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大殿審案（五）
連公公宣着洛雲上了殿，洛雲見過弋滿后，便一直低頭不語。
弋滿似乎也意識到他的身份，眉間充斥着敵意。
是啊，一個梁王還沒有除掉，現在又來一個，真得讓他很頭疼，皇位不穩，他心裏鬱結難解。
“洛雲，殿上的七具屍體，你可還認得？”
“認得兩具。”洛雲道。
“哪兩具？”
“楚國皇室的兩具。”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楚國公主與她的侍衛當初逃亡到了蕭楚邊境，是我們錫人族的族人救下他們，之後楚國公主就一直生活在那裏。後來楚國公主誕下一名女嬰，取名念沉就是那名十多歲的孩子，七個腳趾的。”
洛雲的話戛然而止，不再多言，而聽得此話，站在一邊的顧又辰臉色明顯已經變樣。
“你說楚國公主誕下女嬰，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算起來是十八年前吧，也就是她逃亡到蕭楚邊境之後的七個月後。”洛雲道。
“怎麼會……”顧又辰瞪着眼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沒什麼不可能的。”霍瑾早就看穿一切，忽然轉向顧又辰，“所以這具較為年輕矮小一點的七趾屍骨就是皇上的親生骨肉，也就是當時的公主。”
“什麼！”弋滿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霍瑾，雖然這個結局已經比他料想得好很多了，可他還是驚愕啊，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弟弟。
就算是弋陽，也是一臉地驚愕。
“不對！不對！”顧又辰忽然指着霍瑾身後的洛雲，“他才是！他才是當年先皇和玉妃娘娘所生的皇子！”他手指一轉又指向站在皇位之前的弋滿，“你只是貴妃娘娘報來的一個替代品，一個替代品而已！”
顧又辰的一陣亂吼，讓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恐地看着顧又辰，甚至是站在弋滿身邊的顧又時也是目瞪口呆好似不明白自己的二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急躁完全沒有半點平時的深沉城府。
“顧又辰，你在做什麼？你的所言所為都已經是殺頭大罪了，知道嗎？”
“霍瑾，你……”顧又辰半天沒吭出一個字，索性一把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女人，大步一跨就衝到洛雲的身邊，將洛雲制住！
弋陽箭步一衝，繞到顧又辰身後，扶住霍瑾，“沒事吧。”
“沒事。”霍瑾搖搖頭，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洛雲任憑顧又辰脫下自己的鞋子和白襪，赤腳站在大殿之上！
“顧又辰，你造反是嗎！”弋滿往前一站大喝一聲！
看着一雙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的腳，顧又辰愣了好久，完全沒有搭理已經怒火中燒的弋滿。
“哼……”顧又辰忽然發笑起來，“哈哈哈……”
霍瑾抓緊身邊男人的手臂，有些緊張道，“你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了，你要的名正言順也沒有，柱國侯府背上的人命和謀逆之罪已經逃不掉了，你認了吧。”
“認什麼認！”顧又辰忽然發狠，一個轉身雙眼狠毒地望着霍瑾，“我已經掌握大勢，就算我野心敗露又如何，你們仍舊逃不出這個皇宮！”
“顧又辰，你真的要謀反！”弋滿到這個時候也還是無法完全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不是謀反！”顧又辰一個轉頭又看向高高在上的弋滿，“我只是想讓皇室血脈保持正統！”他說著一把拉過洛雲，“他才是真正的七皇子，他才是！”
“我不是！”洛雲突然冷聲打破顧又辰的美夢，“邱少卿在大理寺聽到然後轉述給你聽的那個故事，只是霍瑾和我同謀講給你聽得而已。”
“你……”
“為了讓你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們鋪墊了很多。甚至一度，我們自己都差點信了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洛雲緩緩道。
“當年的事情整個蕭國都是知道的！”
霍瑾也是冷笑出聲，“當年的故事整個蕭國都是知道的，那你知道嗎？”
“我？”
“對啊，在我講出這些故事之前，你知道這個故事嗎？”霍瑾站直身子幽幽道。
顧又辰懵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霍瑾又問顧又時，“顧又時顧統領，你知道嗎？”
“我……”
“你們為什麼對我的故事這麼深信不疑？”霍瑾挑眉，“為什麼不去好好查一下是不是真的蕭國人都知道這個故事？”
“你想說什麼？”弋滿的聲音彼時已經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方才那樣氣若懸絲般。
“皇上，在我回答皇上的問題時，我不妨先把之前我推理的那個小故事講給眾位聽聽如何？”霍瑾笑道。
“說！”弋滿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霍瑾得令后，又把之前在大理寺與洛雲已經弋陽說得關於楚國公主以及七皇子身世的推理又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弋滿自然是怒目而視，氣壓很低，整個朝堂之內基本是沒有人會說話了。
“這個故事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霍瑾道，“故事到玉妃娘娘的孩子交由貴妃娘娘撫養都是真的，但後面什麼調包，什麼替代品全是假的！”
“但是無論前後真假，這些事本該都是宮闈之內的秘密，你們柱國侯府倒並不覺得稀奇？我說一句蕭國人都知道，你們就真信啊？”
顧又辰被霍瑾耍了，自然火冒三丈，恨不得當場撕爛霍瑾，但是現在他還不能動手，“哼，真真假假，只要皇上脫下鞋子，讓我們看看腳上有沒有七趾不就知道了！”
“放肆！”弋滿已經氣得渾身抖擻起來，什麼毛病都被氣乾淨了，索性站起來，趁着別人不注意就抽出顧又時腰間的刀來，指着顧又辰道，“你……你簡直……”
“皇上，你這般動怒，可是心虛？”顧又辰見弋滿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竟然開始揶揄。
弋滿堵的很，一口氣沒吸上來，突然倒在皇位，一個咳嗽吐出一攤血來。
眾位大臣嚇得半死，齊齊都是跪了下來，高呼保重龍體。
“皇上，工部幾位大人已經帶到。”殿外太監忽然打斷了大殿之上的沉默。
弋滿大手一揮，那幾個人穿着囚衣就被提了上來，同時帶上來的還有兩個村民裝扮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