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個任務：愛情戰勝不了野心
灰濛濛的天空，陰雨綿綿，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身上，夾雜着秋風為葬禮又添了一份悲涼，不禁讓人從身到心都有些冷。
是的，現在的場景是卡羅琳娜的葬禮。任務跳過了伊麗莎白痊癒和卡羅琳娜生病，直接到了葬禮。
唐屠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場景換了但他還穿着系統贈送的初始衣服，在這樣的冷日裏，逼真的寒冷讓他忍不住瑟瑟發抖。
他的體感數值現在是-20，他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名為“寒冷”的圖標，並且處於閃爍狀態，後面系統備註：體感數值持續下降中，請儘快添加衣物或換到溫暖的環境中。
經過觀測，唐屠現在體感數值的下降幅度，基本為每五分鐘任務時間下降一點。
唐屠給楊陽發消息：“哪裏有賣衣服的？我的體感數值在下降。”
楊陽：“等一下，我去找衣服給你，雨傘有了嗎？”
唐屠：“沒有”。
楊陽：“等我五分鐘”。
唐屠盯着體感數值，當數字降到-22時，“賈斯汀”拿着兩把傘和一件黑色的大衣向他走來。
“我從弗家的馬車上拿的，不用自己掏錢，能省就省。在任務中獲得的非能量卡物品，任務結束就會自動消失，也可以隨意在任務中丟棄。”
唐屠沒客氣，大衣穿上，幾秒鐘后體感數值變成了-2，頭上的“寒冷”圖標消失了。
卡羅琳娜的葬禮，氣氛凝重，她是位和藹可親人格魅力豐富的人，喜歡她的人很多。
葬禮已經接近了尾聲，人們走上前將手裏的鮮花放在棺木上，這是最後的告別，有人忍不住哭泣...
葬禮結束，人群三三兩兩離去，唐屠沒有走，他要繼續留在弗家。
不遠處的大樹下，維克多悲痛地伏在樹上，不時用手臂敲打樹木，伊麗莎白拍着他的肩膀，輕聲地安慰。
相比之下，伊麗莎白比維克多更懂事也更堅強，剛從病痛中恢復，心理懷着無限的內疚，卻擔負起了家庭的責任，成為了這個家新的女主人。
伊麗莎白與維克多的性格互補，是最適合維克多的妻子，這個美麗的女子，卻慘死在新婚之夜，唐屠和楊陽能救下她嗎？
唐屠的目光從伊麗莎白轉到維克多身上，這個男人的脆弱和偏執超乎想像，所有人的悲劇都由他而始，這樣的人值得拯救嗎？
唐屠暗自搖頭，現在考慮這樣的問題為時過早，畢竟維克多還沒有走上那條錯誤的道路。
“喂，屠兄別發獃，接下來我們的計劃要加快，下一步阻止維克多去上學。”
唐屠對此不置可否，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明確自己的思路。
楊陽不管他繼續說，“讓維克多和伊麗莎白結婚，是卡羅琳娜生前的希望也是最後的遺憾，我們可以從這上面下功夫。我是女傭可以接近伊麗莎白，你是維克多的好友，這樣我們正好一人負責一邊。”
唐屠回過神來，“在任務中與npc互動，除了交談之外能不能做別的？”
“當然可以，只要系統沒有提前給出限制，互動就是完全開放的，據說連上床都可以...你想幹什麼？想給維克多下藥，讓他和伊麗莎白生米煮成熟飯，為了負責而走不成？”
唐屠瞪着眼睛看楊陽，“我只是想了解遊戲系統開放到什麼程度，下藥什麼的是沒有想過，話說你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齷齪了？在遊戲裏學壞了？你是不是在遊戲裏那個什麼了？”
楊陽哼了一聲，“我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身實驗過，再說這就算齷齪了？虧你還是中文系高才生，之前網上有人調查過，在大中華的文學作品中，角色因為迷藥而上床的情況高居百分之三十。”
唐屠被噎了一下，這一點他無法否定，是不是百分之三十他不知道，但在中文作品中下藥上床的出現率確實很高。
唐屠沉默了一會問，“你有這種葯？”
楊陽呼出收集冊，取出一張能量卡遞給唐屠。
能量卡名為：迷蝶香n，配圖：兩隻飛舞的彩蝶被香氣環繞，背面上方兩顆星，下方描述：令人血脈僨張，脾氣暴躁，並伴有發情癥狀。
“兩星級n卡，任務中偶然得到，效果比較雞肋，還沒使用過，可惜是n卡不能實體化。”
楊陽語氣頗為遺憾，唐屠挑眉，“有什麼可惜的，就算能實體化也不能在三次元里使用。”
聽到這句話，楊陽眼睛一亮，“如果將來有一天，這些能量卡能在三次元使用該多好...”
