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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廣玉想了很久,才問了一句,“能查出來是誰在針對他嗎?”

“暫時還沒有線索。”

楚廣玉點點頭,既然連司臣都這樣說,看來楚嘉德確實遇到了大|麻煩。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司球球的百日宴,其他不重要的事都要先放下了。

要給司家小球球辦百日宴,但是司球球目前還連個正式的大名都沒給他取,沒大名,這請柬該怎麼填?長輩們也很着急,司興國倒是取了好幾個名字,寓意美好的,姓名相搭的,與他生辰有關的,有詩意的,每一個都那麼美好,反而讓人更加難以選擇了。

楚廣玉和司臣在這方面默契地當了甩手掌柜,倒不是他們兩個當父親的不願意給自己的親兒子取名字,實在是家裏長輩們每一個看起來都很積極,他們暫時還是別湊熱鬧了。

最後還是老爺子給取了一個名字,大名就叫司正初,希望他能永遠持身端正,不忘初衷。老爺子果然做任何事都像他的剛直的性格,就算給重孫子取名也一樣。這個名字,就是他對這個娃娃的殷切希望,希望球球能做一個像他一樣正直且善良的人。

“這名字好,好聽又好記,爺爺真有文化!”司錦程笑嘻嘻拍了一記自家爺爺的馬屁,又去逗弄嬰兒車裏的司球球,“球球,小正初,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可惜司球球現在只認自己“球球”這個小名兒,對其他名字毫無反應。

司曜也在旁邊笑:“這名字確實好啊,以後上學的時候,他肯定也挺高興,這名字好寫啊,我記得當初錦程每次上學回家都要哭鼻子,怪四叔四嬸給他取了個這麼難寫的名字。”

他一說眾人都被逗笑了,司錦程撲上去就對哥哥一頓狂揍,這種黑歷史什麼的,能別提了嗎!

宋蘭馥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側頭問楚廣玉兩人道:“怎麼樣?你們倆覺得呢?”畢竟是這兩人的孩子,最後還是要他們倆拍板定案的。

司臣沒意見,當然其實他心裏也有偷偷想過要給兒子取個什麼樣的名字,不過最後也沒拿定主意。楚廣玉笑着拿了主意,“我覺得這個名字確實很好,就用這個名字吧。”

宋蘭馥見他們滿意了,便正式確定下了司球球的大名,寫請柬的時候正好能用上。

司老爺子坐在嬰兒車邊,抓着司球球的小手輕輕搖了搖,一邊說道:“再有一個孩子你們就自己取吧。”球球是司家這一輩第一個孩子,對於老爺子來說意義不同,對全家人的意義也不一樣。

其他人聽了老爺子這話都覺得吃驚,老爺子這意思是,還讓司臣再找人代孕一個?

除了知道內情的楚廣玉幾人,其他人內心都有些波動,司興國到底是比較了解自己的父親的,覺得這話不太像老爺子為人處事的風格,難道他的意思是讓廣玉去代孕一個?

其他人都還好,有什麼想法都悶在心裏,倒是年紀最小的司錦程沉不住氣,覺得兩個孩子都是司家的血脈的話,這樣對二嫂挺不公平的,他嘴上沒說,但臉上多少露出來了一些情緒。

楚廣玉就坐在他旁邊,聽他一個人嘀嘀咕咕,笑着拍了他一記,說道:“還會不會再有第二個都不一定呢,你想那麼遠。”懷上球球又生下來已經是個意外的驚喜了,雖然說他不排斥有第二個吧,但是一想到這孩子還要再在他肚子裏待五個月,他就覺得各種彆扭。

真是謝天謝地,自己不會像一個孕婦一樣挺幾個月大肚子……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這事就這樣暫時掀過了。

百日宴一日一日地臨近,家裏越發忙碌了,每天都有人把各種宴會需要的東西送近來,提前三天的時候,要上餐桌的食材也送了過來,大廚們來到臨時建起來的大廚房大刀闊斧,傭人們忙上忙下地收拾,門口的警衛員要掃描進入人員身上是否攜帶有危險品,還要檢查送進來的食物是否安全,一項項檢查非常的繁鎖,在大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司興國等人要辦公,都只能暫時去外面買的房子,否着家裏實在太吵了,根本靜不下心。

百日宴那天正好是周六,家裏的人都聯繫好了,能來的當天都要來,實在是職責所在走不了的,也會在當天打電話回來祝賀一下小球球,畢竟這可是他出生之後第一個重要的宴席。

家裏弄得這麼吵鬧,老爺子倒也不嫌棄,偶爾還會來主樓坐一坐,看着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置辦宴會,親親熱熱地商量各種細節,回想起他這一生,忙忙碌碌,在生死中拼搏,為的不就是這樣的場面嗎?

