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危險
這酒店的隔音還算可以,但是在深夜,尤其東西掉落到木製地板上的聲音還是有些響。
沈觀的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
隔壁又響起了輕微的動靜,然後很快歸於沉寂。
“叩叩叩。”沈觀的門被敲響了,瞳孔一縮,他全身上下警戒的神經都在這一刻豎了起來。
“是我。”沈觀聽見了門外的人壓低了嗓音說道,不過還是輕鬆的認出了對方是誰。
打開門,果然正是不久之前剛和沈觀見過面的江遠橋。
撩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沈觀放心對方平日裏很輕鬆的神色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聯繫剛才的事情,沈觀皺起了眉頭,已經肯定外面出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沈觀關門,江遠橋緊緊地擰着眉,看了沈觀一眼,“有人跟着我來了。”
沈觀眉頭輕輕一挑,灰藍色的眸子微沉,臉上的神色凝重了幾分。有人跟着江遠橋來了……這跟來的人不是什麼江遠橋的迷妹迷弟,抱着什麼善意的目的而來了,而以江遠橋的身份,會來尋找他的,也只有仇家了。
“……我沒想到,他們有哪個膽子進入聯邦境內。”江遠橋揉了揉眉心,“還真是小看這群人的本事。”
他短短几句和沈觀說明了情況。
前面有提到,江遠橋和他那支隊伍常年駐紮在國家的邊疆地帶。而在邊疆那個地方,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有,混雜一團,時不時跳出來弄點亂子,出事情就溜得無影無蹤,弄得江遠橋這些人也是頭痛得很。
而就在前幾年出了一件事情,正是由邊疆地區為起源,發展壯大的一群宗教極端分子掀起的□□,他們以光明教徒自稱,把現在的是世界宣傳為即將墮落,墜入地下的深淵,唯有信仰光明之神才可以得到拯救。
聯邦與帝國對抗,戰火不斷的世界,這個光明神教所喊出的口號市場不小。
在幾十年的時間裏,光明神教在這片土壤發展、壯大,等到聯邦和帝國發現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不僅僅是普通群眾,就連一些政府官員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其所吸引,加入了光明神教。
光明神教是個比較複雜的組織,裏面的人有一些人是從聯邦或者帝國叛逃出來的精英,擁有着不弱的實力,也就是這部分人,位於中樞,掌握着光明神教的核心力量,傳聞之中,光明神教擁有着一位繼承了獸魂傳承,實力深不可測的大人物。
加入光明神教的人員開始增多,光明神教的力量因此越來越強大,直到他們在聯邦和帝國境內發動所謂的光明戰役,引發了十分惡劣的影響,並且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些反叛的教徒之中還出現了許多實力不俗的獸魂覺醒者。
隨着光明神教的活動越來越頻繁,所造成的後果也越來越嚴重,尤其在發現自己國家的內部人員已經出現了滲透狀況,聯邦和帝國再也坐不住了,開始圍剿起了光明神教。
無奈光明神教發展在這些年壯大的極為厲害,人員數量眾多,實力不俗頭腦靈活的人也不少,而聯邦和帝國在這些年正處於戰爭狀態,縱使想要打擊光明神教,卻也空不出手。
對付光明神教迫在眉睫,聯邦和帝國互噴扯皮了一段時間,最後發現這事情實在是迫在眉睫之後,簽訂了停戰協議,這也是聯邦和帝國數十年來的唯一停戰。
當兩台冰冷無情的國家機器共同運轉起來,威力是不可小覷的。
聯邦和帝國許多為此喪命,尤其是在軍隊、政府的內部,迎來了一場充滿血腥味的變動。
光明神教因此元氣大傷,不得不暫時隱匿,猶如地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行事。
直到這幾年,風聲小了一切,才又慢慢地開始了活動。
然而經歷過慘痛教訓的聯邦不會再放任其再一次發展成禍害,在對方剛出現在國內範圍的時候,就派出了軍隊進行打擊。
因這一連串的打擊,光明神教不得不將範圍轉移,跑到了情況混亂複雜的邊疆地區。
幾次打擊光明神教的活動之中,江遠橋和他的部隊出了大力,也因此被光明神教惦記上了。
不過光明神教狂歸狂,近年來在聯邦的“虎視眈眈”彷彿已經嚇破了膽子,也不敢做出什麼大動作,更別提今天晚上這種跟到了有名的名人之鄉,還一副準備搞大事情的模樣了。
