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你喜歡那種呆萌的?」她一點都不呆萌啊,那他為什麼會喜歡她?

「不是,」他笑着搖頭,「是因為我沒自信追上她。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看出來的,然後她就罵我太邏了,我被她惹惱了,乾脆把人抓過來親了。」

「啊?」嚴士舒小嘴訝異睜大,胸口卻是抽痛着,「真的?」

「然後我們就交往了,後來就奉子結婚了。」

「那你……」她單手托腮望着他,「現在還愛着她?」

閻麒臣看着姿態隨意,眼神努力專註的女人,知道這不是單純的一個問題而已,這是她最介意的一個點。在愛情中,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才會有「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這句話的出現,他的回答,會決定兩人的未來。

他傾身向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雙眸直直盯視着她,低聲道:「她是我的家人,家人是一輩子都會存在的,不管是什麼形式。」「那我,」她指着自己,「是你什麼人?」

「我喜歡的人。」

「怎可能!」她有些遲鈍的擺手,「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第一次見面就

上床了,你又常飛來飛去,我們幾乎一見面就是上床,你又不是張愛玲。」

對於他的「喜歡」二字,她一直都是存疑的,只是沒說出來而已,現在因為有酒精的加持,她方能勇敢地問出來。

「張愛玲?」為什麼會扯到張愛玲?

「張愛玲說的,女人的陰道通往她的心,難道你的00也通往你的心嗎?」說完,她自覺好笑,咯咯笑了起來。

閻麒臣也跟着笑了。

在尚未喝酒之前,絕對無法從嚴士舒口中,戲諸的聽到「GG」二字的。

「我認識你很久了。」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麼認識很久?他們才認識……

她扳着手指,不太確定到底認識多久了?

一個月?

還是兩個月……

咦?他是不是曾經說過,在之前就有注意過她了?

渾沌的腦袋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你跟你朋友常去喝酒的那家pub,我回台灣的時候,也滿常去的,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

「真的?」嚴士舒拉着身下的椅凳,卻不願站起來,一頓一頓的坐到他斜對角去,「為什麼會注意到我?」

她兩手握成拳,抵在兩邊頰面下,一臉天真無邪又可愛的模樣。

閻麒臣伸出手來,勾着她的指頭,玩着她塗著粉紅色蔻丹的指甲。

「因為你直接在PUB的椅子上做起瑜珈。」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閻麒臣就忍不住想笑,「我第一次看到在PUB做瑜珈的女生,你就兩手撐着椅子,身子懸空,膝蓋彎曲,夾着你的手臂的樣子,姿勢很像青蛙。」

「那是蛙式啊。」她眨了下眼,「有這回事嗎?」

嗯……她不太記得了。

「有!你忘記了?」他越想越好笑,「因為你是常客,所以我後來注意到,你喝酒前講話姿態都很正經,連坐姿都很標準,可一喝了酒之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你還有一次跟人吵架,直接摔了酒瓶,將碎裂的那一面對着對方,兇悍得對方立刻拔腿逃跑。」

「我不太記得了。」嚴士舒抓抓額心,對於不太合作的腦袋很是困擾,「所以你喜歡兇悍的女生?」

「非常喜歡。」

「我,」她右手重重貼上胸口,「我就是兇悍的女生?」

「嗯。」

「那你老婆也很兇悍嗎?」

「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她是沒喝酒都很悍,但如果遇到惹事生非的,她也會先保全己身再說,你呀,是直接衝上去跟人家拚鬥的。」她更可怕。

「我哪有?」

「我們第一次吵架,你就跟我說要單挑。」

「那你有跟我單挑嗎?」她呵呵笑。

「我都被你強吻了。」

「嘿。」她雙手搭住他的肩,「像這樣嗎?」

肩上的雙手掌心轉往內側,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個兒的方向拉,卻因為力道控制不好,鼻子撞上他的臉頰,痛得她低喊了聲。