司球球眨着大眼睛望着半空中,嘴裏吐着小泡泡,一個人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老爺子臉色柔和下來,習慣性地伸手抓住他的小手,輕輕搖了搖。

“大嫂,放在這裏,你看整齊了嗎?”楚廣玉按大嫂李靈荷的要求把剛送來的鮮花籃排到合適的位置,他這個大嫂辦事確實非常細心,心思也細膩得很,可惜就是性格太悶了,為人也沒有太大的主見,但卻又很敏感,宋蘭馥把楚廣玉當親兒子一樣照顧,關係很親近,楚廣玉真怕這位大嫂心裏有想法,畢竟他們雖然性別不同,但都處在兒媳婦這個位置,楚廣玉不得不逮着機會就誇獎她一句,或者是詢問她的意見,以免在她心裏產生疙瘩。

“可以了。”李靈荷點點頭,想了想又細聲細氣地說,“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不錯,這方面我是半點才能沒有,大嫂比我細心多了,還是大嫂拿主意比較好。”

李靈荷抿着嘴唇笑了一下,果然對他的誇獎還是很受用的。

兩人正說著話,傭人拿着手機過來,說道:“廣玉少爺,剛剛有您的電話,您看看。”

楚廣玉對她點點頭,手機上有一通未接電話,他點開看了一眼,竟然是許久未曾聯繫的小姑打來的。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撥回去,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喂?小姑。”他給李靈荷打了個招呼,一邊說一邊走到僻靜處,對於小姑這通電話,他心裏其實有些猜測的。

“廣玉,聽說,你來北京了?”他的小姑楚佳容聽到他的聲音有些驚喜,大約是以為他不會接這通電話,但她還是厚着臉皮打來了。

“對,過來見見這邊的家長。”楚廣玉不好像敷衍楚嘉德和謝燁霖那樣敷衍她,這個小姑對他一直也是非常不錯的,雖然當時因為他是楚家的繼承人,這個“不錯”也是討好居多。

那邊頓了一下,楚佳容有些猶豫地說:“廣玉,你今天有時間嗎?能出來和我見一面嗎?”

楚廣玉就猜到她會這樣說,他回頭看一眼忙碌的眾人,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看看吧,今天家裏很忙,不一定有時間。”

“你能不能,能不能想辦法抽一點時間出來?我、我確實有事想請你幫忙。”楚佳容的話語裏帶了一絲祈求,聲音都低到了塵埃里。

楚廣玉忽然想到當初這位楚家小姐在外是何等風光,如今也要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行,我一會兒再給你打電話。”楚廣玉說著就掛了電話,輕輕搖了搖頭。

司臣在大門口幫忙檢查進出的貨物,見他走過來,問道:“要出去嗎?”

“嗯,我小姑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如果家裏有人找我,你幫我說一下。”

司臣點頭,叫來了一位警衛員交待了幾句,拉着他往停車的地方走去,“我送你去。”

楚廣玉本來想拒絕的,不過想了想最後也沒說什麼,反正他拒絕了,司臣還是會堅持,這人雖然多數時候都很聽他的話,但在某些事情上卻異常堅持,就算是他說也不會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出了楚家后,楚廣玉又給小姑打了個電話,小姑聽說他願意來見自己,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了。

“好好,我在一家餐廳訂了房間,等等我馬上把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楚佳容的地址就發了過來。司臣看了一眼,熟門熟路地調轉車頭開了出去。

楚廣玉大約已經猜測出了楚佳容想跟自己說什麼,如果司臣在,她可能說不出口。到了餐廳的地點,下車時他對司臣說道:“你回去,還是在這裏等我?”