“千萬別，不怕又爆發戰爭天下大亂？別做夢了你。”
能源戰爭結束還不到十年，唐屠和楊陽都經歷過那段“黑色的三個月”。
在能源戰爭期間，全球並未發生大規模戰爭，但是小範圍的衝突騷亂不斷，再加上全球經濟崩潰，人們最基本的生活需要都得不到滿足，每天都生活在動蕩不安之中。
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把能源戰爭稱為“黑色的三個月”。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從中受益，戰爭為他們帶來更多的財富和權勢，在戰後繼續崛起，成為“黑金家族”。
唐屠把“迷蝶香”還給楊陽，這張卡在他手裏無法激活，楊陽隨時可以不經他同意收回，這就是遊戲內能量卡的綁定。
“你真打算用這張卡？”
“...備選方案，你跟維克多是好友，多開導他...”
就在唐屠和楊陽小聲嘀咕的時候，那邊的大樹下卻發生了爭吵，樹下的人也從兩個變成了三個。
維克多在爭辯着什麼，他的父親埃爾方斯則在指責他，伊麗莎白夾在兩人中間有些尷尬。
原來，維克多向父親提出要繼續學業，而埃爾方斯剛失去妻子，不想讓兒子在這時候離開，他希望維克多跟伊麗莎白儘快完婚。
維克多非常激動，異常堅持的態度，緋紅的臉頰，目光閃爍中越來越明亮。
邪念尚未成型，卻開始在他的心中滋生，對於他來說，對科學的誤解和迷戀，彷彿是對抗死亡的救命稻草，盲目且依賴。
唐屠忽然有了主意，對旁邊的楊陽使了個眼色：不要阻止維克多求學，我們想辦法跟他一起去，你可以照顧他的起居，我可以繼續做他的同學。
楊陽回復：！。
唐屠走了過去，一邊勸架一邊表明態度，支持維克多。此時的維克多根本聽不進去勸說，意氣少年正是最自信的年紀，沒有人能阻止他去做想做的事情。
維克多是個有野心的年輕人，即使愛情也阻擋不了他前進的腳步。
維克多十分感激好友的支持，而伊麗莎白似乎也下了決心，不再躊躇而是坦然地支持維克多。
伊麗莎白是一位美麗善良又體貼的少女，從小與維克多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超越了親人也超越了愛人，她比唐屠更加了解維克多。
最終埃爾方斯妥協了，與維克多約定在家休養一個月後再去求學。
“...好吧，既然你堅持，伊麗莎白也理解，那就一個月後再出發...”
