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戰

鬼影的笑聲還在不停地飄蕩：“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這位小公子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就告訴你吧，你反正快死了，總不能做個糊塗鬼吧。”

鬼影對着肖寧道“你的父親曾經是當朝的麒麟神將，可是他不思報效朝廷，反而率部犯上作亂。所幸皇上英明神武，先發制人，剿滅了所有的叛黨。只是有些重要的餘孽，竟然逃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魏將軍和你眼前的這位乳母。魏將軍也是老謀深算，我追尋了十幾年，才追蹤到了。更讓我意外的是，竟然發現了還有你這麼一位正角活在世上。抓住你，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肖寧不由得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自己的身世，而且竟然是這般離奇。

肖寧看了看二娘和魏然的神色，看來鬼影說的都是真的。所有的謎團似乎也都解開了。

肖寧雖然沒有聽到二娘解釋什麼，但是他能想像得到當年的情形。犯上作亂，那是誅九族的大罪。這樣的情節恐怕和戲書中的故事一樣，家族遭遇大屠殺，父母讓乳娘和手下的副將帶着年幼的小兒亡命天涯。忠誠的副將一路上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為乳娘和小兒換來了一條生路，卻因此走散了，各自亡命天涯。陰差陽錯之下。忠誠的副將苦苦追尋幼主的下落，追到了軒陽城。陰差陽錯之下，幼主救了副將，乳娘和副將心照不宣，默默守護着這個幼主。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難怪，這個看似冷漠的魏師傅，會為了自己不惜生命；難怪二娘對自己比親生母親還親，卻只是讓自己叫他二娘；難怪只是當一個掛飾，二娘會如此神色惶恐；難怪二娘會不顧兇險，讓魏然殿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為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保全自己，保全當年的麒麟神將的血脈。

二娘自小教育自己忠君愛國，可是為什麼父親會叛亂？肖寧的心裏有點亂。

二娘在一旁關切地道：“寧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的父親是位偉大的神將，只是其中有些沉冤，需要你去昭雪，所以你一定要保全你自己。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父親，為了千萬冤死的將士。寧兒，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快走吧。”

“走，往哪裏走？”鬼影笑聲過後，林中幾株樹梢之上，一陣晃動，一個個黑影如同大鳥一般飛將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鐵蹄聲，飛速地傳來。遠處煙塵滾滾，一道道黑影如風一般地朝這邊掠來。

“這班不中用的東西，速度怎得如此之慢，害得我說了這麼多廢話，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鬼影終於舒了一口氣。

“乳娘，你帶少主先走。當年在千軍萬馬中，我能廝殺出一條血路，今天我照樣能做到。快走。”魏然催促道，然後銀槍把身前一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霸氣蓬勃而發，凌然不可侵犯。

萬里晴空之中，響起了一道雷霆霹靂之聲，魏然周身的空氣微微波動，彷彿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空間，緊接着忽然飄起了一場離奇的雨。正如那天，肖寧被救的情形，只是比那天似乎要更加強悍不少。

“八方風雨陣法，果然名不虛傳，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鬼影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臉色不由得凝重了幾分。

長槍破空而出，帶起一道旋風，比龍捲風更要暴虐。鬼影的臉有凝重了幾分。

聚元境中階。鬼影覺得自己輕敵了，他沒有想到在這十幾年時間裏，魏然已經連連破鏡，到了聚元境中階。比自己還要高一個等階。

修鍊的境界可以分為修身境，醒脈境，聚元境。聚元境。每個境界又可分為上中下三個等階。聚元境中階，那是一等一高手的境界，這樣的實力足以躋身天武帝國神將的行列。

不過，就算如此，鬼影覺得還是可以一戰。自己可不是隻身一人，光追命司的手下就帶了六人。這些人雖然都停留在醒脈境，但是放眼江湖，那是高手。再則風影局也來了不少人。就算魏然是聚元境中階高手，全身而退的機會，恐怕也恨渺茫。

“魏然，你多保重。”二娘帶着肖寧上了馬車。馬車朝着前方飛馳而去。

二娘駕着馬車，額頭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這馬車飛奔之下，顛簸得厲害。肖寧心疼地道：“二娘，讓我來吧。”

二娘笑着搖了搖頭：“沒事，你坐好。”

二娘的心裏一暖，肖寧真是個孝順的孩子，自己這一生為了肖寧也是值了。

十三年前，二娘帶着肖寧逃脫了魔爪，卻也受了重傷，後來為了躲避追捕，一直浪跡天涯，居無定所。帶着傷長期逃亡，加上窮困潦倒，使她的身體每況日下。要不是她是醒脈上境的底子，恐怕她早已香消玉殞。當然這一切，她都瞞着肖寧。而那些診金低廉的醫生自然無法診斷出什麼，因此肖寧一直以為二娘是長期營養不良，才會如此虛弱。

