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

73.番外

?番外由奢入簡

傅岳雖未傷及要害,可前一晚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他滿身血跡昏迷着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着實嚇到了阮夏,以致於接連數天她都沒能緩過神來。

經歷過一場生死離別,阮夏彷彿換了個人。

醒來的當天,見一貫愛對他大呼小叫的阮夏突然變得溫聲細語,傅岳十分不習慣。

幾個月前他被她氣到胃出血住院,要正好放假的她陪個床,她都嫌悶,一天到晚扁着嘴滿臉不情不願。

而這次傅岳不斷催促正值期末的阮夏回學校上課,她卻一步都不肯離開,只抱着筆記本在病房寫論文。

“傅岳,你要不要吃橘子?”

“不吃,上火。”

一個鐘頭前阮夏才剝了一碗葡萄,剔過籽一顆一顆地喂到他嘴裏。

半個鐘頭前他又被她逼着吃了小半個柚子,加上午飯後她親手喂的兩碗小米海參粥,眼下傅岳的胃裏實在是沒有地方盛橘子了。

聽到他說不吃,阮夏卻還是蓋上了筆記本,從果籃里細細選了一隻顏色最漂亮、形狀最均勻的橙子,坐到了正在床上看文件的傅岳身邊。

見他似是沒有胃口,阮夏耐着性子解釋道:“醫生說你流了好多血,要多吃點東西才能早點恢復……橙子不會上火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望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傅岳按着隱隱作痛的胃,硬着頭皮“嗯”了一聲。

得到傅岳的肯定,阮夏用手揉了好一會兒才剝掉橙皮,正要遞給他,又怕橙子太涼,找了只碗用開水燙到溫熱才一瓣瓣地喂到他嘴裏。

從上午醒來后一直忍受到傍晚的傅岳只覺得哪哪都彆扭,本想求她趕緊變回原樣,可看到她尚未消腫的眼睛,話到嘴邊又改口說:“你不累么?我只傷了一隻手,可以自己吃。”

話音沒落,護士便進來給他換藥。

瞥見他的縫了數針的傷口又滲出了血,阮夏的嘴角往下撇了撇又要哭。

傅岳的心頓時軟成一片,再次安慰她之餘,便任由她擺佈。

傅岳本以為第二天一覺醒來阮夏就會正常起來,哪知事情已經過了三天,她仍保持着這種動不動就抱住他不放的狀態,好笑之餘,傅岳也漸漸適應及享受了起來。

住進醫院的第四天,阮夏有考試,在傅岳的不斷催促下,她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病房。

然而剛到學校,她就發了條微信給他——【我到了,考完試就回去陪你,你不要起床亂走。】

【知道了。】

【不可以工作太久。】

【好。】

【我要關機了。】

過去傅岳叮囑十條,阮夏最多回一條“嗯”,一條“啰嗦”,眼下這種對調的情形令他不禁陷入了錯亂中,還未回過神,阮夏就又打了通電話過來,提醒他按時吃藥。

五點半考試才結束,五點十分阮夏竟就趕回了病房。

“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我提前了一個小時交卷,不然趕上晚高峰,七點都回不來,沒法喂你吃飯。”

“……”

傅岳在醫院住了五天,因為傷到手臂不好開車,又沒告訴家人受傷的事兒,便由黎錚夫婦過來接他們。

一踏進公寓,阮夏便彎下腰先替傅岳拿拖鞋,看慣了傅岳當奴才,黎錚難免以為自己眼花了。

剛放下東西,江以蘿便不斷催促阮夏換衣服出門。

“去哪兒?”

“你說去哪兒!今天是17號。”

“17號?”

“你老公見面會……這你都能忘?未宛和圓圓已經快到地方了。”

阮夏終於記了起來,這個男星還是她先粉上的,機會難得,她期待了大半個月,不免有些糾結,便看向傅岳,用目光徵求他的意見。

傅岳正收拾東西,還未答話,便聽到黎錚皺着眉說:“不許去,那種畫眉毛塗粉的男人有什麼好見?”

