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王兵說我是個人才,必成大器!
王兵愣了愣:“真牛逼,還有什麼話說,給錢吧!要報仇也只有下一把牌了。”
王兵給了錢,就把牌往中間一推,嘆了口氣:“哎呀!果然是千把萬把,不能胡第一把,看來我今天在劫難逃了!”
我猜想是王兵已經知道我撈了河中的一張白板,做成了三元會。他是為了配合我,打消老張,何順紅的懷疑。把牌推散之後,沒有憑證,他們看不出這個破綻。
我對王兵笑了笑。
王兵也對我笑了笑,笑得神秘莫測。
老張幸災樂禍:“我就說嘛,老祖宗說的話,就是有道理,今天你輸了吧?運氣轉到九萬家去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沒有發現我撈牌。在起牌的時候,我才有點后怕: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呢?該如何是好?
這一把牌是我配合王兵,他很快做了個三番,扳回一局。
新一局起牌,我手中有一對一萬,一對九萬,三四五萬,一張八萬,一對八筒,三四五的條子。八張同門牌,還有兩個對子,這可是一手好牌。進一張就下叫,三個對子任意碰一張,再下一個對碰叫。王兵打了一張八筒,我本能地喊了一聲:“碰……”
但我隨即改變了主意:“碰不起!”我要做清一色,清一色只能要萬字牌,其餘的統統不要。一對八筒也不能碰。
何順紅:“搞什麼名堂?碰就碰,不碰就不碰,怎麼來個碰不起?耍我嘛!害的我等了這麼久。”
我嘻嘻一笑:“真的碰不起,不停你的電。”
隨後我就摸起了一張七萬。我打出了一張八筒:“跟八筒。”
何順紅:“自己打八筒,還喊碰,你糊塗了吧!”
我回了他一句:“贏錢太多,心情太好,有些激動。”
王兵一語雙關:“激動不得呀!激動了會壞大事。”
老張:“廢話真多,九萬,要不要?”
他打出了一張九萬。
我喊:“碰!這一次,我是真的碰。”
我倒下一對九萬,打出了一張三條。這個時候不能再打八筒,打了八筒,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別人知道我在做清一色,會卡萬字牌。
王兵:“九萬碰九萬,一點不假,以後我手裏有了九萬,我才不會輕易打出來呢!”
我應和王兵:“王兵哥,我可沒得罪你呀,連碰一張牌你也不願意么?”
王兵故意說:“這一張牌就是關鍵,萬一你要做大牌呢?我也是要跟着給錢的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曉得不?”
何順紅搖頭晃腦:“對頭。”
我表示無話可說。
後面的牌順利得出乎了我的意料。又連續摸起三四五萬一具牌,我只需要再打出一張八筒,就已經下了六九萬的叫。
我把八筒重重地打入河中:“哎呀!一對八筒打了,可惜了!”
老張和何順紅聽了,表示很受用。麻將桌子上嘛,大家都是敵人,誰希望敵人好呢?都希望敵人連連失誤,輸光錢財。可他們不知道,我正在做一副清一色的大牌呢!我不聲不響,就要一擊致命,給他們好看。
萬事俱備,只等胡牌。
我看了一下牌桌的形勢,我的手上有一張八萬,老張面前碰了一具八萬,八萬已經斷張,我碰了一具九萬,還有一張九萬在牌墩里。理論上,除了我,他們三人都要不起。除非他們摸到了九萬,知道我做一手清一色加番,寧願把自己的牌打死也不出,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但這種可能性很少,他們都想胡牌,摸到九萬也會認為是張廢牌打出來。
六萬隻現了一張,還有三張,理論上講,六萬在別人手中成對的可能性比較小,六萬對我而言,就是一張好胡的牌。
我等六萬和九萬。如果等到六萬,就是清一色,如果等到九萬,那就不得了,清一色加番。
老張摸了一張牌,有些猶豫,可能是覺得這張牌很危險。王兵問:“老張,你為難了嗎?還是不敢打?”