馬車飛快地奔馳，這是與死神賽跑。一旦被追上，那只有死路一條。只是不知道魏然能否為他們爭取多長時間。

天色已亮，跑了一夜的兩匹馬，漸漸地放慢了腳步。二娘心中焦慮，但是鞭子不但不能讓馬兒加快腳步，反而變得更加遲緩。

這樣又跑了半個多時辰，突然後面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十幾匹駿馬飛奔而來。看那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也是追了一夜。然而，他們胯下的良駒乃是極品的汗血寶馬，不但腳力好，耐力也好。

只是哪怕有一絲機會，二娘都不願意放棄。

“嗖”地一聲，一支長矛飛馳而來，直飛向車輪，咔嚓一聲，輪軸生生被卡斷了。馬車一陣翻了過來。

就在馬車快要摔得渾身碎骨的時候，二娘帶着肖寧，從車廂里破空而出。直到這一刻，肖寧才知道二娘竟然也會武功。

“寧兒，快走。二娘幫你擋着。”二娘擋在了肖寧的身前，大聲喝道。此時的二娘如同一位威武的將軍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巾幗風範，哪裏還有先前那副普通婦人的柔弱。

“不，二娘，我不能丟下你。”作為兒子，在臨危之際，怎能丟下母親獨自逃生。肖寧雖小，但是骨子裏卻有着男子漢的堅韌氣概，就算是死，也要豁出去保護二娘。

“寧兒，二娘畢竟是練過武的，這幾個小毛賊，二娘會應付，快走。”

對面馬上之人，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氣啊。我們堂堂軒陽黎府的掌事，在爾等眼中竟然只是小毛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軒陽黎府的人也來了。看來魏然是把追命司和風影局的人纏住了。只是這軒陽黎府的人未必比風影局的人好對付。對方既然是府中掌事，自然武功也是高人一等。

“我看她別的本事沒有，床上的本事一定會有，這娘們雖然徐娘半老，但是風韻猶存。不如我們把她們捉回去，這女的就讓她伺候掌事大人。小的就撥皮，祭奠小少爺。”旁邊馬上一人向著掌事，諂媚地道。

二娘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就算曆經風霜，但是難掩其天然的風韻，難怪這人見了賊心大起。

肖寧彎下腰來，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向那人砸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嘴巴被砸得鮮血直流。

“奶奶的。”那人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後一把甩出馬鞭，向肖寧擊去。

二娘飛快地伸手一拉，那人砰地一下摔下馬來，摔了個狗吃屎。

那掌事臉色一凜：“給我上。”

二娘用掌力一把將肖寧送出了一丈之外，並大聲喝道：“快走，要不然二娘就死給你看。”

肖寧知道二娘雖然溫柔，但是骨子裏卻剛烈，說得出做得到，只好含淚道：“二娘多多保重。”然後戀戀不捨地奔跑開來。

叢林裏，一道嬌柔的身影在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中周旋着，寧靜的樹林中，風聲大作，凌厲的掌風不時地將樹木震倒。樹葉紛飛，漫天飛舞，像是一個個飄舞的精靈在為命運的不平而哀泣，然而這是個靠着實力說話的世界，弱者註定只能成為強者的砧板之肉。

二娘雖然曾是醒脈境上階的高手，然而她早已經身受重傷，實力已經大不如前。更何況面對的是一大批軒陽黎府的高手。她知道今天她已然沒有希望逃脫噩運，只是她希望能為肖寧多爭取點時間。

時間在流逝，二娘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軒陽黎府的掌事實在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婦人，竟然如此厲害。要不是她之前受過重傷，今日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二娘的眼前漸漸模糊了，要不是為了肖寧多爭取點時間的信念支撐着他，她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一把尖銳的鋼刀刺入了她的身子，她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算算也有幾個時辰了，寧兒應該也安全了吧。二娘嘴角掛着一絲微笑倒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怎麼下這麼重的手。我還想好好享用一番呢？”掌事看着二娘胸口被扯碎的衣衫，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道。

“掌事大人，這娘們野得很，現在這樣享用剛剛好。”那人壞笑道。

掌事逼近二娘，不由再次咽了咽口水，如同一隻饑渴的狼，兩眼放着綠光。掌事雙手扯開二娘胸前的衣服。

二娘想要反抗，然而卻全身沒有一絲力量。體內的真元似乎已經快要枯竭了。死不可怕，可是這樣屈辱而死，她卻心有不甘。

“放開二娘，你這個畜生。”突然林子裏發出了一聲爆喝，肖寧如同一隻獵豹一般，瘋狂地撞向掌事。

肖寧去而復還，她不能丟下二娘一個人。

“砰”地一聲，肖寧還沒有撞到掌事，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個醒脈境高階的掌事，如果如此輕易被撞倒，他也不配當黎府的掌事。

“小兔崽子，給你機會跑，你卻不跑。既然你回來，我就讓你看看我和你二娘的現場直播吧。”掌事X笑着，俯下身子。

肖寧咬碎鋼牙，想要撲上去，可是身子卻被掌事，用一道無形的真氣控制着，動彈不得。

眼看着二娘如此受辱，肖寧卻無計可施，內心一陣鬱悶之氣，化為一聲尖銳的怒吼，回蕩在叢林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