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私情
容氏展顏笑道:“這有何難?老爺你想,清隱道長平日一般都是閉門不出地煉丹,採買藥材皆是吩咐了隨從的道童,我們只需騰出一閣,找幾人守在院外,等那道童出來的時候,讓院外的人傳信給妾身,到時妾身只消給那道童些便宜,絆住道童,我們自個兒尋着方子去買回來,這消息又傳得到清隱道長那裏去嗎?”
容氏的法子可行,文詹沉吟了一會兒,拍了一下腿說道:“好,就照你這麼說。這事全權交由你去做。”文詹摟過容氏的腰肢,掐了一下,“你可要辦好。”
容氏羞赧地扭捏了一下,垂頭低着聲應道:“妾身知道。”
與容氏商量完后,文詹便立馬動身前往清隱道長所在之處。
好話說盡之後才說動清隱道長長住,也答應清隱道長所謂的煉丹之時不可冒失闖進。然後文詹才得以讓清隱道長從西廂的偏房搬到了東梧閣。這裏梧桐林立出一條青石小徑,行走好些時刻才聽見流水曲觴,樹影斑駁處才看見一間屋子。
這是文詹府里最清幽僻靜之地。
容氏撥了幾個貼身的丫鬟下人伺候清隱道長和與他一同來的道童......文詹悄悄塞了幾張銀票給清隱道長。
清隱道長看着那幾張銀票眼皮微乎可微跳了幾下,悄悄捻了銀票默數有幾張后才塞進懷裏,隨後讓道童遞上方才的細頸瓷瓶。
文詹得了葯自然不想再多呆下去,好在清隱道長通情達理也不作他多留,讓他快去見趙老夫人。
文詹見此羞赧無比,他方才還那般質疑清隱道長,於是便讓容氏替自己好好招待道長,自己匆匆回了榕溪堂。
看見文詹匆匆出了東梧閣,身影隱沒在梧桐林里。容氏起身倒了一杯茶給清隱道長,清隱道長卻伸手將她抱在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容氏假意掙扎了幾下,“你就不怕人看見?”
“你方才又不是沒聽見,這院子沒我的吩咐誰敢進來?”清隱道長一改之前的高遠幽深,此刻他眸子裏全是情'色,手指伸進容氏的衣裙里,那裏幽深蜜谷,“我方才吃了那葯,正沒處發泄......”
容氏身子輕顫,自然聽懂了他的話,她劃過清隱道長的胸膛,嬌吟一笑。
“你說像你這麼個美嬌娘,文詹怎願意讓你獨守空房?”清隱道長說著又褪了容氏的一層衣衫,露出雪白玉肩。
容氏身子柔得似水,嬌媚道:“他?你沒瞧見他方才聽說可以駐顏壯陽時,他眼睛都直了......”
文詹不舉?
清隱道長聽了,那裏更是興奮,直挺挺頂着容氏大腿,容氏察覺到了,臉色潮紅,清隱道長見此抱着她便進了內房......
這邊的文詹將那丹藥用水化開,才餵了趙老夫人,不過一會兒,本是昏睡的趙老夫人悠悠轉醒過來,對文詹眼見趙老夫人原先蠟黃的臉此時也是紅潤了許多,清隱道長更是沒了什麼質疑之心,心裏只有慢慢的佩服尊敬之心。
這葯......真這麼厲害?
趙老夫人睜了還迷茫着的眼,看着眼前的文詹人影綽綽,朦朧地不清楚,她弱弱地喚了一聲:“詹哥兒?”
“誒。是我。”文詹眼眶濡濕。
“詹哥兒怎哭了?可是遇着了什麼事?”所謂知子莫若母,趙老夫人聽着他的顫音,便知文詹是哭了,以為他是為官出了岔子......這病還沒緩過來,就開始憂心文詹的事。
文詹連忙搖頭,扶趙老夫人躺下,解釋道:“母親昏睡了兩日,我這個做兒子才替母親治好了病,只覺得沒用,眼下看着母親醒了過來,一時喜難自泣......”
趙老夫人聽聞笑得慈祥,只道:“人老了,老了,吹不得一丁點的風,貪涼了些便病了。不過我這年紀也差閉眼就能埋進土裏......”
“母親說的是什麼胡話。”文詹蹙眉,又道:“現下了清隱道長,母親定能長命百歲無虞。”
“清隱道長?”
文詹點點頭,“就是他治好了母親的病!”
趙老夫人聽聞,說道:“那老婦應是要去拜見那位清隱道長感謝一下才是。”
“母親您的病才好了一些,還不能下床,”文詹制止又要起身的趙老夫人,道:“母親且安心,我已經將清隱道長安排在東梧閣長住,母親養好了身子再去也是可以的。”
聽言趙老夫人這才作罷,文詹給她靠了一個茜色回字紋大迎枕。趙老夫人尋了個舒適的地方倚靠着,嘴裏卻還是叮囑着說:“清隱道長是老婦的救命恩人,應該要好好招待道長,吃食這些也不要苛待了才行。”她的兒子孝心有餘,行事向來有失偏頗,容易得罪人,她養在跟前最是明白......