司臣會選那個答案不用說了,楚廣玉笑眯眯看了他一眼,湊過去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拍着他的臉說道:“那你在這裏乖乖等我。”

司臣追着他的嘴唇親了一口,“嗯。”

楚佳容坐在位置上,看見自己這個侄子走進來,他還是和當初一樣俊美耀眼,並沒有因為被當成女人匆匆嫁人,就頹廢下去,相比曾經那個鋒芒畢露的楚家繼承人,現在的他,周身氣質似乎柔和了很多,已經有了一絲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相信過不了幾年,他將遠超他那位父親。

想到自己的哥哥,楚佳容臉上滑過一絲愁容,眼見侄子已經走近,趕緊把心裏的想法壓下去,站起來笑說:“廣玉,你來了。”

“小姑。”楚廣玉對她輕輕點頭。

楚佳容忙招呼他坐下,又讓服務員上茶,然後就握着自己的茶杯沉默了。

“小姑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我是抽空出來的,家裏很忙。”馬上就要到百日宴的時間了,家裏人都那麼忙,楚廣玉可沒時間與她在這裏耗着。

楚佳容深吸一口氣,抬眼望着他,緩緩說道:“你爸爸前幾天去司家找你了,但是沒有見到人。”

“嗯。”楚廣玉點了點頭,“正好那天家裏沒人,錯過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楚佳容也沒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什麼,她想了想說:“他那天去,是因為他的公司出了點事,想找你幫忙。”

楚廣玉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可能找錯人了,你應該知道當初我離開楚家,除了身上一套禮服外,什麼都沒帶,現在手上花的錢都是司臣給的,我可沒臉再去求他辦別的事情。”而且那套禮服似乎還是司臣另外給他準備的,楚廣玉自嘲地笑了笑。

楚佳容臉色一僵,頓感一陣難堪,她也覺得當初大哥做得太過了,可是時間無法倒流,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麼生氣也無法改變,她這個口實在難開。然而想到母親的逼迫,她心裏又十分的痛苦,如果這一次不幫大哥,不知道母親還會做出什麼事,一旦大哥在楚家失勢,她在謝家的日子又會變成什麼樣。

楚佳容是楚嘉德嫡親的妹妹,同父同母,楚家老太太的小女兒,關係不可謂不親近,而她現在嫁的謝家,內里關係也非常的複雜,這些年她能在謝家有一席地位,也全靠楚家這個大背景,如果楚嘉德失去了家主的位置,那麼她勢必會受到牽連。

想到這裏,她最終還是開口了,皺着眉抬頭看向他,“廣玉,我知道司家的人很看重你,你就幫幫你爸爸這一次吧,以前是他辦了糊塗事,是他做錯了,但是他把你養這麼大,教你成才懂事,教你做生意的才能,都說養恩大過生恩,即使他做錯了這件事,這二十幾年對你的精心栽培也是不能否認的,你說是嗎?”

她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楚廣玉卻不接她的話茬,而是笑着問:“要不你說說看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楚佳容怔了一下,隨即說道:“就是他負責的那一塊出了批漏,有人坑了他一把,如果處理不好,別說他手裏的所有東西都會被人奪走,他還有可能會去坐牢……他也那麼大年紀了,你真忍心讓這個教養了你二十多年的父親去坐牢嗎?到時候別人又該怎麼看你?”怎麼看司家。

她這手苦情牌打得很好,煽情中帶着一絲逼迫,但也確實戳到了楚廣玉的軟肋。楚廣玉心裏有些煩躁,抬手捏了捏眉心,沉默了半晌才說道:“要我幫他也可以,你回去告訴他,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關於我和楚浩被抱錯的事情,如果他不願意說,我也會盡量保全他不去坐牢,不過楚家的家主位置,他是別想了,楚浩更別想。”

楚佳容有點茫然,下意識問道:“你和楚浩,不就是當年被抱錯了嗎?還有別的原因?”

楚廣玉見她如此表現,應該確實是不知內情,笑了一聲,諷刺地說:“貴賓病房區進出都需要身份驗證,更別提母親身邊伺候的人不止一個,高家的人當年是求着別人才住進那家醫院的,連醫藥費都付不出來,他有什麼通天本事,能錯抱安置在貴賓區的孩子?你當貴賓病房多收的那些錢都扔在水裏了嗎?”