“光明神教的人都是小肚雞腸,記仇得要死。”江遠橋嘆了一口氣,眉頭微微挑起,眼中帶着幾分譏誚之意,“他們的內部有一個黑色榜單,按照他們的說話,上了上面的人,都是需要被凈化的惡魔。嘖,這群人,就是一群已經完全被洗腦的蠢貨。”
“……”即使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想到其他地方去,但沈觀看看江遠橋的樣子,再想想這貨的個性,覺得這貨上了這個榜單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這個黑色榜單,和這次他們的行動有關?”想了想,沈觀才問道。
“不,這群蠢貨裏面還是有那麼幾個人智商在線的。”江遠橋的眉頭一擰,隨即撇下了唇角,“不管這些人了,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來揣摩這些人,自己也會變得不正常。”這麼說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的眼中浮現了沉思的神色。
沈觀蹙着眉頭,“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一群蠢貨摸錯了門。”江遠橋唇角微微上翹,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嘲諷。
摸錯了門?沈觀想了想,覺得這些人的畫風也真是清奇,這個所謂的光明神教從幾十年到現在竟然沒有滅教,也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剛才來的是一群雜魚。”江遠橋淡淡的說了一句,眉頭緊緊的揪着,宛如一條糾結難以解開的線,“我自已經聯繫了上面,但是他們不會來得這麼快,還好,他們不會傷害無辜平民百姓。”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江遠橋放低了聲音說道。
他抬頭看了沈觀一眼,“小學弟,你怕不怕?”他頓了頓,才說道:“要是怕的話,現在離開還是來得及的。”
沈觀:“……”默默的轉身離開。
江遠橋叫他真走,眯了眯眼睛,心道這孩子怎麼不按套路走么?難道這個時候不該留下和他並肩作戰的嗎!?
沈觀腳步一頓,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頭,見到江遠橋用一種複雜萬分的表情看着自己仔細一看,眼中竟然還帶着幾分哀怨的,正是別人被他堵得無話可說的那種表情,沈觀在心裏笑了笑,輕咳一聲,對他說,“學長,放心,沒有拋下你的意思,所以別用被拋棄的怨婦一樣的眼神看着我了。”
江遠橋這才恢復正常,神色一斂,一時間變得無比正經,“跟我來。”他對沈觀說道,然後邁開長腿,越過沈觀,打開了門。
當江遠橋來到他的房間,從床底下摸出了一把槍遞給沈觀,沈觀的內心劃過了一排省略號,而後毫不客氣的接下了這把槍。
江遠橋給的東西不是什麼大路貨,是由一款由軍方設計研製,最新款型號m36的□□。
沈觀輕輕摸索着新上手的□□,隨着冰冷的感覺在手中蔓延,與其升起的,還有心中壓抑已久的熱血,他灰藍色的瞳色在這一瞬間深沉了許多,默不作聲的看向了江遠橋。
江遠橋勾起唇角,看了他一眼,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調侃,“看你這副樣子,看來不用我教你怎麼使槍了,不錯省了時間。”
沈觀微囧,他如果不會的話,難道這傢伙準備在幾分鐘給他來個新手快速教程嗎?
江遠橋可沒有心思理會沈觀如今的想法,發現沈觀這個學弟這麼省事,他對他的好感又多加了幾分。
一陣尖銳刺耳的槍聲響了起來,沈觀和江遠橋兩人反應驚人,動作敏捷的避了開來。
牆角的泥土殘片在瞬間飛濺起來,有些劃破了沈觀的臉頰,血珠很快從他臉上的傷口滲了出來。
不過此時此刻兩人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走廊里“嘭”的一聲,火光像是炸開的眼花一眼散開。
房間的門被破壞,漏出了一個大洞。
見狀沈觀和江遠橋不再遲疑,兩人猶如滑行的蛇一般,從裏面迅速的轉移到了走廊。
似乎是發現了沈觀和江遠橋的痕迹。一陣密集的槍火朝着走廊掃來,沈觀和江遠橋兩人閃身避到了牆角之後。
猶如蛛網一般細密的槍火掃射還在繼續,似乎是不將江遠橋這個目標人物弄死就決不罷休似的,絲毫不心痛自己的彈藥。
