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拋家棄夫
吃飯時，小周直誇我做菜好吃，程翔特別自豪的拍了拍胸口道：“也不看看是誰老婆，我的眼光很好的！”
我橫了程翔一眼，就想到程芸說我眼光不好的這事，再挺程翔的話特無語。
李玉假裝吃醋的說小周跟他媽媽一樣就知道誇我，都不誇他。
小周呵呵的笑，當著我和程翔的面秀起恩愛來，立馬放下碗筷攬過李玉就是一頓親，讓我和程翔特別的尷尬。
以前吧，看小周是個樸實的小伙，沒想到這麼明騷啊！
李玉嬌聲的喊了聲討厭，突然朝我說：“姐，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啊？媽讓你給她打個電話。”
“我手機壞了。”
“哦，那去買個吧，媽可能有事找你。”
我點頭說好，第二天程翔便邀着我去買了個蘋果最新款手機，我掏出手機卡撞上去，嘀嘀嘀的好多短訊冒出來，我媽給我打過十幾個電話。
我讓程翔去不遠處的超市買食材去，遠離車道躲到一家店外給我媽打電話，電話接的很快。
我媽連忙問我怎麼一周都不給她打電話，又打不通我電話，我沒把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告訴她，跟她說也解決不了什麼，只直接問她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你弟弟跟我聯繫了……”
我的心顫了顫，爸媽離婚時我十七歲，秦然才十一歲，他從小得爸爸恩寵，他們離婚時爸爸迫不及待要了弟弟的撫養權。
我對秦然的記憶停留在他胖嘟嘟的時候，我每次去上學他都像個跟屁蟲跟着我，以為我要去哪裏玩不帶他，為此我每天早上都要憋一肚子氣，怎麼都勸不回去他，常常我走了一段路一回頭，他就樂呵呵停在原地不動了，我每次以為他不會跟了吧，等我回頭剛跨開步子，他也跨開步子，因此老被他跟到大路上，又怕他走丟了便揪着他的耳朵給他送回去。
我不是聖人，爸爸重男輕女讓我多少是怨秦然的，他小時候又有些飛揚跋扈，沒少撕爛我的課本害我哭。
所以爸媽離婚後，我跟秦然再也沒見過面。
我從以前村裡鄰居嘴裏得知秦然叛逆過一段日子，偷人東西跟人打架，為此我爸沒少替他撿爛賬，後來啊，我爸就給他送去了河南某封閉式武術學校，聽說沒再犯事了。
還聽人說，我爸把村裡老家的房子拆了，去縣裏住了，他每年回去祭拜我爺爺跟鄉里人說他現在的目標就是存錢給兒子買房子。
但是他從來沒在鄉里那些故人面前提過他的女兒秦深，有人找他問起我的時候，他會垮臉說不想提我。
八年了，秦然突然跟我媽聯繫了，倒是讓我挺驚訝的。我爸離婚時就說過不會讓秦然跟我媽聯繫，除非他死。
“深深，你弟弟可能有什麼事要幫忙……”
我咽了下喉嚨，淡淡道：“他能有什麼事，他們父子倆日子應該過得很好。”
“不是啊，然然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問我過得好不好，我就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跟你爸過得不好，他就支支吾吾說了問了一些外公外婆的事，然後就掛了。”
我淡淡哦了聲，表示對這事沒什麼心情想。
“深深，然然怎麼說都是我的兒子……”
“媽，他如果真的有事會跟你說，你別想多了。”
“可是我跟他說我過的還行，就是沒錢，我感覺他是不是缺錢啊！你說他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因為我那麼一句話……”
“媽，我還有事掛了！”我媽的話一下讓我冒火了，我怕再跟她說下去會吵起來。
從小到大我就活下秦然的腳下，他們什麼都以秦然為主，我就安慰自己他們念秦然小吧，我能讓的讓能忍的忍，可秦然現在也有十八歲了，成年啊！我當初十七歲是怎麼被所有人遺棄着活下來的，他秦然有那麼疼他的一個爸爸，還能餓死不成嗎？！
一直不曾跟我解釋過的媽媽，現在在我面前口口聲聲擔心秦然，我就想起我過去要死不活的時候她就沒這麼擔心過我！
這樣的差別對待，誰都會失望、難受的。
我的心是肉長的，不是銅牆鐵壁啊……
程翔回來的時候，我還沒理好情緒，臉色不好。
他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握住，“跟你媽又吵架了？”
“沒有，還有什麼值得吵的。”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我撥開程翔的手朝前走，程翔亦步亦趨跟着，沒打擾我。
回到租房，我直奔廚房開始做飯，我洗了四五個才能吃飯的葷、素菜，洗完了切，切完了炒，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忙完。
