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準備
許家大宅。
是夜,燈光璀璨。
許夫人靠在軟枕上,做着指甲,她雖然孩子都要三十了,年齡卻不大,皮膚保養得非常好,加上精緻的妝容,就像是少婦一樣。
“你不適合這個顏色。”
許夫人瞟了一眼旁邊婦人的指甲選的花色,下了結論,“給她換那一個。”
一個婦人笑道:“是啊,我也覺得周韻選的色不好,還是許夫人又眼光。”
名為周韻的婦人有些拘謹:“嗯。”
許夫人看她這副小媳婦的模樣不太舒服:“你也長點心吧,男人是有劣根性的,你事事不主動,不多為自己謀划點,背後里付出再多有什麼用,還不是迷着外面的小妖精。”
周韻一愣,有些尷尬,哪家沒點破事,被許夫人這樣直白的戳破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許夫人也不是真心想要教導什麼,隨口一說,就又講到自己的兒子身上了,她看了一眼時鐘:“我家蘊成還沒回來,老爺子也真是的,就算蘊成能力在強,也不是鐵打的,事事放手讓他干,累壞了可怎麼好。”
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語氣中顯然滿意極了。
幾人順着安撫幾句。
一直沒說話,比較年輕的婦人聞言道:“聽說二少現在已經搬出了許宅,自己在外面單過了?當初他還好好的時候,做事也是人人讚賞的,我們也不懂這些事,就那時常聽着都聽得耳朵生繭了。”
許夫人臉色沉了下來,看了年輕婦人一眼:“哦,可惜了。”
名為周韻的婦人拉了拉年輕婦人的衣袖。
就在這時,大門傳來響動,是大少許蘊成回來了,許夫人熱絡的上前,接過兒子手中的東西。
大廳中的婦人們都識趣的先告辭了。
走出許家大宅的時候,年輕婦人抓住周韻的手:“堂姐,你幹嘛不讓我說,看她得意的,中學時就輟學當人情婦生下孩子,也好意思教導別人!”
周韻搖頭:“管她說什麼,別理就是了。”
年輕婦人猶自氣憤。
而在許宅中,許夫人叫人端上早就煲好的湯,“怎麼樣,今天辛苦么。”
許蘊成的面容平庸,不像是許蘊書那般出色,也不像許老爺子的儒雅風流,一直以來,他都被壓在那個異母弟弟的光彩下,直到對方一年前出了車禍,失去雙腿自此一蹶不振。
即便如此,公司中許蘊書的餘威還在,他事事被和對方對比,現在有一個好機會,只要把握住,就能擺脫掉許蘊書的陰影了。
許蘊成:“母親,這次你要幫我,有一塊地非常適合開發娛樂城,我一定要拍下。”
許夫人奇怪:“我能幫你什麼。”
許蘊成:“公司最近幾個大項目都在進行,我怕到時資金不夠,你知道父親保險柜的密碼。”
許夫人斷然拒絕:“不行,這得經過你父親同意,你和你父親商量。”
許蘊成握着許夫人的手,“父親很久沒管過事了,他現在海外度假,身邊也有了新人,母親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多為自己謀划的么。”
許夫人沉默,別人給的到底不如自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之前她已經剷除了一個眼中釘,她的丈夫不是個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唯一的兒子才靠得住。
看到許夫人點頭,許蘊成如釋重負的笑了,許夫人:“對了,許蘊書那邊沒有問題了,張嬸想要回來到公司上班……”
許蘊成:“張嬸能做什麼?”
許夫人:“隨便安排些雜事就行,她幹活靈便,你讓她當你的助理,平日端茶倒水的,清理辦公室,到底是我帶來的自己人,不好虧待……”
許蘊成點了點頭,不過小事。
另一邊,許蘊書的公寓裏,西諾合上和公文包。
“瓮已經做好了,不愁對方不進去。”
西諾看着背對着他坐在陽台上的背影,許蘊書的背影在夜風和月色下顯得有些寂寥,像是與世無爭般,但西諾知道這不過是假象罷了,這個人的心比鐵石還硬,對利益和地位的追逐從沒有停頓過一分一毫。
一年的準備,在不久后,許家將經歷動蕩,許家母子會身敗名裂,而許蘊書會以救世者的身份降臨許氏公司,接管大權。
但是事到臨頭,對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喜悅,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許蘊書:“西諾,你說月亮為什麼突然變紅了。”
西諾走到他身後,抬頭望了下,圓月像是瀰漫起了一層紅色的霧氣,朦朦朧朧,他託了托眼鏡:“不知道。”
最近的月亮總是矇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紅色霧氣,且一日比日明顯,西諾是不關心這些的,事實上他也沒那心情夜觀星象。
許蘊書低聲道:“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了。”
西諾聞言:“話說回來,網上最近也因為天象異常而熱鬧的很。”似乎是什麼末世的傳言,挺可笑的。
許蘊書輕笑了下,不知有沒有聽說過。
一陣夜風拂過,許蘊書閉上眼睛,風吹起他的衣角髮絲,他感覺思維的觸角延伸出去,他能感受到極為細微的粒子旋轉而飛速的劃過,像是流星般亮起一道光芒,他甚至感受到……自己能控制它們。
西諾眼中稍稍有些費解。
“你怎麼了?”
