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投懷送抱2
?凌晨害不害羞,她沒搞清楚,不過,她猜,他應該是生氣了,不然,他那句“你是不是沒開空調?”怎麼會喊的那樣撕心裂肺。
高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空調開沒開,他不知道么,是他先到家的好嗎,自己在屋裏坐着沒感覺熱,怪她咯。這時候倒想起來了,早幹什麼去了。
當然,她也只敢在心裏吐槽罷了,人家是土財主,她怎敢輕易得罪。無法,只好屁顛顛到電視櫃下面,茶几下面,廚房裏面,餐桌檯面,亂翻一通,可是,有誰能告訴她,遙控器去哪了?!
這下子,她是真熱得汗流浹背了……
好在她機警的老闆,凌晨,這時候,向她伸出了援手,她才得以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在沙發的縫隙中,發現了遙控器。
“叮叮叮”溫度,成功調到了26。
這會子,米亞在幹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凌晨喊她過來的那個瞬間,米亞已經被他一把推開了。
其實,霸道總裁,說的就是凌晨。當然了,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我還沒動手,你怎麼敢先動手?簡直放肆。”這大約就是凌晨此刻的內心獨白吧,她想。
不過,等她回過神來時,米亞已經滿臉通紅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接着拽了拽凌亂的衣裙,咬了咬唇,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着凌晨:“凌總,我……”話還沒說完,眼睛已經紅了一圈。
凌晨倒是淡然,一默一笑,都穩如泰山。
“你先回去吧。”
聞言,米亞先是一僵,隨後着急地抬起頭,淚光楚楚地將他望着:“那,付……”
“會考慮。”凌晨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道。
“付”?負什麼?難道是負債,我的天吶,她竟然欠了外債?高申暗自嘖了嘖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曾經紅過半邊天的少女,竟然負債纍纍?
不過,凌晨怎麼知道她說的是負債,還說會考慮,莫非,他派人調查過她,也對,他是老闆,公司藝人的動向,自然要掌握齊全,而且還是米亞這樣,曾經當過搖錢樹的藝人,更得投入時間和經歷去了解了,是她愚鈍了,他這樣的生意人,豈會放過任何一條生錢之道。
只是,他是否幫米亞償還了債務,高申並不清楚,而且米亞可能,真的無法再恢復之前,如日中天的狀態了,至少,她重生之前的那個時候,她仍然無甚起色,雖然凌晨沒有與她解約,但她已經很少在公司里出現。高申與她也不相熟,自然不知道她其他的故事。
“別傻愣着了,你也可以走了。”凌晨蹙着眉,發話道。
她趕緊打起精神,發現米亞早已走到了玄關處,看那架勢,是正要開門。
高申立即對着凌晨點點頭,隨即,迅速轉身,趁着門還沒關上的縫隙,輕巧地躋身而出。
她和米亞一前一後,一路無語。直到小區門口,米亞才回頭深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她要說什麼,於是,靜靜等待,沒有挪步,可是,過了半晌,她都沒有開腔。
“其實,我們都一樣。”風吹過她翻飛的裙擺,吹散了,她眼角的淚滴,她站在明亮的燈光下,恨恨沉聲道。
似含着悲涼,又夾滿不甘。
然後,踩着高跟鞋,漸行漸遠。
高申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可我們永遠不會一樣。你是藝人,而我,只是保鏢。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但高邑還沒睡。最近她一邊忙實習,一邊忙論文,兩邊壓力都很大,令她焦頭爛額的很。
高申見她沒睡,很開心地從兜里拿出了,白天要來的簽名紙。
然後,趴着高邑的卧室門,興高采烈地說:“姐,我今天幫你要了簽名。”
高邑聞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欣喜若狂地跑到卧室門口,拉着高申,手舞足蹈道:“真的嗎,快拿來給我瞧瞧,是哪個明星。”
高申獻寶似的拿出梁祈的簽名,在高邑眼前,晃了晃,高邑眼疾手快,一把抓了個正着。
“誒呀,怎麼寫在面巾紙上啊,這個很不好保存的。”她嫌棄地看了一眼高申,頗為不滿地癟了癟嘴。
不過,兩秒后,這種不滿就被興奮代替了。“哇,竟然是梁祈的簽名,申,你真是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好妹妹,這個我明天一定得拿到單位去,讓那些老是說我瞎吹牛的同事們看看,哼,我說我妹妹能看見明星吧,他們還不信,真是,這回打臉了吧……”高邑開始喋喋不休,一會說要給同事看,一會又說要給同學看,最後,還說要拿去給老師看一看,興許論文就讓她通過了呢。
高申望着高邑滿足的笑臉,瞬間覺得又充滿了能量。
還有什麼,會比親情更珍貴呢。她揚起嘴角,淡淡微笑。她想。還能活着,真好。
