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誰？
電梯門緩緩合上發出了叮的輕響，電梯裏的兩人對視了幾秒，黎泱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神，餘光注意到對面這個穿着考究，身材欣長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仍舊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這感覺讓黎泱極為不自在，像是野獸盯着獵物，充滿了敵意。
她心裏猜測能出現在七八樓的人不是程盛集團的員工也是程盛集團的客戶，至於對面這個人從未出現過的人是什麼身份？難道是客戶？自己在哪裏得罪了他？對方才會這麼不友好的一直盯着自己。就在黎泱想是不是應該禮節性的打個招呼的時候，對方先一步從胸腔里發出低沉不帶感情的聲音：“你是、黎泱？”
黎泱心裏暗叫不妙，看來真是有過節的，不然人家為什麼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在哪裏見過這麼一位外表俊朗，目光如注，但是看上去一點也不友善的男人。
透過電梯的鏡子看到的是一個抱着大箱子的女人正努力的擠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露着八顆整齊的小白牙對着電梯裏的另一個人的答道：“是的，您好，我是程盛集團招標部的黎泱，我們在哪見過嗎？”
對方顯然對黎泱的自報家門有點意外，嘴角慢慢浮起一絲戲虐，若有所思的隨着電梯門叮的一聲說了幾個字：“呵，黎泱。”那男人說完便移開定在黎泱臉上的目光，轉身大步走出了電梯，留給黎泱的除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還有就是無限的猜忌。
黎泱在電梯再次閉合前跨出電梯，對着那人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心裏暗自腹誹，長得帥，穿的好就可以這麼丁點禮貌沒有么？牛氣什麼呀，就算是我哪裏得罪過你，講開了不就好了么。黎泱越想這事越不對，直到寄完快遞她也沒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見過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妙的感覺。她心頭這種不妙的感覺很快被下午即將召開的部門總結會帶來的緊張壓抑的氣氛代替了。
一回到辦公室就聽見米珊在那左一聲右一聲的喊着宋權哥，聲音甜膩的像是糖放多了奶油蛋糕：“宋權哥，你快幫幫我看看，我這總結計劃哪不行了，菲姐給我打回來要讓我重寫，馬上要開會了，這不是難為人么。”
宋權趁着午休的最後一點時間玩遊戲，這會正跟着了魔似的，身子一搖一擺的正跟着節奏走，沒心思理會米珊：“你的工作總結我哪知道應該怎麼寫，我乾的又不是你那攤子活，再說了米珊，你來的日子也不短了，寫個總結嘛，有那麼難么？”
米珊一看美人計成了無計可施，音調比剛才提高了幾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個月有事請假，再說了這總結的格式變了，我一頭霧水也很正常好不好。”
其他人有的睡覺，有的微信聊天，對於米珊這臨時抱佛腳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誰都想趁着午休多休息會，自然沒人願意說話。
米珊不死心的抬起頭張望，正趕上黎泱走進來，她趕緊起身奔到黎泱邊上，拽住黎泱的胳膊：“黎泱，你回來了，外面很熱吧，我剛好買了冰咖啡，給你帶了一杯。”
米珊是和黎泱一起進的公司做的培訓，相處久了，她總說自己托關係進來的，到後來都知道她是托關係進的程盛，具體這關係有多牢靠別人不得而知，大夥都怕萬一她是“卧底”。平常沒事的時候，米珊一直保持着一種高傲的誰也瞧不上的姿態。大夥自然不願與她她親近，倒是對經過正式渠道招進來的黎泱要更為隨和一些。這會除了黎泱，沒人願意主動地搭理米珊。
黎泱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着熱氣：“不用了，我不太習慣喝太涼的東西，你留着喝吧。“
米珊這會的高傲勁也不見了：“那就放着等不冰了再喝吧，我有點事找你幫忙，快幫我看看。”
未等黎泱拒絕，米珊已經把報告攤在了黎泱的桌上，一點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肖斌在邊上笑着來了一句：“冰咖啡冰咖啡，不冰了就不好喝了，要不我替你喝吧黎泱。”
