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是傻瓜誰就是豬

第32章 誰是傻瓜誰就是豬

葚兒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家的。

她獃獃地進了門,連門都不關,像是丟了魂般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不知道要幹什麼,然後茫然四顧,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回來了,回到了她和樓釗熠兩個人一起生活過好久的家。

她一個人待在這個院子裏很久,悶悶地笑起來,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轉身就要出門,可走到門口,她卻倚着門框哭了。

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都沒有,娘親覬覦她的錢,二姐心思不正,大哥性子又憨傻,唯一的手帕交劉翠翠已經麻煩她很久,她竟然在這個時候無處可去。

真慘,像一條溺水的游魚。

肚子又在這時候痛起來,她捂着肚子蹲下身,神色痛苦。

這時候,從旁邊斜斜伸出一隻手扶住她,掌心溫熱的觸感傳來,這麼熟悉,讓她不由自主地依賴。

淚眼朦朧地抬頭一看,樓釗熠正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眸中神色清冷寡淡。

“你來做什麼?”葚兒一看見他,就將淚水迅速抹乾凈,拂開他的手,自己扶着門框站起來。

樓釗熠嘴角噙着一絲冷笑,鬆開了扶着她的手,笑道:“還想玩嗎?”

看着她強撐起來的硬氣,他繼續輕笑,“你沒玩夠,我繼續陪你玩,直到你玩夠為止。”

葚兒氣的隱在袖子裏的手在發抖,他把這個當成是她在跟他鬧,當成她在任性,她一口氣梗在喉嚨里堵得心口發疼,臉蛋都憋紅了。

紅着眼睛抬頭直視他,“我在你心裏算什麼?”

樓釗熠認真的笑起來,想也不想的回答,“我的榮王妃。”

葚兒想冷笑,可是樓釗熠動作比她快,在她那聲冷笑還在嗓子眼裏的時候,猛然欺身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眸中是盛怒殘虐之色。

迫使她抬頭望着自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下次還想說不嫁的話嗎?”

下巴上的手鐵鉗一般死死扣着她,不出一會,便是深深一片紅印子顯現出來,她昂着腦袋被動地看着他,被捏的生疼,肚子墜痛般難忍,她想要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可是卻換來他更加發狠的力度鉗着她的下巴。

她緊緊閉着口,一雙大眼睜大,眼裏全部都是憤恨不屑,想起他和桑桃兒兩個人在巷子裏做的事情,便是直直望着他,倔強地毫不退縮。

“不說嗎,看來還有這個心思啊……”樓釗熠淡淡笑了,望着她的神色眉眼彎彎,甚是溫柔。

葚兒已經呼吸開始困難,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一般渾身都開始冒虛汗,感覺小腹那裏墜痛着又有液體流下來,好像比上次更多。

她身子徹底沒了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上。

樓釗熠眼明手快,在她倒下的瞬間,一把將人撈起來,抱着就往進了屋。

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了無生氣。

樓釗熠望着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生出一絲輕微的恐懼,轉身就打了個口哨,瞬間閃進來一個男人,跟他恭敬地行禮。

他將那男人遣到葚兒身邊,示意他趕緊給看。

男人給她號了一會脈,繼而跟他道:“王爺,我需要脫王妃的外衣查看。”

“脫!”樓釗熠直直地盯着炕上躺着的葚兒,恢復了面無表情,淡淡地應承。

男人翻身上了炕,將葚兒的衣服脫下來,細細看着,繼而跟樓釗熠道:“王妃懷有身孕,不能在受刺激了,連翻打擊,怕是肚裏孩兒要保不住。”

“保不住無大礙,你只需告訴我,她能不能活?”樓釗熠的目光一直盯着葚兒在看。

男人搖頭,給她小心翼翼穿好衣服,“現在還沒到保不住的時候,王爺別擔心,屬下只是提醒您,不要再讓她受刺激,好生將養着,她會調養好身體的。”

樓釗熠點點頭,示意讓他出去,自己坐到了她身邊。

她是深夜被痛醒的,醒來就見自己手背上,腳上,還有頭頂插滿了銀針,動一動身子都困難。

屋子裏還是只有她一個人,她木着臉想要坐起來將這些銀針都拔掉,就從外面進來一個男人,冷不丁出聲阻攔,“王妃還是別拔的好,您身子弱,我正在給您瞧病。”

葚兒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譏笑,沒抬頭,但卻聽話地重新躺下去。

問他:“你那個主子呢?”