文詹笑着回道:“兒子明白。”
趙老夫人這才放了心。
春日逐離,夏日欺近......林煙兒聽着院子裏百花叢中蟲鳴俞躍,突發奇想地要吃甜食,想起陸一璟愛吃栗子糕,便吩咐翠笙讓小廚房做了後端一碟過來。
陸一璟見栗子糕眉峰一挑,“你怎知我愛吃這個?”
林煙兒淺笑不語。
“是鴛紅同你說的?”陸一璟猜道,“你屋子裏的人就她最清楚我喜愛的是什麼。”
林煙兒看着陸一璟的笑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笑道:“是妾身問的她。”
陸一璟笑着握住林煙兒的手,捻了一塊栗子糕,“這味道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他咽了一口,“沒想到王妃的小廚房竟能做出我一直愛吃的味道。”
這栗子糕是鴛紅做的,因為她說后廚腌臢,有着身子的人進去會犯了忌諱,所以她一直沒機會學着做栗子糕......她覺得自己彷彿撞破了什麼事,喉嚨一點一點變緊,“王爺一直都吃着這味的栗子糕?”林煙兒神情淡淡,眼帘垂着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陸一璟點點頭,“這味道吃了有些年了。好幾天不吃就饞得很。”
林煙兒抓着衣擺緊了幾分,復而又松,取笑道:“倒是沒看出王爺這般饞嘴。”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喉嚨顫抖得厲害一直強穩着。
陸一璟又吃了一塊栗子糕,神情享受,他捻了一塊給林煙兒。甜膩的味道縈繞在林煙兒鼻尖,她卻沒了方才的胃口,只說道聞着膩歪得緊。陸一璟聽言作罷沒再讓她吃,叫翠笙又端了些酸脆的果子給林煙兒開胃。
林煙兒見到陸一璟吃得愉悅,不願拂了他的興緻,於是迎合著吃了幾口,但到底沒胃口,吃了幾個就覺得頂着胃難受也沒再吃了。
陸一璟見此不免蹙眉說道:“你平素吃得也就少,你現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只顧着自個兒,我瞧着你身子愈發消瘦,這樣可不好。”
林煙兒平素聽他這麼說,只覺得陸一璟在關心自己,心裏總會平添幾分暖意,今日聽見不知為何有些堵。她看着陸一璟的臉龐,想起那日她問鴛紅在王府待了有多久......十二載,她與陸一璟同一屋檐下十二載,他知道鴛紅的心思嗎?應該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怎會這麼就將鴛紅撥給了自己使喚。
如果說是從前林煙兒可以不敢肯定,但現在她若還是不懂,那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怪不得鴛紅這麼沉默,怪不得,她覺得鴛紅哪裏不對勁。
林煙兒這麼看着陸一璟有好一陣子,陸一璟以為她在鬧彆扭,摟着她的腰肢哄道:“好了,我不是在怪你,就是擔心你的身子。”
林煙兒笑了笑,說道:“妾身自然是明白的。”
陸一璟的話似乎猶在耳邊,溫言軟語滋潤着她的心扉。
她看着窗外鴛紅正命着丫鬟將開盛的花剪下裝在籃子裏,那一地的殘紅落葉皆為昨日大雨所致,一些枝丫上冒出新綠,一簇簇接踵連綿。院子裏的鴛紅眼神雖斂,視線卻偶爾會飄過來......她又何必去管他人?還是一個丫鬟,即便她先與陸一璟朝昔相處了那麼久又如何?陸一璟不都什麼也沒說?那自己何必又因她而煩了自己和陸一璟之間的情誼?
想到這兒,她心中豁然開朗。
陸一璟見林煙兒笑容多了幾分明媚,高興地喂她吃栗子糕,林煙兒也有了胃口吃了一塊,當真好味道。
見林煙兒聽話地吃了糕點,陸一璟才放下了擔心,又連着餵了林煙兒幾塊栗子糕。最後林煙兒道說是快到日中了,只怕午飯吃不下。陸一璟這才罷休。
翠笙這時端着托盤進了來,“奴婢拜見禹王,禹王妃。”她臉上全是笑意,“方才錦繡坊來王府送了這衣裳,說是禹王前陣子派人專門為王妃定做的。”
林煙兒看着托盤上金線挑出百蝶穿花,錦茜色嫣紅無比更襯得此衣華美無比......“王爺,這是?”
陸一璟笑道:“上次上巳節見你穿得素淡,所以叫錦繡坊給你做了這衣服,沒想正好趕上明日的宴迎,”旋即他對翠笙招手,讓她將那衣服拿近林煙兒,見林煙兒撫上衣服,提議道:“你試試?看合適不合適?合適明日宴迎便穿這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