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人心叵測難分明

13.人心叵測難分明

“大師的本事自然是無人能及的,可未免也太小瞧女人了。”四夫人嬌哼一聲,“總之,我不想中原之事再節外生枝。不然,便是大師你,我也會好生與她理論一番的。”

金四夫人說完,便拂袖而去。待回了自己的地方換了衣裳,才冷笑了一聲,緩過一面容姣好的丫鬟吩咐道:“艾青,你替我走一趟江南,給李夫人,我那好師侄送瓶藥膏去,就說我挺擔心她的。對了,將丐幫任幫主遺孀的前事也與她說說。哎,誰能想到昔日天下第一美人竟變成了一個醜八怪呢?”

艾青垂頭應了悄悄退了出去。金四夫人這才起身走到了房間裏頭那座極大的西洋鏡前。她看着鏡中的女子嬌美的樣子,伸出手在鏡子上緩緩地撫摸着,臉上還吃吃地笑了起來。

“孔意柔,秋靈素,你們是比我長得美,比我會討男人喜歡,可那又怎麼樣?一個早早就死了去見閻王了,一個呢毀了容變成了醜八怪。只有我,還好好地活着,是萬福萬壽園的金四夫人,享受着丈夫的寵愛和旁人的尊敬。我贏了,贏了!”

“哐啷——”金四夫人突然間神色變得猙獰恐怖起來,眼中儘是惡毒的光芒,“石觀音,石觀音,你怎麼不去死?你搶了我的皇甫表哥,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倒要真看看,你是不是真是石頭做的,我要讓你的兩個兒子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讓你的醜陋嘴臉宣揚得世人皆知……咯咯咯,然後世上再也無人敢威脅我了……”

可惜,誰也不曾看見,金四夫人在房中的瘋癲情景。

卻說原隨雲和花逐月等打發走了黑衣人,並不耐煩和李玉函、柳無眉夫妻倆多扯的。只是這對夫妻好似不會看人眼色一般,夫妻倆走近后,李玉函開口道:“原兄,多年不見,不想今日竟在這等情況下遇到。小弟本不敢過來打擾的,只是年前小弟娶親,便想讓原兄並這位姑娘見見我的新婚妻子。”

李玉函說罷,牽着柳無眉的手道:“眉兒,這位公子乃是無爭山莊的少主,與我們擁翠山莊乃是世交,你快見禮。”

柳無眉一身孱弱的氣質,嬌柔地福了福,又笑看了花逐月一眼,脆聲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花逐月從原隨雲身上感覺到他對李玉函這對夫妻並不怎麼歡迎,且他們在這兒同黑衣人打鬥了半天,而他們夫妻倆也看了好戲半天,若真是交好的“世交”,怎麼可能在一邊兒看好戲?

花逐月的大眼骨碌一轉,沒有理會柳無眉,反是搖了下原隨雲的手不相信地問道:“他們真是你家的世交嗎?方才怎麼不見他們幫忙?說不得戰十二和戰十三也就不會丟了性命的。”

李玉函被此言刺得羞愧,不由得對原隨雲彎腰作揖道:“原兄,非是小弟不出手相助。實在是內人體弱,且原兄也知道小弟的,自小就不愛舞刀弄棒的,家父的本事一成也沒有學到。若是貿然過來,只怕不能有半分幫助,反而還會拖累原兄。”

李玉函說完,又看向花逐月道:“倒是姑娘,不但姿容出眾,方才瞧着一身武藝也極為不凡,同原世兄站在一塊真真是璧人一對。想來小弟不久就能吃到原兄和姑娘的喜酒了。”

李雨涵這番話本意是討好原隨雲和花逐月的,只是沒想到兩人根本就不理他。

原隨雲只點了點頭,淡淡便道:“承李世兄吉言了。真待到了那日,我自會廣發請帖大宴賓客,不會委屈了我的夫人去。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和李世兄多說了。”

原隨雲說完就牽着花逐月離開了,當真是半點面子也未給李玉函夫妻倆。

李玉函神色未變,但是握着柳無眉小手的大掌青筋都鼓起來了,可見心中來氣。

“相公生氣了?當日我們成親,雖並未大宴賓客,也未得到公公的讚許而倉促成禮,但是我能嫁給相公,嫁進擁翠山莊,心裏不知有多歡喜呢。那原隨雲說得好聽,可也要有女子願意嫁給他才是呀。”柳無眉滿眼憐意地看着李玉函說道。

李玉函想起父親的不喜,想起柳無眉的身體,不由得悲從中來,他抱緊了柳無眉,恨聲道:“早前對付他我還有絲猶豫,如今卻是半分也沒有的。他既不仁我便不義。只要能救眉兒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柳無眉感動得雙眼含淚,依偎在李玉函的懷中。

卻說原隨雲和花逐月等回了客棧各自洗漱了一番,薛家莊的人才到了。乃是薛家的大管家薛長。

薛長的年紀比薛衣人還年長三歲,更是看着薛笑人長大的,哪怕心裏明白薛笑人干起了殺手的勾當是大錯,但是眼見他被人斬斷了一條胳膊廢了丹田氣海,對動手的無爭山莊之人自然就生出了怨恨之心來。雖然薛衣人交代他是來賠禮道歉的,但是態度卻很是生硬,話里話外的意思竟是原隨雲小小年紀狠下殺手,太過了云云。