楚佳容臉色發白,徒勞地說:“可是,可是……”可是什麼,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當年的事她完全不清楚,後來楚廣玉和楚浩的身份換回來,她聽了大哥的說法,也沒有深想,現在聽楚廣玉說起來,她才覺得之前的認知似乎確實有些不對。

楚廣玉說這些話,不是要和她爭辯的,她不知道內情,說再多也無意義。

“小姑,你回去把我的話如實轉靠給爸爸吧,如果他願意告訴我當年究竟怎麼回事,再聯繫我,否則我也無能為力。”楚廣玉扔下這些話,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就達到了,至於最後如何決定那是楚嘉德的事情,什麼也沒再多說,直接走出了餐廳。

司臣還坐在車裏等着,見他下來便過來給他打開車門,還抬手給他擋住車頂。

楚廣玉見他一副紳士的態度,突然笑了,本來剛才變得挺不好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轉換了過來,也不坐進車裏,就站在車門邊,抬起手來放在他的脖子上,笑眯眯地說:“這招哪裏學來的?突然變得這麼紳士了?”這人以前可都是行動派的,動不動就直接親人,或者攔腰將人給抱起來,走的是野獸派的路線,這種含蓄的紳士行為可一點也不像他會做的事。

司臣臉上有些發燒,不過他這張臉也不怎麼看得出來。

可惜楚廣玉的手就貼在他臉頰和脖頸交界的地方,馬上就感覺出來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輕聲問道:“是去跟別人學的?”

司臣乾脆摟住他的腰,企圖轉移話題,“該回家了,這兩天家裏很忙,球球都沒人照顧。”

可惜楚廣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笑着說:“是不是戚學長刺激到你了?跟我說說?嗯?”

事實確實如他所說,不過司臣絕對不想承認,他討好老婆還要像另一個男人學習,那不是說明那個男人比他強???這怎麼行!

這悶葫蘆有話都愛藏在心裏,不過楚廣玉有特殊的解讀技巧,拍拍他的臉,又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感覺到司臣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什麼?”司臣聞着老婆身上淡淡的幽香味,喉嚨動了一下。

“我不喜歡他那一套,那是他對付女人的手段,我又不是女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他輕笑了一聲。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湊得極近的司臣鼻息重了一下,笑了一聲,飛快地轉身坐進了車裏,並把安全帶繫上,眨着眼睛抬頭看着他說:“快開車吧,不是說兒子在家都沒人照顧嗎?”

司臣無奈又寵溺地看他一眼,最終也只能強忍着被老婆挑起來的躁動,坐進駕駛座上,任勞任怨地給他當司機。

接下來楚廣玉一直沒有楚嘉德那邊的消息,看來對於楚嘉德來說,楚浩比他的家主位置重要,當然也有可能擔心他把事情全說出來后,會輸得更慘。楚廣玉覺得后一種可能性更高,無論如何,楚嘉德都不會是善男信女。

楚嘉德沒有主動找他,他也不會主動求上門,這種事,就看誰能沉得住氣。

在一家人的忙碌中,司球球的百日宴終於準備好了。

宴會前一天,管家送來了專門給小寶貝定的禮服,全是大紅色的,上面用絲線鄉着繁複的花紋,頭上還戴了圓滾滾的虎頭帽,腳上穿的也是虎頭鞋,這可是很老的款式了,如今已經很少能看見小孩子會這樣穿戴,但是宋蘭馥覺得好看,特意讓設計師製作了新款式,用料也是最好的,穿在司球球身上特別可愛,至於其他人的意見,當然直接忽略。

虎頭帽和鞋子上都墊着鈴鐺,司球球只要搖一搖就能聽到響聲兒,動了幾下后他似乎就抓住了這個規律,喜滋滋地一個人搖頭晃腦了起來,喉嚨里笑得咯咯的,似乎對於自己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特別興奮,搖得也更加用力。

“小傢伙真的好聰明啊,這才三個月大一點,都快要趕上人家一歲左右了。”來祝福的人看過後,都忍不住感嘆一句。

“而且這相貌實在是太招人了,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小臉蛋,長大了不知道又要禍害多少姑娘了。”

圍上來看今天的小主角的人們聽了都笑了起來,一直守在旁邊的宋蘭馥最得意,當然表面上還是笑得很矜持,“小孩子哪裏能看出來什麼,還得看以後聽不聽話,知不知事。”

她一說,圍在邊上的夫人小姐們趕緊恭維道:“確實是,小孩子還是要聽話才好,以後長大了才有出息。”

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司家的門禁很嚴,沒有請柬是進不來的。宋蘭馥在準備邀請名單的時候,都是精心篩選過的,家世要清白的不說,品性也要足夠好,名聲也是要的,例如某些人家的二奶情婦,或者私生子女什麼的,是沒資格跟來參加的,不然萬一有那麼些個不識相的,衝撞了他家球球怎麼辦?當然如果這家主人情婦私生子女太多的話,她本身也不屑於交往,直接就不拿請柬給對方了。