男人面色有些尷尬,恭敬地回道:“主子有事,出去了,要到明天才會回來。您放心,他臨走前交代屬下要照顧好您,而且您身邊一直以來都有人保護,不會出事。”

“我知道他在監視我。”葚兒木然着表情說道。

從知道樓釗熠的身份開始,她便將這一切全都想通了,她的任何情緒,做的任何事,就像一張大網,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就像只麻雀兒般,在他面前醜態百出地蹦躂,而他就那樣不動聲色地冷眼旁觀。

“不是監視,是保護……”男人面露難色,尷尬地舔舔唇給她糾正。

葚兒實在累極,不想跟他多扯,便閉上了眼睛。

這一睡,又是昏天暗地,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大中午。

身子骨已是活泛起來,她睜開眼睛,仔細感受了下肚子,還是有點疼,可是下腹那股墜痛感卻沒有了。

她想了想,應該是昨夜那個男人給她扎的針灸起了作用。

樓釗熠見她醒了,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笑意,走進來。

滿眼柔色地輕拂她蒼白的臉蛋,輕聲道:“醒了?”

臉上溫熱的氣息隨着指腹的摩擦而緩緩傳來,她心底有些顫慄,沒說話。

之前那個男人給樓釗熠端來一碗葯,遞給他就悄悄退了出去。

樓釗熠見她這樣,倏地隱了笑容,面無表情地彎身將她抱起來,放自己懷裏坐好,然後端起那碗葯送到她嘴邊。

葚兒從始至終都沒有掙扎,甚至配合他將自己抱起來。

她張開嘴,一聲不吭地喝完,便覺這葯一點苦味都沒有,反而很清甜,等喝到見底時,在碗底發現兩枚被泡到漲大的蜜餞。

“這麼聽話啊……”見她很乖順,樓釗熠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繼而他便是嘴角玩味一勾,淡淡笑起來,輕聲道:“你心裏肯定在想,想跑是跑不掉的,我會抓你回來,與其那樣,還不如乖順點跟在我身邊,將孩子生下來再說。”

他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冷,卻聽的葚兒一把推開他,挪到炕的最裏面,抱着身子劇烈顫抖起來,滿臉驚恐。

一種無力感毫無顧忌地洶湧而來,心事被戳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樓釗熠亦是緊抿着唇面色冷淡地看着她。

過了很久,他斂了眉目,將人輕柔地抱在懷裏,手撫上她的肚子,輕聲道:“肚子還疼嗎?”

“很輕微的疼……”她啞着嗓子聽話地點頭,依偎在他懷裏,那動作,就像從前那般,並無不同。

她自己開的葯早就不知道被丟哪裏去了,現下喝的葯是樓釗熠給她熬的。

他身邊那個男人的醫術着實厲害,好幾劑葯下去,葚兒的身子便是大有好轉。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她已是感覺不出肚子哪裏不舒服了,便想停了葯,可是樓釗熠非要讓她喝,她不喝,他就端着碗強硬地給她灌進去,一直到她的臉蛋瞧起來恢復紅潤,整個人也胖了一圈的時候,他才罷手。

日子過着過着,轉眼間便是秋風四起,在屋裏都能聽到嗚嗚的風聲,像是鬼哭狼嚎。

她從那次之後,就很少出門,而外面的人想要進來看望她,也被樓釗熠一應擋了回去。

甚至屋裏子所有鋒利的東西全都被他扔出去了,包括葚兒的針線筐。

他太聰明,杜絕一切葚兒即將想要做的事情,炕上鋪的褥子也全被換成了上好的錦被,裏面的棉花厚實,人一坐上去,便是陷一個小坑出來。

她整天不是枯坐在炕上,就是搬個凳子到外面邊曬太陽,邊和那些買來的雞說話,再不然就是抬頭望着頭頂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一個人不面對樓釗熠的時候總是會木着表情。

而樓釗熠卻是很頻繁地開始不回家,甚至很多時候,葚兒都見過好幾次他身邊跟着不同的人,在跟他請示什麼事情。

她沒心思管,更沒心情關注,只一心養胎。

胎兒已經七個多月了,她的小腿開始輕微浮腫,飯量也越來越大,嗜睡很嚴重。

青州的傳統節日梔子節一年一度在深秋來臨,到了晚上時候,樓釗熠回來了,給她披上厚實的披風,帶着她出門去參加梔子節。

春收的梔子早已賣出了好價錢,秋播的梔子才開始長個兒,人們便是在街道四處喜氣洋洋地掛出晒乾的梔子花,家家戶戶的窗檯和門前,都擺放着晾乾的梔子藥材以祈求來年有個好的豐收。

青州本來是家家戶戶都時興種梔子的,但葚兒家裏早年窮,桑母沒錢種,便是將地空出來種些能餬口的麥子。

她坐在一處暖烘烘的屋子裏獃獃地望着外面喜氣洋洋地景色,耳邊聽着小孩子的打鬧聲,才覺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活過來了。

樓釗熠陪着她坐了會,就被屬下的人叫到一邊,他走得不遠,隔着人群一眼就能看到葚兒的身影在那裏乖乖地坐着。

可誰知,他剛聽下屬說完,低個頭的功夫,她人就不見了。

當即,他便是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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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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