江遠橋緊緊的皺着眉頭,他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看着這陣架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別提顧及什麼無辜平民了。
走廊的燈在掃射之中被打了下來,此時只有窗戶外冰冷的月光探了進來,無聲的注視着這血色一幕。
塵土飛揚在空氣之中,昏暗的月光之下,江遠橋側着身,神色沉沉。
“怕不怕?”江遠橋偏頭問一旁同樣神色凝重的沈觀。
沈觀唇角微微挑着,有些痞氣的樣子,“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江遠橋笑了笑,他生得很好看,這一笑更是連眉眼都生動了起來,“很好,這才像是我的學弟嘛。”
他招手,兩人躲在牆角后,前面是“噠噠噠”不停掃射的子彈,保持着一副十分冷靜的狀態商量了起來。
片刻的時間內,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對着沈觀眨了眨眼睛,江遠橋從身後背着的背包后掏出了幾個球狀物,側過身體,飛快的向前方投擲了出去。
“砰砰砰”又是幾聲巨響,一陣稠密又深厚的煙霧頓時瀰漫了開來。
如果剛才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還可以看見一些走廊的佈置和樣子,那麼現在,在濃濃的煙霧的籠罩之下,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江遠橋拋出物體的同一時刻,沈觀也在這瞬間發起了行動。
牆壁在槍火的連番轟擊之下已經變得“外強中乾”。
沈觀的腳下蹬得是一雙軍靴,包裹着他修長的腿部,顯得結實而帥氣。
他的動作也是乾淨利落,抬腳,踹,而後一面白牆在他的門前瞬間粉碎,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又揚起了不少塵土。
在這同時,沈觀已經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新夥伴,猶如幽靈一般,悄然無聲的穿過了一道拐角。
那裏,正有幾個手中持槍,面色緊張、眼神兇狠的白衣男人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他們身邊的對講機不斷發出聲音,對方語速飛快的描述着他們此時此刻遇到的、由沈觀和江遠橋兩人造成的險局,並且反反覆復的強調着,一定要這幾個白衣男人提高警惕。
“我們知道了。”其中一個男人壓低了聲線,對着對講機說道,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沈觀抬起腳,一腳穩穩地落到了對方的膝蓋。
只聽見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
那人還沒有回過神,就已經被沈觀這一腳踹的跪在地上,痛得昏迷了過去,連一聲慘叫都還沒有來得及發出。
這個動作在短短几秒間就已經完成,男人其餘的同伴剛剛反應過來,就被沈觀神一般的速度打掉了手中握着的槍,然後又是慘絕人寰的一圈,“嘭”的一拳打偏了腦袋,最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發出了短短的悶響。
最後一人見同伴以眨眼的速度迅速倒了下去,心中又急又怕。
這個剩下的對手似乎是沒有什麼經驗,用慢吞吞的速度(在沈觀看來)朝着沈觀舉起了槍,然而在未扣下扳機之前,就被沈觀捏住手腕,反手一轉,抵住了額頭一旁的太陽穴,然後一聲悶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約是聽到了聲響,對講機里傳來對方驚恐而急切的聲音呼叫。
沈觀掃了一眼,低下頭快速的摸索着屍體身上的物品。
在剛才的爭鬥之中,有些鮮血濺到了沈觀的臉上,混雜着他剛才因為被四濺的碎片划傷所流出的鮮血,糊成了一團,看起來特別噁心。
沈觀也不在意,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搜颳了幾人身上,唯一一人擁有的□□,收好自己的好搭檔,朝着前方走了過去。
“救……救命啊!”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側傳了過來,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着因為恐懼而變得越發尖利的女性聲音,沈觀眉頭一擰,這大概是這裏的住客,可是怎麼會跑到了這裏?