臨睡前,高邑又斷斷續續跟她講了一些段然的事情,還說了一些,實習時遇到的趣事,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聊完天時,時間已經過了凌晨。看了看時鐘,這才,意猶未盡地跑去洗漱。
第二天早晨,高申到達凌晨住宅時,他已經醒了,而且,就在客廳的沙發上正襟危坐。
她照常將咖啡放到茶几上,然後蹲下身來,去翻茶几下面的剪刀。手指還沒碰到剪刀的抓手,凌晨已經沉聲道:“今天回老宅。”
高申立即直起身子,點頭道:“好”。
接着,她又想去夠剪刀,手伸到半路,被凌晨截住了:“現在就走。”
於是,幫凌晨扣好腰帶、穿好衣服后,他們便啟程回了凌晨家。
凌家老宅,是一棟靠近城郊的三層洋樓,距離凌晨現在的住址,大概二十分鐘車程。高申重生之前就開車送過凌晨,重生后也來過一次,所以,路途她是清楚的。
不過那次,凌晨並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有讓她進院,她只是坐在車上等了他一會,他們便離開了。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也是一樣。
高申的這個疑惑,很快便解開了,因為,凌晨下車的時候跟她說:“把車熄了,你也進來。”
於是,她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凌家老宅。
一進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就急急行了過來。
她溫柔慈愛地看着凌晨,笑意盈盈的模樣:“阿晨回來了。”緊接着,視線下移,掃見他手臂上的石膏后,立馬變得一臉擔憂:“這胳膊怎麼受傷了?跟誰打架了嗎?”
凌晨對着阿姨笑了笑:“沒事,一不小心弄的,我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會打架呢?”語氣竟是出奇的和緩,且沒有絲毫不耐煩。
高申突然覺得新奇,彷彿這一刻,他才真正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前一世,她拍完戲回來,凌晨已經回家了,所以她並沒有陪同,自然也不知道,他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那傷的嚴重嗎?有沒有傷到骨頭啊?多長時間能好啊?”
“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你別擔心,王姨,對了,我父親在家嗎?”
王姨拉過凌晨的左手,放在她的手掌上,摸了摸:“你父親去公司了,你阿,這麼大了,也不知道小心點,下次可得注意,知道嗎……”語重心長地教導一番后,又繼續道:“老太太在呢,這會子,應該在客廳里喝茶呢。”
說著,她抬起手,往客廳的方向指了指:“喏,在那呢。”
凌晨剛要說話,王姨盯着站在他身後的高申問:“這閨女是你女朋友嗎,阿晨?”
凌晨回頭掃了一眼高申,淡淡道:“不是,是我司機。”
王姨忙又拉起高申的手,喜笑顏開道:“這閨女長的可真俊,你一個女孩子開車還順當嗎?”
未等她回答,凌晨已經挑了眉,示意她別說話。
隨後,他忙扶過王姨,一本正經道:“王姨,我想吃紅燒肉了。”
“是嗎,那我這就去給你做。”王姨說著,便樂呵呵地轉身,進了廚房。
凌晨則抬腳邁入了客廳。
凌家的客廳很空曠,雖然裝修富麗堂皇,但擺設都極盡簡潔,看的出來,應該是不喜歡繁雜紛亂的風格。客廳的四角各擺了一盆很高的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高申不懂花花草草,自然也不知道那樹叫什麼名字。
客廳的沙發上,則坐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那老人戴着眼鏡,手捧着書,好像正在仔細研讀什麼,神情執着專註,以致於根本沒發現凌晨的到來。
凌晨也是小心翼翼,躡手躡腳一點點的挪動,等快要挪動到沙發附近時,“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啊!”老太太忽然發了話,聲音雖然不大,卻實實在在將高申嚇了一跳。
凌晨終於恢復如常,笑嘻嘻地走到老人身前,伸手環住了老人的肩:“奶奶,我不是給您掙錢去了嗎!”
老人扔下手中的書,抬起頭,氣哄哄道:“誰稀罕你掙的錢,我自己有錢。”
高申這才看清老人的長相。頭髮雖已花白,但梳得整整齊齊,雙眼微微深陷,卻很是深邃明亮,面上氣色也很好,看起來精神矍鑠。
“您的錢哪有我的錢香啊。”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紅色鈔票,逗趣道:“您要不要聞聞?”
“去去去,要聞你自己聞。”老人一把推開他的手,一副厭棄至極的模樣。
凌晨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越發開懷:“奶奶,我不是回來看您了嗎!”
“你小子,是不是怕我罵你,才回來的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你哥可都告訴我了!”老太太撅着嘴,怫然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