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5節

第31-35節

第三十一節吸血鬼的眼淚

我是死了嗎?

我睜開眼睛,是藍藍的夜空和滿天的繁星;我閉上眼睛,是美麗的星河和七彩的星雲;我張開嘴巴,是聖潔的讚歌和永恆的詠哦;我閉上嘴巴,是無言的吶喊和引人的沉默。

我感覺身體是虛無的,精神卻是實在的;意識是覺醒的,心靈卻是沉睡的。

有水珠落在我臉上,這是雨水還是淚水?

如果是淚水,那是誰在為我哭泣?是阿夏嗎?

我口中輕輕唱起一首歌:

WhenIamdead,mydearest.

Singnosadsongsforme.

Plantthounorosesatmyhead.

Norshadycypresstree.

Betheegreengrassaboveme.

Withshowersanddewdropswet.

Andifthouwilt,rememeber.

Andifthouwilt,forget.

Ishallnotseetheshadows.

Ishallnotfeeltherain.

Ishallnothearthenightingale.

Singonasifinpain.

Anddreamingthroughthetwilight.

Thatdothnotrisenorset.

HaplyImayremember.

Andhaplymayforget.

(當我離開人間,最親愛的,

別為我吟唱悲傷的歌曲。

不要在我墓前栽種玫瑰,

也不要讓那柏樹茂密。

我情願被芳草覆蓋,

伴隨着雨水和露滴。

如果你願意,就把我記起。

如果你願意,就把我忘記。

我將不會看到那蔭影,

我將不會感覺到雨滴。

我將不會聽到那夜鶯,

一聲聲地歌唱彷彿在哭泣。

我在晨昏之間做着好夢,

既不上升,也不沉寂。

也許我會記起,

也許我會忘記。)

冰冷的嘴唇吻在我臉上,我唇上,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知道是愛麗絲。她拿着我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哭道:“江,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讓你死……江……”她說的是英語,斷斷續續,嗚嗚咽咽,聽不清楚。我這時神志有些清醒,咧嘴發出無聲的笑,微弱地道:“別哭,別哭,一哭就不漂亮了。”

愛麗絲顫抖的聲音道:“江,你沒死,你聽到我的話了?”我張張嘴。愛麗絲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傻?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子彈?你這個傻子,你這個白痴……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我臉上現出一片紅潤的光,眼睛仍舊睜不開,微弱地道:“愛麗絲……你就像我的阿夏……呵……呵……”愛麗絲大叫着搖晃我的身體:“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旁邊好像有人拉她,但她死死抱在床上,怎麼都不放手。我低聲道:“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再次陷入昏迷中,耳邊朦朧是愛麗絲嘶啞的號哭聲。嘶啞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恍惚中,我感到自己的胸腔被打開了,那亘在心臟部位的銀彈被取出,暗紅色的血緩緩流出,越流越少,越流越慢。有人用銅片在我中彈的部位用力刮動,希望能用銅把銀引出來。可惜銀雖然引出來,但整個花瓣似的心臟已經燒成如一團黑炭。有人用血液滴下——啊,是愛麗絲。她劃破手腕,滴下鮮血,但是無濟於事,心臟沒有發生絲毫變化。愛麗絲劃破胸膛,心頭的熱血噴在我心上,仍舊無濟於事。

愛麗絲眼睛中血淚交流,用手慢慢合攏我的胸腔,可是它們並不癒合。愛麗絲邊哭邊用白布條把我兩片胸腔緊緊包紮起來,為我用毛巾抹乾凈身體,然後穿上嶄新的衣服。我以前跟她說過我們東方人的傳統,死時要好好的。她照做了。

愛麗絲用一把梳子溫柔地為我梳頭,血紅的淚水一滴滴落下。

我微合的眼睛中瞳孔擴大,瞳仁現出一抹淡淡的金色。這是吸血鬼死前的徵兆。瞳仁完全變成金黃色就表示這個血族徹底死亡。

意識,神志,魂魄開始逐漸離體而去,我感到自己輕飄飄地飛起來,向下一看,床上躺着一個面容蒼白的少年,面貌很熟悉,這是誰呢?旁邊抱着他哭的那個少女不是愛麗絲嗎?那少年到底是……我呆了呆,明白了:那就是我。我現在已經死了,旁觀的這個是魂魄。苦笑一聲,有些後悔,我死了阿夏怎麼辦?她一定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去跟她道個別吧。

我飛過大海,飛過高山,飛過千山萬水,來到阿夏家。我在天花板上向下俯視,阿夏穿着我見過的那件粉紅色睡衣,側着身子躺在床上看書,看一會,念一會,發獃一會。我輕輕叫道:“阿夏……阿夏……”

阿夏蹭地從床上跳起來,叫道:“哥哥,是你嗎?”我道:“是我,阿夏,我要走了,永遠離開你。你要好好活,我不能陪你了。”阿夏哭道:“我不管。我不要你走。你在哪裏?快出來!你不出來,我這就死給你看。”我現身出來,站在她床前,伸手撫摸她的頭髮。阿夏跳下床,抱着我大哭,用拳頭瘋狂地捶打我,同時又踢又咬:“我不讓你死!我不讓你死!”我苦澀地道:“我也不想死啊。”

