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迎頭痛擊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悍婦越是罵得難聽。不把她這股斜勁給壓下去,她怕是要翻天了!她不是喜歡人多嗎?高亢打定主意就是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當眾收拾她。
高亢讓崔志偉悄悄聯繫徐明和派出所長張寶山,讓他把所里的警力全部抽調過來。又吩咐何斌繞到酒樓後邊,想辦法進去找到段筱裕,告訴她帶上那包東西把門打開。今天就要當眾揭穿這幫魍魎鬼魅的伎倆,把這件事情做個徹底的了斷。
安排妥當之後,高亢這才撥開人群,來到悍婦身後一言不發的冷眼看着她發飆。圍觀的人這才注意到高書記已經到了,現場的喧鬧聲漸漸隱去,那惡婦的叫罵聲顯得更加刺耳。
也許是察覺到了人群的異樣,悍婦回頭一看,高亢正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靜靜盯着自己。她萬沒想到高亢竟然敢在此刻公然露面,而且如此沉着鎮定。
雖然內心有些慌亂,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硬話已經說了一大堆,退路已經是沒有了,只能硬着頭皮死磕到底。於是,把心一橫,乾脆來個先發制人。
“姓高的,你來得正好。當著這麼多街坊的面兒,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訴大家,你和裏面姓段的那隻騷狐狸有沒有睡過?”悍婦叉腰歪頭斜斜的盯着高亢,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段奎發被自己三言兩語就套出了話,說看見高亢在他姐那兒過了夜。
“有!”高亢淡然的脫口而出,讓現場所有的人一片驚呼,更讓那悍婦目瞪口呆。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把你的臭嘴放乾淨點。”
說罷高亢幾步來到酒樓門前的台階上,對着圍觀的人群說道:“雲陽鎮的父老鄉親們,我是新來的鎮黨委副書記,我叫高亢。剛才這位大嬸問我的問題想必大家都聽到了,而我也如實回答了她,我想知道大家對我的回答滿不滿意?”
四下一陣鬨笑,沒想到這新來的書記竟這般搞笑,有點意思!人群中不少人喊道:“滿意,很滿意。”“書記也是人嘛,哈哈哈......”
高亢接着又問道:“那大家對我的回答相不相信呢?”
“信!”“當然一百個相信!”......
“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覺得我們黨員幹部,就應該向群眾實話實說,這是個基本而又必須的態度問題。”
“你這算是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嗎?”人群中有好事者大聲問道,人群中又響起一陣鬨笑。
高亢不氣不惱,笑着反問道:“我請教大家一個問題,我未婚她未嫁,我睡了她到底犯了哪條國法?”
人群一片啞然,是呀,兩個單身男女在一起睡覺犯了什麼法?干別人鳥事!
見無人回答,高亢繼續說道:“乾脆我來幫大家說出心裏的疑慮吧。我手裏邊有權,段筱裕長得漂亮,手裏又有錢。這權力,美女,再加上金錢擺在一塊往往都不是什麼好事。老百姓當然會懷疑這裏邊有權錢或權色交易。而實情一般老百姓從何得知?以往都是當官的說什麼是什麼,而大家根本無從考證。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
這次的回答空前的整齊劃一,已沒有了玩笑和不恭的成分夾雜其中。
高亢收起微笑,一臉正色的說道:“從你們的回答中我聽出了憤怒。對貪污**的痛恨,對無恥小人的痛恨,對握着人民賦予的權力,食着人民給予的俸祿,卻從來置人民利益於不顧,視民生民聲若無物,壞事做盡,卻打死也不為人民辦一件實事的貪官污吏的痛恨!我說得對不對?”
“對!”
群眾的聲音振聾發聵,山呼海嘯一般回蕩在蒼穹之下。
黃家以悍婦為首的一行人,心中隱隱覺察有些不妙,不安的交頭接耳,搞不明白高亢要幹什麼?
“黨中央國務院要求各級政府做到政務公開,就是要把知情權交到人民手中,把真相展示在群眾眼前,實事求是才是黨一貫提倡的作風。今天我教大家一個簡單的方法,如何辨別官員的好壞?那就是看他敢不敢把手裏的政務公開化,透明化,去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所以,我以雲陽鎮黨委副書記的身份,向大家提出一點倡議:從今天起,不要去聽當官的說了什麼?而是要看當官的幹了什麼?”
