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是非對錯自有論

25.是非對錯自有論

花逐月輕笑,雙肘放在桌面上托着兩腮,對着班淑嫻眨了眨眼,調皮道:“他呀,大約就是你們口裏所說得小魔頭原隨雲吧。”

班淑嫻立即看了過去,指着原隨雲道:“你就是小魔頭原隨雲?”

原隨雲沒有理會班淑嫻,笑着揉了下花逐月的頭髮,道:“可是吃好了?”

逐月點頭道:“差不多了,就是這些惱人的蒼蠅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煩死人了。下次再尋客棧,可要好生打聽了再進去的。”

“好。”原隨雲應了,一手提起小包袱和倚天劍,一手牽着花逐月準備走人了。

班淑嫻在崑崙派不是掌門勝似掌門,一向說一不二無人敢質疑,今日見原隨雲和花逐月兩個年輕後輩敢無視於她,頓時氣得雙眼都快紅了,她雖聽說過滅絕師太是折在他們兩人手中,但是今日只見着一個沒了武功的小姑娘,一個雙眼矇著薄紗的少年,頓時就對傳言生了懷疑,認為其中定有蹊蹺的。當即就揮手讓崑崙弟子將兩人圍了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學了一招兩式就敢來江湖上放肆,今日不好生教訓你們,還當江湖無人了呢!你們給我上。”

班淑嫻說完,七八個崑崙弟子就拔劍向原隨雲殺了過去。原隨雲將逐月推至身後,並未拔劍只是以劍身掃過眾人的長劍,好似輕描淡寫的一招,竟然幾個崑崙派弟子的長劍都折斷了,人也全都摔倒。

原隨雲冷眼看向班淑嫻,又看了看何太沖和鮮於通,淡淡地道:“你們三人一起上吧,免得下面的弟子無辜枉死。”

於他而言不過死尋常的一句話,在班淑嫻等三人耳中卻是目中無人,根本沒將他們三個“宗師”級的人物放在眼中,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一派掌門的風度,當真是圍殺了上來,只求速將原隨雲給拿下來。

花逐月雖說暫時失了武功,眼力卻還是有的,早就看出這三個人說是一派掌門,但是功夫比滅絕那尼姑差了不少,也不着急,退後一步道:“隨雲,小心那鮮於通扇子裏頭的金絲蠱毒,我聽胡先生說過,當年他就是用着蠱毒算計他師兄白垣,這才做了華山派掌門的。”

“雕蟲小技而已,無事的。”原隨雲丟下包裹與倚天劍,身形一斜,腳步一轉,不知用的什麼身法,便閑雲信步般在三人身邊穿過,左手摘心掌拍向班淑嫻,右手則是大手印按向鮮於通的背心,不過十招這兩人就倒下了。

那鮮於通的保命本事就是他手中的摺扇,倒地瞬間,就對着原隨雲揮出,豈知原隨雲轉身揮袖,那蠱毒衝著何太沖的面門飛去。何太衝心下大駭,來不及多想,順手就將一邊的班淑嫻給拉起擋在面前。班淑嫻驚怒之下,也不知怎麼就使出力氣抱着何太沖的胳膊一矮身,瞬間就聽見何太沖的疼呼聲。她抬頭一看,何太沖已經丟下兵器雙掌捂着臉頰大叫起來。

原隨雲正要將鮮於通結果了,卻聽得有人喝道:“掌下留人!”原隨雲哪裏會聽,舉重若輕的一掌下去,鮮於通頓時斃命於當場。

出聲的是突然又進客棧的兩人之中稍微年輕些的男子,當前的男子年屆而立,肅眉端重,頗有氣度。其後的男子則是二十多歲,樣貌清俊,眉眼間帶着些許的愁煩。那年輕男子眼見原隨雲一掌打死了鮮於通,頗有怒意地看向原隨云:“你可知殺了鮮於掌門,你這魔頭的名稱就被坐實啦!”

原隨雲和花逐月都是一愣,這年輕男子得話竟是向著他們的!逐月上下打量了下年輕男子,突然笑道:“你是武當派張真人的弟子?”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道:“在下乃是武當殷梨亭,這是我四師兄張松溪。你們倆的事兒如今已經傳遍江湖了,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你們倆並非傳言中所說的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人,怕其中有什麼誤會,便讓我和四師兄下山查明真相好還你們一個清白。”

逐月笑道:“多謝張真人記掛,也多謝張四俠和殷六俠為我們跑一趟。我和隨雲也是入了金陵城方知道我們倆竟已經是魔頭了。不過我大約知道傳言是起自峨嵋派的,至於說到殺了鮮於通就坐實了魔頭的名,當真是可笑至極,因為這個鮮於通他做的事情可是比任何歪魔邪道都可惡呢。”

“你胡說八道!殺人性命還要污衊人的名聲,當真是妖女。張四俠、殷六俠,你們若還是武林正道中人,就該將兩個小魔頭給拿下的。”班淑嫻躺在地上恨聲道。

張松溪為人嚴謹端方,卻也不是為了正道名聲就能被人拿捏的,他只看了班淑嫻一眼道:“我進來后所見所聞不過是三位武林前輩打原隨雲一個,瞧不出他哪裏像魔頭了。至於說華山派鮮於掌門丟了性命,他們也說了其中有隱情,不如先聽他們倆人說完再作論斷不遲。如若他們倆果真是顛倒是非污衊鮮於掌門,我武當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張松溪這番話可算是中正持平,原隨雲和花逐月心裏都暗自佩服張三丰起來,教出的弟子來也個個都是人中之傑,真是難得。

