將軍的別墅？”
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起還沒去買菜，趕忙加快速度。她意識到自己今後應該有一個詳細的日程表，安排每天買菜、打掃房間、上課和打工的時間。
蘇凡一個人出門了，因為鳳舞的邀請。
短訊不回，鳳舞直接打來了電話：“我想見你，是工作。”
前一句話很曖昧，后一句話看起來是欲蓋彌彰。蘇凡沉默半響，還是答應了。
咖啡廳中，蘇凡穿着軍裝，引來女服務員滿是驚艷和憧憬地目光。而鳳舞早就已經到了，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身紅衣，在春天裏顯得格外有活力。鳳舞是在職的軍人，卻穿便裝而來。蘇凡是退休的軍人，卻還穿着軍裝。
“你該買些衣服了。”鳳舞保持着禮節性的微笑，目光卻有着不尋常的波動。她手裏拿着一張租房的小廣告，問道：“偶然看見的，發現居然是你的電話，真的假的？”
“真的。”蘇凡點點頭。
“我可以租嗎？”鳳舞道。
蘇凡一愣。
“我開玩笑的。”鳳舞當然不需要租房，她只是不喜歡蘇凡莫名其妙地疏遠自己。
“我以為你會留下，沒想到你居然離開得這麼徹底。”鳳舞的語調中充滿幽怨。
蘇凡點點頭，道：“我想換一種生活，軍隊裏沒有我想要的了。”
鳳舞沉默半響，才道：“我接受了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本來應該屬於你的。”
“保護白業？”蘇凡當然知道是什麼任務。
鳳舞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一直這麼聰明，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這個任務能夠帶給你很多，非常多。”
蘇凡不說話。他當然知道，守護白業兩年，讓他順利接管國內第一財團，通過經濟戰，確立了華夏在世界上經濟第一強國的地位。
作為白業的保護人，蘇凡能得到的獎賞豈止是一個少將可比的？
“明天開始，我就要以秘書的身份被招入白氏集團了。”鳳舞道：“白家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我擔心自己應付不了。”
“你可以的。”蘇凡笑了。來自己都死在鳳舞手上，還有什麼人是她應付不來的？
鳳舞皺起眉頭，她對於這個答覆顯然是不滿意的。關心呢？憂慮呢？雖然她與蘇凡之間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但早已經有了一種曖昧的默契，一種一觸即燃的氣氛。
為什麼自4月1號之後，這種感覺就單方面的消失了呢？
見對方一臉幽怨地看着自己，蘇凡只得道：“我之前曾經有一些想法，可以幫到你。”
隨即，他將白家內部的情況為鳳舞做了一番分析。勢力、格局、人際等等一切，甚至包括白家次子與東瀛鈴木財團之間的勾當。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鳳舞驚嘆道。
蘇凡提供的消息如果全部準確，鳳舞就是閉着眼睛在白氏集團行走，也不用擔心撞牆碰壁。
“我做了些功課。”蘇凡道。他當然很清楚，這些事情他前世已經做過一次了。
“但你仍然要小心，你不是我，不在九品。”蘇凡提醒道。過去，有些兇險異常的經歷，蘇凡是靠自己強大的實力挺過去的。
鳳舞只有氣海境七品，即便提前給她指明方向，操作起來也是有困難的。
“我要換一個新的身份了，今後如果可以，我會用這個號碼聯繫你。”鳳舞遞過去一張名片。正面是她的姓名和新的聯繫方式，反面是一隻火鳳的標記。
和蘇凡臨死前看見的火鳳標記一樣，稍有不同的地方，是火鳳的顏色不再赤紅，而是燃燒白色烈焰。
蘇凡接過名片，火鳳標記刺激了他的神經，彷彿臨死前的痛苦又被喚醒。
“你怎麼了？”鳳舞問道。
“我沒事。”蘇凡的額頭滴下冷汗，他也不去擦拭，便站起身來，道：“我走了，你保重。”
匆匆離去，只留給鳳舞一個不帶半分留戀的背影。此刻蘇凡更願意麵對林幼娘，那樣的乾淨純潔，而不是鳳舞這樣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