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驚.變
想到從前那些狂熱彷彿要把自己吞掉一樣的粉絲,沈觀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汗水,轉頭對身邊的方清逸低聲道:“哥,我們就走這邊吧,那邊估計出不去。”
方清逸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沈觀跟工作人員說了一聲“麻煩了”,然後就跟在對方的後面,走進了出口的通道。
“兩位稍等。”走在兩人面前的工作人員忽然停了下來,手中抓着通訊器,轉過了身,“之前與你比賽的那位先生想要見您,您的意見是……”
這是堵他們來了?沈觀長眉一挑,原本想要拒絕,卻見身邊的方清逸對着自己搖了搖頭,而後對着工作人員頷首,“我們現在就過去。”
方清逸邁開長腿,跟着工作人員的步伐,迎着沈觀奇怪的表情,語調平淡的說道:“你最近不是缺一輛車嗎?霍新安的車都不錯。”
沈觀:“……”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方清逸!
通道不長,兩人交談間就已經走到了目的地。工作人員站在一個由屏風圍住的隔間前面,對着兩人禮貌一笑,“兩位請進。”
“沈先生,方先生。”見到兩人進入房間,葉飛白對着兩人笑了笑,態度友好。
而他的僱主則是站在一扇擦的猶如鏡子一樣光潔發亮的窗戶面前,修長漂亮的五指在玻璃上比比劃划,認真專註的表情好似一個正在全神貫注探索着新玩具的孩子,後腦勺有些凌亂的頭髮翹起,隨着從窗外吹進的輕風一抖一抖的,無端多了幾分幼稚的感覺。
“霍爺,沈先生和方先生已經到了。”見僱主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無法自拔,也不知究竟在忙一些什麼,葉飛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上前提醒,
“飛白。”霍新安蹙着眉,表情糾結得幾乎快要扭成了一團,“該怎麼辦。”
他的神情着實有些凝重,葉飛白見狀也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急忙問道:“霍爺,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新安猛地轉過身,抿着唇,一張稜角分明的好像時尚大片封面上男模一樣的俊臉上佈滿了惱怒的神色,從窗台上拿起手機,“她實在太過分了!”
將手機的屏幕舉向葉飛白的方向,他完全無視了沈觀和方清逸的存在,“她怎麼能夠勉強我吃我最厭惡的青菜!”即使壓低了聲音,語氣中也儘是剋制不住的憤怒。
葉飛白原本還以為是怎麼了,直到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短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是比僱主還要厲害的角色,僱主的母親霍夫人為了挑食到極致的兒子的飲食健康,又開始的強制性的投喂計劃。
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葉飛白對霍新安再次重複了一遍,“霍爺,你之前相見的沈少爺來了。”
霍新安板著臉,不耐煩的揮着手,怒氣沖沖的說道:“讓他們回去。”
“你確認?”葉飛白臭着一張臉的宿主,無可奈何,對着沈觀和方清逸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的抱歉的表情,“沈先生,方先生,對不起,今天霍爺的心情不太好,所以……”
沈觀拍了拍他的肩膀,送給他一個憐憫的眼神,“別說了,我懂得。”有個情商低的上級真是要命了,默默的為對方點燃了一根同情的蠟燭,頓了頓,沈觀才繼續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聽見他的話,霍新安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語速飛快的報出一連串的數字,然後看向沈觀,“存好了嗎?”
