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太祖授拳,承嗣保鏢。
“哎哎哎,你二人是什麼意思?緊緊跟隨?難道不嫌煩的?”滁州城內,玲兒突然轉頭,對着王五與張七就是一陣怒吼。這二人是趙普派來保護自己的,但是二人就像跟屁蟲一樣,比自己家裏的家丁還要煩人。
“魏娘子,此乃大人之軍令,我們不敢違背。魏娘子到哪裏,我們兄弟二人就會跟到哪裏,請見諒。”二人一左一右護在魏玲兒兩旁,路人見之紛紛避讓。
“好了,好了,反正姨娘的東西都置辦齊了,回府!”魏玲兒見路人都紛紛避讓自己,哪裏還有逛街的心情,揮了揮手就離開了集市。
魏玲兒回到了趙普的府邸,自然跟魏氏與趙普抱怨了一番,但是趙普沒有理會魏玲兒,只是敷衍了幾句,就帶着王五與張七二人前往節度使府了。
張校尉剛剛來稟報,趙匡胤回到了滁州城,邀請趙普前往節度使府,有要事商議。趙普正好帶着王五與張七二人前往,現在二人還是待罪之身。
“參見趙大人!”趙普來到了節度使府,在忠義堂面見趙匡胤。忠義堂是原來滁州太守興建的一座練武堂,也是滁州節度使商議軍政大事的地方。
“趙大哥快快請起,今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見外?”趙匡胤連忙上前扶起趙普,趙匡胤能在君前問策成功,都是趙普的功勞。
“賢弟,禮不可廢,剛才普行的是公禮,現在就可以與賢弟兄弟相稱了。”趙普站來起來,拍了拍雙膝。
“聽聞大哥在軍營遇刺?可曾有礙?”趙匡胤上下打量着趙普,在趙普身邊轉了幾圈。
“賢弟放心,兄還有一些武藝防身,關於刺殺之事,兄還有一事與賢弟商議。”趙普按住了左轉右轉的趙匡胤,將唐忠刺殺之事告訴了趙匡胤,同時將王五與張七的事情也稟報給趙匡胤,請趙匡胤裁度。
“唐忠真義士,大哥為匡胤擋此一劫,讓大哥受驚了。大哥都饒恕了二人,匡胤怎麼會拒絕?”趙匡胤知曉各為其主的道理,唐忠並沒有錯,只是跟錯家主了。
“王五張七?”趙匡胤走到了二人面前,催動了內勁,一股威嚴之勢籠罩着二人。
“小人在!”二人望了一眼趙匡胤,就被趙匡胤的眼神給震懾住了。眼神之中居然能透露出殺氣,此人武藝太可怕了。
“本將軍念你二人年幼無知,且未傷人,又有趙大人求情,本官就免除你二人的罪責,讓你二人加入軍職,以後你們便是趙大人的親兵,一定要盡心為趙大人效力,不得有為忠義,否則本將軍定斬你二人首級!”趙匡胤用雙手將二人抬了起來。
“好了,你二人如今就是趙大人的親衛了。”
“謝趙元帥!”王五與張七此時對於趙普與趙匡胤是感激涕零了,本來以為會死,現在沒有死,反而還得入軍隊效力,獲得建立功勛的機會。
“恩,你二人武藝如何?能否隨時保護趙大人與其家眷”趙匡胤望了二人一眼,身體算結實,底子好,但是不一定武藝高。
“元帥,此二人武藝平平,不夠看!”張校尉在一旁嘲笑起二人了,自己一招制敵,此二人打打混混還可以,但是上陣殺敵保護趙普就差遠了。
王五與張七二人面露愧色,在張校尉面前他們確實不敢造次,自己都被人一招解決了,還敢亮武藝?
“你們二人互相練練,讓本將軍看看你們的武藝。”趙匡胤見二人沒有反駁,就想試試二人的底子。
“是,元帥!”二人站起身來,就開始比劃了。
王五先出一招猛虎出山,張七以一招長蛇盤山抵禦。王五雙拳迎上,張七以步伐化解,使出一掌反擊。二人你來我往對了十幾個回合,旗鼓相當,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趙匡胤在一旁看明白了,王五與張七二人身子骨不錯,還會一些運氣的法門,沒有經過正規的武藝訓練,只是憑藉搏鬥的經驗積累,確實武藝不高,但是經過點撥還是有所作為的。
“停,你二人武藝尚可,但是以親衛上戰場卻還差得遠。本將軍將一套拳法傳與你二人,你二人多加練習,日後定能有所成就。”
“是!”二人站到了一旁。
趙匡胤來到了忠義堂的中央,將身體垂直站立.......