聽到這話,記起上一次沒接成tt,新仇加舊恨,江以蘿立刻瞪了黎錚一眼:“你再敢說我愛豆一句,信不信我分分鐘把你變成前任?”

“……”黎錚深信不疑,因此只得閉上了嘴。

傅岳雖無所謂女朋友追星,但同樣看不慣阮夏和江以蘿她們一起捂着臉高聲叫別的男人“老公”,便試探着說:“你想去就去,但是吧,我暫時沒法開車去接你,沒人接送你,結束得又晚,我會擔心的……”

江以蘿立刻打斷他:“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有四個人呢,你沒法開車不是還有我嗎!”

阮夏聞言卻為難了片刻,對着江以蘿揮了揮手:“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們傅岳還沒吃飯呢,我要留在家裏給他做飯的。”

聽到這話,包括傅岳在內的另外三人一齊驚掉了下巴。

江以蘿和黎錚一離開,阮夏就動手給傅岳做飯,她幾乎沒有下過廚,折騰了兩個鐘頭,才燉出一鍋補血的豬肝蜂蜜粥和一盤補鐵的蒜蓉菠菜。

做飯的時候,阮夏東吃一口西嘗一口早就飽了,因此豬肝粥全是傅岳的。

傅岳本就不吃內臟,豬肝粥又同時加了鹽和蜂蜜,油汪汪的簡直難以下咽。

他硬着頭皮吃了兩三口,終於沒克制住,乾嘔了一聲。

“不好吃嗎?”

“又甜又咸有點奇怪……”

“書上說加蜂蜜能促進鐵的吸收……鍋里的沒有加,我再盛一碗給你。”

阮夏很快去而又返,然而不加蜂蜜傅岳也一樣吃不下去,他勉強吃掉半碗,便推說飽了。

“很難吃嗎?”

“有一點點……”

若換作過去,阮夏一定要罵他不知好歹,連鍋帶粥一起往他頭上砸,而眼下她竟垂下了頭,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

她起身收拾掉碗筷:“我去叫外賣,明天起要為了你好好學做飯。”

傅岳受寵若驚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所以,前幾日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因為還沒拆線,阮夏雖然對傅岳千依百順,卻執意不准他回律所。

年底事情多,傅岳拗不過她,只好在家工作。

回家的第一晚,他加班到凌晨,起身去泡茶的時候,竟發現阮夏竟還坐在沙發上沒有睡。

“你怎麼還不睡?”

“我在等你啊。”

“我晚點才能睡。”

“沒關係的,我又不困。”

說話間,阮夏打了三次哈欠。

傅岳不忍心叫她等,便想等她睡著了再起來,哪知她不但如八爪魚般緊緊纏住他,還不住地把腦袋抵在他脖子間來回蹭。

醫院的床窄,因此住院的這幾夜,阮夏一直獨自睡在陪護床上。

足足一周沒有親近,傅岳完全禁不住撩撥,呼吸漸漸加重,卻因小腹上有傷口,無法做運動。

他推了推阮夏:“你別抱這麼緊,我熱。”

阮夏仰起頭看了他片刻,忽而問:“傅叔叔,你想和我做/愛對不對?”

傅岳最聽不得她用一派天真的表情講這種話,他只覺更加難熬,強行推開了她:“你睡覺不老實會踢到傷口,我去隔壁睡。”

阮夏卻無視掉他的借口繼續說:“可是你受傷才五六天,還沒拆線,不可以的。”

“……”

“你很難受么?”她為難了片刻,終於說,“我可以用手和嘴巴幫你的。”

傅岳隔了幾秒才明白“手和嘴巴”的意思,他心中一動,卻下意識說:“不,不用了……”