沈觀一頭霧水。
霍新安“嘖”了一聲,“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沈觀的表情看起來無奈極了,“我知道這是你的手機號碼。”他斜着眼睛看他,“可問題是你,你給我幹什麼。”
霍新安想了想,有了片刻的停頓之後才回答他,“以後你會用到的。”他定定的看着沈觀,彷彿在估量着什麼一樣,而後扯着唇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微微頷首道:“你不錯。”
葉飛白本來就是因為能力出眾,實力不凡才被霍家留在了霍新安的身邊,而身為葉飛白的僱主的霍新安,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對方的能力。
雖然已經退出了圈子多年,葉飛白的技術可能有所下降,但也絕對不會降低的太過分,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沒有落下這方面的練習,更因為在這期間葉飛白的獸魂境界連續上漲了好幾個階級。
在霍新安看來,比賽的結果是早就已經註定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沈觀和葉飛白的差距竟然只有不到一個車身的距離,僅僅差了半秒。
這讓霍新安在驚訝之餘,也不免對沈觀刮目相看。
對於有實力,還不會太過無趣的人,霍新安在心中早已把沈觀的名字打上了勾,然後將其放入了可以認識交往的列表之中。
聽見霍新安那句貌似讚賞的話,以對方的性格,沈觀一時竟有些難以確認對方是不是在說反話。
他這邊正在琢磨着,原本站在幾步之遠的葉飛白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語氣溫溫的開口說道:“沈先生,這是霍爺的私人號碼,如果你以後有事情,可以聯繫他。”作為霍新安多年的助理,縱使對方性格略微奇葩,可以稱得上是古怪,但接觸了這麼多的日子,葉飛白多多少少還是能摸清一些對方的習慣,比如像是剛才對方的話,能夠讓霍新安開口說出類似“不錯”這樣的話,說明沈觀這個人已經入了他的眼,得到了一定的認可。
葉飛白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站在自己旁邊的青年,重新對其進行評定。
一個車技高超,並且能夠快速進入霍新安視線的人……葉飛白默默地將對方值得注意的等級提高
了一些。
對方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沈觀也不再多說什麼其他的事情,點了點頭,回憶了一下剛才對方報出的數字,“我記住了。”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霍新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頭也不抬的說著話,“飛白,記得把車鑰匙拿給沈觀。”
“好的。”將車鑰匙交給沈觀,葉飛白微微一笑,“沈先生,你很厲害,這把鑰匙是你應該得到的獎品,請收下。”不等沈觀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葉飛白客氣的向兩人告別,“沈先生,方先生,下次再見,路上請注意安全。”
“很高興能認識你,下次再見。”沈觀同樣回以一個笑容,然後和方清逸走出了這個房間。
“霍爺,司小姐那裏……”目送着兩人離開,葉飛白收回視線,看見霍新安已經將手機扔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開口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聽見司蓉的名字,霍新安眉心一擰,而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打個電話給司家的人,讓他們把她接回去。”
司家對於司蓉的管束一向嚴厲,像是雲州郊外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是絕對不會允許她涉及的,而如今司蓉不僅偷偷溜到這裏來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回去,等待着她的,一定是嚴格的訓斥和看管。
葉飛白搖了搖頭,這也只能怪司小姐運氣不好了,恰好撞上了自己宿主心情最差的時候。
……
沈觀和方清逸兩人出了比賽場的時候,原本聚集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一時間,原本人聲鼎沸的地方就只剩下了零星吃剩的零食和一些垃圾。
“你們出來了嗎?”一條訊息發到了沈觀的手機上,正是來自於許常樂。
“嗯,出來了。”沈觀迅速的回復了對方,“剛才讓你和你舅舅先走,你還沒有到家嗎?”
許常樂帶着耳機,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見沈觀的回復,轉頭瞥了一眼正握着方向盤的陸深,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的擺出了一張苦瓜相。
“我說我的爺,你究竟要去哪裏啊?”他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擦了擦眼角飆出來的淚花,揉了揉眼睛,“我的眼睛就要睜不開了,我們能不能先回去睡一覺,再出來放飛自我呢?”