人群中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接着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勢,現場響起了熱烈且經久不衰的掌聲。
悍婦感覺要壞事,悄悄拉了拉兒媳的衣角,向民工模樣的幾個人眨眨眼,準備悄悄開溜。
“站住!”高亢一聲斷喝,嚇得這幫人直哆嗦,定在原地不敢動彈。這時,崔志偉,徐明和張寶山,李偉帶着一隊民警和協警人員已經趕到,迅速的控制住了這幫人。
高亢讓張寶山押着這幫人稍等片刻,回頭敲了敲“鴻福來”的大門。大門應聲而開,何斌扶着一臉慘白的段筱裕從裏面走了出來。
“剛才說了這麼多,我還一直沒有‘交待’我的問題。今天,我就當著雲陽鎮父老鄉親們的面,給大家一個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的交待。”
“咱們說說這酒樓的裝修工程的事。剛剛黃克傑的老婆和兒媳親口告訴大家,說她們墊支了兩百萬,而段筱裕只給了六十萬。現在當鄉親們的面,請問你們如何證明你們說話的真實性?你們墊支的憑據在哪裏?支付給誰了?什麼時候付的?兩百萬這麼大的數目,你不可能沒有發票或收據吧?這麼大額度的資金調用,在銀行可以輕易查到資金痕迹,即使轉賬電匯,銀行方面都可以調取你的資金異動記錄。怎麼樣,拿得出來證據嗎?”
面對高亢絲絲入扣的逼問,悍婦額頭開始冒出了冷汗。
“你們拿不出來的話,人家段筱裕卻有證據證明你在信口開河,顛倒黑白是非,愚弄雲陽鎮的父老鄉親們。”
說著,讓段筱裕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裹,從裏面拿出四張按有鮮紅手印的收據。高亢把收據舉過頭頂,向大家說道:“段筱裕分五次先後支付了共計兩百零五萬四千八百九十二元給施工方,施工方至今只提供了六十萬零兩千的發票給她。黃克傑被雙規前夕,曾讓兒媳主動歸還了五十萬給段筱裕。所以她至今手裏還握着其它三次付款的憑證,以及退還五十萬的時候劉梅打給段筱裕的這張九十萬的欠條。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着收款的金額,時間,收款人署名劉梅。正是你家兒媳,這蓋的手印也可以證明。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再給你一個人證。徐明。”
“到!”
“你給大家說說。”
徐明幾步來到台階上,對着已經把街面圍了個水泄不通的群眾朗聲說道:“我是雲陽鎮黨政辦的主任,徐明。我謹以黨性起誓,接下來我所說的話皆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自經手辦理。如有半點虛假,願意為此承擔一切黨紀和法律責任。從2009年底至2011年十月,我曾先後兩次受前雲陽鎮黨委書記黃克傑所託,幫他去‘鴻福來’酒樓段小姐那裏代收現金七十餘萬元,轉交給黃克傑的夫人王文華女士。據王文華女士說,這七十幾萬是段筱裕付給她的裝修款。同時,黃克傑之前曾不止一次的明確告訴我,說裝修公司其實根本就是個空殼架子,連營業執照都沒有,對外宣稱是兒媳婦的是為了掩人耳目。黃克傑還不下數十次的親口告訴過我,說他,他,他想那啥段小姐,結果段小姐斷然拒絕了他,讓他很沒面子,他會借裝修工程狠狠教訓段小姐。”
徐明話音剛落,底下的群眾憤怒了。
“這個母夜叉,明明是黑了人家一百幾十萬,還倒打一耙說人家短了她的錢!”
“人渣!”
“不能輕饒了那母狗!”
“龜兒子黃老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到就到處壞人家名聲,這種人渣怎麼當上黨委書記的?”
“抽他娘的混蛋!”
見事態即將失控,高亢趕緊大聲喝止道:“鄉親們,鄉親們呀,這種人固然可恨,可法律自會懲罰他們。如果大家為了泄一時之憤,置法律於不顧,那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對,抽她髒了爺的手!”
“這種人多判幾年,最好吃一輩子牢飯,別放出來......”
張寶山為了保險起見,將黃家這幫人先行帶回了所里。現場的群眾久久不肯散去,覺得這位新來的書記與其以往的官員不同。說話不打官腔,為人耿直仗義,又還特別聰明,長得也討人喜歡,不像書記,更像個朋友。不少女孩還圍上前去,非要高亢繼續“坦白”和段筱裕的故事。
高亢也興緻正高,坦白就坦白,豪氣萬千的說道:“我既是一個黨員幹部,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人民群眾?段筱裕是我高亢喜歡的女人,誰敢欺負她我高亢一定奉陪到底!”
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段筱裕,此刻依偎在高亢的懷中,聽到這番話后,早已熱淚盈眶,緊緊貼在高亢堅實的胸膛上,任由幸福的淚水盡情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