抱腰上半身雙掌前探,雙手握拳,抓回腰間放定......
雙眼平視前方,蓄勢待發,完成預備動作......
第一式雙抄封天
下半身右腳撇步上前,成扣步坐定......
側面上同時,雙手化掌,向前雙抄而上......
下半身接着,左腳以勾腿法向前踢出......
側面上順勢,雙掌外翻,向兩側以雙分掌壓落,平置兩旁.....
趙匡胤使出的招式剛勁有力,剛猛之中帶有柔和之技巧。一套拳法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不帶一絲雜招。這就是後世丐幫弟子必修的太祖長拳。
“你二人可曾看清楚了?”趙匡胤長吁一口氣,收回了雙拳。
“趙元帥,小人看清了大部分的招式,謝元帥賜教!”王五看清了趙匡胤的全部招式,但是只能記個大概。張七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要點也抓住了。
“恩,資質尚可,能記個大概。”
“大哥,匡胤有一提議,不知大哥是否可以參詳?”趙匡胤轉過身,正好面對趙普。
“賢弟請講!”
“此二人武藝尚平,要多加歷練才可,依匡胤看此二人現在可為大哥家眷之護衛,大哥剛剛誕下一子,不若就讓此二人護衛小侄兒即可。”趙匡胤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詢問趙普。
“賢弟所言有理,就讓此二人當承嗣的護衛好了。”趙普點了點頭,王五與張七的武藝確實當不了自己的親衛,給兒子當個護衛還是能勝任的。
“承嗣?大哥已給小侄兒起名了?”
“呵呵,小子承襲族內字輩,為兄已經為其起名承嗣,排在吾兒承宗,承煦之後。”趙普點出了趙承嗣在趙家之中的排名,自己的三個兒子是順勢排名的,族內的其他兄弟還未有子嗣,或者子嗣在三子之前與之後。
“趙承嗣?好名字,既然小侄兒都有名字了,小弟將傳給此二人的拳法,刻錄成本,贈與小侄兒,也算是匡胤叔叔的一點心意了。”趙匡胤微微一笑,決定將自己自創的拳法送一本給趙承嗣。
“多謝賢弟賜書!”
“兄長不必客氣。”
“張校尉,帶着王五與張七先行退下,本官還有話與趙大人密談。”趙匡胤見處理完了私事,就讓三人離開了,自己還有正事與趙普商議。
“是,大人!”張校尉與王五張七向趙匡胤一拜,便離開了忠義堂。
“大哥,此番官家問策多虧了大哥出謀,官家曾言大哥之才不在魏相公之下,小弟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大哥。”趙匡胤握住趙普的手,一起坐了下來。
“為兄不敢與魏相公比之伯仲,不過賢弟若是有事,為兄一定儘力輔佐賢弟。”趙普聽了柴榮的對自己的評價,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柴榮的肯定,憂的是自己的前程恐怕頗有崎嶇了。
柴榮既然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在魏仁浦之下,但是並沒有給自己陞官,始終只是一個軍事判官,這就說明了柴榮有阻力,或者說柴榮還沒有跳出時代的大圈子。
五代十國是個武人為尊的時代,槍杆子裏出政權,一名武將可能因為一次戰功便飛黃騰達入朝為官,官居一品。文官卻只能依附着武將,憑藉武將的推薦而加官進爵,這種現象叫從主之功。五代的文官必須都跟隨一位有能力的武將,憑藉武將之賞識而有所提升。
柴榮雖然認可了趙普的能力,但是卻沒有提拔趙普,說明柴榮並沒有真正地將趙普當成一名心腹看待,只是賞識趙普的吏治才能而已。趙普在大周皇帝眼中雖然留名,但是仕途之路恐怕只有按部就班了。
“大哥不必謙遜,此次官家問政,匡胤對答如流,若非大哥,匡胤豈能如此,有大哥之助,匡胤敢取天下!”趙匡胤一時豪情壯語,對趙普滿是感激之情。原本自己也有幕僚,但是沒有一個幕僚有趙普這種能力,能揣測聖心的。
“賢弟欲言天下?”趙普愣了一下,難道趙匡胤有取天下之心?
“這………?”趙匡胤愣住了,自己一時興起,居然講出了要取天下的話,這可有謀反嫌疑的語言。
一時之間,忠義堂內寂靜一片,原本高談闊論之聲已經沒有了,反之代替的是一片死寂,連細針落地都能盪起迴音的死寂。
忠義堂內的忠義牌匾越發越顯得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