對於一個無辜的平民百姓,沈觀不可能見死不救。大腦在這一瞬間飛快的運轉着,思考着應對的辦法,只是還沒有等沈觀想出應對之策,短短几秒鐘,那朝着沈觀方向飛奔而來的身影,被幾個紅點掃中,而後一聲悶響,血花噴濺,轉眼間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沈觀的瞳孔一縮,隱蔽在一旁的角落,目光彷彿戰甲遊戲裏面的掃描程序,速度極快,卻又不遺漏分毫的掃描着周圍的一切。
以沈觀驚人的視力和積累了多年的戰鬥經驗,他發現了一直在對面埋伏的狙擊手。
對方的位置極妙,此時又是處於深夜,一個再好不過的時間點。
他看了眼那具倒在遠處的屍體,心裏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對方,他大概發現不了對面樓頂上的狙擊手。
有些凝重的情緒敲擊着沈觀的心門,他唇角微抿,壓住心中的情緒,眯起了眼睛,再次細細的觀察着對面的位置。
沈觀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死角,以及它是一個絕佳的隱蔽點以及射擊點。
剛才忽然出現的女子吸引了對面狙擊手的注意力,此時此刻,是一個完美不過的時機。
沈觀架起剛才自己從死屍身上搜刮而來的□□,從容不迫的調好位置。
定位,瞄準,開槍。
槍彈呼嘯而過,美麗的血花在對方的身上綻開。
對面的狙擊手沒有想到,在短短不過半分鐘的時間裏,自己從獵人的角色一下子轉換為了獵物。
他們不禁愣住了,儘管那只是轉眼即逝的幾秒鐘。
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時間決定着生命的場合里,不要說是幾秒鐘,就是半秒,那造成的後果也會是致命的。
作為一個狙擊手,定力只能算是基本素養。而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他最珍貴的地方就在於把握時機。
自從第一槍爆了對方的腦袋,沈觀一直保持着全神貫注的狀態。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對面的樓層之上,眼皮子連掀都不掀一下,如果不是他還有輕微的呼吸的話,估計別人都會認為他只是一座被固定在了原地的石像。
對方愣神的機會再好不過。
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沈觀自認為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狙擊手,怎麼可能放棄這種天賜良機,再次瞄準對方可愛的小腦袋。
精準的彷彿定位一樣的路線,子彈毫無失誤的穿透了對方的身體。
對面的狙擊手看見自己的同伴接二連三的倒了下來,心中的憤怒一下子蓋過了不安和驚恐。
來不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狙擊手在心中反覆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為自己的同伴報仇。
他是三人之中,槍法最為出色的狙擊手。雖然心裏素質比起剛才已經見了死神的兩位老兄稍遜一籌,但在這種危急時刻,也許是潛力發作,在急促幾秒的之內,狙擊手很快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能夠在極快的時間裏找出所有能夠躲避和隱藏的地點,這種能力,不僅能用在自己的身上,還能夠用在別人的身上。
沈觀兩次的狙擊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
狙擊手很快就發現在這個躲在暗處里,悶不做聲卻弄死了自己兩個兄弟的男人。
他的眼睛森寒詭譎,猶如一隻夜色之下,被深深激怒的野獸。
當瞄準鏡調好,鎖定,“噠噠噠”的幾槍,以一種令人愕然的速度朝着沈觀所在的方向襲擊而來。
一顆子彈被沈觀的身體陡然一錯,以一種在外人看來極為神奇的高難度動作,閃身避了過去。
沒有時間調整好位置,沈觀只得迅速的撲倒在地上,而後翻身一滾,藉此來避過再次襲來的子彈。
似乎是享受着這種“調戲”沈觀的快感,對方射擊的頻率在開頭有些慢悠悠的,而後急轉,一連幾發子彈朝着沈觀的方向掃了過來。
高速運行的子彈順着槍管的方向轟鳴而出,割裂着空氣,發出了令人不由自主感到顫抖的尖
銳聲。
在這種情況之下,縱使沈觀的身後極為利落敏捷,也難以躲過對方這種密集又精準的子彈。
緊急之下,沈觀只能避開致命的射擊位置。
選擇閃開頭部、心臟這些關鍵位置,兩顆子彈在瞬間擊中了沈觀的腹部,並且深深的嵌入了進去。
中彈的地方所在的地方,先是一陣陣發熱,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了開來。
沈觀面不改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來不及思考自己傷口究竟要如何,許許多多的應對辦法在他的腦子裏閃電似的閃過,他閉了閉眼睛,睜開眼時,眼底清明無比,冷靜的叫人吃驚,連同他身上那個不斷滲出血來,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傷口也讓人有了一種,這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
的錯覺感。
狙擊手的年齡其實非常的輕,槍法也是令人忍不住讚歎的絕佳。同時,他的身份在教中還十分的高貴。
所有人將他高高捧起,他身後的那些夥伴更是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就連這種活動,在他的威脅之下也將他帶了過來,又在他的威脅之下讓他加入了這場二比多的活動。
狙擊手的年齡實在太小了,輕輕的一點成績,就讓他難以沉住氣。因此在看到了對面,剛才那個射殺了自己同伴的男人,卻在現在被自己的槍法逼迫的無路可逃,猶如一直惶惶不安的小動物(你確定?)一樣的場景。
這種巨大的反差,狩獵者與獵物之間身份的再度轉換,讓他得到了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狙擊手心裏有些自豪,同時很快樂,不過他不準備和對面的仇人再繼續這貓捉老鼠的遊戲,將視角重新調整好,他的射擊點,牢牢的對準了對面的男人。
就在狙擊手準備動手之際,忽然他感覺到了身後襲來的一股寒意,剛想轉身一看究竟的時候,脖子猛地一涼,他聽見了背後傳來一聲極為嚴厲的低喝,“別動!”