將一盤盤菜上桌，抬頭對上一臉擔心的程翔，“別看了，吃飯吧。”
“老婆，你把我們兩天的伙食都做了。”
我頓了頓，掃了眼餐桌上的菜，一屁股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吃，一句話都不想說。
程翔連忙說：“沒事沒事，我一定爭取吃完！吃不完就放冰箱，明天再吃哈！”
我嗯了一聲，腦海里莫名的就浮現出秦然那張嬰兒肥的臉蛋，七年沒見了，不知道那小子長成什麼樣了，性格變了沒。
突然就想到我很久沒用過的QQ號上，有秦然小時候玩QQ遊戲用的QQ，連忙掏出手機登陸手機QQ，一登進去就嘀嘀嘀叫了起來，我順手點開，眼淚差點掉下來。
秦然：姐姐，我為小時候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扔下手裏的筷子，連忙滑動屏幕去看他發這信息的時間，一看是昨天，我的心突突地跳！
快速拼寫一句然然你怎麼了，痴痴盯着手機等秦然的消息。
可是秦然沒有回復我，而且沒一會頭像灰掉了，證明他不在線，就消息閃動那一刻亮了會。
“老婆你怎麼了？”
程翔端着飯碗擠到我身邊朝我手裏的手機張望，我木木的將手機放到桌上。
七年了，秦然突然找我說這種話，我的心怎麼這麼慌張呢！
“你弟弟啊？”
“是。”
“他怎麼突然跟你說這種話？”
“我不知道，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這一刻我彷彿理解了我媽的心情，因為我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程翔咬了咬筷子頭，“應該不是吧，可能長大了，心思縝密了，想起過去一些事就跟你道個歉吧。”
“如果是出什麼事了呢？”
“真出事了，你又能怎樣？還不是要等他再次聯繫你。”
是啊，真出事了我也沒辦法，我都不知道秦然在哪裏，我更不敢去縣城找我爸，我就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等着秦然再次聯繫我。
程翔朝我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催我先吃飯，一會再盯着手機。
我把手機放在右手邊，一邊吃一邊盯着，生怕錯過了。
“老婆，我跟你說件事啊，我不是私自拿了我媽兩萬多塊錢么？”
“嗯，我知道。”
“交了一年房租是一萬塊，動個腹腔鏡手術花了七八千，現在沒剩多少了。”
“嗯，明天我去找工作的。”我其實想說程翔不應該租這麼貴的精品房，兩人暫時住住的話租個一卧一廚一側，能省下一半錢，可想到程翔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也就把話吞了回去。
“不是的老婆，我不是讓你去找工作，我是想晚上回一趟我媽那，看她要不要把周妮趕了，到時候我們回自家酒店上班吧，我提前跟我媽商量好，讓她正常開我們工資。”
我默了幾秒，“你想回酒店就回吧，我反正不回。”
“那怎麼行，我們要在一起啊！而且你就不怕別人窺視我么？”
我抬頭打量了他幾秒鐘，他被我盯得眼神閃躲。
“你別這樣看着我，怪可怕的，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程翔我把話跟你說清楚，如果像周妮那樣的事再來一次，我們完了。”
“知道了，我不會的，我心裏就只有你一個人。”
“你不能因為你心裏只有我，就讓你的身體出軌，我不會接受這樣的理由。”
“嗯嗯，我保證不會！”
晚上程翔回他爸媽那邊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拿着手機，心神不寧的。
程翔去了一個多小時，打電話給我，說他跟程芸陪公公去趟大伯家，說是大伯兒子兒媳打架要鬧離婚，大夥要去勸。
我特地給程芸打了個電話，程芸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三言兩語跟我說了，還抱怨了一通他爸爸的多管閑事。隱隱約約還聽見公公在旁邊罵她不孝女，程翔打圓場的聲音。
我放了心，繼續守着手機等秦然的消息，不時刷刷界面看看秦然在沒在線。
突然，敲門聲響起，我腦子裏浮現出婆婆的嘴臉，輕手輕腳走到門口通過針孔看了看，還真的是她。
我打算裝死不給她開門的，可她那潑辣性子哪裏好打發，又是敲門又是踢門，最後扯着嗓門喊起來，這裏的隔音還不如他們小區，隔壁幾家已經跑出來說婆婆了。
“你們別見怪，要怪就怪我那不要臉的兒媳婦！她拋家棄夫，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