埃爾方斯話音剛落，熟悉的白光再度浮起，又要切換場景了。
到目前為止，場景已經切換了兩次，唐屠和楊陽卻幾乎什麼都沒做。
兩次場景切換時間很短，總共加起來也就十幾分鐘，似乎系統沒有給他們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
太被動了，是因為太多順從劇情發展嗎？那麼下一次的場景要主動出擊。
場景切換完成，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維克多即將遠行，眾人正在為他送行。
維克多在跟伊麗莎白說話，唐屠四下張望沒看到楊陽，發消息過去，然後悄悄從人群後面退出來。
按照第一場的記憶，唐屠找到了維克多的書房，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了一封信，末尾蓋上“亨利”隨身攜帶的印鑒，再用火漆封上。
唐屠上樓來到威廉的房間。
威廉是維克多的小弟弟，只有兩三歲正是離不開人照顧的時期，楊陽的工作主要就是照看威廉。
楊陽剛把威廉哄睡着，正打算離開去找唐屠，唐屠把剛寫好的信交給楊陽。
“場景轉換之前把這封信交給克萊瓦爾家的馬夫。”
“你寫的信？你有計劃了？”
“我要離家出走，跟維克多一起去求學。”
“先斬後奏？這主意不錯，我跟你們一起。”
“不行，來不及，我們不能同時走，得有人留下來善後，而且‘賈斯汀’為人老實，做不出偷偷離開的行為，我們一起走太突兀了，可能會引發不可預估的變化。穩妥的做法，我先去，然後想辦法把你叫過去。”
雖然楊陽很想一起去，卻不得不承認唐屠說的有道理。
時間不等人，外面的告別已經到了尾聲，兩人立刻分頭行動。楊陽去找克萊瓦爾家的馬夫，唐屠去找維克多。
維克多很捨不得離開“亨利”，非常希望“亨利”能跟他一起去學習深造，這一點正中唐屠的計劃。
唐屠擁抱維克多，“親愛的好友，請讓我送你一程。”
維克多莫名驚喜，唐屠先一步上了馬車，維克多隨後也進來了。
唐屠沉默，呼吸都放輕了，馬車開動，幾分鐘后場景依舊沒有切換。
賭對了。
唐屠認真地看着維克多，“親愛的好友，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我決定離家出走跟你一起去求學。”
維克多一臉驚訝，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我的上帝，你真的決定了？”
“是的，你知道的，我是如此地熱愛文學，怎麼能為了賺錢就放棄，我給家裏留了一封信解釋，相信這次我的父親會明白我的決心。”
“太好了，我的朋友，我一直期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求學，我欣賞你的才華，不該讓它埋沒在鄉下，我的摯友，我為你的決斷而自豪。”
維克多高興地站起來，唐屠輕笑，“只是有件事要麻煩你了，在父親將我的行李和生活費寄來之前，我只能靠你接濟了。”
“榮幸之至，”維克多拿出一瓶葡萄酒，“讓我們為理想乾杯。”
馬車不停地搖晃，車裏的兩人興緻高昂，葡萄酒一杯接一杯。
維克多說，“為科學乾杯。”
唐屠說，“為年少有為乾杯。”
場景依然沒有切換，唐屠心中一動，與維克多聊起了學業。
在原著小說中，亨利.克萊瓦爾偏好文學，而唐屠是中文系出身，不管學校那邊有什麼劇情，他都有自信應付。
而維克多呢？
唐屠看着滿臉潮紅的維克多問，“我的朋友，你對未來的大學生活有什麼期盼？”
說到這個話題，維克多更加興奮起來，“是的，我的朋友，你知道我的夢想，不死的奧秘和神奇的力量，我對他們充滿了熱情，終於有機會可以專心的研究他們了。”
“可是我記得，你不是對自然科學很感興趣嗎？”
“唔，我的朋友，那只是曾經而已，我只想研究對抗命運的魔法，而不是一些虛無縹緲的理論。”
“是嘛，那你想好去拜見哪幾位教授了嗎？”
“聽說克蘭帕教授最近取得了成就，我打算先去拜訪他，然後瓦德曼教授似乎也不錯...”
維克多似乎喝醉了，趴在旁邊的靠枕上打起了呼嚕。唐屠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又閉上了嘴。
不得不承認，唐屠對那隻還未誕生的怪物很有興趣，那是世界上第一隻被人為創造出來的有靈魂的生命，所以他並不打算阻止維克多走上那條路。
此時在弗家莊園裏，楊陽終於找打了克萊瓦爾家的馬夫。馬夫正在弗家的后花園裏跟一名弗家的女傭幽會。
撥開草叢，楊陽毫不避諱地走上前，女傭害羞地掩住春光外泄的胸口，馬夫站起來將女傭擋在身後。
“你就是皮特？亨利先生的馬夫？”
“是的，正是我。”
“這是亨利先生的信，他要你馬上把信送給他的父親，必須馬上立刻。”
“亨利少爺呢？”馬夫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火漆上的圖案的確出自亨利少爺的印鑒。
“亨利少爺跟維克多少爺一起走了，所以你要立刻去送信，將這件事告知克萊瓦爾家的老爺。”
馬夫無奈地與女傭告別，在他轉身打算去送信的瞬間，場景切換的白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