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夜訪

第七章 故人夜訪

朦朧的月光輕柔地灑在窗格上,窗外的枝葉飄飄搖搖,如同剪影。肖寧臨窗而坐,在搖曳的燭光中,認真地看着手中的書簡。夜已深沉,肖寧還在讀着二娘留下的寶貴遺產--鴻蒙萬卷。

來到天啟學院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肖寧白天跟着學子們修鍊,晚上繼續溫習着老師們教授的功課。他發現老師所傳授的許多功法心得,竟然鴻蒙萬卷中都有記載。而且更加詳細,所以他對鴻蒙萬卷,更加愛不釋手。

天才從來都不孤單,它能在勤奮的陪伴下,更加茁壯成長。清虛道人這樣的高人,自然能夠賞識璞玉,所以肖寧才有了進天啟學院的機會。只是讓清虛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塊璞玉的勤奮竟然超出了他的想像。

夜已深沉,只有微風搖曳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突然一聲輕微的咔擦聲,在肖寧的耳邊響起。

肖寧放下書簡,極目望去,遠處的林中有一道身影在閃動。

肖寧揉了揉眼睛,確實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閃動。而且看那身影並不是學院中的學子。

這裏是聞名於世的天啟學院,這裏是帝國人才的搖籃,出於這個原因。學院的守衛一向森嚴,用各種陣法和巡邏兵來保護着學習們的安全。可是什麼人竟然能如此悄無聲息地闖入。

不過這不是主要的,更讓肖寧驚駭的是,月色昏暗,自己竟然對數百丈之外的影像看得如此清晰,能對數百丈之外的輕微響聲聽得如此真切。

這沒道理啊。按照前些日子老師所傳授的和鴻蒙萬卷中所記載的,修鍊的最初境界為修身境。修身境又可分為上中下三階。修身初境有大成之人,身體堅硬如鐵,中境有大成之人,神識明銳如電,上境有大成之人,行動急速如風。

能在黑暗之中,清晰地看到數百丈之外的事物,能夠聽到數百丈之外的細微聲音。這樣的能力只有修身中境的人,才有可能擁有。

肖寧從未修鍊過,不用說修身中境,就連修身初境也未有小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神識?而且肖寧修鍊不過一個月有餘,不用說修身中境,就連初境小成恐怕都難。但凡修鍊者修身初境要有大成者,都要花上十年左右的時間,就算那些妖孽般的天才,至少也要花上三五年才有可能。更不用說修身中境。

只是當肖寧再次凝目望去之時,他更加確切地看到了那個身影。只是這次看到這個身影時,他更加震驚了。甚至渾身都情不自禁地顫慄起來。

怎麼可能是他?儘管他夜以繼日地幻想着再次看見他,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早已沉寂。他覺得他早已魂歸元海了。

數百丈的距離,那身影瞬間就飄然而至。儘管魏然歷經滄桑,早已是心如堅鐵,但是忍不住一行熱淚潤濕眼眶。

“少主。末將終於不辱使命,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少主。”魏然激動地說著,然後拜倒在地。

肖寧一把扶起魏然。難怪一向冷漠的魏師傅,會捨生取義救自己。魏然那顆忠誠的赤子之心,足以感動上天。如今,肖寧對於魏然已不單單是主僕,更是把他當做長者,當做親人,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原以為已經天人永隔,卻沒想到還能再見今生,任憑是誰,都無法剋制住那份激動。

一陣清涼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魏然忍不住劇烈地咳了幾聲,伴隨着咳嗽聲,魏然的眉頭痛楚地皺了幾下。

“魏師傅,你受傷了。”肖寧關切地問道。魏然已是聚元中境的一流高手,普通的風寒根本就無法入侵。要不是受了重傷,怎麼如此。

“不礙事,不礙事。”魏然努力地擠出微笑,寬慰肖寧。那場惡戰,險些讓他喪命。若不是那追命司的人輕敵,自己得了先機,也許他早已命喪當場。當然,還有那股忠誠的信念,拚命地支撐着自己,否則也許他也早已倒下。

魏然從懷中掏出一件掛飾。正是這件掛飾,引來了殺身之禍,引出了這麼多的禍事。

“少主,這件掛飾,你一定要保護好。不要輕示於人。這件掛飾既是肖寧自身血脈的見證,又有着關一個的重要秘密。”

秘密?什麼重要秘密?肖寧追問魏然,到底有什麼驚天秘密,可是魏然卻也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當年情況危急,肖寧的父親沒來得及將這個秘密的詳細內容告知於他,只是告訴他這很重要。

