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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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犁陽首領在元首宮殿廣宴群臣,共享八公主重回北捷之喜。天蒙蒙亮,圓頂宮殿在灰亮的天際映襯下,顯得越發巍峨。

太陽未升之際,氣溫還十分的低,皇宮前已經聚集着不少大臣,攏着衣袖縮頭在領子裏,相互寒暄。

一架抬轎隨着轎夫晃晃悠悠的步伐越走越近,站在人群外尤自哈氣的子書桓督見,一眼就認出了上頭之人,迎上去打招呼:“千戶大人早啊。”

千戶潘髯抬眼一看,揮停轎夫,落地后微微一拜,笑道:“子書大人才早,首領一早將我等聚集在這,也是磨人。”

“這也是應當的,首領尋了八公主十六年不離不棄,在四國都被傳為了佳話。如今心愿達成,首領自然喜不自禁。”子書桓隨着他一同往人群中移動,邊說邊笑。千戶潘髯攏了攏狐裘披風,只覺寒氣逼人。

抬眼望向聳立於前的皇宮,喃喃道:“戶靶將軍前線有傳來捷報,真是喜事連連。”子書桓尤自歡喜:“可不是嗎,咱們北捷就要過上好日子了。”

北捷地域偏僻,氣候十分惡劣,許多子民都過着食不飽腹、衣不蔽體的生活,吃食多為狩獵,一不小心命喪野獸爪牙之下也是常有的事。

不少臣子都經歷過那般生活,唯一的期許,大約就是走出北捷,奪得蒼鼎這塊寶地。只有離開這裏,他們的子民才能過上好日子。

千戶潘髯微微一笑:“但願如此罷。”

子書桓倒是信心十足,肯定的點頭:“戶靶將軍可是咱們北捷第一勇士,定然不會讓我等失望的。”

環顧一圈,他欲言又止,糾結許久才道出藏在心底許久的疑惑:“今日怎麼不見前朝幾位元老大臣,見到的都是些新鮮面孔。就連我等也不過為官幾年,怎麼首領單單邀了我們?”

千戶潘髯也跟着打量了番在場眾人,慢慢道來:“子書大人有所不知,前線雖傳來捷報,要處理的事宜還有許多,首領吩咐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主持大局,現在大人們怕是忙瘋了,哪來的時間參加宴會?”

要他說,最奇怪的是這個時間點,一大早宴請眾臣,實在有些怪異。君心難測,他也不敢妄自揣度。

“原來如此,可惜了好酒好肉。”子書桓好不懷疑的咂咂嘴,滿臉可惜。他不過是個小官,平日得以面聖的機會不多。

在他的眼裏,一頓好酒勝過萬兩黃金,畢竟在物資貧乏的北捷,千金易得,一飯難求。

“嘎吱――”正中心那座宮殿的大門終於悠悠打開,兩名大漢扛着個半人高的水桶,重重的甩在地上。一個高挑的女侍手持長勺,閃到水桶之前:“各位大人,進門前需先接受聖水洗禮……喂!”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竄出的嬌小身影撞翻在地,一看,居然是八公主的貼身女侍――蘇小柒!回想初見那日的場景,她不禁氣憤的質問:“你這小蹄子,這是要鬧什麼事?”

錢來來定睛看向被自己撞翻的人。哎喲,這可不是那天被她推倒的宮女嗎?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今天她是“蠻不講理小刁奴”,這個時候道歉多掉價?

她插着腰,咳了兩嗓子,一張小臉兇巴巴得皺起來,惡人先告狀的說:“看什麼看?八公主要進門了,你還擋在門口做什麼?”

都說奴隸是主子的鏡子,看這小丫頭兇巴巴的,八公主怕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一干大臣頓時低下頭,假裝沒看見這事。

督見款款而來的蘭子希,小宮女只好憤憤一拜:“奴參見公主殿下。”蘭子希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往裏頭闖,小宮女忙去攔:“公主殿下,進門前必須接受聖水的洗禮,這是首領親自下的命令,還請公主配合!”

