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事情真這麼簡單?

11.事情真這麼簡單?

花逐月早就看到了那恍若謫仙一樣的和尚,也看到了水中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她微微撇了下嘴,偏頭與原隨雲低聲道:“一個裝模作樣的和尚,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他們倆人是朋友對吧?”

原隨雲心裏只覺得一松,點了點頭,偏頭看向楚留香的方向,又“掃過”無花以及丐幫眾人。

楚留香明知原隨雲雙眼失明看不見人,但是在原隨雲的目光掃過來時,還是感覺心中一寒。

原隨雲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無花身上。

無花神色不動,雙手合十稽首道:“貧僧無花。這位公子可是有事?”

原隨雲微微揚眉,忽然一笑道:“大師當日曾說要試試原某的功夫,今日月朗星稀,如此良辰正是過招的好時機。”

無花神色不見多少變化,他念了聲佛號,揚聲道:“原公子是否找錯了人?貧僧只是一介出家人,雖在江湖中有些薄名,但從不喜與人爭鬥。這一點,楚香帥可以給貧僧作證的。”

楚留香不知原隨云為何一上來就尋無花的麻煩,但他將無花當做知己好友,便接過話頭道:“原少莊主,無花大師所說確實是事實。另外,近日此處海面出現浮屍,便是月朗星稀,也不是比武決鬥的好地方。不過能在海面遇到,當真是緣分吶,都是江湖中,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

原隨雲還未答話,卻是花逐月開口了,“與和尚有什麼好聊的?無花,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們動手?”

楚留香摸了下鼻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小姑娘對無花這麼不客氣的,當即搖頭道:“女孩子的脾氣要溫柔些才討人喜歡呢。這位姑娘,是否和無花有些誤會呢?”

“誰和他有誤會?沒有佛心不過是披着和尚的假面罷了。”花逐月想起之前中的奇毒,就不淡定了,瞪了楚留香一眼,當即腳下一點,身形已如燕般躍起,手上劍光閃動,卻是對着無花出手了。

楚留香有點瞠目結舌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姑娘對無花動武的,他低聲嘀咕了兩句:難道是無花這和尚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事情?他偏頭看向原隨雲,總覺得不應該才是。不過還是開口道:“原公子,無花應該不會對這位姑娘如何,只是原公子還是勸下她才好。”

“多謝香帥提醒。”原隨雲一直聽着花逐月和無花過招的情景,只片刻功夫,他就聽出花逐月不是無花的對手,當即身形如大鵬展翅,一掌輕輕托住空中閃避無花招式的花逐月,另一掌雖無形,卻擊起滔天波浪層疊衝著無花所立的小舟咆哮而去。

只這一掌,楚留香和南宮靈的神色都微變,兩人都未曾想到原隨雲不足弱冠的年齡,但是武功已高深至此。

“不出五年,武林前十的高手中,原隨雲定能排進前十中去。不過此時,沒有五百招應該勝不了無花。”楚留香略微感意外之後,神情便恢復平靜。

驚濤駭浪間,無花站在小舟上,好似險象環生,然每次卻穩穩立在浪尖,只論這份從容,倒是比原隨雲和花逐月強了許多。

“逐月,我們回去。”原隨雲攬住花逐月,見短時間之內無法勝過無花,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花逐月也知道旁邊還有楚留香和南宮靈在場,抓住無花的可能性太小,只得丟了個恨恨的眼神給無花,任由原隨雲攬着自己回到了船上。

眼見雙方停手了,楚留香看了看無花又看了看原隨雲和小姑娘,摸了下鼻子,還是提出請眾人去他的船上坐坐。

“我家的三個小姑娘可是對無花大師慕名已久的,還有南宮少幫主,你和蓉蓉也不是初識了。還有原少莊主和這位美麗的小姑娘,既來了這兒,便是來了我家,若不進門坐坐,怎麼都說不過去嘛。”

無花雙臉微紅,低頭合十念了佛號,道:“貧僧乃是出家之人,楚香帥可不能開這等玩笑。”說完,竟驅小舟轉頭打算走掉。

南宮靈也出聲道:“在下和幾位長老也是機緣巧合來此處的,幫中還有事務等着處理,我也不多留了。待他日再登門拜訪楚香帥。”

“原隨雲,你說這假和尚和乞丐頭子是不是心裏有鬼,不然為何楚留香一說請他們去船上,他們就想溜走?”花逐月脆甜的嗓音說著挑撥的話語,她就不相信這和尚和南宮靈還能厚着臉皮偷溜。

原隨雲也應道:“逐月你的話說得太直白了。不過我相信楚香帥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的,哪怕他和那和尚有不淺的交情。”