原隨雲倒也罷了,花逐月跟着黃藥師長大,倒是將東邪性子裏頭的肆意學了個足,頓時氣道:“薛管家的意思,是人家殺過來我們還得伸着脖子給人殺,不得半點反抗才是?那江湖中人也都別跑江湖了,都回家種地好了。”

薛長被花逐月的話說得老臉通紅,一雙老眼死死看了花逐月片刻,方緩緩道:“不知姑娘是什麼身份?老夫雖不過是薛家莊的管家,當年也曾陪同我家莊主見過原老莊主,也得原老莊主一聲薛老哥。”

原隨雲淡淡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無爭山莊將來的少夫人。”

薛長目中厲色自花逐月身上掃過,乾笑兩聲方道:“竟是原少莊主的未婚妻子?老夫倒是孤陋寡聞了。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竟得此了原少莊主的青眼。”

花逐月卻被那句“未婚妻子”給震住了,瞬間就面紅耳赤,雙眼也變得水潤起來。心裏卻是一會兒暗喜,一會兒羞澀。只是外人在場,不好否認,竟是承認了。

原隨雲未聽見花逐月的否認之聲,心中一定,又與薛長道:“薛管家錯了,能與她結緣才真乃隨雲之福。她年紀尚小說話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不過話雖糙理卻是真,若不快意恩仇,何必混跡江湖?今日薛二爺無緣無故帶人圍殺我等,看在薛莊主的面上,我擒了薛二爺不過是廢其武功斷其一臂而已。堂堂薛家莊二莊主,天下第一劍客之弟,私底下竟干起了殺手的勾當,怎麼想就讓人瞠目結舌呀。”

原隨雲這席話可真真是將薛長堵得無話可說,便是再想倚老賣老,自恃前輩身份都不行了。

原隨雲卻並未就此放下,他又道:“我本意外薛管家過來,是為薛二莊主的行徑賠禮道歉的,不想卻是來為他抱不平的。難道也是薛莊主的本意?我猜應該不是吧,薛莊主縱橫江湖三十餘年,快意恩仇,一柄長劍不知染了多少鼠輩的鮮血,無數年輕晚輩誰不慕莊主俠義恩仇的風采,無一不想瞻仰天下第一劍的風采,應該不會為了一個暗中做殺手的弟弟而是非不分的。”

原隨雲懶得才與薛長多言,直接喚了染墨送客。薛長也不是是羞是愧還是惱,老臉上青白紅黑交錯,煞是好看。便是染墨瞧着都冷哼,老東西,還真當自個是武林前輩了呢。

花逐月見沒有人了才哼哼出聲,“你幹什麼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啊?就算我一個人,我也不怕他的。”

原隨雲笑了,與那些對着外人的疏淡笑容不一樣,好似染上了溫度的月色,“那是因為我想與你在一起,想讓你做我的妻子。”他起身拉住了花逐月,“你沒反對,是不是?”他突然垂眼一臉低落的樣子,露出苦澀的笑容來,“你若是反對,我也能明白,我終究是個瞎子……”

花逐月最是見不得原隨雲露出可憐自卑的樣子了,脫口而出道:“誰說我反對啦?”等見原隨雲又露出笑容來,頓時明白他是故意的,頓時有點惱羞交加,跺腳踢了他一下,轉身跑回自個的房間去了。

有些事情說開了后便自然了,起碼在染墨等一眾親衛眼裏看來,原隨雲和花逐月這兩人變得更加黏糊了,在杭州城呆了十日後,這才啟程北上,不過這次並未走來時之路,先去了松江府見過了張簡齋。張簡齋得知原隨雲和花逐月計劃回了無爭山莊后修整十來天便往西走,目的是出關去天山崑崙等地后,他竟表示要一路去。

“師叔既是為尋冰玉髓,若是尋到了,我身為大夫,到時也能為師叔天搭把手的。再則,當初我既能誤入桃花島,恐我身上也有些機緣,說不得,就幫師叔尋到了回家之路了呢。”張簡齋直說了了目的,自然得了原隨雲和花逐月的同意。

而張簡齋又見原隨雲和花逐月一直牽着的手,等花逐月回房之後,才偷偷與原隨雲道:“少莊主此次帶師叔回無爭山莊,定是要請原老莊主同意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雖為晚輩,卻也算是師叔娘家之人。老莊主雖不像是有門第之間的人,可凡事總要防着萬一。”

張簡齋挺了挺胸,枯瘦的臉上掛着幾分裝出來的高傲,赫然是將自個當花逐月的娘家人了。

原隨雲笑着應了,哪怕他深知在老父原東園心裏,他這個兒子只要不是娶了殺母的仇人,娶什麼女人一點都不重要。

“張先生和我們一起也好,之前幾次三番有暗處的勢力針對我們,我也不擔心自己,可還是怕逐月她再遭暗算呢。”

張簡齋點頭稱是,“如此,我也準備些好東西,免得墜了我的名頭,也好讓人知道,我張簡齋可不單單是醫術高明,這用毒的本事也是不差的。”

原隨雲並未反對,只是在與花逐月獨處之時,竟悄悄在她手心寫道:“當小心張簡齋。”花逐月一愣,見原隨雲的神色不似作偽,心裏頓時惱火高漲,暗自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被原隨雲說了好幾個武林掌故,方才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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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隨雲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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