「你幹嘛撞我?」

「是你拉我的耶!」

「你可以……」她頓了頓,「算了,不跟你計較。」

「不然換我親你。」他側首欲吻她的唇,卻被她擋住了。

「那你喜歡我,你老婆怎麼辦?」

「我有去擲茭問她,可不可以喜歡你。」

「那她說什麼?」

「不可以。」

「真的嗎?」

「你覺得難過嗎?」

「我?」她歪着頭,一臉困惑。「我不知道。」

「那你喜歡我嗎?」

嚴士舒頓了一下,衝著他哈哈大笑,「你想套我話喔?」

「不過,」他拉下指着她鼻尖的手,「我知道你喜歡我。」

「你怎麼會知道?」

「你不是說,女人的陰道通往她的心。」

「張愛玲說的。」

「所以你當然是喜歡我的呀。」大姆指磨着她的虎口,誘拐着她,「我不知通往你心幾次了。」

「對耶!」她一臉恍然大悟,「你說得有道理。」她咯咯笑了起來。

他唇抵上她耳畔,低聲呢喃,「你,嚴士舒,最喜歡閻麒臣了。」

「唔?」

「跟着我說一遍。」

「你,嚴士舒……」

「不,要說,我,嚴士舒。」

「我,嚴士舒,最喜歡閻麒臣了。」

「沒錯。」他摸摸她的頭,「閻麒臣也最喜歡嚴士舒了。」

「好棒。」

「好棒喔?」

「可是,」笑臉忽然換上低落的表情,「你老婆不答應耶,這樣你還跟我偷偷來,我不就變小三了?」

她會不會遭天打雷劈啊?

「她已經答應了。」

「你剛不是說沒有?」這人說話怎又自相矛盾了。

「在三年的時間到的那天,你說了那句話。」

「什麼話?」

「因為他們太遜了,只能找笨笨的女生,她們自知不如人,會很聽話,說什麼都好,不敢反抗!」瞧他記得多清楚啊。

「這句話怎麼了?」

「我亡妻嗆我的那天,說的話跟這句話有八成像。」

他永遠無法忘懷當下的激動。

怎可能這麼巧,兩個不一樣的人說出了相似的話?

而這個人正是他喜歡的那一個?

於是他明白了,這是亡妻的暗示。

他完成了約定,所以她放開手,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真的嗎?」

「所以我知道她答應了,而你也剛巧喜歡的人要娶別人了,這不就代表屬於我的時機到了。」

他與她,註定要在一起的。

「是嗎?」嚴士舒咧嘴一笑,「所以我不會半夜醒來,突然看到她在床邊羅?」

「噗。」

「我很怕的耶。」都不曉得她的恐懼。

「我都沒看過她了,更何況是你。」

「那我就不擔心了。」一安心人就……「我好想睡覺。」

「啊?」

「我好睏……」話沒說完,她人就整個倒向他懷裏了。

「士舒?」他連忙將人扶好,免得她摔到地上去了。

他拍拍她的肩,但她動也不動,雙眸緊緊閉上,還真的是睡著了。閻麒臣有些莞爾,又有些啼笑皆非。

這傢伙總是這麼出人意表。

「大哥,」他抬手喚道,「不好意思,麻煩幫我叫計程車。」

【第九章】

閻麒臣將嚴士舒帶回家。

三年前,妻子過世之後,他就將原來的房子出租,自己搬到比較小坪數的套房,畢竟先前的屋子有四十坪,一個人住太空曠,也太寂寞,他很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破了三年之約(雖然在倒數三個月時,他還是愛上了一個女孩),現在住的小套房約莫十八坪左右,一房一廳一衛,還有個小陽台,一個人住挺剛好的,況且,飛長途的他每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人不在台灣,也不需要太大的房子。

將人抱上床,拉開嚴士舒身上短外套的拉鏈,才剛脫下,嚴士舒突然醒了。

「這是哪裏?」還帶着醉意的水眸轉啊轉。

「我家。」

「你幹嘛帶我回你家,你是不是有企圖?」她手戳點着他的胸口,嘴上控訴着,嘴角卻是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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