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心驚
麥克躲在警局的桌子下聽着上邊的爭吵。
謝夫人:“遲遲不給我答案,你們就是這樣查案的?”
警官:“夫人,我們已經給你結果了。”
謝夫人氣憤道:“你要我相信我爸爸是自然死亡,那狗呢,也是自然死亡?還有……還有貓!貓不見了,現在還沒有找到!”
謝夫人拿起水杯將桌面敲得震天響。
謝雨葶連忙扶住謝夫人,雖然她心裏並不想理會謝夫人做什麼,但這件事鬧大還不是丟他們謝家的臉。
“母親,你先和我回去,回去再說,你在這裏他們也不能好好查案。”
麥克偷眼往上瞧,謝夫人才二十幾歲,不比自己的繼女大多少,面容年輕飽滿,正是美好的年齡,麥克之所以對於熊孩子心有餘悸就是因為謝夫人當年就是一個熊孩子。
他到賀教授家的時候謝夫人還是一個不十歲的小蘿莉,會趁他喝水的時候抓他的腳,在他睡覺的時候咬他的尾巴,試圖把他放進書包裏帶到學校,被發現后抱着不放手……幸好賀教授是學問很高的人,在他的教育下,幾年後,蘿莉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斯斯文文的再也不會像蘿莉時那麼任性了。
而現在,麥克又看到了點當年那個小女孩的身影,毫無疑問,謝夫人很愛自己的父親,才會為了哪怕一點疑點鬧到警察局,全然不顧臉面和自己現在的身份。
麥克有了點淡淡的惆悵。
警察猶豫:“狗的事情……還在查,但是那隻貓的話,貓可能自己跑了,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謝夫人大喊:“不可能,那隻貓都養了二十年了,怎麼可能跑了!”
“母親,貓的壽命只有十四年。”謝雨葶有點不耐煩,她覺得謝夫人在無理取鬧。
謝夫人一愣:“不可能,我們養了二十年。”
謝雨葶:“先回去吧。”
麥克正聽得認真的時候,心弦突然一顫,那一點主僕契約的聯繫告訴他,許蘊書出事了。
頓時麥克什麼也不顧就從桌子底下沖了出去,絆到了一個拿資料走過的女士,女士驚呼一聲,白色的資料揚得滿天都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謝夫人在身後喊,就是那隻貓,快抓/住他。
麥克一路風馳電掣,黑色的身影快得經過路人的時候,路人還以為只是一陣風。
麥克一躍,從陽台跳下來走里進去,大廳安靜得嚇人。
掃過空蕩蕩的輪椅,麥克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一滴,兩滴,一直蔓延到裏面。
麥克心中一緊,跟着走了進去。
越到裏面,越積越多,最後成為一灘灘的,麥克心驚,真是流了這麼多血,想必許蘊書也活不成了。
終於,他在娛樂室的門口,看到了一個倒地的身影。
謝雨葶好不容易半強硬的將謝夫人拉出來,塞到了車裏,打開前面的車門,正打算回家,就看到一堆人陸續往警察局涌。
“出了什麼事。”
謝雨葶拉住其中一個人問道。
那人捂着流血的手腕,流了那麼多血,沒有先去醫院,反而到了警察局,莫非前面有什麼暴動。
謝雨葶皺眉。
那人捂着手,臉上還留着驚悸的表情:“前面有人瘋了,見人就咬,好幾個人都壓不住,現在路上堵成一團,你最好不要過去。”
“就一個人鬧事,整條路都堵了?”謝雨葶道。
那人搖了搖頭:“開始是一個人……後面上前勸阻的人不知怎麼的,也開始鬧了起來。”說到這,那人面上開始有點不耐,“好了沒,快讓開。”說著撞開謝雨葶,往警察局走。
被撞開的謝雨葶一愣,現在雖是初春,但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人們都穿上了短袖,這一接觸,謝雨葶明顯感覺到對方那異於常人的體溫,熱得匪夷所思,人在過高的體溫時絕對會陷入昏迷,但那人不但沒有不適,反而活蹦亂跳着。
“雨葶,怎麼了?”身後傳來謝夫人的聲音。
謝雨葶回頭看了她一眼,決定先將謝夫人這個麻煩精送回去要緊:“沒什麼。”說著打開前車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回去。
不知是不是天氣炎熱的緣故,路上空無一人,空氣中涌動着某種緊繃的氣氛,謝雨葶心煩意亂,她將此歸結於謝夫人的喋喋不休。
謝夫人緊緊抓着自己枚紅色的漆皮手包:“你也看到了吧,它叫麥克,剛剛從警察局裏跑出去了,你說明明已經找到貓了,為什麼他們要隱瞞我。”
謝雨葶一言不發,好似專註的開着車。
沒有等到回答,謝夫人自己接下去:“這裏肯定有陰謀!”
