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爭執
“大小姐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才導致昏迷許久，實際並無大礙，以後切記注意情緒起伏，不可大悲大喜，否則福禍難料。”郝太醫一邊跟葉陳元囑咐，手上一邊寫着一個藥方子：“一日一次，連服七天，這是安神葯。”
“麻煩郝大人了，這幾天多有叨擾。”葉陳元感激的沖郝太醫抱拳。
葉子衿暈倒后不久，正巧遇到劉黎要見兩姐妹，聽聞身體有佯，特意用皇子對牌去將剛走不久的郝太醫接過來，而且特意交代一定要痊癒才能離開。
“不妨事，這是大夫的職責，只是在貴府多日，貴千金已經沒有大礙，我這便回去了吧。”郝太醫家中夫人正待產，等閑不肯留宿患者家中的，要不是這次是五皇子下了命令，他才不想留下來。想到那邊院子因為中毒，腫都還沒有消完的葉三小姐，郝太醫一陣唏噓。大戶人家的齷齪事不少，這樣大點的孩子長不大的他見得多了，只是這家只一個正室，怎的也有這樣的事情。
送郝太醫出門，葉陳元這才踏進葉子衿的卧房。
傅氏正端着一個碗再給葉子衿喂小米粥，郝太醫說因為患者多日昏迷，腸胃虛弱，暫時還不能吃其他的。
“子衿......”葉陳元欲言又止，雖然結合那天那幾個小姐的說法，徐小姐和葉婉然的確都是在和葉子衿有過爭執后才出現過敏現象的，特別是葉婉然還伴有中毒現象，但他卻始終不肯相信這一切。但老母親的一番言論，卻是在他心頭灑了一把種子。
“大丫頭不過才剛剛五歲，說下毒什麼的我當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傅氏呢？”葉老夫人咄咄逼人死盯着葉陳元的眼睛，臉上的怒火顯而易見。
“娘，青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她最是善良心軟了。”葉陳元一聽就否定了葉老夫人的話，他和傅氏十幾年的感情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數的。
“哼”葉老夫人冷哼一聲，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她是什麼樣的人？是好人能攔着你不讓你納妾？不讓你有通房？好容易紅鴛給你生了一個女兒，要是好人能不聞不問讓由下面的人作賤？堂堂大理寺卿家的千金，襁褓小童，要不是為了討好她傅氏，那些下人敢這樣對我孫女？”葉老夫人一臉猙獰的看着葉陳元：“她賢良淑德？只怕是只在你面前如此！她的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這些年葉陳元反反覆復聽葉老夫人數落傅氏的罪過多不勝數，雖然不納妾，不要通房的其實都是他，但傅氏從來也沒有主動要幫他求過，再想到葉婉然那張眼睛都看不到的臉，和之前坎坷的生活，葉陳元心裏也多埋怨傅氏，但嘴上依舊替她開脫：“母親！兒子都說了多少次了，妾是兒子自己不納的！通房是兒子不要的！紅鴛也是兒子關進去的！連婉然那丫頭也是兒子不讓人遞消息給青青的！”
葉陳元的話並沒有讓葉老夫人息怒，反而讓老太太更加惱火：“你這個逆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為了這麼個掃把星忤逆你老娘多回，要不是我顧忌御史，怕你仕途有礙，我真要出去好好說道說道，看誰家兒子待老母親如此！”說完還不解氣，老太太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向葉陳元丟去。
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雖然已經不怎麼疼了，但隱隱還能摸到有一個包，葉陳元的臉色難看幾分。
“那天的事情為父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但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傅氏手裏的勺子一頓，接着又給葉子衿喂去，只是細看手有點微微發抖。
葉子衿輕輕的推開傅氏的手，搖了搖頭：“娘，我吃不下了。”
“嗯，也好，郝大人也說第一次不宜吃太多。”把碗遞給身後候着的玉盤，傅氏用帕子給葉子衿擦了擦嘴。
“父親，你想聽我說什麼？”等傅氏給葉子衿擦完，她才緩緩抬頭。
“當然是說那天你為什麼要下毒害你妹妹！”葉陳元不知怎的，看見葉子衿平靜的眸子，竟然感到了意思慌張。
葉子衿微微一笑，按住準備起身的傅氏，安撫的摸摸她的手，然後才目光平靜的看着葉陳元。
“三妹妹可親口說是我害她的？我如何害的她？”
葉陳元被葉子衿問得啞口無言，葉婉然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親口說過是葉子衿害的她。甚至這話都不是從碧雲口中說出來的。碧雲只是說徐小姐和葉婉然都是在和葉子衿有爭執后才過敏。而其他沒有跟葉子衿有過矛盾的人一點事都沒有。
後來的事情完全就是眾人自信yy出來，甚至連他都是這樣想的。明明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話，葉陳元在葉子衿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硬是無法說出口。
“那、那你如何解釋為何徐小姐和三丫頭在跟你有過爭執后都過敏了？”葉陳元結結巴巴的說道。
“噗呲”
葉子衿忍不住發笑，看得葉陳元一臉莫名。
“父親，我何時和三妹妹還有徐小姐有過爭執？而且我又如何能夠下手？那天跟在我身邊的一直都是春夏秋冬四婢，而您後來派給我的穀雨，難道那天不是您自己召回去的？”
葉子衿漠然的看着面前的葉陳元，現在的他跟前世何其相像，都是那麼的疏離！
忍耐許久的傅氏閉了閉眼睛，從葉子衿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前幾天葉陳元已經跟她吵了一回了，只是那時候葉子衿昏迷不醒，她沒心情跟他計較這些，但現在好像事情變得更噁心了。
“你來其實是想問我的吧，她周歲都不過才五歲，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你這指桑罵槐的，其實是想問，是不是我乾的是吧？”
傅氏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和，目光灼灼的看着葉陳元的眼睛。
雖然傅氏說的是事實，但葉陳元並不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微微側身，以示默認。
傅氏自嘲的笑笑，真相是如此殘酷，原來自己在枕邊人心中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