米珊一回頭挑着眉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幹才幹嘛去了。
下午的會準時召開，會議室里人手一份報告，都低着頭一聲不吭的等着女魔頭的到來。女魔頭穿着黑白職業套裝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分不差的出現在小會議室門口。王菲趕忙起身，把主位的椅子拉出來。
女魔頭姓柳，名叫柳婉婷，然而她長相和她的名字有點不太相稱。她一米六的個頭，配上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才湊足了美女的身高。她皮膚極黑，好在五官還算精緻，又勝在身材豐滿，加上各種名牌加身，倒也算得上一位有氣質的女人。
大家閑來無事坐在一起討論，對她的長相褒貶不一。米珊表達的時候一面對着鏡子看自己的模樣一面說道：“一白呀遮三丑，一黑毀所有，我要是男人都不忍心對她上手。”
宋權在邊上看她一眼：“這麼說你是一白遮了三丑了。”
米珊氣得登時要背過氣去：“你狗嘴裏能不能吐出象牙來，黎泱你評評理，你站在女人的觀點說柳總那樣是不是不好看？”
黎泱正核對一個比較急的招標項目，無心加入戰鬥：“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是，角度不同，愛美的觀點也不同。”
會議室主位上的柳總，不知道是蘿蔔還是青菜，這會坐定之後先是掃視了一圈，然後慢悠悠的開口道：“怎麼幾天沒見，大家都這麼沒精神，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么？”
大家聽不出她話里的情緒，不知道接下來是暴風雨，還是甜言蜜語，都不開口。
助理王菲在一旁趕忙打圓場在領導面前早沒了往日盛氣凌人的氣焰：“柳總辛苦了，剛下飛機就忙着給大家開會。”
柳總等助理說完繼續說道：“績效的事是公司統一的安排，我能為大家做的盡量為大家爭取，都彆氣餒。”
王菲又說：“柳總已經給大家去向主席爭取了這個月只扣一點績效，相比別的部門，我們扣的真的是最少的了，其餘的都扣20%。”
柳總觀察着大家的神色：“大家的努力我看到了，希望你們再接再厲。”
會議室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按理說領導都這麼低三下四了，這可真是少見，這還是黎泱和米珊第一次參加招標部的全體會，她們誰也沒想到女魔頭其實還是很懂得體恤民情的。
柳總繼續說：“下面大夥說說自己工作的想法和建議吧，從左手邊開始吧。”
米珊本來做了個最穩妥的位置，沒想到上面不按套路出牌，她從神遊之外回過神來：“啊，柳總，那個我覺得，我們這邊應該走出去，多開發外面的資源。”
柳總抱着臂聽着米珊在那邊結結巴巴的說完開口道：“呵，出去開發，你先把自有的資源維護好吧，這個月我聽到的其他部門的抱怨可不在少數，再要這樣，你自己多考慮考慮吧。”
米珊沒想到剛才還和顏悅色的人這會就變了臉色，她心虛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黎泱挨着米珊，等她說完，她才開始逐一彙報，將自己發現的問題和相關的解決措施一一羅列了出來，並且談了自己的一些見解。
柳婉婷聽完沒說話，盯着黎泱看了一會才開口：“說得不錯，有理有條的，但是說的好不如做的好，接下來還得看實際表現，再接再厲吧。”
黎泱順利過關，接下來的都是老員工，都摸准了柳婉婷的脾氣，盡量不往雷區上踩，一場會議下來，除了米珊之外，其他人都是有驚無險。米珊心裏的怨恨自然是多了一分，況且和她一起來的黎泱一比，又遜色了不少。
下班之前，助理跟大家把各自的績效工作又確定了一遍，到了黎泱這又單獨叫出去做了談話。
黎泱本以為王菲會提早晨例行檢查她吃早點的事，她沒想到王菲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王菲坐在黎泱對面柔聲開口道：“小黎啊，你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程盛是以實力說話的，不是靠關係，你的努力柳總和同事們都看在眼裏，大家對你都給與了高度的肯定，鑒於你的表現突出，柳總的意思是不用等到三個月了，直接就可以轉正了，而且你進來的時候工資是按六等五級來發的，柳總的意思等過段時間給你調高兩個級。”
黎泱一臉懵的狀態，幸福為什麼來的這麼得突然，不用過實習期，領導主動給漲工資，這是真的么？這可是程盛，一定是自己拯救了天使，才會有這等待遇，她心裏美的冒起了泡泡，露着小白牙笑着連聲道謝。
王菲笑道隨即話鋒一轉：“小黎啊，我了解到，你原本投簡歷投到了設計部，後來是被分配過來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