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臨時的茶攤子開的如火如荼,只兩日便是絡繹不絕的生意,有數不清的軍爺來這兒喝茶吃餅,基本上沒個停的時候,老闆娘穿着繡鞋坐在一邊兒的躺椅兒上磕着老闆從別人地里偷來的葵花籽兒,而滿頭大汗的老闆正辛勞的在一邊做炊餅。
生意開了兩天,駐軍很多人都知道這兒有個老闆娘,五官稱不上極美,但一身兒味道及其的勾人,聽說還是因為在老家跟人勾勾搭搭糾纏不清才被當家的帶著兒來找活乾的,一時間心都像被貓撓了一樣癢巴巴的。
林約一邊兒嗑瓜子,一邊從上到下的打量那邊正汗滴禾下土的某人——窄而堅*挺的臀,往上是腰際的人魚線,大顆大顆濃郁的充斥着男人味兒的汗水從他額頭或下巴低落,落在腹部漂亮又野性的八塊腹肌上,穿衣顯瘦,扒衣就讓人想舔個不停。確實是個極品。
她把瓜子在嘴裏吃來又吃去,被她牢牢盯着的軍師不由的虎軀一震。瞄到一邊夥計偷偷摸摸的點頭,林約輕輕將瓜子皮兒吐出來,嬌聲道,“死鬼,給我倒杯茶去,沒瞧見我嗑瓜子磕的嘴皮子都幹了嗎!”
老闆娘的死鬼丈夫正揉面的身子踉蹌了一下,而後老老實實的進了屋子,熬起了茶水。正在這時候,原本茶攤子旁邊卻冒出一個人,看見老闆娘就撲了上來,“乖乖,你那死鬼丈夫看總算走了!這兩天可沒饞死我!”
林約伸着手兒推開他,慌亂道,“你別這樣,他就在屋裏呢,一會兒出來了發現你可不得了!”
“就那個孬種?”面前的男人早已經色令至昏,“軍爺我看他什麼也不敢做?”要講實話面前這個女人算不上極美,但那雙眼睛就跟帶了勾子一樣,急的面前這男人急切的將她壓倒在躺椅上,“瞧你這騷樣子,你那死鬼丈夫定然也不能滿足你——”
這位軍爺連老闆娘的手還沒碰上,就被衝出來怒氣沖沖的老闆赤手空拳砸了一個大燜鍋,“老子今天弄死你!”開茶攤子的老闆也不知道是天生神力還是怎麼地,把虎虎生威的軍爺打的頭也抬不起來!
“老闆,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夥計按照計劃抱住老闆的大腿,死死哀求,“這可是軍爺啊!”
“軍爺又怎麼了?!老子這輩子什麼東西沒砍過!今兒我非把他剁成十八塊包進包子裏不可!”夥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軍師這腿勁兒怎麼這麼大!眼看手上那斧頭就要拋出去了!
這位軍爺怎麼也沒想到,這幾天一直低着頭的老闆有這樣一雙黑沉的眼睛,滿身的煞氣嚇的他大氣也不敢哼哧一下,生怕他把自己剁碎了包包子吃。
風華萬千的老闆娘此刻也嚇得荊釵散亂,抱着衣服凌亂的坐在躺椅上,怒氣沖沖的老闆摔下軍爺,一手提起自己媳婦,“好你個小騷貨,從前還想着你能乖巧些才留着你,要不然早送你去見你老子娘了!”
“別,別殺我!”老闆娘大驚失色,卻被面前這人抗在肩膀上好不憐香惜玉的扔進了床板上,隔了老遠都能聽見那麼大的動靜!先是幾聲女人嬌滴滴的求救,接下來聲音越來越高,突的!原本潔白如新的窗紙染上了一抹血紅,掌柜的走出來了,還跟一樣光着膀子。
那軍爺卻嚇得腿都抬不起來,眼看他光着的膀子上還殘留着血跡,又紅又白的,腦子裏一聯想,頓時白眼兒一番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夥計放下抱着老闆的大腿,從地上爬起來,“軍師,接下來該怎麼做?”
葉緒擦乾淨身上的野豬血,又拿了件乾淨的衣裳套上身,“把他綁起來。”
遭遇不測的老闆娘也從內間兒走了出來,林約擦掉了嘴上的口脂,原本細細塗抹如彎月一樣吊稍眉也變成了淡而不疏的直眉,嘴裏正大口咬着剛才軍師新鮮出爐的炊餅,“軍師這手藝不錯,可惜有點涼了。”
她吃着又補了一句,“其實軍師演技也不錯”,剛才她還真以為葉緒要砍了她。
穿上衣服又變得雲淡風輕的軍師掃了她一眼,“按照計劃行事。”
林約將頭上包着頭髮的頭巾兒扯下,滿頭如墨的青絲垂下,整個人如正盛開的花兒一樣,彎眉長目,盡態極妍,她沖面前的人一笑,便翻身上馬,“我會在日落之前帶着人馬過來。”
“其實,夫人長得也不比劉玉茹差——”那小兵想着剛才所見,又一想剛才夫人大口吃炊餅的樣子,“就是不太愛收拾自個兒,那收拾起了也真是個尤物,軍師,你不覺得——哎呦!”
