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決意
‘戴拿...’
現在是午休時間，課室顯得格外熱鬧。
在靠近窗戶的座位上，聚滿了過往的學生們，他們正在為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慶祝着，因為他又一次為他們班級取得了榮譽。
只是正被眾星捧月中的長谷川臉色卻沒有任何喜色。
自從他聽見那個來歷不明的聲音后，臉上就不再帶有笑容。
‘他真的在為我...為我們...奮鬥着嗎？’
猶豫了許久，長谷川還是決定打開了對外界的關注。
映入他眼帘的，是肆虐的炮火、瑰麗的水晶巨像，以及...虛弱的巨人。
那是戴拿。
長谷川無數次從電視和雜誌中見到過，也曾親眼目睹過他的風采。
和很多同齡人一樣，他是長谷川憧憬的對象。
不過跟別人不同的是，長谷川之所以憧憬戴拿奧特曼...
因為他能做到許多人類做不到的事。
對於長期被排擠而心生自卑的長谷川來說，沒有什麼比那隻需要出現就能引起所有人關注的巨人更值得憧憬的了。
可是現在，那個來路不明的聲音居然說要讓他去幫助戴拿，去幫助那個幾乎無所不能的巨人。
只因為巨人在為了他的生命而奮鬥着，為此不惜用身體為鏡像魔偶抵擋着人類的炮火。
是為了在人類手中救下墮落了人類嗎...
我...真的能夠幫助到他嗎？
看着四周圍繞在自己身邊七嘴八舌套着近乎的同學們，長谷川忽然覺得他們的面容有點陌生。
‘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
一直很享受着同學們關注的目光的長谷川，看着周圍跟往常一樣越來越多聚到自己身邊的陌生臉孔，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煩。
‘這不是我渴望的朋友...’
已經從自己空虛幻想中醒覺過來的長谷川，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變得有點索然無味。
‘我能幫助到他嗎？’
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長谷川一跳。
但靜下心來傾聽着那聲音的述說，似乎...自己真的能夠幫助到巨人，幫助到那個在他眼中一直遙不可及的英雄。
戴拿奧特曼在乎着我。
‘如果我能幫助到戴拿的話，那我也是他的朋友了吧....’
帶着略有些天真的想法，長谷川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
儘管他曾經非常喜歡這個‘理想國度’，但就像那聲音說的一樣，這裏的一切，終究只是幻夢一場。
無論是現實還是幻象，他都已經受夠了。
他也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現在，他想要去幫助那位英雄。
去幫助他真正的朋友。
......
神秘空間中，麻衣正一臉絕望地看着那片熠熠生輝的水晶群，廣賴的話對於沉淪在水晶中的人一點作用都沒有。
“廣賴就拜託你了。”
諸星真輕聲對靠了過來的桐野牧夫說道。
事到如今，就算是採用強硬手段，也得把這些冥頑不靈的人們給帶出去了。
他準備嘗試着從內部將這片空間給破壞掉，這樣也許能夠強制將水晶中的人們給驅逐出去。
雖然，諸星真並沒有多少把握事情會如他所想般發展。
“沒用的。”
似是看穿了諸星真的想法，桐野牧夫緩緩搖頭。
“這片空間雖然看似只是鏡像魔偶的內部，但其實是與結晶城內部有一定聯繫的。就算你破壞了這片空間，這些水晶說不定會被轉移到結晶城內部空間裏去。”
“總要試試的。”
諸星真搖頭堅持道。
“......”
桐野牧夫沒說什麼，只是將諸星真攙扶着的廣賴接了過來。
諸星真點點頭，調頭就要離去。
“呀，你們快看！”
就在諸星真要離開時，麻衣尖聲喊了起來，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驚喜。
諸星真和桐野牧夫皆是一愣，隨即連忙朝着麻衣所指方向看去。
卻只見到諸多水晶構成的繁星之中，一顆顆星光正在忽明忽暗地閃爍着。
隨着他們目光的注視，其中一顆閃爍中的水晶很快便不再閃爍，徹底熄滅了下來。
這在數量眾多的水晶中本不算起眼的一幕，在水晶群光芒大作的此時，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諸星真與桐野牧夫面面相覷，這水晶黯淡下來代表着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更驚人的卻不是這一枚水晶的熄滅。
而是隨着這點星光的熄滅，所帶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一盞又一盞搖曳燈火也緊隨其後，一時間明亮的空間變得黯淡下來。
也許那一點星光的熄滅，給予了原本正在猶豫和觀望中的人們勇氣，帶着如釋重負的心情離去。
也可能大多只是出於從眾心理。
但這都不重要了。
眼前僅剩少量還在堅持閃爍着的水晶，預示着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諸星真也帶着釋然笑意與桐野牧夫對視一眼，後者立刻會意，笑着點了點頭。
等到興奮中的麻衣回過頭再想找的時候，除了攙扶着廣賴的眼鏡男桐野牧夫，卻哪裏還有諸星真的身影。
......
