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詐屍
“應該不是,或者不全是。”曹教授搖着頭,就像是在課堂上教學生一樣耐心的解釋說“如果一個文明覆滅,那麼下一個文明的文字肯定與這些字有着本質的區別,你再看我們現在用的方塊字,跟這些古老的文字就是一脈相承。”
我問曹教授“那你們還去魔神谷嗎?”
曹教授回頭指了指關老闆老人的屍體,搖搖頭說“我們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這些事,現在就是想去也去不了了。這些人的離奇死法,誰還會冒着膽子進山。”
這時候氣氛有點活躍,畢竟雙方都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也各沒什麼損失。我其實已經吃飽了,盯着眼前的菜發獃,想着金璽上那些字的意思。也在猜測魔神谷里到底有什麼,可我問曹教授,他卻微笑不語,最後對我說其實他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那裏挺邪門,而且他們的老師在日記里提過那個地方。
這間旅社是個比較古老的房子,正吃着飯上面還時不時的發出一些老鼠在房樑上打架的動靜。我正想夾菜,卻發現菜葉下面蓋着一直蟲子,暗罵強哥帶回來的東西不乾不淨。
可我突然腦子一顫,猛地向後轉頭去看關老闆的屍體。屍體好好的躺在那,夫妻兩個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這感情,自然是極好的。
我走過去圍着兩具屍體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輕輕拿起一旁的棍子,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原本正在休息的蛆蟲被我嚇到了一樣,一陣瘋狂的蠕動。我差點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一陣惡臭頂的我腦子疼。
我回到座位,業老頭喝了口酒突然問兩個教授“你們兩個也別裝了,這些年也下了不少斗吧。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明器沒有?”
兩個教授同時搖頭,洪教授說“我們並不會尋龍點穴,一直是沿着老師走的痕迹在走,得到的東西也都是別人的摸金人看不上眼的,實在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家當。”
我小聲問業老頭“我昨天晚上可是一口山雞沒吃,你們有沒有沾上?”
業老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屍體“你是說他們不是接觸什麼東西,而是因為吃了那兩隻山雞?”
我嗯了一聲“其他人出現這個狀況可都是進了山裏面才這樣的。只有他們兩個無緣無故的給我們來個一場真人騷。”
我又看了看我們吃過的飯菜,裏面可千萬別有山裏面出來的東西。一旁的洪教授說“你就放心吃吧,這些東西什麼問題也沒有。現在不讓進山打獵,山裏的東西貴得很。就算是你刻意要的山貨,他們不給你掉包就不錯了。”
我想想也是,緊緊衣服就想回去睡覺。業老頭似乎還有心事,留下跟兩個教授繼續聊着天吹着牛。
我躺倒睡袋裏,聽着強哥的呼嚕聲怎麼也睡不安穩。外面躺了兩具屍體我倒不害怕,關鍵這兩具屍體上課有兩窩蛆蟲在裏面安家。
我剛要迷迷糊糊睡過去,業老頭歪斜着身子走進來,推推我問睡沒睡,我沒好氣的睜開眼,就是睡著了也被他推醒了。
我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半夜了。這時候業老頭還沒睡,第二天一早就要趕路,我看着老東西難不難受。
業老頭在我我耳邊說“這四個人有點貓膩,他們去魔神谷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或者他們手裏有線索。”
“你覺得他們是在編故事來騙我們?會不會是那個人故意安排來忽悠我們的。”我隨便回了業老頭兩句,正是瞌睡蟲上腦的時間,轉個身就想繼續睡。
業老頭又推推我“剛才我裝作走錯路,把他們房間的門給打開看了一眼,他們的包里應該有傢伙。”
我聽業老頭這麼說,清醒了不少“怎麼,他們這趟來的目的跟我們相同?”