阿夏雙手環繞着我的脖子,踮起腳尖,深深吻在我嘴上。這一吻中含着多少情意,多少愛憐,多少痴迷,多少甜蜜!我腦中轟隆一聲,整個身體都爆炸開來。

我反吻回去。在悲傷中歡欣,在淚水裏微笑,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這悠長的一吻中。

“阿夏”大叫一聲,掙開我的懷抱,顫聲道:“你!你!你……沒死?!”我睜開眼睛,這次是真的睜開。我還是躺在那張床上,面前就是滿眼淚水的愛麗絲。

我坐起身來,笑道:“還需要我如何證明?”愛麗絲欣喜若狂,也無暇問我為何能復活,反正活了就好,歡呼一聲猛撲進我懷裏,我們死命親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放開她。愛麗絲獃獃望着我,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頰,淚流滿面。在我瀕死的這幾個時辰里,她深深地愛上了我。

我解開裹着胸膛的布條,胸口是一道長長的白色疤痕。我拉着愛麗絲的手摸着這疤痕,道:“你看,這是你在我胸口划的傷口,該如何賠償?”愛麗絲偎依在我懷裏,用臉蛋摩娑着我**的胸膛,柔聲道:“你說如何賠?”我捧起她的臉蛋,笑道:“每天賠我一個吻。”低頭吻了下去,愛麗絲婉轉相就。

分開后,愛麗絲抬眼望着我的眼睛道:“別說一天一個,就算一天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我都願意。可是,你能撇開你的阿夏嗎?”

我呆了,阿夏?我這是在背叛阿夏呀。雖然我早和王嘉茵做過愛,但是那根本就不牽涉到感情問題,我和茵茵只是完全的肉慾關係。現在,我已經有點愛上愛麗絲了,這不單有**的背叛,更牽涉感情的不忠。我該如何面對阿夏?要知道,剛才還是她把我從鬼門關拉出來的。

愛麗絲看到我沉下的臉色,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要求你什麼的,我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有個人為了我甘願捨棄自己的生命。”她的笑容苦澀而悲傷。我憐惜地把她扯入懷裏,安慰道:“一定有辦法解釋的,一定有,一定有。”與其說是安慰她,不如說是安慰我自己。

但是真的有辦法嗎?

第三十二節歸來

我養了幾天傷,基本痊癒,力量不但完全恢復,而且彷彿比以前猶有過之。我感到自己身上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到底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愛麗絲問我如何復活的,要知道當時我心臟已經完全死亡了呀。我疑惑地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感覺靈魂離體而去,然後莫名其妙地醒了。呵呵,我懷疑是被你用吻把我從死神那兒拉回來的。”夢見阿夏的事當然不能說。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認為是對阿夏的愛讓我戰勝了死神。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自己能復活的原因。那時候已經人事全非,我唯一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千年聖戰拉開了序幕……那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戰爭……

愛麗絲看我表情不像作偽,嬌笑着獻上香吻,道:“我的吻這麼厲害呀?那我天天吻你好了。”我笑道:“固所願也,未敢請耳。”這句是中文,愛麗絲不大懂,問道:“什麼?”我笑道:“我建議除了吃飯,我們天天在一起接吻。”愛麗絲道:“好呀。”我想像着愛麗絲像一頭小樹熊吊在我身上的可愛模樣,十分期待。

我們見了柯林斯,柯林斯見到我,吃驚不小。原來當日我中彈后,他和愛麗絲把我抬到愛麗絲這個秘密巢穴里,愛麗絲抱着我的“屍體”像瘋了一樣。柯林斯無計可施,心中也十分難過。愛麗絲為了救他,我為了救愛麗絲,結果我失去性命,感覺中彷彿是我救了他。他勸解愛麗絲節哀,但她不聽,反而對他惡言相向。柯林斯知道她此刻心情極差,就先迴避,況且當日執法者來襲的傷亡還不知道到底如何嚴重,自己也要回去看看。愛麗絲當時目流鮮血,對他視而不見。

我問道:“情況怎麼樣?”柯林斯回過神來,面容陰沉,沉聲道:“這次我們猝不及防,傷亡非常嚴重。其中嘉芙蓮長老被執法者當場殺死,我父親也受了重傷。”我問道:“提凡尼長老呢?”柯林斯搖搖頭道:“沒看到他,可能受了點傷,躲到隱秘的地方療傷去了。”我放心下來。愛麗絲道:“那,你太太他們呢?”柯林斯遲疑了一下道:“拉結爾先生魔功蓋世,為了保護女兒只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提到拉結爾時,他臉上現出異樣的神色。

從柯林斯口中,我們了解到參加婚宴的血族一共89人,結果死亡43人,重傷16人,整個英國血族遭受沉重打擊。敵人大約有十來名執法者,一百多個血警,這場血戰造成三、四個執法者死亡或重傷,三十幾個血警死亡。敵人也付出了一定代價。

柯林斯恨恨道:“從此我們英格蘭血族在血界將一蹶不振,淪為二流。我一定要那些人類垃圾血債血償。”他緊緊咬着森白的牙齒。愛麗絲也咬牙道:“斷臂之仇一定要報!”我搖了搖頭。

