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面試房客
貼完小廣告,蘇凡又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揮霍了工資卡中的兩萬九千塊。
“只剩下一千塊的,怎麼熬到下個月?”毫無經濟頭腦的蘇凡,從未嘗試離開軍區用自己的錢生活。
他用兩萬九千塊買了一堆檔次平平的家居用品,才把整個別墅填滿。
用搬運工的話說:“俺從來沒把這種貨搬進別墅過。”
這話讓蘇凡有點小尷尬,但總不能讓房客睡地板吧?二樓有別墅里唯一的整套豪華家居,還是買房時送的。因為懶得搬上四樓,也只能便宜房客了。
今天,蘇凡哪兒也不去。因為他接了太多電話,除了騷擾詐騙和房產中介外,居然有超過二十個租客要看房。
“今天下午三點,統一安排面試!”蘇凡的話有些駭人聞聽。
房屋出租,房東面試訪客?這在國內絕對是第一家。但是沒辦法,租金不貴,房子又好,等到下午三點時,預約的和沒預約的,居然來了超過五十人看房。
其中大半是情侶。
“老公你看,人家要是能住在這裏……”
“親愛的,別墅啊!才三千塊!”
“我不管,人家從小有一個夢想,就是要住進大大的房子裏。”
“你的夢想不是環遊世界嗎?”
“你到底愛不愛我!”
“……”
青年男女們嘰嘰喳喳,就好像一群麻雀似得圍觀蘇凡的別墅。看小院裏站滿了人,蘇凡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揮揮手道:“情侶不租。”
“什麼?!”
看房的人群里離開炸開了鍋,叫罵聲、爭吵聲沒完沒了,更有男人擼起袖子想揍蘇凡。
“為什麼不在廣告上寫明?”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大學生問道。
蘇凡想了想,耿直答道:“看見你們,才知道有多噁心……”
這話立刻氣哭了那個女生,她的護花使者更是忍不住一拳揮向蘇凡。然後,被蘇凡放倒在地。
“那啥,是我不好,所以就不下重手了,你們走吧。”蘇凡有些歉意地說著,但兩隻手各掐着一個想揍他的男人的脖子。
那兩個男人本想在自己的愛人面前展示一下男子的雄風,但現在只覺得自己像一直被猛虎咬住頸脖的兔子,隨時有喪命的危險
在蘇凡還算誠懇的態度和過分強壯的肌肉面前,一對對男女催頭喪氣地走了。到最後,居然只剩下一個小女孩。
“咦?你是昨天的?”蘇凡愣了一下,昨天那小女孩居然也來了。
“我,我會做飯。”小女孩滿臉通紅地拿着小廣告,用手指着廣告中最下面一行字:會做飯的房租有優惠。
蘇凡點點頭,道:“嗯,我昨天說了,給我管飯的,每月房租三百。”
“那個,我再問一個事情。”小女孩鼓起勇氣,道:“買菜的錢,是誰出?”
“額?”蘇凡愣了一下,道:“當然是我出。”
開玩笑,部隊出來的,什麼飯量?蘇凡哪好意思讓房客掏錢。
“那,我可以租嗎?”小女孩說完,趕忙打開自己帶來的包裹,裏面是一個鋁飯盒,很舊,但很乾凈。
蘇凡接過飯盒,打開來,發現裏面只有兩個包子。
“我…我做的。”女孩輕聲道。
蘇凡咬了一口,愣道:“素菜包子?”
沒有肉,這很尷尬。
女孩聽了,頓時滿臉通紅。她的錢不多,去超市稱了一點散裝麵粉,又在售貨員鄙夷的目光下買了兩個干香菇,小半個包菜,才做出這麼兩個香菇菜包。
一共花了不到五塊錢成本,卻是她三天的伙食費。而且用剩下的包菜邊角料,她打算今晚在寢室,燒點開水泡着吃。
“味道……怎麼樣?”女孩小心翼翼地問道。
“很香,不!非常香!”蘇凡大讚道。他好奇地問道:“你們大學生在寢室也能做飯?”
女孩搖搖頭,道:“是食堂的阿姨幫忙,蒸包子的時候把我做的也放進去一起蒸了。”說完,滿眼期待地望着蘇凡。
這眼神,給蘇凡的感覺只有兩個字:乾淨。
十分乾淨的眼神,不像鳳舞,那麼複雜,讓蘇凡一直看不透、看不懂。
“可以,就是你了。”蘇凡想了想,又道:“對了,你應該不只會做包子吧?”他需要的是一個做菜的廚師,而不是一個面點師傅。
“我會做菜的!”女孩趕忙解釋道:“以前在家裏時,都是我做飯的。”
蘇凡點點頭,不再問了。進大學前在家裏要幫忙做飯,她的家境可想而知。在部隊時,蘇凡也經常遇到這樣的新兵,總是會多關照一下。
不因為別的,活着,挺不容易的。
問了女孩姓名,才知道她叫林幼娘。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城裏人,不僅是山裏的,而且是很深很深的那種深山裏的孩子。
“幼娘,以後你住這裏。”
二樓,蘇凡推開房門,幼娘赤着腳丫,踩在實木地板上,傻傻地站在房門口,卻不敢進去。
那床、那沙發、那歐式的實木傢具,以前幼娘只在電視上見過。她怯怯地問:“這不應該是你的房間嗎?”
“啊?我習慣睡頂樓,光線好。”蘇凡笑了,又問道:“對了,你為什麼不住學校寢室啊?應該比我這裏更便宜才對吧?”
“寢室很吵。”林幼娘的寢室何止是吵?六人寢室,五個女孩在談戀愛,每天都是鶯鶯燕燕的話題,而林幼娘讀大學,真是來學習的,那種環境下自然被干擾地不行了。
蘇凡點點頭,拿出紙和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張簡潔明了的合同,又在甲方的空位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簽字吧。”蘇凡把合同遞了過去。
林幼娘接過合同,看見蘇凡在條款上寫着:押一付三。
這是很常見的條款,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但也意味着林幼娘要交付1200元。第一次租房的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口袋裏那幾百塊錢根本不夠用。
“哦,對了!”蘇凡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你給我房租,我還得給你菜錢。咱倆每個月伙食費至少等小几千。算了,你先別交房租了,把這個月的菜錢墊上就好了。”
林幼娘聽了,雙眼一亮,說道:“可以嗎?”
“當然。”蘇凡點點頭,遞過紙和筆,林幼娘終於在合同上籤好了名字。
秀氣、小巧,是蘇凡對林幼娘字跡的評價,字如其人。
林幼娘滿心歡喜,這個月還有十天就要結束了,她身上還有三百元錢,足夠支撐到下一次發工資的時候。
除了學費,林幼娘沒向老家要過一分錢。自進入大學以來,她就一直在做家教輔導,每個月都有三、四百元的收入。
蘇凡的包租公生活,就從林幼娘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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