自顧自念叨了一會兒,謝夫人:“雨葶你怎麼看?”她對自己這個繼女的態度差不多就像平日裏交往不深的朋友一樣,疏離有禮,現在則讓對方充當了一下閨蜜的角色。
“誰會處心積慮去對付一個淡泊名利的老先生,意外而已。”謝雨葶淡淡道,她並不想當自己的繼母的知心姐妹,她只想讓對方閉嘴。但謝家家教甚嚴,哪怕心裏是一回事,謝雨葶也沒有表現出來。
謝夫人:“我不相信!必須有一個明確的解釋!”謝夫人是單親家庭,從小在賀教授的教導下長大,對其感情之深,讓她恨不得將教授去世那天屋裏情況的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也絕不肯罷休。
正好遇到紅燈,謝雨葶停下車,將車窗搖下透透氣,臉上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實在懶得和謝夫人說話。
原本車水馬龍的路口,如今空蕩蕩的,只有零散幾輛車,刺眼的陽光炙烤着路面,空氣似乎都因為這份炎熱有點扭曲。
“今天真熱啊。”糾結中的謝夫人也不由抱怨了一句,“雨葶,把窗戶關上,冷氣都跑了。”
一輛敞篷車停在謝雨葶車旁,一個戴着墨鏡,紈絝樣的青年正往外吐口香糖,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陽,罵了句什麼,就看到對面車窗搖下露出一個面色如霜的美女,不由將墨鏡摘下,輕佻的挑起嘴角正要說點什麼。
謝雨葶面部表情的將車窗搖上,等到綠燈起的時候馬上發動了車,謝夫人因為過快的速度顛了一下,但她注意力不再此,她打開自己的漆皮手包,拿出一張照片。
“就是這隻貓,那麼黑的貓,全市都找不出第二隻了,不可能認錯啊。”
謝雨葶抽空瞥了一眼,照片中是一個微胖的小女孩,抱着旁邊的貓,一副哥兩好似的合影,但那隻貓明顯不太樂意,脖子被勒着,臉色很臭,綠色的眼睛不爽的看着鏡頭,謝雨葶意外的發現這隻貓很眼熟,搭在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不一會就想起自己在許蘊書家看到的那隻一模一樣,連脖子上的鈴鐺都一般無二。
所以剛才那隻貓是從許蘊書家跟着她的?這倒解釋的通了。
不過謝雨葶並不打算告訴謝夫人
車停了。
前面遇上了堵車,之前路上空無一人,現在倒好像是所有的車都集中到這裏了似的。
這應該就是有人鬧事的地方了,謝雨葶按了按喇叭,前面的車一動不動,應該說放眼望去,所有的車都靜止了一樣,連偶爾的移動都沒有。
謝雨葶有些暴躁,將車窗打開,探頭出去,“前面的,發生了什麼!”沒有反應,謝雨葶轉過頭,就看到剛才那個開着敞篷車的紈絝正對着她笑的猥瑣,不由翻了個白眼。
“發生了什麼。”謝夫人也感到奇怪,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她傾身過去的時候,把自己漆皮手包放在膝蓋上,因為剛才那照片,皮包沒有扣緊,它微微滑到一邊。
“啪嗒”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謝雨葶的目光。
當看到掉落的是一把銀白色的袖珍手/槍時,謝雨葶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崩落了。
她朝着謝夫人大吼:“到警察局還帶着手/槍,你是找死嗎!你是想自首,順便舉報謝家非法藏有槍械!?”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藏着幾把槍防身來用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這種場合拿出來簡直是嫌命太長,趕着給人送把柄。
謝夫人嚇了一跳,竟然有點委屈:“誰都不幫我……。”
謝雨葶抓狂:“所以你就帶着槍要來威脅警察?!”
她冷冷道:“怎麼會有你這種蠢材。”
謝雨葶覺得她已經受夠了對方,不想再偽裝了。
謝夫人聽到這話有點生氣,正待理論,臉上的表情就轉為驚恐,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景象一樣。
“吧唧吧唧,咯吱……”
謝雨葶也聽到了聲音,她回過頭,就看到對面敞篷車上,那個紈絝青年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了,脖子扭斷成有一個詭異的弧度,而他的身上,正有一個人背對着他們在動作着,謝雨葶看到了青年身上的腸子被甩出,伴隨着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和撕咬聲,不難聽出是在做什麼。
停滿車的道路那麼安靜,只有咀嚼的聲音,謝雨葶一陣毛骨悚然,終於明白一路的異常感是什麼了,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讓一點聲音溢出。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響起,謝夫人忍不住了。
那人動作一頓,回過頭——如果可以稱作是人的話,那是一張可怕的臉,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骯髒的薄膜,泛着黃色,青白扭曲的五官,紅色的血沫從糊滿這個下巴,他一晃一晃的朝她們的車走來。
謝雨葶抖着手按下了關窗,兩輛車靠的近,那人已經走過來了,伸出手就被正關上的窗夾住,他像是不知道痛似的,將車窗往下掰。
謝夫人不停尖叫着,簡直要劃破人的耳膜,而這時,謝雨葶看到了地上的銀白色手/槍,宛如救星般閃着亮亮的反光。
“閉嘴。”
謝雨葶惡狠狠的道,飛快的撿起手/槍,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車一下子往後飛出十幾米。
四周有無數個這樣的人突然沖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撲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