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她的身子承受他的激情,耳畔聽着他愛的呢喃,隨着他毫不停頓的律動,她全身發軟,歡愉的顫慄着,伸手摟住了他的頸子,熱烈的響應他暴風一般的吻。

他不是過去那個愛捉弄她的調皮少年了,他是男人了。

她的男人。

【第十三章惹禍的保證書】

在大雲朝,能夠讓帝后聯袂出席作客的人家,朝中寥寥可數,而當朝太師石演便是其中之一。

石演七十大壽,宇文瓏和言少輕都收到了請帖,宇文瓏為了此次壽宴更是煞費苦心,不是為了賀禮費神,而是為了穿着費神。

他為自己和言少輕打造了款式雷同的服飾,像在昭告着天下,帝后一心,他們會一起固江山、守百姓,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言少輕穿着宇文瓏讓尚服局趕製出來的衣裳,委實有些彆扭,因為她收到的是給言相的帖子,不是給皇后的帖子,所以她原想穿着官服去的,比較顯得鄭重,可宇文瓏偏生很堅持,要她穿跟他同款的,她也只好穿上了。

因此了,當他們一塊兒下了宮裏的馬車,進了理郡王府的大門,宇文瓏又一定要挽着她的手時,花一般的皇室新婚夫妻,頓時有閃瞎眾人的眼之嫌。

從賓客眼裏看去,皇帝一襲淺藍色團龍的雲錦寬袖袍子,袍服下擺綉着昂首欲飛的翔龍,頭戴白玉龍冠;皇后則是淺藍色綉鳳紋的雲錦寬袖袍,長裙綉着昂首欲飛的鳳凰,一支白玉鳳釵斜插在反綰髻上,兩人十分般配,就是一對金童玉女,那衣袍上繡的都是宮裏綉娘獨門的技巧——水墨綉,格外惹眼。

兩人一進來就先言明了,今天大家都是客,不必行君臣之禮,因此不必在那裏跪拜來參見去的煞風景了。為了不掃賓主的興,由褚雲劍帶領的大內侍衛團團守在理郡王府外,一干暗衛雖然在府里保護着主子的安全,但他們全隱身在叫人摸不透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會影響賓主的興緻。

「皇上和皇後娘娘大駕光臨,真是太給老臣面子了,還送了那麼貴重的賀禮,叫老臣如何敢當?」石演迎了上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滿面紅光,呵呵地笑。

宇文瓏一笑道:「石太師若不敢當,還有何人敢當?」

石太師門生極廣,在朝里的地位不可動搖,當年開冶鐵、定漁稅,都是他的奏請,亦是他皇兄留給他的人之中,可以絕對信任的重臣第一人,第二個就是言少輕的父親言禾了。

石太師雖然自個兒有太師府,但老伴早已過世,其他兒子都在各地為官,女婿陪着女兒到安州養病去了,長年不在京城,受他們所託,他一直與樓禎、樓禰同住在理郡王府,彼此也有個照應。

「石太師果然是好大的面子,老夫過壽時,還不敢勞駕皇上聖駕哩。」一旁管頤有些酸溜溜地說道,一般人哪想得到可以給皇帝送帖子?

宇文瓏並不以為意,也沒說他的帖子是樓禎私下給他送的,不是石太師的主意,而樓禎之所以給他送帖子,也不是給皇帝送的,他自小在理郡王府里混,石太師就跟他的外祖父沒兩樣,老人家過壽,他自然是要到的。

「好說好說。」石太師開懷笑道:「管太傅不敢勞駕,肯定是有不敢的理由,自認身份不夠貴重什麼的,不像老夫人老了,臉皮子厚,豁出去了,而皇上賞臉,倒是叫老夫長臉了。」說完,端起斟得滿滿的琉璃盞,道:「陛下請。」

宇文瓏舉杯一飮而盡,「石太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們一個太師,一個太傅,從年輕斗到老,現在在朝堂上還經常互不相讓,宇文瓏老早習慣了。

管頤恨得牙痒痒的,說什麼他自認身份不夠貴重,請不動皇上,所以不敢請是吧,這個死老頭,等到他將天下拿下的那一日,定要讓他好看,看看誰的身份不夠尊貴!