他拿着地圖反覆的看着,業老頭這麼看,想要把地圖背下來也輕而易舉,可不知為什麼他總是一次次的翻來覆去的看,這可能是他的個人習慣,一邊看着一邊思索問題。
我不再理業老頭,還催促他趕緊休息。就在這時候,房門外咚咚的跑過去一個人,隨後又是咚咚的跑回來,聽聲音應該是隔壁屋裏的人搞出來的動靜。
我罵了一句,把頭一蒙繼續睡,業老頭推我一把,把衣服穿上,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趕緊睡覺吧,過一會隔壁那邊還能傳來木床吱嘎吱嘎痛苦的悶哼。你貼着牆睡,可別一會旁邊喊你過去幫忙的時候你沒聽見,這可是傳宗接代的大好機會。”我甩甩手,跟業老頭調侃兩句把整個人窩進睡袋裏。
業老頭踢了床腿一腳,我猜他要對我說些侮辱性的詞。可還沒等他張嘴說,房門被梆梆敲得山響。
我沒好氣的把頭鑽出來一邊罵一邊問是誰,門外傳來錢慧嬌滴滴的聲音“白大哥,你快來幫忙啊。”
業老頭一聽,濡染大笑起來“聰明,看吧,女一號可是請你去幫忙,一定讓他痛快哦。”說完就一跤摔倒在自己的睡袋上。
我身上只有一點遮羞布,這樣見人見客也太不光彩,不耐煩的問他什麼事。錢慧在門外尖叫一聲,一邊向遠處跑一邊大喊大叫。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他來敲門這是鬧的哪一出。我剛要睡着,錢慧又出現在我們的門外敲着門,用十萬火急的口氣喊“店家老闆活了,你們快出來幫忙。”
我看向業老頭,給他偷取一個詢問的表情。業老頭點點頭“還是出去看看吧,興許只是普通的詐屍,沒什麼大不了的。”
業老頭說的輕飄飄的,好像是極為簡單似得,我差點吼出來“那是詐屍,跟粽子有什麼區別。”
強哥也醒了,跳出睡袋,爬上窗口從房樑上拿下槍。業老頭一把奪過來“你瘋了,這可是在鎮上,大半夜的一聲槍響,警察叔叔就來問候你了。”
“操,那幫大叔真缺德,就這麼把屍體放在這也不弄去殯儀館。那怎麼辦,他們身上可全是蛆,你去用捆屍繩給他捆上?”我問業老頭,業老頭指了指睡袋,讓強哥把槍先藏起來再說,用下巴挑挑門外說“那些人極有可能也帶着傢伙,為什麼我們沒聽到動靜,只有這個小姑娘大呼小叫。”
我想想也是,還是先打開門再說。強哥去把門栓抽出來,剛一打開門,一個肉呼呼的身子直接撲到強哥懷裏。我一看就樂了,這什麼情況,當著我們的面對強哥投懷送抱?
強哥像是不吃葷腥的貓一樣,一把將錢慧向屋裏扔進來“你來就來吧,怎麼穿成這樣,關鍵還帶着小弟。”
我這才看到,關老闆正站在門外,怒瞪着眼,大張着嘴。嘴裏流出長長的哈喇子,燈光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哈喇子裏還有一些蛆蟲在不停的蠕動。
強哥抬腳就踹,打算先把門關上,可剛把腳抬起來,正發現自己腳上連雙襪子也沒穿。
強哥把腳收回來,關老闆已經走到門口,強哥把門一摔。哐當一聲將關老闆頂出去老遠,可這下強哥也算是闖了禍,脆弱的門板竟然就這麼一摔,歪扭着輕輕掛在門框上,一邊的合頁已經脫落,起不到絲毫的阻擋作用。
強哥飛身回來,從包里抽出槍就要來個刺激的。我大聲呼叫,讓他停下。
我抓起一根木棍向著關老闆大張着的嘴裏捅過去。我感覺自己捅在一團肥肉上,一下將木棍直接插進關老闆的喉嚨里“快過來幫忙。”我回頭大叫,關老闆身上有股子蠻力,我一個人頂不住,還好業老頭就在一旁,推着我的後背,兩個人極不容易的將關老闆推出門外。
我掀過門板胡亂的糊在門上,用後背頂着問業老頭“怎麼解決,你倒是拿個主意。”
業老頭也手足無措,看着錢慧問“你們那三個人呢?”其實業老頭想問的是錢慧怎麼只穿着內衣就跑出來。
錢慧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轉,隨時能掉下來“我只是自己端了盆水,想找個單獨的房間擦擦身上,誰知道他們突然活了,一直跟着我。”
“你是不是動他們東西了?”業老頭幾乎是怒吼。錢慧尷尬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正掛着一條金項鏈。
這條項鏈很細,我都看不上眼。我們三個人可是去過金坑的人,這按克計算的金子放在我們面前我們都懶得抬抬眼皮。
業老頭兩步跨過去,伸手就抓向錢慧的胸前,錢慧以為業老頭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尖叫一聲倉皇向後躲。
關老闆在門外咚咚的撞擊着,之前還有業老頭跟我一起頂着,這時候只有我自己,被撞得內臟也快要跳出來。強哥過來幫忙,跟我一起頂着門板,對業老頭喊“你們在玩老鷹抓小雞嗎?這都什麼時候了,業老頭還不想辦法。”又對着錢慧吼“你也是,摸下就摸下,有什麼大不了的,長那東西不就是為了給人摸的么,興許他摸一下就有靈感把這死鬼幹掉。”
錢慧聽了強哥的話,驚訝的張大了嘴。眼睛一閉,雙手垂下,高仰起頭,似乎等着業老頭的咸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