許蘊書睜開眼睛,細碎的劉海被吹開,他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琥珀般的瞳仁流光溢彩,漂亮而帶着鋒芒:“你感受到了嗎。”
西諾:“什麼?”
許蘊書:“風變了。”
西諾要回去的時候,發現許蘊書推着輪椅四周看着。
西諾:“你在找什麼。”
許蘊書:“你有看到貓嗎。”
西諾:“沒有,我幫你找找。”
許蘊書卻搖了搖頭:“算了。”推着輪椅走了。
麥克在夜色中奔跑,風還帶着白天留下的熱量從他耳邊劃過,他的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黑色閃電。
“去哪?”
老馬:“我怎麼知道,這個城市不是你比較熟嗎。”
麥克:“我才來不到一個星期。”
老馬:“……隨便了,這個城市市場那麼多,倉庫也不會少,我不信你聞不出來哪裏有金槍魚罐頭的味道。”
麥克聞言,果斷的調轉了方向,朝着南方奔去。
麥克從通風口進入到了倉庫中,這裏一排排高大的貨架,貨品隨意的擺放着。
麥克準確的找到了食品區,他邁着步伐從貨架上走過,身後的貨架就全空了。
老馬:“儘可能的多放些。”
麥克:“啰嗦。”一邊將貨架上的貓糧掃空。
老馬奇怪道:“我以為你不吃貓糧。”
麥克漫不經心的道:“我不吃,這些是給人類吃的。”
他說的人類應該是特指他的主人,老馬有些同情對方。
老馬:“這應該是你的最後一任主人了?”
麥克嗯了一聲,“即使是末世來了,我也要保全他。”在老馬的不懈說服下,麥克終於願意相信他說的話了,畢竟老馬是碧璽的人,沒有理由欺騙他。
老馬:“你這個主人我看不一般,末世后所有的世界既有的規定都會傾塌,到時也是英雄輩出的年代,你的主人會有大的造化。”
麥克停下腳步:“這麼肯定?”
老馬在麥克豎起的耳尖上穩穩站着,他的觸角緩緩動着:“我已經感覺到他周身力量的異動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能力。”
麥克在凌晨的時候往回走,頭上的月亮泛着紅色的光芒,顯得妖異。
麥克站在尖尖的屋頂上凝視了一會。
一陣晚風帶來一縷熟悉的氣息,麥克眼睛突然睜大,鼻尖微動,像是着了魔般往一個黑色的方向跑去,他跑得那樣快,完全超出了平時里的巔峰狀態。
老馬嚇了一跳,連忙埋進他的皮毛不至於被吹下去。
“喂喂,你怎麼,要去哪裏。”
不管老馬怎麼喊話,麥克都無動於衷,他一心捕捉着那絲微弱的氣息。
在一片樹林裏,麥克停下了腳步。
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有幾片葉子緩緩的飄落,頭頂是那輪紅色的妖月。
麥克使勁嗅了嗅,空氣中已經沒有那絲氣息了。
麥克眼神黯淡下來。
老馬冒出頭來:“你怎麼了,突然發瘋?”
麥克不死心的在四周轉了轉,還是什麼都沒有。
老馬:“喂喂!”
麥克:“我好像聞到了雲舒的氣息。”
老馬一時沒有回過神,“你說……誰?”
麥克沒有說話。
老馬反應過來:“怎麼可能,你幻覺了。”
麥克:“我不會認錯的。”
雲舒是麥克的第一任主人,是位歷經幾代國王的國師。那個積攢功德,然後化形為人的方法也是對方教給麥克的。後來雲舒突然消失,麥克就開始流浪,尋找一個又一個功德深厚的人結主僕契,好化為人形。
老馬還在說:“怎麼可能。”
雲舒再厲害也是個人類,人類就有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