我和愛麗絲離開她的小屋,回到她家的別墅。伊文思先生和伊文思太太看到女兒的手臂,都吃驚不小,聽我簡單敘述經過後。伊文思先生勃然大怒,道:“這還了得,我一定要給首相打電話,讓他好好約束一下教堂的兔崽子們。”愛麗絲連忙阻止他,普通人類介入血族爭鬥乃是禁忌。伊文思太太摸着女兒光凸凸的斷臂,眼淚汪汪:“疼嗎?”愛麗絲搖搖頭:“已經好了。”

晚飯後,我的房間。我躺在床上,對靜靜坐在椅子上的愛麗絲道:“愛麗絲,我要回去了。”愛麗絲身子一震,站了起來,美目凝視着我,道:“你不報仇了嗎?”我道:“報什麼仇?我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愛麗絲道:“我怎麼辦?”我道:“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

愛麗絲獃獃想了一會,道:“我也不報仇了,我跟你回去。”我道:“那也行。”我能說什麼呢?我愛上了愛麗絲,但是我更愛阿夏。面對着愛麗絲時我無法拒絕她,而面對着阿夏我心中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個詞。唉,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再說吧,在感情上一向缺乏決斷的我如是想。

伊文思先生果然神通廣大,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就找人給女兒接上了一隻手臂。我發現其實是鈦合金的,敲着叮叮作響。愛麗絲撫摸着合金小臂,神色間一陣凄傷。我把她摟進懷裏,拍着她的肩頭安慰道:“別難過了,這樣的你更有一種殘缺的美。維納斯還是斷臂的呢。”愛麗絲趴在我懷裏,牙齒咬着我的肩膀,怒道:“維納斯是天使,是我們的對頭,你怎麼把我比成她?”荷,她還來情緒了?

告別提凡尼長老后,2月7日晚,我們乘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在飛機上,我閉目冥想,愛麗絲把頭斜倚在我肩膀上。我“看”到愛麗絲眼淚汪汪和我告別的樣子,一驚之下,那幅畫面動蕩收縮、消失不見了。難道我和愛麗絲不能有個好結局么?心頭一陣煩悶。

走下飛機,望着北京灰濛濛的天空,感到非常親切。雖然北京有這樣那樣的不好,我還是喜歡她,也許是在北京一呆三年,已經習慣了的緣故吧。向西方回頭遙望,想起發生的如此多的事,恍然如夢。

打的來到愛麗絲住的地方,我往床上一躺,順手去掏手機。啊!!我這次想起一件讓我非常痛苦的事情,那就是我的手機在前天的血戰中早就化為碎片、不知丟在哪裏了。隨即又想起,我這幾天從來沒有給阿夏打過電話,形勢大大的不妙。

愛麗絲看我發獃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我臉上唰地掛上動人的笑容,對愛麗絲道:“愛麗絲,能幫個忙嗎?”愛麗絲笑道:“那要看什麼忙了?”嗯?怎麼每個女人都敢跟我嬉皮笑臉,真是!我道:“借幾個錢花花。”愛麗絲道:“當然不——是不可以。多少?”她中文很拽。我試探着道:“三千?”愛麗絲道:“英鎊?”我連忙道:“當然是人民幣。”愛麗絲道:“沒問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忙不迭地點頭:“你說你說。”愛麗絲笑道:“不能見了女朋友就忘了我。”自從她解開柯林斯的心結后,臉上常有笑容,比以前陰沉的樣子美麗多了,雖然以前也很美。

我抱住她在臉上“嘖”地大力親了一下,調笑道:“怎麼會呢。這麼美的小妞兒誰捨得忘?”愛麗絲甜甜笑了。我突然發現她這時的模樣居然有幾分像阿夏嬌俏可愛的樣子。我對這個表情最不能抗拒,慾火騰地燒起。

愛麗絲覺得氣氛有些異樣,抬頭正看到我燃燒着熊熊情焰地目光,不由臉上一紅,低下頭去。自我復活后,我和愛麗絲雖然親吻過多次,但並沒有過分親密。這次我卻不願意放過她了。

我張開雙臂,笑道:“來。”愛麗絲低着頭乖乖走過來。我環臂抱住她。愛麗絲感受着我的堅挺,臉色更紅了。我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用力吻上她的唇,舌頭叩開牙關,攪動着她躲躲閃閃的小舌頭。愛麗絲半張着小嘴,咿咿嗚嗚地回應着。我的手在她背上以一種奇特的韻律撫摸着,溫柔而富含**。愛麗絲緊張地弓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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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節妖女

我拿着愛麗絲借給我的錢,買了個手機。現在已經是大三下學期,手機是非常需要的,主要用在工作啦,朋友聯繫啦什麼的;尤其是對於用慣手機的我,沒了手機感到很不自在。由於SIM卡已丟,我只得重新開了一個號,還是136的。唉,只有挨個通知了。幸好我對不少人的號碼都有在電話本上備份,不然肯定損失慘重。阿夏的手機號我記得。該給她打個電話了。

我本來想用愛麗絲家裏的電話打,轉念一想不可,萬一疑心病很重的阿夏抽冷子打過來被愛麗絲接聽怎麼辦?於是我跑到樓下,找個了IC卡電話亭。撥通阿夏的手機,我道:“喂?阿夏,是我,涉江。”

那邊沉默了片刻,哽咽道:“哥哥……”我吃了一驚:“你怎麼啦?”阿夏哭道:“你怎麼啦?你手機老在關機……我擔心死了……”我忙道:“別哭,別哭。我的手機丟了,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阿夏沉默了。我心驚膽戰,突然想到不對,既然如此,我為何不給她用別的電話打?心念電轉,思索着如何解釋,話筒里傳來阿夏的聲音道:“你現在在哪裏?”