城市高空，這裏儼然已經成為了TPC與‘阿斯蒙蒂斯’的戰場。
一枚枚帶着藍色焰火的導彈咆哮着出匣，轟炸到潔凈如玉的結晶身軀上，帶出道道傷疤。
而隨後回應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能量波動彈。
紛飛的戰火繚繞在城市上空，卻也沒能讓地面上的建築逃過劫難。
僅僅是交戰中的流彈，就足以摧毀這由人類構築起來的城市，儘管目前還只是冰山一角。
原本劃下的安全區域早已不再安全，四散紛飛的鏡像魔偶已經把戰場安放在了整個城市，而本該佔據主動的TPC部隊，如今只能被動地接受來自於‘阿斯蒙蒂斯’的發難。
已經和伽馬號、阿爾法號匯合的貝塔號也在完成導彈裝填后參與到了戰鬥之中。
只是面對同樣擁有補給據點的鏡像魔偶，飛鷹導彈的庫存量已經開始捉襟見肘了。
這場戰鬥的時間線已經拖得太久，遠遠超出了作戰規劃時的估算。
但這都不是喜比隊長最擔憂的。
相比結晶城直接投放的軀幹部件，鏡像魔偶體內可以修補身體的怪異光芒更能引起他的不安。
“隊長，那奇怪的光的解析結果出來了...”
中島的聲音打斷了喜比隊長的沉思，但中島語氣中的慌張卻把他心中的不安擴大了些許。
“那是腦電波通過特殊轉換后形成的光，目前推斷是來自‘阿斯蒙蒂斯’這種精神體的‘自燃’！”
不等喜比隊長發問，中島快速將自己解析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
“‘自燃’？”
喜比隊長微微眯起眼睛。
“是的！”中島肯定地點點頭，“‘阿斯蒙蒂斯’本就是精神體，通過這種自殺式手段，可以在極短時間內供給鏡像魔偶身體結晶再生的能源！”
“也就是說，‘阿斯蒙蒂斯’是在用生命和我們戰鬥着？”
這分析結果令喜比隊長訝然。
“是這樣沒錯...但是...”中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說道，“經過分析，有一體鏡像魔偶體內的光...構成材料是人類的腦電波！”
“什麼？！”
果不其然，中島話音剛落，就迎來了喜比隊長驚愕的回應。
腦中快速將已知的情報篩選一遍，再將中島剛剛的資料鍥入其中，眨眼間喜比隊長已經將這一系列情報串聯到了一起。
“那個被戴拿保護着的鏡像魔偶...”喜比隊長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從喉嚨擠出了這些字眼，“就是它對吧？”
“是的...”
中島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擦，急忙回答了隊長的問題。
“所以...戴拿才要保護它嗎？”
狩矢也聯想到了什麼，但最先發出的，還是對戴拿行為的釋然。
隨後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通過伊藤健得到的消息中，似乎人們被吸收的腦電波會立刻轉化成孕育新生命的能源，不能儲備在水晶中...
這樣一來...
“也就是說那鏡像魔偶裏面還有人類！？”
狩矢幾乎是脫口而出，而早已想到這一點的喜比隊長則一臉陰沉。
權藤參謀並沒有依照作戰計劃強制驅逐鏡像魔偶中的人，這一點他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難怪權藤參謀堅決不打算等到飛鳥他們出來，是怕飛鳥他們發現這一點將消息帶出，從而導致自己等人成為他眼中不安定因素吧...
想到這裏，喜比隊長腦海中一張蒼白的笑臉一閃而過。
是伊藤健。
‘結果到底會怎樣，只能看你們的選擇了。’
這句本來喜比隊長不甚理解的話在這一刻豁然開朗，這就是所謂的選擇嗎？
‘連少數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更多的人。’
這是當時自己對權藤參謀說過的話，也是一直謹記在心的話。
可現在...
是要無視鏡像魔偶中的少數人繼續戰鬥呢，還是要拯救鏡像魔偶中的人而無視作戰呢？
這種選擇...
“那小子，早就猜到我會面臨這一刻嗎...”
喜比隊長心裏莫名苦澀，自己現在不正是這種情況嗎。
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影響他太久，很快喜比隊長就振作了起來。
既然兩個選擇都不想選，那就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
這，就是他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