魏然想起那場禍事,想起當年那場惡戰,不由得唏噓不已。當年,天武帝國剛剛建朝,肖寧的祖父戚宸追隨太祖皇帝夷平魔族,平定妖族,掃蕩諸侯列國,建立天武帝國。威加海內,四方臣服。肖寧的祖父因為赫赫戰功,封為靖國武候。為開國六大候之一。地位比開國的神將還要尊崇無比。戚家也成了天武帝國的六大家族之一。

然而,百餘年後,當太祖皇帝逝世,太宗皇帝即位之後,朝中奸佞之臣開始挑事,肖家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先是那震海內的戚家鐵軍被分封瓦解,後來,便是突來的滅頂之災。一夜之間,帝國的驃騎軍圍住了魏家屠戮。在最後危急關頭,肖寧的父親派出副將魏然帶人保護肖寧和乳娘,也就是肖寧後來的二突圍出去。

後來,雖然突圍成功,但是追命司那如影隨形的追捕,讓他們幾個人終日亡命天涯。到最後,魏然決定兵分兩路。魏然帶着自己的妻兒冒充肖寧和乳娘,在其餘將士的護送下逃亡。在魏然的計策下,乳娘帶着襁褓中的肖寧,終於成功地擺脫了追殺,從此在那個偏遠的小鎮上,乳娘成了肖寧的二娘,兩人相依為命了十年。後來,因為邊境戰亂,朝廷大舉遷徙小鎮居民,他們也隨着小鎮居民來到了軒陽城。想不到來軒陽城不到兩年就發生了後來的事。

魏然雖然最後擺脫了追命司的追捕,但最後也是落得妻離子散,非常凄慘。但是他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少主的下落,苦苦尋覓了十幾年,終於陰差陽錯地在軒陽城得到了肖寧的下落,所以哪怕讓他粉身碎骨,他也要救出肖寧。

儘管心中對整個事件有所瞭然,但是聽到其中的種種凄慘與艱辛,肖寧還是忍不住仰天長嘆,長嘆老天的不公,為何好人,命運還如此多舛?

夜色越來越深,風帶着幾分寒意襲來。魏然的咳嗽越來越重。原本就受過重傷的他,在闖入天啟學院的時候,被陣法所傷,加重了傷勢。還好,肖寧他們只是些還未正式進學院的新生,保護他們的陣法遠不如其他學員,否則,魏然早就千瘡百孔,奄奄一息了。

東方已經漸漸露出了魚肚白,魏然終於結束了一夜的談話。這些話,壓在他心頭已經好久好久了。如今說出來,如釋重負,讓他舒服了好多。少主是戚家的唯一血脈,不僅要保護好,更要讓他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將來有機會洗清冤屈,還逝者一個清白,讓逝者安息。

魏然心頭舒坦了好多,彷彿身上的傷痛也不那麼重了。在擺脫追命司的那場惡戰中,他力戰追命司的高手,並成功截殺。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別無選擇,只有把這些人清理乾淨,少主才能活得安穩。因為不再有人知道他的身世,除非肖寧自已要公佈身世。要真到了那麼一天,也許就是洗清冤屈的時候了。

看着魏然的背影,肖寧的心中竟有些酸楚也有些不舍。自己這輩子欠他的很多很多,如今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這一去,不知道何時還能再相見。

魏然也是何曾捨得離開,自己的大半輩子都為肖寧而活,雖然是主僕,但是他已經投入了比親生父親還要多的關愛。但是他知道,自己離肖寧越遠,肖寧被追命司的人盯上的機會就越小,就越安全。畢竟,當年肖寧尚在襁褓之中,模樣已大變。

肖寧將那件掛飾收入納盒,納盒之中已經有了一件掛飾,正是那小女孩送的掛飾。肖寧驚奇地發現除了中間那個金燦燦的字不一樣以外,那兩串掛飾竟然有十分相像,彷彿出自同一位師傅之中。

天武帝國,在權貴之中,無論男女老少,流行佩戴掛飾。從掛飾的精美程度可以反映一個家族的實力,尤其中間那個鎏金姓氏,可以代表一種身份。

肖寧曾經家庭顯赫,有這樣的掛飾不足為奇,但是如今卻只能收於納盒,這樣的掛飾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二娘給肖寧留下的納盒,除了鴻蒙萬卷這個寶貝外,本身也就是個寶貝。看似小小的納盒,卻可以蛇吞像,吞納大量的事物,就連大幢豪宅都裝入其中,也不為過。

天啟學院的生活非常有規律,定點起床,定點飲食,定時修鍊。

眼見已到了晨練的點了,肖寧急沖沖地趕往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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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蒙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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