“別廢話了,幹活。”淡淡吩咐了一句,葉緒將自己的手收回來,背在身後。
原本睡的死死的軍爺被兩人一桶涼水潑了起來,開始了慘無人道的仙人跳,層層威脅和商量之下,好色貪財卻又膽小如鼠的駐軍將領孫成虎的妻弟,將他偷情對象的丈夫帶進了當地的駐軍,並且答應給他一個百夫長的官職。
東邊一共派了不到三千的駐軍,三百匹戰馬,將所有的糧草消息和援軍位置搞清楚后,太陽還未落,葉緒便派人潛入孫成虎賬內,割了他的腦袋,將他屍身藏起來,又以同樣的方式解決了其它在軍中說的上話兒的幾個人。
兩人將部分糧食隔開,點燃了糧倉,火苗瞬間暴漲,引起慌亂的同時對面也忽然狼煙大起!
“糧食,糧食被人燒了!”巨大的慌亂在軍中開始爆發,不斷有人找急忙慌的來救火,這時候卻起了號角聲,竟似乎將他們這片地包圍起來了一樣,幾個千夫長連忙大喊,“快,集合起來!去拿槍!”
可就算拿槍了又如何,狼煙四起之下他們什麼都看不見。
“孫將軍帶着幾個副將跑了?”
“你說什麼?!跑了!這狗娘養的,眼看自己打不過先自己跑了,把俺們留這兒送死!俺不打了!”
“俺也不打了,糧食都被燒了,俺當兵就是為了吃飯,糧食都沒了,將軍都跑了,俺還打什麼!俺要投降!”
“底下的人聽着,你們將軍已經跑了。你們放下槍,抱着頭,我保證不傷害你們!”這聲音也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伴隨着颯颯風聲傳遍每個角落,孫成虎的隊伍不由自主的向山上瞄,卻看見一大片的樹木中人影斑駁,好傢夥,這得多少人馬?!
“一幫泥腿子而已!能有多少人,給我站起來打!”幾個千夫長有些急眼了,連忙揮舞着刀槍催促。
“呸!要送死你怎麼不去!”還不停的有人竄過去救火,場面及其混亂,有人聽見了這句話,卻沒發現幾個一直咋咋呼呼的千夫長,慢慢沒了聲音。
群龍無首之下,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了刀*槍,還妄圖放抗的,則和幾個千夫長一般,被下了黑手。
濃霧漸散,林約帶着那幾百人從上面走下,那些兵將都縮着身子,不敢抬頭。
葉緒也在人群中看着,在這片焦土殘垣中,她換了一身裝扮,穿着不知道從哪兒扒來的軍裝,胸前是冰冷的鎧甲,頭冠高高聳起,俏麗的眉眼冷若冰霜,明明論五官算不上什麼美人——他看着面前人扮作男人聲威大震,收復人心的樣子。
卻不由想起茶寮中那個嬌媚嗓子喊他相公的女人,看着她的目光逐漸熱了起來,可過了一會兒他又垂下腦袋,薄唇抿起,拳頭緊緊的握着,撐在地面上。
——
“這都第十一日了”,周似透過綠葉看着天上的日頭,“要麼是不敢回來了?要麼就是出意外了?”
陳城將刀收回刀鞘,“周似,出兵。”
“陳郎,你說什麼?!”原本依在陳城胳膊上的劉玉茹抬起頭,不可置信道,“你要去幫趙月?”
“趙月可以死,軍師卻不能死。”縱使自滿如他也知道,他在軍中的聲望不如葉緒,而且也這裏沒有一個人擁有他那樣縝密的頭腦。
但其實這樣也好,這次他不顧阻撓去救他,要是葉緒死了,他可以提高自己日漸西山的威望,要是沒死,他也可以施恩於他。
“可是……”劉玉茹還想再說些什麼,陳城和周似已經集結起了剩下的隊伍。已經是第十一日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一是被俘虜了,二就是全都死了。
陳家村林約的幾個新收的小徒弟也顛兒顛兒的跟在後面,幾個人看不慣劉玉茹那副樣子,更懶得伺候她,還不如出來救人。到了路口,他們跟着前面的人握在草叢裏,靜待時機。
過了好一會兒陳城等人終於看見了林約——女裝的,還被人抱在糧草堆上,那個男人背對着,看不見,此刻正握着她的腳,離得遠看不見神色,但她,好像把自個兒腳往人家懷裏送,幾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的看着陳城——的頭頂。
好大,好綠,好閃亮的一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