宴席就擺在後花園的臨風軒里,位在荷花湖心,雖已夏末,但艷麗的嬌荷仍未謝,賞心悅目,一側搭了戲台,已有女子在彈琴,另幾個歌妓在那兒輕歌慢舞,席開十來桌,桌上已經上了幾盤涼菜,除了西域來的葡萄酒,每人皆有一隻冰碗,擺着各式新鮮果子和碎冰,極為消暑。

石太師德高望重,幾乎文武朝臣都來了,唯一沒到的就是言禾,不過也沒人覺得奇怪就是,言禾本來就不擅於交際應酬,他行事一絲不苟,有些獨善其身,向來只專註於公事。

酒過三巡,樓禎撇下他的一干友人尋了過來,他喝了幾杯,臉有些泛紅,更顯得俊美難當。

「皇上,不要說我不關照您,今兒我特地不請陸宸,讓皇上您一枝獨秀,好好吸引皇後娘娘的注意。」

宇文瓏把他推開。「一邊涼快去吧你!眼睛放亮點,沒看到朕和皇后穿的是什麼嗎?言老夫人說,這叫情侶裝。」

樓禎恍然大悟的看着他,「難道——」

宇文瓏得意的揚起嘴角,「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已經跟幾個朝臣喝了幾杯,不想再應酬這些天天見面的老面孔了,遂離了席,尋他的少輕去。

她比他更懶得應付那些面上笑呵呵的老狐狸們,就只在入席時敬了石太師一杯,說了幾句祝壽話便伺機開溜了。

她走過之處,皆有暗衛留下只有宇文瓏才看得懂的記號,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到了她,手一揮,他身後的尚德海和言少輕身後的竹桑便識趣的退開了。

言少輕不知某人來了,也不知道竹桑已經悄然退開。

理郡王府的花園一步一景,她順着鵝卵石鋪成的小徑悠閑走着,小徑兩邊花團錦簇,王府的花匠也算有本事的,這時節了牡丹、芍藥仍開得極好。走到了盡頭,綠蔭環翠,上了小小的三步台階,再順着台階走上去,便是個養着錦鯉的荷塘,一邊則是偌大的蓮池。

涼風習習,荷葉搖曳,風中夾雜着湖水的氣息,言少輕靠在青綠色的欄杆邊欣賞着眼前的滿池蓮花,理郡王府里也不知道誰特別鍾愛蓮荷,光是花園裏的蓮池大大小小就有六、七個。

她往池裏看去,就見水中五彩斑斕的錦鯉游來游去,襯着池底渾圓的鵝卵石,煞是逗人,驀然想起小時候在太學學堂後面也有個鯉魚池,她和宇文瓏很喜歡在那裏餵魚,每次一灑魚食,魚兒總會爭先恐後地游過來,有一次他還掉進池裏,被撈起來的時候,不只臉上蓋着水草,衣襟里還有一隻小錦鯉,又好笑又狼狽。

「是不是想到我掉進池裏的事?」

她真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死,轉過身去,就見來人貌白神清,朗朗對着她笑着,一時間,氣就消了。

「你怎麼也來這?那宴席怎麼辦?你不在,眾人豈不是失了主心骨?」言少輕語氣戲謔,眼底露出促狹之色。

今日雖是石太師的壽宴,但人人心知肚明,有多少人是來討好天子的,他這一離席,要叫那些專程來拍他馬屁的人怎麼發揮?

「你不在,多無趣,你在身邊陪着,我待在那裏做什麼?都是糟老頭,看了心煩。」宇文瓏想也不想的說道。

言少輕噗哧一笑,「你就這樣說你的顧命大臣們?」

「什麼顧命大臣?」他十分不以為然。「我都長這麼大了,能被託孤嗎?再說了,皇兄也沒死,還隔三差五的就來信,我哪需要什麼顧命大臣?」

他走過去,打開石雕燈柱上的暗門,取出一包魚食遞給她。

言少輕詫異的看着那包魚食。「你真是把理郡王府混得爛熟了,連人家魚食擱在哪都知道。」

宇文瓏一臉尋常地道:「我跟樓禎喝得爛醉是一次兩次的事嗎?醉了不能回宮,自然跟他睡,這裏跟我府里沒兩樣。」

言少輕眼角微揚,揶揄道:「好像挺值得驕傲的哦。」

她捏了一點魚食在手,灑向池中,立刻引來魚兒啄食,她看得目不轉睛,忘我的灑食,雖然沒回頭,但她知道宇文瓏正緩緩靠近她,因為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檀木香氣,走到哪兒,拂到哪兒。

宇文瓏已經駐足在她身後,她看魚,他看她。

不時吹來幾縷清風,送上她秀髮上的馨香,讓他忍不住閉眼深嗅,一會兒睜開眼睛,見四下無人,忍不住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扳過身來,迅速堵住她柔軟的唇瓣,深深的吻她。

她手裏的魚食全灑了,雙手抵着身後的欄杆,閉眼迎着他濃烈的吻,恣意吮吻他的唇,心都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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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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