陸深斜睨着他,“你隨時可以睡,我又沒有攔着。”
“不行啊,沒有我家柔軟的小床,我困,但是睡不着。”他半眯着眼睛,處於靈魂漂浮狀態給沈觀發去了一條短訊。
“我身邊天沒亮的,非要拉着我兜風,還說要看日出,卧了個槽,尼瑪這時間,太陽他爹他媽他一家子都還沒有睡醒好嗎!ps:你的比賽我看了,厲害了我的哥,原來你這麼深藏不露。”發完了一條短訊,許常樂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不住的說,“不行了不行了,再熬下去我就成了一個廢樂了。”
陸深的耳朵被他騷擾的簡直要起了繭子,操控着方向盤,正準備往迴轉,轉頭一看,這二貨已經合著眼睡了過去,嘴巴還張着,保持着碎碎念的狀態。
陸深:“……”忍不住嫌棄的瞅了對方一眼。
另一邊的沈觀沒有收到許常樂的信息,看了看屏幕上的視線,發現現在已經凌晨四點多,大約再過一個多小時候,天亮的時候,估計着對方應該是睡著了,於是也不再看手機了。
將手機丟進口袋裏,沈觀轉了轉手上的車鑰匙,牽起唇角,對着正靜靜注視着自己動作的方清逸露出一個漫不經心之中,看起來帶着几絲痞氣的笑容,“哥,小弟我帶你看看日出好不?”
方清逸沉默了一下,接着稍稍抬頭,用着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他,語速不急不緩,“你
這個老年人精力實在充沛。”
沈觀有些悻悻的,“這不是正興奮着嗎?”
方清逸坐上了車,看了看天色,一錘定音,“去,看日出。”
沈觀特歡快的應了一聲,然後刷拉一下踩下了油門,整輛車就彷彿一隻不羈的小馬駒,“蹭”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等到兩人從外面回到方家,許常樂沒有成為廢樂,沈觀倒是已經變成了廢人。
眼神眯成了一條細縫,沒精打採的垂着頭,拖着沉重無比的腳步。整個人看起來蔫了吧唧的,跟打了霜的茄子沒什麼兩樣。
後面跟着身姿挺拔,腳步彷彿被丈量過一樣,精確無比的方清逸,一身黑衣和簡單的長褲襯得他膚色白皙,腰細腿長。
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清冽的寒意,神色大體上沒有什麼變化,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一夜未眠的人,與沈觀此刻懶洋洋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與反差。
以至於沈觀的母親方柔,在看到剛進門的沈觀和方清逸時,嚇了一大跳。
“小觀,你和你哥這是去哪裏玩了,怎麼弄成這麼一副樣子。”
沈觀完全不在狀態,迷茫的尋找着聲音的方向,過了幾秒之後,終於對焦成功。
“去看日出了。”他揉了揉眉心,“沒事,就是有點兒困,睡一覺就好了。”
“你這孩子真是,快點兒和清逸都先回房間去睡吧。”看着他臉上疲倦的神情,方柔放輕了聲音,“等你醒來,媽有件事情還要和你商量一下。”
“嗯。”沈觀應了一聲,又跟方清逸打了一個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挺屍去了。
等到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中午,沈觀揉了揉自己跟雞窩沒什麼兩樣,胡亂翹起的頭髮,一臉懵逼的晃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稍微把自己打理了一下,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沈觀慢悠悠地走去開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端着飯菜,生怕沈觀睡得死沉,不知道起來吃飯的方柔。
在沈觀吃飯的時間裏,方柔跟沈觀之前曾經提過的搬出去的事情,見沈觀點頭表示知道之後,她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個天氣葉子落得太多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去見見你爸了。”她停頓了一下,“之前都是我帶你去,今年你先去,和你爸多說說話,身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等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媽就趕過去。”
沈觀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辦事情不是喜歡拖的那種人,因此沈觀當天晚上就整理了幾件衣服行李,和方清逸說了一聲之後,第二天就馬上出發了。
沈觀父親的家鄉,說是小鎮,其實熱鬧程度完全不輸給一般的城市。
大約是因為曾經出過許多歷史名人,這個小鎮的文化氣息十分濃厚,還保留着許多具有年代感,古老的建築。
站在街道上,真的有一種回到當年沈觀父親他們年代的感覺。
儘管記憶之中已經有了相關的記憶,但這個地方對於沈觀而言,其實完完全全是第一次來到。
到這裏的時候剛剛早上七點,小鎮的許多人家還沒有起床,街道上冷冷清清,就連商家小店也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家才開了門。
沈觀原本想要回到沈父以前住過的地方住下,也就是方柔口中的老宅子,只是後來方柔告訴他,之前下大雨的時候,她發現老宅子的許多地方都出了問題,看時間最近應該還沒有修完,讓沈觀先訂個酒店,在外面休息個一兩晚,等到方柔忙好事情來到這裏,老房子也該差不多修完了,到時候正好和她一起在老宅子裏住一段時間。