老張:“怕啥?不就是一張六萬么?安全得很。”
他把六萬打入河中。
來了,這就是我要的清一色,只要我一聲喊胡,就能穩穩收錢了。
不過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我卻有了另外一個大膽的想法:我不要炮牌(別人點炮,也叫出銃),我要賭自摸,自摸翻番,三家人給錢。如果能摸到絕張九萬,那可不得了。那是清一色加番乘以三,多大的變化呀!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要自摸。
想想就美。
所以,我並沒有喊胡牌。
隨即,何順紅跟了一張六萬,我的心一沉:媽的!這個狗日的何順紅,真狡猾呀!一張六萬早不打,遲不打,偏偏跟老張一起打,存心氣我呀!但我又不能胡何順紅的牌,他是跟牌,必須要過我的庄之後,才能胡牌。
雖然心中有些急,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來。此時此刻,要冷靜,更何況,牌墩上還有一張六萬,一張九萬呢!
輪到我摸牌,我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觀音菩薩快顯靈,保佑我摸張九萬起來!”
何順紅:“呵呵!”
老張不屑一視:“想得好美,想開杠啊?下輩子吧!”
我摸起來,首先看到是一個萬字,那個時候還不會用手指頭摸出牌的花色,點數。心裏有了幾分歡喜,往下一移動,哈哈!天佑我也!居然,竟然,果然是一張九萬!
我啪地一下把九萬擺在面前。
何順紅驚訝:“他開杠了,他果然開杠了。”
王兵不以為然:“開個杠有什麼了不起嘛?”
老張:“開杠我們要給錢呢!”
我卻倒牌:“我不開杠,胡牌。六九萬的叫,清一色,四歸一,清一色加番。”
何順紅,老張瞠目結舌,他們想不到我胡六九萬,做了一手大牌,別人點炮還沒有要,而且偏偏自摸了。
牌桌上就是這麼神奇,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接下來,我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和王兵配合得太好,連連胡牌,大番小番,大殺三方。
牌局結束之後,我贏了三百多塊,老張輸了直搖頭,何順紅輸了乾瞪眼。
我和王兵分了錢,喝酒慶賀旗開得勝。我們來到一家飯店,王兵拍着桌子,調子很高:“老闆,來六瓶啤酒,一斤滷肉,燒條鯉魚,切半隻雞……九萬請客。”
狗日的,就是精明,吃我的,大吃大喝。
當然我不在乎這點點小錢。
酒上來了,王兵倒了酒:“來,為了我們的勝利,干一杯。”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叫一個豪情萬丈,爽!
王兵又倒了一杯:“再干一杯,為了我們以後繼續合作,發大財。”
我們兩人把杯子碰得噹噹響。
王兵放下杯子,一本正經地道:“九萬,我有錯。”
我奇怪地道:“你今天打錯牌了嗎?”
王兵搖頭:“不是。”
我更奇怪了:“那是什麼?”
王兵看着我,打量了一下,像第一次認識我一樣。然後,他煞有介事地道:“我以前看錯了你……”
我一怔,暫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王兵繼續說:“你是個人才!”
我鎚子!
王兵感慨萬分:“將來必成大器!”
我操!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不是拍我的馬屁嗎?而且拍得這麼響,讓我情何以堪?不過很受用呀!我就美一下吧!
我故意裝着不懂:“啥子人才喲!”王兵又給我倒了酒,正色道:“你聽我說嘛!你在賭桌上的表現,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比如你做三元會那一次,你從河裏撈起了一張白板吧!”
我反過來拍王兵的馬屁:“王兵哥,你才是高,就是沒有逃過你的火眼金睛……”
王兵搖頭:“老實說,我並沒有看見你如何撈牌的。”
我有些意外:“你沒有看見?”
王兵:“沒有。”
我還有些不信:“你真的沒有看見?”
王兵:“真的。”
我說:“那你如何知道我撈了張白板?”
王兵:“我看到你胡牌了,河裏本來打了一張白板,但河裏的牌不見了,我估計是你撈起去了。”
我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