狙擊手按照對方的要求卸下全身的保護工具,他原本還想說話,但發現當自己對上那雙冰冷之中透着鋒利光芒的黑眸,那銳利的視線彷彿直指人心,充滿了威脅和警告意味的眼神讓狙擊手如墜深淵,不敢再有任何一點兒的小動作,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緊接着,脖子後面一痛,狙擊手面前的視線漸漸的昏暗了下去。
沈觀看着對面樓頂熟悉的身影,看見對方向自己比出一個事情搞定的手勢,這才鬆了一口氣,原本準備一搏的計劃也已經用不上了,腦中一下子繃緊的神經終於能鬆了下來,沈觀看着自己腹部的傷口,還有已經染上了大片大片鮮紅的衣服,皺起了眉頭,低頭為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失血過多,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平日裏有些不正經的模樣在這個時候盡數收斂,一本正經的樣子叫許常樂見了一定會大呼神奇。
從酒店的樓下傳來一陣一陣,在深夜之中聽起來讓人各位不舒服的尖銳警笛聲,沈觀瞥了一眼,猜到是江遠橋之前所找的人終於來了。
他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心想這群人的辦事效率也是搞笑,這個時候來還有個鳥用。
那邊的江遠橋也是這麼想的,在打量了額頭滿是大汗,一臉歉意和惶恐趕過來的隊友一會
兒,江遠橋唇角上揚,扯開了一個虛偽而僵硬的假笑,隨後將手中已經剛才被自己劈暈的狙擊手麻溜的丟給姍姍來遲的警察,江遠橋對着領頭的人交代了幾句,在對方一臉懵逼的表情下頭也不
回的離開了。
等到對方反應過來,江遠橋已經用着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沈觀所在的地方。
看到對方好好的一個在平日裏胡說八道、生氣勃勃的小朋友在這會兒,一副彷彿被女人吸了精氣,蔫了吧唧的坐在角落。
再一看那慘白的跟對方身後還算完好的白牆有得一比的臉色,江遠橋已經被狗啃了、為數不多良心發作,頓時感到了愧疚。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那個貌似深度弟控,不發脾氣還好,一發脾氣牛都拉不回來,嚇死自己的脾氣,感到了深深的懺悔之意。
於是沈觀閉了一小會的眼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隻名為江遠橋的蘑菇蹲在了自己的跟前。
他眯了眯眼睛,還是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困意朝着他席捲而來。
看來這困意就算是假寐也難以解決,好想找張床睡覺。
腦中飛快的加粗放大“床”這個字眼,沈觀看着面前狼藉一片的畫面,痛苦的閉上眼睛,而後在半秒后,他又被迫睜開了眼睛。
耷拉着眼皮子,盯着蹲在自己面前,正在對着自己戳戳碰碰宛如一個智障的江遠橋數秒,沈觀忍了忍,忍無可忍的對其翻了一個白眼,“學長,你是不是打架打傻了。”
江遠橋收回手,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神色,反而擺出一張讓人覺得欠揍,笑眯眯的表情來,語調上揚,有些小蕩漾的對着沈觀說道:“哎呀,原本學長還擔心你的身體,但看你這幅生氣勃勃的樣子,我就放心了。”說著,他站起來看了一眼窗外,嘖嘖幾聲,“果然年輕力壯,折騰了一晚上還這麼生龍活虎。”
沈觀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然後就聽見這丫用着一種惋惜的語氣,賤兮兮的說道:“原本還叫了救護車,不過我感覺,你也不是很需要這東西嘛。”
沈觀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懶得理會這貨,心想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了,睡個一會兒也不算什麼事情,於是眼睛一閉,任由黑暗將自己包裹,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江遠橋嘆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下面的救護人員趕緊麻溜的上來。
醫生稍微的檢查了一下沈觀的身體,就讓其他人趕緊把對方抬到擔架送上了救護車,期間那沉重的臉色搞得江遠橋頗為忐忑,心想除了失血過多,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小子還受了什麼重傷?
他正心事重重的思考着,口袋中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江遠橋看着屏幕上面的來電顯示,尼瑪的師弟!
最後一臉沉痛的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