於是沈觀就在網上預約了一家,是這個小鎮裏為數不多的酒店。
酒店的前台小姐長相清純可人,畫著濃淡適宜的妝容,看見沈觀往自己這邊走來,臉上立刻掛起了甜甜的笑容,柔聲回答了沈觀的問題,並迅速為他辦理的入住。
“您的房號是301,這是您的房卡,請務必妥善保管。”說完,將卡遞給了沈觀。
沈觀接過,說了聲謝謝正準備離開,忽然被一道莫名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喲,這位眼熟的小夥子早上好。”對方遞給前台小姐自己的身份證和手機,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因為笑意彎成了月牙一樣的形狀,正“春意綿綿”的看着沈觀。
聽着語調上揚帶着幾分詭異的蕩漾,就應該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沒有錯,正是不久之前和小夥伴周源一起對沈觀進行體檢、被稱之為白楊樹,樹中之神的江遠橋同學。
“江前輩,早上好。”直覺告訴沈觀,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打個招呼比較好。
“嗯,叫前輩太生分啦,首先恭喜你了,現在你已經鷹校的一員,就叫學長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江遠橋的聲音里充滿着笑意,他抬起手,在沈觀一臉迷惑的表情下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不緊不慢的為自己的動作做出了解釋,“身為學長,這是我表達對你進入鷹校,成為我的校友的歡迎動作。”他停頓了一下,才像是感到了不妥,立馬笑意盈盈的補上一句,“你不會介意的吧?”
沈觀聽完,額頭上頓時掛滿了一排黑線。不過對於江遠橋說出的體測結果倒是沒有表現多大的反應,作為一個內部人員,對方比自己先一步知道結果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雖然與對方接觸的還不是太深入,但從這幾次的見面和方清逸短短几句對其精準的概括,沈觀深深的明白,這丫又是一個可以和樂樂那傢伙相媲美的二貨。
對於二貨的思維與行動,你絕對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揣度他,否則只會得到無可奈何的結果。
並且對於這種二逼兮兮的傢伙,你報以百分之兩百的耐心與寬容,否則你會在他做出猶如哈士奇脫韁放飛自我一樣許許多多的無厘頭的事情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虐將對方一口氣打死的衝動。
在許常樂經常脫線式的行為之下(比如在遊戲當中故意操控着龐大笨重的機甲跳起來風騷無比的熱舞。),沈觀的寬容心和忍耐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有時候沈觀回想起來,覺得自己也是蠻厲害的,他竟然沒有將許常樂這些奇葩在腦抽犯傻的時候一下子拍死。(許常樂覺得沈觀沒有說這話的資格。)
不知道在剛才那一瞬間,沈觀的腦子裏已經飛快的閃過諸多吐槽。笑眯眯的望着沈觀,“在我們之前見面的時候,你不是說過接下來想要進入機甲系嗎?通過了體制檢測,還有各方面的資料核實無誤,最後再經過一場機甲系的考試……”
“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是聯邦軍事學院的學生嗎?”前台小姐小聲的問道,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
要知道鷹校的名聲在外面可是十分響亮的,尤其是在雲州這片地區,尤其是在這個小鎮,許多有名的人物都是出於鷹校的原因,使得這片土地的人們對於鷹校這個名字和來自於鷹校的學生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因為江遠橋的任務一般都是在於偏僻的邊疆地帶,並且不像是顧乘風這些人,受到國家機器的大力宣傳,因此知道江遠橋厲害的人通常都是鷹校或者部隊裏面的人,普通人就算是江遠橋站在面前,大部分也認不出他來。
“不是。”江遠橋很嚴肅的回答對方的問題,然後在前台小姐一臉懵逼的表情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房卡。
“我看看,房間號403。”他想了想,“我們兩個好像是同一條路。”然後自來熟的攬住沈觀的肩膀,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來來來,我們一起走。”
沈觀盯着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一秒鐘,而後恢復了淡定無比的表情。
兩人走在樓道上,江遠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新生選擇機甲系要進行的考試項目,“前面的我就幾個我就不詳細說了,你的體質報告的看過,通過這些項目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然後像是機甲的實際操作,手速檢測,機甲與古武的結合能力等等這些,其實更像是走個過場,也不會像是外界傳說之中的那種地獄級別的難度,放心好了,對了,你不暈機吧?”