也因此,許多人擠破頭想來司家人面前露個臉兒,也根本找不到機會,反而是有些人家日子過得低調的,反而收到了請柬。混這個圈子的都是人精,心裏一琢磨,就知道司太太的喜好了,只能灰溜溜地放棄了來司家的打算,否則到時候沒能在她面前賣到好,反而惹人嫌棄才得不償失。

司球球今天早上剛醒過來,就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放在他的嬰兒車裏任人圍觀。宋蘭馥一直守在邊上,招呼客人的事就打發了李靈荷幫着司臣夫夫兩人去了,司臣的大哥也在,不過他為人老實,也不怎麼會說話,就沒讓他去招呼客人。

因為宋蘭馥在這裏,來的夫人小姐們都會來車邊逗一逗司球球。見到這麼多人,司球球一點也不怯場,每一個人都會大方地送上笑臉,而且特別識逗,誰逗都樂意笑,也不管對方是誰。

“好可愛啊,宋阿姨,我能抱抱他嗎?”說話的是李靈荷的一個堂妹,今天家裏請了那麼多客人,司家的其他親戚當然也是要請的。

宋蘭馥笑着說:“看看就行,司球球這孩子認人,別人抱他會哭的。”宋蘭馥一開始就說過不讓人抱,小孩子抵抗力差,今天又來了這麼多人,萬一被被傳染上了什麼細菌就不好了。

李靈荷的堂妹李靈珠只能遺憾地放棄了,不過還是趴在車邊仔細地看着小孩,對着小孩的臉指指點點地說:“球球跟二哥長得真像,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以後肯定也會長得像二哥那麼帥。”

宋蘭馥笑着招呼她到旁邊坐,吩咐女傭給她端了點心過來,心裏實則是有點不喜歡這孩子一直靠司球球這麼近。

客人一波接一波地來,楚廣玉和司臣一直站着招呼他們,楚廣玉站了大半天,覺得有些累,司臣很快就發現了,牽住他說道:“你去休息一下,我讓大哥過來。”

楚廣玉有點不樂意,不過倒不是針對司臣,而是他自己,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弱,只不過就是站了半天就有點受不了了,明明他以前忙的時候,一整天應酬一場接一場也沒什麼感覺,最近這是怎麼了?

李靈荷在旁邊聽到了,也勸道:“是啊,看你臉都白了,去休息一會兒吧,我讓安和過來替你。”

楚廣玉確實有點支撐不住,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難受感,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也就沒有再堅持,回到球球身邊坐了下來。司球球看到爸爸,那個興奮啊,小手小腳亂撲騰,想要爸爸抱。

“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宋蘭馥見他臉色不好,有點擔心,“讓秦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秦醫生是司家的家庭醫生,當初司臣就是把楚廣玉腹部的印記發給他,請他看看是怎麼回事,後來又被宋蘭馥無意間看見,才讓他們知道了孩子的到來。

“不用了,就是有點累。”楚廣玉讓她不用擔心,他有點懷疑最近是不是跟司臣做的次數太多了點,兩人感情正濃,大男人誰都控制不住自己,每次湊到一起就有點天雷勾地火了,仗着神仙釀的功效也沒怎麼收斂,次次都要做好幾個小時……不過他到底是肉|體凡胎,看來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坐在宋蘭馥另一邊的李靈珠看見他,笑說:“你就是二哥的伴侶嗎?”

楚廣玉剛才見她與大嫂說過話,知道她的身份,便笑着對她點點頭,“你好。”

李靈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確實長得挺帥的,難怪二哥會選你了。”

她這話莫名帶了點刺兒,不止是楚廣玉,宋蘭馥也聽出來了,不過她是李靈荷那邊的親戚,她不好發作,便笑着說:“靈珠啊,咱們這邊都是大人,你待着也不習慣,不如去你姐姐那裏吧,讓她陪陪你。”

宋蘭馥說話很有份量,李靈珠根本不敢跟她頂嘴,看了兩人一眼,有點不甘地起身走了。

“別在意,小孩子不懂事。”宋蘭馥拍拍楚廣玉,怕他往心裏去。

“當然不會。”楚廣玉無所謂地搖頭,一個小姑娘的挑釁,他還不會放在眼裏。

李靈珠果然去了她姐姐那裏,不過說是陪着她姐姐,不如說她是找機會與司臣搭話。李靈荷與司安和兩人沒感覺出來什麼,司臣本來就話少,跟一個小姑娘更沒話題可言。

不過這姑娘還挺執著的,就算司臣不說話,她也能站在旁邊自說自話好一會兒。

“二哥,你以後都會待在北京嗎?”