“你在害羞嗎,沒有關係的。”阮夏直接推倒他,用手去解他的褲帶。

傅岳雖然隱隱覺得不妙,卻拒絕不了誘惑,沒再反對。

過去的四年間,阮夏十分嫌棄傅小岳,看都不肯看,更別說用手和嘴巴撫摸親吻它。

可惜不出傅岳意料,阮夏摸索了許久始終不得要領,傅岳被她有一下沒一下折騰得熬不住,不顧傷口翻身而入。

結局自然是牽動了傷口。

另兩處傷口都沒事兒,唯獨小腹的這處出了問題,第二日去醫院時,醫生雖沒多問,心中有鬼的兩人卻覺得臉上掛不住。

從醫院出來,為了防止昨晚的情況再次出現,兩人只得分房而睡。

之後的一周,阮夏為了陪他,除去上學和工作,拒絕掉了所有活動。兩人在一起呆久了,自然有耳鬢廝磨的時候,難免又發生了一次不可描述事件。

意志力太薄弱,為了趕緊痊癒,傅岳只得鼓勵阮夏出門,正巧趕上黎錚出差,江以蘿約她一起參加聖誕慈善義賣晚宴,阮夏便應允了。

一進酒店,阮夏就遇上了傅岳的大嫂池西西,寒暄間池西西看到阮夏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便問:“傅岳哥求婚成功啦?”

見到阮夏點頭,池西西又說:“傅岳哥破產了嗎?這鑽石小的簡直看不見,你這麼漂亮,他居然敢用碎鑽忽悠你。”

阮夏摩挲了一下戒指,一臉滿足地笑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他的低調。”

池西西同情地望了眼愛昏了頭的阮夏,砸着嘴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把摳門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這次慈善晚宴的主題是義賣華服幫助沒有棉衣過冬的山區孩子。拍到最高價的是林漫捐出的一件大衣,林漫人沒有到場,便由她的表弟代為接受採訪,聽到她的表弟說這件昂貴的大衣是七年前的聖誕節林漫當時的男朋友送的禮物,主持人直誇愛心和浪漫並存。

聽到七年前的聖誕節,阮夏立刻變了臉色。

江以蘿和池西西看出不對,自然要問她緣由。

阮夏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林小姐沒同時交兩個男朋友,那麼送她這件大衣的就是傅岳!”

池西西又掃了眼阮夏無名指上的戒指,說:“呃……這大衣能買二十個你的戒指都不止……原來傅岳哥只對你摳門,哦不,是低調……”

江以蘿“切”了一聲:“傅岳果然和黎錚一樣賤,你還準備留着他過元旦?”

……

這一晚,直到十一點傅岳都沒打通阮夏的電話,聯繫不上聲稱會送她回來的江以蘿,傅岳只得打車出去找人。

到了酒店才知道,宴會九點就結束了。

過去阮夏總嫌他煩,玩瘋了時常不接電話直接失蹤,但受傷的這半個月來,傅岳早已習慣了她每隔半個鐘頭就報一次行蹤。

又打了通電話給未宛,傅岳才知道阮夏和江以蘿池西西去了酒吧。

鬆了一口氣之餘,已經把溫順當作阮夏的常態的傅岳自然感到氣惱。

凌晨兩點,傅岳才在酒吧尋到正一身酒氣和帥哥說笑的阮夏。

當著池西西和江以蘿的面,他雖氣卻給她留了面子,忍到公寓才黑着臉教訓。

“不是說十點一定回家的嗎?你不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和別的男人喝酒,還衝他們笑?”

“你管得着么。”阮夏斜了傅岳一眼。

這熟悉又陌生的神態和語氣令傅岳久久沒回過神兒。

雖未回過神兒,他的氣焰卻不由地被壓了下去:“我這不是等你吃夜宵嗎。”

“等我吃還是等我做?”

“你不是說我痊癒之前,你每天都做飯給我吃?”

“你受傷是你不檢點、四處沾花惹草造成的,關我什麼事兒?最近都不想看到你,明天早晨之前你搬回你家去,這幾天都不要電話微信我知道么?”

傅岳怔了怔:“能問問我哪裏惹到你了嗎?”

“沒呀,單純的看到你就覺得討厭不行么?”

“……”

這樣突如其來的冷淡過去傅岳經歷過無數次,可這次尤為難過,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由奢入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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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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