楚留香本覺得無花和南宮靈不會和幾個武林高手被殺之事有關係,可正如原隨雲和花逐月所說,他們這個時間出現在海面上,總不能說完全是巧合的。

一直站在船上的張簡齋也仗着年紀大出聲了,“少莊主和師叔說得極是,南宮少幫主和無花大師若是心中沒鬼,不如就一起上楚香帥的船,也好聽聽少莊主和老夫師叔為何與無花大師不對付。”

楚留香見年過六旬的張簡齋叫花逐月做師叔,暗自猜測她的身份,嘴裏再次相邀無花和南宮靈。這一次,兩人沒有再拒絕。

各懷心思的幾人上了楚留香的大船,宋甜兒對着無花傻乎乎地笑,便是素來穩重的李紅袖也在看見無花時紅了雙頰。楚留香掃了花逐月一眼,暗道這才是正常姑娘該有的反應嘛。

只是才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還未說幾句話,就每每被原隨雲和花逐月兩人的話給堵住了話頭。還是楚留香說起了甲板之上死去五人的身份和死因,尷尬的氣氛才稍微緩解一些的。

就在眾人要起身往甲板上去,走在前面的楚留香,突然停住了腳,就好像突然被根釘子釘在地板上再也動不得了。只因船舷邊無聲無息地站着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哪怕眾人只瞧見她高挽的雲髻和一隻手,但是心底就是生出這是個美人的認知。

此時船上的眾人,不說是江湖之上的絕頂高手,那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好手了,但是這個女子是何時出現在船上的,他們竟全然不知道。

女人聽見腳步聲停歇,緩緩轉過身,冷漠高傲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在花逐月的臉上微頓,在無花身上也稍作了停留,最後落在了楚留香身上,“可是'盜帥'楚留楚?”

楚留香的目光從女子美麗的臉蛋上移開,落在了她腰間銀色的絲條之上,微嘆一聲,他道:“在下正是楚留香,只是我竟不知我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連神水宮的弟子都追着我跑。”

那女子冷笑道:“人說楚留香自戀,果然沒有錯。你也不必混淆視聽,最好將偷去的本宮聖物還回來,不然便是與我神水宮為敵。”

楚留香道:“神水宮的聖物自然是天一神水了,只是我何時去過神水宮偷這玩意兒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再則,我船上正好有幾個死人,其中一位正是死於天一神水,而唯一的女死者,卻和姑娘你穿着一樣的衣服。”

女子神色一變,跟着楚留香幾人一道來到了甲板之上五具屍體旁邊,當看見死於天一神水的扎木合的屍體時,她一隻驕傲揚着的眉頭扭曲起來。

花逐月左手指輕擰了下右手袖袍,突然出聲道:“姑娘從前從來沒見過這女死者,但是見過無花和尚,對不對?”

那女子看向花逐月冷聲道:“你是什麼人?我神水宮弟子之事,無須旁人多管閑事。”

花逐月故意嘆了氣,拉了拉原隨雲的衣袖,道:“你之前與我說,神水宮神秘莫測,宮主水母陰姬可以稱得上是世上武功最為高明之人,而天一神水更是世上最可怕最難防備的致命之物。可是我今天瞧着這位神水宮的弟子,卻只覺得好笑。”

原隨雲猜到花逐月話中之意,他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逐月你這麼聰明的。”

花逐月瞥了下那女子,大言不慚地點頭道:“我當然聰明啦!明明是這位神水宮的姑娘看無花的眼神不像是初見嘛,話語雖能騙人,眼神總騙不了人的。總不會是這位姑娘被和尚的姿容所迷吧?不是說神水宮的女弟子們,終身不可嫁人么?”

無花一向不動若謫仙的面容差點兒龜裂,他強忍着才壓出對花逐月出手的衝動。這一刻,他確實有點兒後悔當初原隨雲等動手了。只因他不能否認他見過這位神水宮弟子。腦中念頭急轉,他乾脆點頭承認了,垂頭稽首道:“貧僧半年之前確實曾去過神水宮,只是神水宮中許多人,包括宮主陰姬前輩在內,可證明我並未偷過神水。”

話說到此處,原隨雲卻是突然對楚留香道:“香帥至今還需猶豫么?”

楚留香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解,他是沒有去過神水宮,而不歡迎男客的神水宮,除了無花,世上還有誰能讓神水宮中的女弟子放下戒備,自由出入神水宮的?

楚留香動了,他所用的招式是江湖中最尋常的招式,但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到了楚留香的手裏卻不同了。桅杆上的燈籠突然無風自動起來,眾人都感受到激蕩的內力在碰撞。就在南宮靈身影一動時,原隨雲卻以更快更鬼魅的動作跟了上去。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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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隨雲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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