司臣把客人們請到休息區坐下,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李靈珠於是又說:“這邊多好啊,那麼多朋友。”

司臣要招呼客人們,偶爾接到朋友的電話,還要親自去大門口去接人,身邊跟着這麼一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讓他覺得有點煩人,就找了個機會把人甩脫掉了。

他是樂意給自家寶貝兒子當奶爸,但這不包括其他人在內。

被丟下的李靈珠氣得眼淚花直轉,又側頭看了一眼坐在宋蘭馥旁邊的男人,眼裏全是輕蔑和不屑。

“靈珠,你站在這裏幹什麼?”李靈荷看見堂妹傻站着,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靈珠背着她把眼淚擦掉,回頭對姐姐笑了一下,說道:“姐姐,你跟二哥那位關係如何?”

李靈荷愣了愣,笑着說:“他人很好的,很好相處。”她不怎麼愛說話,當年會嫁進司家,是在大學時與司安和自由戀愛,畢業后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可司家那是什麼人家,他們李家雖然也不錯,但與司家相比就差得太遠了。李靈荷內心其實一直有點自卑的,嫁到司家來之後更加嚴重,之前聽說弟媳要來,她還擔心了好久,怕跟他相處不好,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當初多慮了。楚廣玉很好說話,來時送她的禮物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花了大價錢的,對她與司家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楚廣玉時不時恰到好處的誇獎和恭維,對於她這樣自卑的人來說,是非常受用的。

李靈珠暗自撇了撇嘴,湊過去抱住她的手臂說道:“姐姐你也太天真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

李靈荷聞言臉色變了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靈珠笑着說道:“他以後就是司家當家主母的正經兒媳婦,雖然是個男人,但是北京城裏誰不知道司太太對他的看重,對你好也不過是籠絡你而已,等他把二哥的孩子照顧好了,也就在司家徹底站穩了腳跟,到時候哪裏還有你什麼事啊。”

“你別瞎說,廣玉不是這種人。”李靈荷輕瞪了她一眼,這種勾心鬥角的事,她實在很不喜歡聽。

“所以我才說你天真啊,我是你妹妹,跟你同一個姓同一個祖宗的,還能害你不成?一個大男人居然甘心嫁給另一個男人,我看他就是個心思不單純的人,才提醒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李靈珠抱着她的手臂搖了搖,十分親昵地說。

“好了別說了,這話你在我這裏說說就行,去外面不許跟別人說了,否則惹出什麼後果,你根本承擔不起。”李靈荷難得嚴厲地板起臉來教訓了這個妹妹一頓,家庭里的事,那能隨便靠揣測就給一個人打上標籤?那還過不過日子了?

李靈珠告狀不成,心裏一陣氣悶,鬆開她的手轉身就走了。

李靈荷輕嘆了一口氣,心想小女孩氣性大,也就是耍耍脾氣,就由着她去了。

然而李靈珠纏着司臣那一段,楚廣玉還是看見了,他倒不會懷疑這兩人有什麼,不然也不會有他什麼事情了,只是心裏不爽還是有的。宋蘭馥在旁邊笑說:“司臣當年被他爺爺丟進部隊,我還以為他回來就忘記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去找你了。”

什麼?楚廣玉茫然地看着她,猶豫了一下試探着說:“司臣去蘭城是專門去找我的嗎?”

“對啊,你不知道嗎?”宋蘭馥訝異地看他一眼,不過想到自己兒子那悶嘴葫蘆的脾氣,恐怕廣玉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於是毫不猶豫地把兒子的隱|私出賣給了他,“你十幾歲的時候是不是在一個特殊的學校待過?司臣也在那裏讀過書,只不過他沒有畢業,就因為這些事被他爺爺丟進軍隊去了。”

楚廣玉想起來了,他以前確實做為楚家的繼承人上過一個特殊的學校,那學校人不多,但進去的每一個都是精英,裏面大多都是各大企業培養的繼承人,原來司臣也去過嗎?

不過他那時候才十六七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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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寵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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