暈機?沈觀挑了下眉毛,莫非這個暈機指的是暈機甲?他正暗自猜測着,就聽見江遠橋緩緩的說道:“你不要擺出這幅奇怪的表情,這世上有人暈船暈飛機,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暈機甲。”
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他沉吟了一下,而後才對着沈觀繼續說道:“我讀書那一會兒,有一個學弟,各方面的素質都很出色,什麼體質測試,有關於機甲的理論考試,對他來說,都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嗯……他不暈機,你的表情正常一點兒,不要揪着自己的眉毛不放……然後,喝斥我說到哪裏來着?
……對了,他最大的問題,讓當時很多人都覺得遺憾的一點,就是他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對密閉的空間有着很深的恐懼症,這個心理問題似乎叫做……嗯……空間恐懼症。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他就放棄了機甲系。那個傢伙很狂啊,後來直接選擇了退學不讀。”
他的表情有些感慨,也不知是在欣賞還是否定他口中那位學弟的行為,幾秒之後,他只是淡淡的笑了,“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那位學弟雖然不能選擇機甲,但是現在卻成為了一個很有名氣,救死扶傷的醫生,據說他的醫術十分高超。
當初有多少人嘲笑過他的選擇,可是到現在,連個聲都不敢出。局在去年,我們的校長還請了他回到鷹校進行演講,我聽了幾分鐘,不得不承認,他這個人性格不太討人喜歡,不過演講稿寫得還是不錯的。對了,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就叫做霍新安。”
沈觀沉默了一下,表情沉痛之中又包含了幾分糾結。
江遠橋一看就來了興趣,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沈學弟,這才過了短短几天,看你這幅樣子,在這些天裏好像歷盡了滄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和學長分享一下,幫你分擔一部分。”
學長你真的好八卦哦!沈觀睨了他一眼,眼裏傳遞出了這麼一句話,江遠橋絲毫沒有感到羞恥,對着他俏皮眨了眨右眼。
幸好他的容貌清雅秀美,眼睛透亮清澈,兼之兩道睫毛不僅烏黑濃密而且卷翹,因此做出這個有些好似是小女生的動作竟然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沈觀只好配合著,將事情簡單的描述的一下。
江遠橋聽完了之後,才說道:“葉飛白這個人我知道,消失了那麼久,原來現在是在霍新安的身邊當助力。”他摸了摸下巴,盯着沈觀,“敢和他賽車,很不錯,就喜歡你這種自信又可愛的男孩子了。”
沈觀忍住抖落雞皮疙瘩的衝動,努力讓自己表情顯得平靜,“學長,我到了。”
江遠橋看了看門牌,又看了看自己對面的門牌號,“我也要到了,那麼先這樣,下次再繼續吧。”說完,放下了搭在沈觀肩膀上的手,慢悠悠的朝着前面走去。
沈觀刷卡進房間,先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放了下來,接着站在了窗台上,手裏拿着一張小鎮的地圖,微眯着雙眼,盤算起了自己今天的日程,幾分鐘后,把桌上的門卡放到了外套的口袋裏,就悠悠然的出了門。
等再回到酒店的房間,已經是接近晚上九點了。
想了想,沈觀決定去浴室洗個澡,早點兒睡覺,然後他忽然聽見了隔壁“嘭”的一聲,傳來了有些像是人體狠狠撞上牆壁的聲音,隨之響起的,是一陣噼里啪啦東西掉落的響聲。
怔了一下,沈觀立即將自己已經解開的襯衫紐扣重新扣好,深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