我鬆了口氣:“還好,阿夏沒有懷疑。”便道:“在北京。我昨天從家裏回來的。”阿夏道:“你回去那麼早幹嗎?”我笑道:“打點零工,賺點錢,好養我們的阿夏公主啊。”阿夏道:“哼!我才不信你會改掉懶惰的壞習慣呢。”我想像着她撇撇小嘴的可愛模樣,一時痴了,道:“阿夏,我想你厲害呢。”阿夏道:“真的?如何厲害?”

我道:“你看過撲火的飛蛾吧,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在電視中看過原子彈爆發的蘑菇雲吧,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聽過貝多芬的交響曲吧,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還記得凱龍迪廳的音樂聲嗎,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還記得那天我找你時的大雨嗎,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還懷念我抱着你的感覺嗎,我想你就那麼厲害……”阿夏笑道:“夠了,我知道了。”

我低聲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你還記得(*&*,我想你就那麼厲害;你還記得**的感覺嗎,我想你就那麼厲害……嘿嘿……”阿夏啐了我一口。我笑道:“你想嗎?”阿夏道:“好了,不跟你說了,後天我也回北京。買到票就打電話告訴你。”我道:“好,我看看你有沒有長胖了。身體沒練好我可不答應哦。”阿夏又啐了我一口:“好色鬼!”

阿夏的飛機將於2月9日下午6點抵達北京。我早早去接。愛麗絲也要去,說她可以開着她的車。我笑道:“算了,你在家獃著吧,太陽曬着你不好。”愛麗絲道:“嗯。”我親了她一下,笑道:“別把嘴撅得跟※(似的。”愛麗絲的臉色一下變了,尖利的牙齒狠狠咬了我一口,手探到下面用力掐我的(×※…%(×。可惜她沒有如願,(×※…%(×唰地站了起來。愛麗絲嚇了一跳:“你……”我解釋道:“它聽到你的)※(×這個詞,就會非常興奮。”愛麗絲又羞又氣,張嘴要去咬我的(×※…%(×。我忙把她拉起來,道:“別鬧了,下次再讓你懲罰吧。”愛麗絲噘嘴道:“誰鬧了?”我親親她的臉蛋,走了。

儘管沒有挑明,愛麗絲也明白我並不想她和阿夏照面,所以也沒提不合道理的要求。但當我轉過身時,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如果我看到這笑容,我一定會不寒而慄。事情已漸漸脫開了我的控制,而我並未覺察。

出了愛麗絲家,我才發現是陰天,沒有太陽。於是想:剛才讓愛麗絲不跟來的理由好像不太充分,應該看看天色再說的,下次一定注意。

來到機場,阿夏的飛機還沒到,我百無聊賴地在侯客大廳逛來逛去。咦?怎麼有人老在看我?我迅速扭頭,正碰上一個女孩灼灼的目光。她沒料到我突然轉頭,頓時嚇了一跳,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她大約十五六歲,穿着藍色的中學生校服,扎着一個蓬鬆的馬尾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長得很漂亮;不過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股機靈可愛的勁兒。身邊是個看起來挺貞靜的中年婦女,應該是她母親。女孩抬起頭,我友好地沖她笑了笑。女孩鎮靜下來,也回以一笑。

阿夏的飛機到了。我朝湧來的人群左顧右盼,沒看到阿夏。那個中學生叫道:“爸爸,這邊,這邊。”我轉頭看去,一個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滿面笑容、快步走向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聚在一塊。看着他們幸福的樣子,我羨慕極了,如果我和阿夏結婚了,十幾年後一定也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兒吧。呵呵,呵呵。我遙望着美麗的未來,傻笑起來。

“嘣!”頭上被人重重敲了一記,那人道:“傻笑什麼?又在看美女嗎?”我回頭看時,阿夏?面前是個身着白羽絨服的女孩,拉着一個紅色的大皮箱,美麗的臉蛋上掛着忍俊不禁的笑容。我一把把她抱入懷裏,叫道:“阿夏!”阿夏也回抱着我。我們幸福地擁抱着。過了片刻,阿夏掙脫開來,臉紅紅地道:“誰讓你抱我的?”我道:“什麼?”阿夏道:“人家都在看我們。”我笑道:“切!管他們呢。”仔細打量着她道:“阿夏,你瘦了。”

阿夏眼圈泛紅,強笑道:“沒什麼。我們回去說。”我右手拉着阿夏的皮箱,左手拉着阿夏的手,高高興興地向門口走去。那個穿藍校服的女孩經過我們身邊時,低聲道:“你女朋友好漂亮哦。”咦?她膽子這麼大?居然敢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我也低聲回應道:“你也很漂亮。”女孩臉紅了紅,快步追上父母走了。阿夏問道:“她是誰?”我道:“不認識。”阿夏道:“不認識人家會跟你說話?”我笑道:“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那麼一個小女孩!”阿夏偷偷扭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假裝很疼。她哼了一聲道:“回去再跟你算賬。”來到打的的地方,我們一邊談笑一邊等車。

很快一輛車過來。可惜,不是的士。不對!這不是愛麗絲的車嗎?我大吃一驚,拉着阿夏逃避已經不及,只得硬着頭皮不動。

紅色轎車嘎地一聲停在我們身前,一個金髮美女推開車門出來。果然是愛麗絲!她來幹什麼?完了,完了。我喃喃自語着祈禱上帝保佑,讓她不看到我;祈禱到一半突然想起:靠!吸血鬼是上帝的對頭,向上帝祈禱有個屁用!