花逐月兩人忙請了張松溪和銀殷梨亭坐了,又讓崑崙派的弟子扶了班淑嫻坐下,她雖坐下了,卻一臉仇恨地瞪着原隨雲和花逐月。

花逐月也不在意,脆聲將鮮於通當年如何為了金絲蠱而誆騙了一苗疆姑娘,又是如何害得胡青牛之妹胡青羊一屍兩命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罷她朝班淑嫻看了一眼方道:“胡青牛自小習醫,立志治病救人,哪知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回的名門正派的弟子最後卻害死了他嫡親的妹子!不光如此,據說當年華山老掌門還有一個弟子名叫白垣的,武功人品皆是上等,可鮮於通卻使毒殺了他還嫁禍給明教弟子。你們若不信,大可去問問華山派的老人,那白垣去世前的模樣和這位崑崙派掌門的模樣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莫說張松溪、殷梨亭認為鮮於通可惡了,就是班淑嫻也厭惡起來,她畢竟是個女人,最厭惡的莫過於負心薄情的男子了。一時間看向原隨雲和花逐月的目光複雜起來。

張松溪靜默片刻方道:“鮮於通之事若查明了,那他便是死有餘辜。可是峨嵋掌門滅絕師太的傷還有她的幾個弟子的死又怎麼說呢?滅絕師太傳言江湖,你們倆勾結魔教害了她的徒弟丁敏君、紀曉芙的性命。”

殷梨亭也正色道:“紀曉芙乃是我的未婚妻子,若她的死當真與你們有關,不論正邪無關道義,我是定要為曉芙報仇的。”

原隨雲攔住還要開口的逐月,同樣正色道:“殷六俠的心情原某明白,只是紀曉芙之死確實與我二人無關。若非親眼所見,我與逐月也不敢相信,滅絕師太她竟然能下得了狠手一掌打殺了最心愛的弟子。”

殷梨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喃喃失語道:“怎麼會?紀師妹她深受滅絕師太器重,不會的,不會的……”

張松溪喝止道:“六弟,先聽原少俠將話說完。”隨即與原隨雲道:“還請原少俠將當日所見說清楚,不然我等如何相信滅絕師太會親手殺了最器重的徒弟呢?”

花逐月看得出殷梨亭是將紀曉芙這個未婚妻子放在心上的,可是紀曉芙卻未婚生了個姓楊的女兒。真是……她拉了下原隨雲的袖子,低聲道:“將真相告知殷六俠吧,不然他估計一輩子都放不下啦。還有滅絕那老尼姑,竟污衊咱們殺了紀曉芙,看來她不但性子執拗,這心也是黑的。”

原隨雲當即就將當日所聽之事完全講了出來,眾人聽完都默然了,也不知是覺得滅絕下手太狠了,還是覺得紀曉芙太過不自重了,既生了楊逍的女兒,就該將與殷梨亭的婚約給解除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殷梨亭,可憐中夾雜着同情。

殷梨亭一臉的震驚悲痛,“楊不悔,不悔……她既不悔,那我殷梨亭又算什麼,算什麼……”

殷梨亭悲痛欲絕,也難以面對眾人的同情與惋惜,竟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踉蹌着就跑了出去。武當七俠兄弟情深,張松溪也顧不得他人,追了出去。

班淑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先看了看地上沒了氣的何太沖,再看向原隨雲和花逐月道:“我丈夫也死了,你們現在可是也要殺了我?”

花逐月笑着搖了搖頭,“班夫人你雖蠻橫,但隨雲並沒有想要你的命,你丈夫的死只能說是報應了。只是提醒下夫人,是正道還是魔頭,不是憑着一張嘴巴說說就是了,而是觀其言行,天天一肚子陰謀詭計心思惡毒,殺人如草芥的,那才是魔頭。”

“隨雲,我們走吧。這兒的江湖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呢……不知還回不回來,如若再回來,也就武當張真人,胡青牛和王姐姐值得我們去探望呢……”

少女的聲音遠遠傳來在,少年不知說了什麼,班淑嫻愣了好一會兒,再看向地上何太沖的屍體,竟突然間有些看透了,他早在左一房小妾右一房小妾的時候,就變了,方才拿自己去擋蠱毒更是說明他於自己已經半分情義也沒有了。自己何苦還因為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傷心呢?而沒有了他,她還有崑崙派在的。

“抬上掌門的屍體,我們走吧!”

齊聚金陵城的江湖好漢們很快就聽說了這番變故,也知道了鮮於通做出的那些事兒,峨嵋滅絕師太殺徒的真相也傳得人盡皆知,至於崑崙派的掌門何太沖身死,不過多了份談資罷了。但是這番變故卻讓原本想去原隨雲、花逐月晦氣的他們卻步了。當然沒卻步的也有,比方說金花婆婆。

逐月帶着一頂竹斗笠坐在甲板之上,原隨雲則守着一柄魚竿兒說要釣魚。在長江上行走的船上釣魚,逐月看了咯咯直笑。原隨雲並不在乎能否釣到魚,只看能讓逐月笑得開懷,就算此舉有些傻氣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們倒真是開心那,可否還記得老婆子曾救過你們,可還記得答應老婆子的事?”一葉小舟順水而來,靠近大船之時,金花婆婆的聲音就清晰地傳了過來。

逐月轉身看了過去,笑道:“婆婆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呀?怎麼不見小阿離呢?”

原隨雲放下魚竿,走到逐月身邊,揚聲道:“這樣說話終究有些不便,婆婆婆不如過來說話。我們倆定當好生款待婆婆,畢竟婆婆從前救過我們的。”

金花婆婆看了眼原隨雲眼上的白紗,冷哼一聲,就躍離小舟登上了逐月他們這艘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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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隨雲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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