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千·故事·其四
這一切，都還只是開端。
「吶......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你知道的吧——！」
聲音是中文，因為這裏是中國嗎？雨宮站在水面上，圈圈細微波紋在少女腳下蕩漾。
這裏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這是初次。
嗯。少女確信了，從未企及這樣的世界。這就像是少年漫畫裏的情景。
這裏彷彿是一幅黑暗系畫像。能感到風，周圍卻沒有東西會動。除了腳下的水面。
叮——
雨宮試着走出一小步，腳尖觸地的時候水面又盪起一圈波紋，發出的聲音就像空曠洞穴里的水滴落地。
這是夢嗎？不會的。感覺太過真實了。那麼這不是夢嗎？感覺上也不像，因為一切太過虛假。少女不知以什麼做為「立足點」去思考、觀測、並接受這個世界。
若非要解釋，這一整串的事件都該歸結為「怪異」。可雨宮卻還未接觸這個「詞彙」。
慢慢，雨宮的步伐從「走」變為了「跑」。腳下的水面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為什麼腳步觸及水面發出的聲音會是這樣？無從解釋。一路上波紋一圈圈，一條線上都是逐漸淡去的波紋。
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得不到答案的少女開始焦慮起來。我也只能說出這是「怪異」。是的，「只能」兩個字。如果被追問起「『怪異』是什麼？」我無法作答。
兩邊的氣流從臉上刮過，這是「唯一」能作為「慰藉」的事情。用以告訴自己「正在移動」。身後一條線上的水紋也能，只不過少女無心回頭。
周圍的一切靜止不動，不管少女跑出多遠、跑了多久，眼中所能看到的都一模一樣。和在「起點」時一樣。
任作誰都會感到無奈。雨宮累得停下身子，雙手撐着膝蓋。景象還是一樣，沒有點滴變化。
黑色的雲彩，像是染過血的天空，蒼老了的白月。腳下是無盡的海，不遠處能看到的樹從始至終都是那個大小。
這樣的地方恐怖嗎？一點也不。只能算得上是「詭異」。那麼在這樣的地方會感到害怕嗎？
答案是「會」。
比恐怖電影以及鬼屋一類「黑咕隆咚隨時可能跳出什麼讓『恐懼』滲透毛髮，或者發出『穿破耳膜的尖銳嘶吼』」更加害怕。
那種「突然出現」的，只不過是「短暫刺激性」，挑戰神經。是的，那樣的東西很恐怖，我也承認。它讓人不想去接觸第二次。
但少女所經歷的「另一種方式的恐懼」更讓人印象深刻，有四字詞叫「細思極恐」，用在這上面十分合適。
這是「精神污染」。往往會留下「心理疾病」、「心理障礙」等一系列「後遺症」的都是源自於此。「挑戰精神」和「挑戰神經」是不同層面的「恐懼」。
它們不能相互比較，但各有特點。
少女開始覺得噁心了。包括對水中倒影的自己。
胃裏一陣翻滾。讓人難受。
「跑不了的——」
聲音空靈。
「為什麼......」
雨宮的聲音給人一種「她快要吐出來」的感覺。
叮——
毫無預兆的水滴聲，俯着身的雨宮看到幾圈波紋盪過，當即抬起了頭。
「女巫」站在她的身前，兩人身高相仿。
提到「女巫」，腦海里首先浮現的印象應該是「身形佝僂，面容老態，一身黑袍子，戴着宛若被中間折斷的女巫帽的老太婆」，也就是「白雪公主」中的巫婆形象，這個童話造成的影響過於深厚。
再好一點，會想到的也是「黑暗系的邪惡怪女人」，東方人的印象中女巫形象似乎根深蒂固了。
而在少女眼前的就與之大相逕庭了。是個美人。女巫服也不是寬鬆拖沓的，反而很修身。
這不是現實世界裏會有的呢。雖然事實上這裏確實不是「正常世界」。
如果要用我的話來形容的話，應該就是「有着可愛巫女外表的女巫」吧。或者說漫畫形象里的「魔法使」更切實際。
酌情而論，雨宮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被外貌震撼到。也或許這樣的情況更容易被震撼到吧，畢竟周圍這些景物都太過詭異了。
「你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
答案限定於「是與否」自己又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說實話往往最能受益。但雨宮一席話出來，女巫卻被激怒了。
「你知道！——」
應該是怒了吧，因為這句話的語氣寫成句子得用感嘆號了。
就算她怒了吧。那麼如實回答迎來的是BADEND？不妨換一個角度思考，如果雨宮理直氣壯地回答出「知道」，她現在會不會直接被女巫殺死？
結論是不知道。時間無法倒流，選擇不能重來，所以無法對這件事進行考究。但我毫不懷疑，女巫絕對有直接殺死雨宮的能力。
至少能讓她「這個世界」里真實體驗一次死亡的滋味。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女巫沒有回話了。她伸出食指點在雨宮的眉間，一滴血從上面沿着鼻樑墜下。
這算是威脅嗎？從「犯人被獄警拷問」的角度上出發，這確實算是「威脅」。但我認為這是「警告」。
警告雨宮不要有隱瞞，或者通過這個警告讓雨宮回想起什麼。
那就又引來了一個問題。「雨宮知道些什麼？」也許用「雨宮忽略了什麼」更為合適。已經可以確定雨宮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了。
在她的主觀里，自己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可總讓人很不解。現在的歐洲可沒有多少女巫，雨宮怎麼會和她們有關係呢？遠遠漂洋過海特意跟「怪異世界」扯上關係然後在今天「爆發」？
這是首先排除的選項。雨宮來中國是她第一次出國。除非她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遠行去了歐洲一次。是的，有這種可能，女巫「詛咒胎中嬰」。
但這麼想也是不對的，在雨宮的描述中，女巫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也就是和我相仿的年齡。
雨宮十六周歲，我可不認為十六年前女巫還在三四五歲的時候就能完成詛咒。
再走回原來的思路，雨宮本就不應該和「女巫」有何牽扯，頂多就是和「巫女」有關係。
叮——
眉間滑下的血滴落在水面上，咕嚕咕嚕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無盡的水或者說海彷彿都沸騰着。水面依舊平靜，但內里卻翻滾起來，和燒開的水一樣。
——噁心
少女這麼覺得。
因為水面下沸騰着的液體哪裏是水呀！它鮮紅一片，那些上下浮動翻湧的氣泡根本就是活躍的血細胞。試想打開蓋子去看燒開的水時發現的卻是一片密密麻麻翻騰着的血細胞，冒出的水蒸氣是紅色的，氣味泛着腥甜被吸入體內。
那是如何場景？怎樣的一種感覺？
——是的
噁心！
渾身都會打寒顫，就像指甲刮擦黑板發出的低頻聲波，從心理暗示上讓你生理無法接受。這會讓皮膚、血壓、心率都一同產生生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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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後面這個感受呢......如果刮擦黑板對你沒有感覺，你想一下你恐懼症發作時是怎樣的感覺。皮膚、血壓、心率都會一齊產生反應的。
還有......提到女巫，各位二次元廚想到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