阿夏上下打量着愛麗絲,顯然是震驚於她的美麗,沒有注意到渾身顫抖的我。愛麗絲從車頭繞過來,款款走到我們面前,粲然一笑,如花開放,道:“江,你好。”阿夏怔了怔,轉頭看着我。我迎着她的目光道:“阿夏,這位是愛麗絲。是我那天送你時在車站認識的一個朋友。”又對愛麗絲道:“愛麗絲,這是我女朋友梁夏。”愛麗絲向阿夏伸出手,笑道:“哦,聽涉江說過很多次了,果然很美麗哦。”她絲毫不懼怕我惡狠狠的目光。

阿夏笑道:“你好,幸會。”兩女很友好地握手。愛麗絲轉向我道:“梁小姐是R大的吧?我送你們過去好不好?”我正想說不用。阿夏卻笑道:“好啊。多謝愛麗絲小姐了。”

把皮箱裝入後背箱,我和阿夏坐在後面。愛麗絲髮動車子,飛馳而去,她的假手看起來靈活,開起車來還是那麼熟練自如。

阿夏臉上掛着平靜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說。我笑道:“阿夏,我和愛麗絲是普通朋友。由於手機丟失,忘記告訴你這件事。你不介意吧?”阿夏一言不發。愛麗絲笑着接口道:“梁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和阿江真的是很純潔的朋友關係,絕對沒有你想的那種事情哦。”我大怒,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喝道:“閉嘴!”

愛麗絲笑道:“是。閉嘴就閉嘴。”阿夏微笑看了我一眼,道:“交個普通朋友,我也管不着你啊。怎麼會介意呢?”愛麗絲笑道:“是啊。江,你不用介意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幹嘛那麼緊張?”

我暗自咬牙:好妖女!你可把我害慘了。我念力驅動!

啪地一聲,愛麗絲面前的一個小飾品重重撞在她臉上。愛麗絲驟出不意,車頓時急打盤旋,差點沒有和右邊的車撞在一起。那車的車主探出頭來,破口大罵。愛麗絲反唇回應。那車主大為震驚:一驚於愛麗絲的美艷;二驚於一個外國美女也精通國罵。悻悻開車走了。

在這個驚險過程中,阿夏神色一點都沒變,仍是那麼面帶微笑,絲毫不在意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把抱住她,她肯定重重撞在車內壁上。等車重新回到軌道上時,我放開阿夏,她神色仍舊那樣,一點都不變。

我嚇壞了,叫道:“阿夏,阿夏,你怎麼啦?你別嚇我!”阿夏不回答。我大叫起來:“阿夏,阿夏!”愛麗絲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把車停在路邊。阿夏開口了:“幹嗎那麼大呼小叫的?”我鬆了口氣道:“原來你沒事,嚇死我了。”阿夏淡淡道:“是嗎?”我被嗆住,張張口說不出話,道:“我……是。”愛麗絲嘴角的得意笑容更明顯了。

第三十四節膝下黃金

進了R大來到阿夏宿舍樓下,我們下了車,把皮箱搬出來。我對愛麗絲道:“謝謝你。”愛麗絲笑道:“不用謝,記得來……”看到我利劍般的目光,嬌聲一笑,紅色轎車飛馳而去。我陪着阿夏進了她們宿舍。

阿夏看我把皮箱放好,道:“謝謝。”我一把抓住她的兩肩,道:“阿夏,你千萬別多想,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你要相信我。”阿夏冷冷道:“是嗎?那你解釋一下為何這兩周多都不給我打電話?手機丟了,難道沒有其他電話打嗎?如果你和她是普通朋友,那她為什麼對你我的情況都這麼熟?難道不是你告訴她的嗎?”她轉過頭去,眼圈紅了。

我沉聲道:“阿夏,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嗎?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記得那次凱龍大火后我告訴你的事嗎?無論我遭受任何危險,無論環境有多艱難,只要想起你,我都會堅持下去;因為我要保護你,愛護你,讓你開心,讓你快樂。你就是我生命的理由。”阿夏轉回頭,道:“我只問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一陣為難,該怎麼說呢?阿夏逼視着我的眼睛:“你說呀。”我咬咬牙:“朋友關係,呶,這個手機就是借的她的錢買的。她纏着我,主要是想跟我學功夫,你也知道,我家傳的殭屍功很厲害的。”

阿夏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道:“真的?”我道:“真的。”阿夏突然爆發了:“我不信!你說謊!”我忙道:“我真的沒說謊。”阿夏哭道:“你就是在說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喜歡她!你沒回家,整個寒假都和她在一起鬼混。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來騙!你看上她又漂亮又有錢,又成熟,又風騷……嗚嗚嗚……我只是一隻醜小鴨,一個灰姑娘……”我慌了,辯解道:“阿夏,我喜歡的真的是你,她再漂亮我也不會喜歡她。”

阿夏非但不平靜,反而變本加厲,伏倒在床上哭道:“你也認為她漂亮?嗚嗚嗚,你走,你走!你喜歡的是她,現在說謊騙我以為我不知道么?我不要你可憐!”

