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麼的甜蜜
月亮不知不覺移到了樹梢間,偶爾還會從那上面傳來幾聲蟬鳴。
有風吹來,送來陣陣金桂的清香。
廣場上跳舞的大媽開始收拾設備回去了。
大媽們一走,整個廣場瞬時安靜了許多。
“噯,你玩過滑旱冰沒有?”
“沒有。”沈透望向廣場的一側,那裏的旱冰場內有幾個人正玩得歡。
那群人裏面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小孩。
“你看那些小孩子都滑得那麼好。”林立宵站起身,朝沈透伸出手,“來,我們也去滑。”
沈透有些犯難,“可我不會啊。”
林立宵不以為意地說:“滑着滑着不就會了。誰一生下來就會啊?都是慢慢學起來的。”
沈透望着眼前那雙股節分明且寬大的手,猶豫了半響,才伸出自己的。
林立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他握着的這雙手,依舊是柔、軟且溫暖。
林立宵租了兩雙旱冰鞋。
一雙給沈透,一雙給自己。
沈透穿鞋子時問:“你以前滑過嗎?”
林立宵說:“滑過。”
“可我一點都不會,會不會摔倒?”
“不會。”林立宵拉她起來,朝她眨眨眼,“我會保護你。”
沈透稍稍安了安心,必竟有一個是會的,這樣總不至於全瞎。
“我要怎麼做?”沈透勉強站起,卻是一手拽着林立宵,一手拽着護攔。
“呃?”林立宵望着場子裏的人,有幾個似乎也是新手,他們正趴在護欄上練習。
“不如先趴護欄上練習練習?”
“嗯,好主意。”
沈透抱着護欄,望着場子裏滿場飛的男男女女,心生羨慕。
她見林立宵為了她,一直站在護欄邊,心中挺不安的。
“噯,不如你去滑吧,不用管我。”
林立宵說:“那怎麼行,說好了要保護你的。”
“估計我一下子也學不會,我來這純粹就是找感覺的。”
林立宵想了想,說:“不如我帶你。”
他拉過沈透的手,將其放至身後,然後他的雙手托住沈透的腰。
兩人面對面,離得很近,氣氛有點小曖/昧。
沈透不敢去看林立宵的眼睛,她垂下眼眸,臉頰不由染上一層淡淡的粉。
林立宵輕輕地說:“我說出左腳你就出左腳,我說出右腳你就出右腳,好嗎?”
“好。”
林立宵說:“左腳。”
沈透出左腳,輕輕一滑。
林立宵說:“右腳。”
沈透出右腳,又是輕輕一滑。
“左腳、右腳、左腳、右腳……”
沈透隨着林立宵的指令很認真地滑着。
“你好像會了。”林立宵笑着說。
他突得放開了沈透,動作很快,快到沈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裏了慌,身子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起來。
“啊——”
她整個身子向前傾去。
可是墜地的一剎那,她接觸到的不是硬硬冰冰的地板,而是溫暖的胸膛。
她從那個胸膛中仰起臉,然後接觸到的是一雙深如大海的眸子。
那眸中有一簇火光在跳躍,跳得她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你沒事吧?”
沈透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沒事。”
“可你壓着我了,好痛。”
“啊?”沈透趕忙翻身坐起,好尷尬。
林立宵爬起,站穩之後,朝沈透伸出手。
沈透就着林立宵的手站起,迴轉身想向護欄滑去。
可是還沒等她向前滑,林立宵將她的手一拉,她整個人轉了個圈跌回了林立宵的懷裏。
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個吻就壓了下來。
這個吻讓沈透超級震驚。
震驚過後,她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乎乎的。
等那暈眩過了之後,又覺得甜蜜蜜的……
沈透很少做夢,可昨晚她卻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個春夢。
好可恥啊。
夢中的男人看不清像貌,可她隱隱約約知道是誰。
那個男人親她、吻她、撫/摸她。
在她欲/火焚燒、欲罷不能地時候進入到她身體裏。
她在他的身下,彷彿整個身子要被撕裂般,可那感覺卻又舒服至極。
她在重重矛盾中享受着酣暢淋漓的感覺。
一次又一次。
沈透覺得自己是在一片歡快中醒來的。
醒來后,頭頂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可腦中那些烏七八糟的畫面依舊清晰猶在眼前。
她撫了撫額,低咒了一聲:“該死的林立宵!”
沈透躺在床上微怔了好一會兒才起來。
她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吻。
莫明其妙的吻。
雖然感覺不是太壞,但她跟林立宵這樣子算什麼呢?
他們真會有交集嗎?
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
既然太難,她決定拒絕去回答。
有句話不是叫船到橋頭自然直么。
就這樣吧,綺麗的想法就到此為止。
起床洗漱后,沈透出了房門。
經過客廳時,見葉枝繁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獃。
她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邊喝邊走到葉枝繁身側。
“小繁,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嗎?”她伸手去摸葉枝繁的額頭。
葉枝繁淡淡地說:“我沒事,姐。”
沈透摸了葉枝繁的額頭后,又伸手朝自己的額頭貼了貼,熱度一樣,應該沒生病。
“那你怎麼悶悶不樂的?”沈透笑着提議,“要不姐陪你出去散散心。”
葉枝繁對這個提議顯然沒有什麼興緻。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姐,我覺得時光根本就不在乎我。”
沈透皺皺眉問:“你們倆之間又怎麼了?”
反正這一段時間葉枝繁就圍着兩個男人轉,搞得沈透也有些煩了。
葉枝繁說:“我昨天去找過他,還把我跟彭喜離婚的事告訴了他。我以為他聽到了肯定會開心的。可是我看他一點兒都不開心,後來聊着聊着,他還勸我去把孩子給打掉。姐,那可是他的親骨肉啊,他居然一點兒都不心疼,而且還那樣狠心。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天知道怎麼辦?
可她又不好說重話,怕打擊到葉枝繁。
“小繁,你真的那麼愛周時光嗎?”
葉枝繁說:“嗯,我是真的愛他,才想跟他在一起的。”
“那周時光他愛你嗎?”
葉枝繁陷入一種沉思中,好半響才搖搖頭說:“不知道。以前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可現在我很迷茫。我在想如果他真愛我,怎麼會叫我去把孩子給打掉呢?那可是我們倆的孩子啊。”
“所以周時光並不愛你,對嗎?”
葉枝繁猛得抬頭,聲音有些哽咽,“可我想他來愛我。”
“可是小繁,強求的愛有用嗎?”
葉枝繁哭了,“那我的孩子怎麼辦?孩子是無辜的,我想要這個孩子。”
沈透從家裏出來之後,情緒一直不佳。
她無法理解葉枝繁對周時光的愛是一種怎樣的愛,她為他又可以惜犧牲到何種程度?
如果換成她是葉枝繁,她會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去生孩子嗎?
她想她不會。
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愛情是兩情相悅,彼此有感。
雖然她跟丁文昊沒能走到最後,但他們最初的那一段,她相信也是彼此相愛的。
到達印社已是九點多,沈透剛進門,就有人迎了出來。
是剛聘來幫印社送東西的同事龍明飛。
龍明飛二十五歲,家在外省,長得陽光俊朗,主要是人家身材魁梧,手一抬肱二頭肌暴顯,那個壯實,而且這麼冷的天也不穿長袖,整天穿件緊身T恤晃來晃去,惹得凌曉霧常流哈喇子。
龍明飛看見沈透,漾着一張笑臉說:“沈姐,裏面有人找你。”
沈透疑惑地問:“誰啊?”
龍明飛說:“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