我賭咒發誓說自己是真喜歡她,但她掩着耳朵趴在床上,雙腳胡亂踢動:“不聽不聽不聽。”阿夏是哭得聲嘶力竭,我是說得口乾唇躁,以我吸血鬼的體質都覺得身體疲累無比,要是換成平常人肯定汗流浹背昏厥在地。

最後,我只有使出殺手鐧,雖然從來沒試過它的可行性。唉,苦哇~!

阿夏聽到撲通的聲響,抬頭看時,我已經雙膝着地,跪在她床邊,頓時嚇得不哭了:“你、你幹什麼?”我沉痛地道:“阿夏,你原諒我吧。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阿夏道:“快起來。”我充分發揮那些二流演員噁心的表演,道:“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阿夏坐起身來,道:“好啦,好啦,我原諒你了啦。”我道:“笑一個。”阿夏腮邊還掛滿淚水,聞言只得勉強做了個笑臉,顯得很滑稽。我道:“不行,得重來,你笑得不開心。”阿夏伸手就打我的腦袋,怒道:“開心你個大頭鬼!”

我一把將她的兩隻小手都握在掌中,仰面望着她的輕嗔薄怒的小臉,笑道:“這才是我的阿夏呀,剛才那種傻笑真讓人看得心驚膽戰。”阿夏掙脫開手,不依地猛掐我的胳膊。我自然裝着叫疼不止。

只打鬧間,門鎖喀喇一聲打開,一人推門進來,見到我們,大吃一驚,指着我道:“你、你跪在地上幹什麼?”卻是冉依依,她傻傻地站在門口,身後一隻大皮箱,臉上驚訝的神情非常可愛。我笑道:“我向阿夏求婚呢,她剛答應。你沒聽到嗎?”不等冉依依說話,阿夏狠狠扭了我耳朵一下,跳下床來,對冉依依道:“別聽他胡說,哪有這回事!”

我也站起身來,幫冉依依把皮箱搬進來,道:“還有好幾天才開學,你怎麼來這麼早?”冉依依道:“反正在家也沒事。”調侃道:“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隨便亂跪,黃金都跪沒了哦。”

我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又有一絲莫名的惆悵,唉,我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的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冉依依和阿夏對望一眼,被我的沉重感染了,阿夏更是有點患得患失:難道自己對他轄治的太過了嗎?冉依依笑道:“我開玩笑呢,不要那麼沉重了啦。”

我獨自里一行暗笑,一行想詞,臉上卻詫異道:“咦?我什麼時候沉重了?你們都不知道大濕人李白寫過一首詩專門說了男兒下跪的偉大意義嗎?”看到兩人臉上的神色,我感慨道:“像我這樣的天才都要天天學習,認真讀書,你們,你們如此鄙薄學問,不學無術,實在是我的一大心病!”

看到她們暴怒的神色,我面容一轉為鄭重,道:“我就給你們背一下李白的詩吧,讓你們長長學問。”拉着長音,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道:“將進酒,李白!

君不見膝下黃金滾滾來,不跪老婆焉如此?(躲過阿夏的粉拳)

君不見張敞畫眉足雲樂,相擁歡笑共忘機?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把青春空蹉跎。

天生我帥必有用,這個,這個……不然阿夏不愛我。(幹嗎又打我?嘿嘿,我閃!冉依依:夏夏,你打中我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小梁夏,冉依依,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男兒氣概不足寶,但願長跪不願起。

古來英雄皆懼內,惟有怕者留其名。哈哈,哈哈。”最後我自己也編不下去了,只得打哈哈結尾。

其間阿夏又羞又笑,而且不停對我施行暴力,妄圖阻止廣大人民群眾說出他的心裏話。防民之口勝於防川的道理跟這種小女子講她也不懂,我只得一行躲,一行誦詩。當然冉依依乃是最好的掩體。冉依依一面故意暴露我的藏身處,讓阿夏能夠把魔手伸到我身上,一面也是彎腰笑得厲害。

最後,阿夏氣喘吁吁地不追打我了,恨恨道:“下次你等着。”冉依依笑道:“開始我還真以為涉江向你求婚呢。”我和阿夏都嚇了一跳,齊聲道:“不是!”我還補充一句:“剛才我那樣說是開玩笑的。”阿夏瞪了我一眼,道:“嗯?”我忙解釋道:“這個……那個……我也不是不想和你結婚啦。但是我們現在還小,還在學習階段。爸爸媽媽老師校長都教導我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搞婚外情,坦白從寬,抗拒……這個,總之,我很想跟你結婚的……”阿夏氣哼哼地道:“結你個大頭鬼!”抓到下鋪她自己的枕頭狠狠向我扔來。

雖然她表面上氣憤,我卻感覺得出,她心裏更多的是羞澀和甜蜜,和剛才因為愛麗絲而生我的氣時大不相同了。

冉依依笑道:“原來如此。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你們繼續聊結婚……不,聊天吧。”阿夏哪裏敢放她走,緊緊拉住她,臉蛋通紅道:“哪有,哪有那回事?你別聽他胡說。”冉依依笑吟吟地道:“是嗎?”我忙道:“是的,是的。我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不過應該快了吧。我今年21,還沒到合法年齡,等到了我們就……”阿夏拿着剛才收回的枕頭、伏在冉依依身上夠巴着打我:“准許你說話了嗎?”我立即閉口。

阿夏道:“你先回去吧。”我不願意走,道:“還沒解釋清楚呢,不能走的。”阿夏怒道:“晚上再解釋不行么?”我大喜過望,她終於原諒我了,也不為已甚,便道:“行的,行的。我晚上沒事,多點時間也不要緊。”見到阿夏臉脹紅的樣子,我早溜走了,心中卻想:有必要那麼害羞么?不就是冉依依嗎?這麼親密的朋友還怕什麼?唉,女人哪,難以理解。看來真的要到結婚後她才不會這麼害羞了。

第三十五節情深似海

愛麗絲靠在她血紅的寶馬車門口,笑吟吟地看着走出R大校門的我。我沉着臉上了車,道:“到你家去。”愛麗絲看着我的臉色,笑道:“生氣了?”我淡淡道:“等一下再說吧。”

很快到了愛麗絲家。她一進門就從冰箱裏取出一個血袋,把自己扔進沙發里,翹着二郎腿,自在地喝着飲料。我靜靜看了她一會,道:“愛麗絲,以後不要這樣逗阿夏了。”愛麗絲一躍而起,把身子貼在我身上,粘着鮮血的小嘴和我離不到半尺,大大的藍眼睛盯着我道:“怎麼?對我準備要始棄終亂了?”她中文雖然不錯,但成語這種比較高深的東西還是不夠專業。

我扶住她的兩肩,盯着她的眼睛道:“愛麗絲,阿夏心眼小,愛吃醋,而且愛鑽牛角尖。所以我告誡你以後不要再擾亂我們。至於那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我向你道歉。”愛麗絲估摸着我的認真勁,退後一步,冷冷道:“一句道歉就可以算了嗎?”我道:“那你還想怎麼樣?”愛麗絲冷冷道:“我要得到我想要的。”我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想要什麼?”

愛麗絲直視着我的眼睛,道:“你。”我道:“我已經屬於別人了。”愛麗絲笑道:“誰規定的?何況就算有了別人,我就一定要退讓嗎?我可沒有那麼高尚。”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氣憤,冷冷道:“你不退讓也不會得到。”愛麗絲看了看我,淡淡道:“如果梁夏死了呢?”我道:“你說什麼?”全身功力提聚起來。

愛麗絲毫不退讓地迎上我充滿殺機的目光,道:“就算我不殺她,她能敵得住歲月的侵蝕么?除非你也讓她變成吸血鬼,不然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反正我比她活得長。”她提到了我心中一直很不舒服、拒絕去想的問題。我冷冷道:“你確定你比她活得長嗎?”

愛麗絲道:“你準備現在就殺了我嗎?來,動手吧,呶,用手抓住我的脖子,就是這兒,我脖子很細的,用力一扭就把腦袋扭下來了。”她用那隻真手拉着我的右手握在她纖細柔嫩的脖子上,臉上帶着笑容。我道:“你以為我不敢下手么?”愛麗絲一笑:“既然你動了殺機,又怎會不敢下手?我們血族哪個不是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我並不是那麼想死,但我就是懶得反抗。唉,活着真無聊,真懶啊。”愛麗絲溫柔地注視着我。

我放開手,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最後扔下一句話:“不管你想不想死,我只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敢動阿夏,我會讓你感到非常後悔的。”我躍出窗戶,在樓壁間三撐兩跳,融入薄薄的夜色里。愛麗絲站在窗邊,看着我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開學前的這幾天,愛麗絲沒有再來找我,我天天和阿夏跑出去玩,偶爾也帶上冉依依。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我在班裏是第十三名,呵呵,進步很快,雖然我們班一共才三十一個學生。阿夏在她們班是第三名,這點讓我很自卑。冉依依更厲害,第二名。看到我沮喪的樣子,她們兩個一齊安慰我道:“別喪氣了,現在成績能說明什麼呢?有真才實學就行。”我想想也是:哼,憑我的智力,肯定是屬於真才實學的那類人。

開學了,我又見到了方彬彬,李逍,趙林他們三個。二十來天假期下來,方彬彬和趙林都有明顯增重的跡象,尤其是趙林。他站在宿舍門后,對着掛在門后的鏡子搔首弄姿,並感慨道:“沒有想到我稍微這麼一重顯得更帥了。”我們無語。

白天,我病懨懨地去上課;晚上,我精神抖擻地去找阿夏;深夜,我混跡於舞廳酒吧尋找食物。200CC血只能讓我維持三天,所以我的吸血對象除了王嘉茵以外,又大大擴展了。當然,我的花銷也變大了。想來想去,必須要打工賺錢。但是,做什麼好呢?對於身強力壯的男人,在三里屯有一項非常來錢的工作。我決定去試試。

但,當我面對第一個客戶時。我忍受了三秒鐘,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狂奔而去,仰天長嘆:為什麼?為什麼來尋歡的富婆就沒有年輕美女呢?

我其次的擅長就是技擊搏鬥了。可惜在北京城轉了N圈,都沒有人招聘保鏢。我唉聲嘆氣地回到宿舍,愁眉不展。方彬彬問道:“什麼事讓你愁成那樣?”我道:“錢,真是好東西啊。”方彬彬道:“靠!你鑽錢眼裏了?”我道:“有什麼辦法?花銷大。”方彬彬憤慨道:“你還花銷大?據我打聽出來的,每次吃飯基本上都是阿夏在掏錢!像我這種有骨氣、不接受女朋友施捨的人才真正是花銷大,你那算什麼?”方彬彬沒日沒夜地幫他們承包項目的老師幹活,每次也能賺不少錢。比如老師要做個關於股市的研究,就會讓他把所有的股票價格做一個表。方彬彬是他們班學習委員,成績好,所以有此機會。我學習一般,哪裏能湊到我們老師旁邊?

方彬彬發泄了一會他的痛苦,道:“我看你股票理論學得很透的樣子,可以去炒股啊。”我道:“什麼?”方彬彬道:“向阿夏借點錢,到股市上去練練,興許能賺不少錢。上次咱們學院模擬股市大賽,你的收益不是還獲得第四名嗎?”“嗯。”我想了想,這個主意倒也不錯。媽的,上次大賽居然只獎勵前三名,讓我這個氣呀!

晚上,我跟阿夏說了炒股這件事。阿夏想了想,道:“我借給你兩千,自己留着一千,省得你虧光了咱們沒有生活費。”我暈,這麼不相信我?

兩千有什麼用?連開戶都不夠。我只得來找愛麗絲。

愛麗絲正整個人縮在床的一角,用被子緊緊裹着身體,瑟瑟發抖。當她轉過頭看時,我嚇了一跳:才兩周不見,愛麗絲怎麼變成這模樣了?原本藍汪汪的美麗大眼睛中血絲縱橫、一片混濁,原本如牛奶般白嫩的臉蛋上佈滿青苔般的醜惡顏色,這“青苔”上還滿是細小的裂縫,散發著隱隱的臭味。她朝我咧嘴一笑,嘴唇有如白堊,舌頭宛如一條死魚,臉上的皺紋向笑容里聚合,恐怖之極。

我吃驚道:“你怎麼了?生病了么?”愛麗絲虛弱地一笑道:“沒有。我只是幾天沒喝血罷了。”我道:“你為什麼不喝血?”愛麗絲笑道:“看看自己能撐多久唄。你不是可以好幾天不喝血嗎?”我對她這種自殘身體的舉動又氣又憐,怒道:“我身體特殊,你怎麼能跟我比?如果再不喝血,你會幹裂死掉!”愛麗絲張着枯葉般的嘴唇道:“死就死啊,我還從來沒嘗過死的滋味呢。”看到我生氣的樣子,又笑道:“自從決定不喝血后,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能撐到你來,沒想到我真撐得……”話還沒說完,再也支撐不住,從床上滾到地上,昏迷過去。

我不知是該難過還是憤怒,現下救人要緊,也顧不得許多了。把愛麗絲放在床上,穿窗而出。

當我從醫院偷了十幾個血袋回來時,發現愛麗絲不但臉上,全身都開始龜裂。再不喝血,她必然死去。我撬開她的嘴,把血漿灌進去。但血漿順着嘴角往外流,愛麗絲居然不能吞咽了?我含滿一大口血漿,對着愛麗絲的嘴渡下去。她的唇醜惡而且骯髒,像是沼澤里兩片污濁的破布,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我皺着眉頭,一口一口渡進去。愛麗絲被我強吹進六七口血漿后,漸漸可以自己喝了。我一共喂她喝了四個血袋,愛麗絲漸漸醒過來。面色雖然還是那麼難看,但龜裂開始緩慢地癒合。她睜開眼睛,入神地看着我溫柔地喂她喝血。

我看她那種凄惶可憐的樣子,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斥責她,只得抱着她坐在床上,像喂小孩子吃奶一樣喂她喝那一袋袋的血漿。喝完第七袋血時,愛麗絲微弱地道:“飽了。”我道:“你身體虛弱,好好休息吧。”就要下床來。愛麗絲拉住我一隻手,道:“抱我。”我抗拒不了她哀求的神色,於是繼續抱着她,讓她靠在我懷裏。

愛麗絲把頭後仰枕在我胸膛上,輕輕道:“江,我愛你。自從你替我擋了那顆子彈后,我就深深愛上了你。我想獨佔你,是我不對。現在我已經懲罰了自己,如果你要懲罰我,我心甘情願。你知道嗎?如果你不再理我,我將活不下去。真的,江,我愛你……”

當日替她擋子彈完成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當時把她當成了阿夏,再說我也中了那麼多槍,自知必死,多一顆子彈少一顆子彈有什麼區別?誰料她竟然因此情根深重!

原來對她的感覺先是肉慾,后是可憐,再後來是稍微的愛上她,然後是阿夏的傷心懷疑讓我決心放棄。現在的她因為我不理她,居然想不喝血,生生渴死自己。那種承受巨大痛苦的勇氣正反射出她對我的似海深情啊。

被愛是一種攙雜了自豪、憐惜、甜蜜的幸福感覺。現在被愛的我又多了感動和不知所措。

愛麗絲的身體還是有種惡臭,但我已不再皺起眉頭。我吻着她的頭髮,溫柔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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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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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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