錢來來趁機將袖中藥粉揮進裝“聖水”的木桶里。

“若本宮不呢?”蘭子希冷冷的督着她,小宮女雖然面露懼色,語言上卻毫不退讓:“公主殿下不要為難奴,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蘭子希目光瞟向錢來來,錢來來悄悄點頭,隨即擋在蘭子希身前,趾高氣揚的去拉扯她:“公主不願意,你聽不懂嗎?讓開讓開,小心公主治你的罪!”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眾臣心中忐忑,生怕一個差錯矛頭就指向了自己。

這時一個低沉得嗓音傳來:“何事如此喧鬧?”

眾人紛紛扭頭,見到滿臉油彩的國師,紛紛參拜:“奴參見國師大人。”

國師面色陰鶩,目光直直的鎖定在蘭子希身上:“怎麼都堵在門前,讓首領等急了如何是好?”

“大人,這刁奴攔着奴婢,不讓奴婢潑灑聖水。”眼角有人主持公道,小宮女立刻氣勢洶洶的指向錢來來。

錢來來無辜的攤開手,將爛攤子一股腦推給蘭子希:“奴婢只是按公主殿下的命令行事。”

所謂隊友,就是拿來坑的。

“本宮要進去見皇兄,還有這麼多禮數?”蘭子希不悅的眯起了眼睛,她貴為長公主、首領的妹妹,國師自然不能與她衝突:“公主息怒,這是首領的命令,臣等依規行事,還望公主體諒。”

錢來來朝她使了個眼色,蘭子希見好就收:“罷了,潑就潑吧,本宮懶得計較。”

小宮女雖滿腔怨氣,卻也不敢頂撞國師、公主,抄起長勺,正打算往悄悄排起長隊的大臣身上潑。

“且慢。”國師抬手攔住她,一雙鷹勾眼死死的盯着水面。錢來來心中一驚。這殺馬特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他以手指沾起一滴聖水,放在嘴裏仔細辨認了一番。沉默良久,他點頭:“無礙,灑吧。”錢來來鬆了口氣,冥瞳大小是個神,給的東西也不至於這麼低級。

依次喝下聖水,他們這才得以進殿。小宮女在前頭領路:“各位大人這邊請。”

殿中一概往日大氣輝煌的裝飾,換上了黑色的帘布,整個大廳都晦暗起來。眾臣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怎麼這麼安靜?連個服侍的人都沒見着。”

“噓……小聲點,首領自有安排。”

“公主回來是喜事,怎的青天白日掛着這麼多挽花?”

“怎麼回事,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首領人在何處?”

國師倒是從容,扶着蘭子希走到離主座最近得席位,服侍她坐下:“公主請上座,首領很快就來了,稍等片刻。”

蘭子希順從的點頭:“國師大人忙就是了,不必與我多禮。”錢來來狀似安分的盯着腳尖,呵呵,好戲就要上演了。

國師督了她一眼,隨即施施離開,登上大殿中央,高聲壓制:“各位大人肅靜。”

下頭唧唧喳喳的男人們紛紛噤聲,輕手輕腳的找到自己的席位入座,隨之看向國師,靜候后話。

北捷朝堂有個眾所周知的、不成文的規律――國師的話相當於首領的旨意――沒人比國師更明白首領得心意。

國師滿意得點了點頭,宣佈道:“首領在偏殿梳洗,不多時就會過來,各位先就坐靜候。公主失蹤十六年,首領為尋親費盡心力。如今心愿已了,龍顏大悅,賜下上等美酒,與臣同樂!”

眾人起身,齊齊作揖:“首領英明神武,壽與天齊!”

國師招了招手,一排侍女端着酒杯款款走出,國師道:“賜酒――”

“國師且慢。”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眾臣接酒得動作。蘭子希緩緩站起,婀娜的身姿引得眾人的視線粘着她不放。

“國師多年陪伴、輔佐皇兄左右,真是勞苦功高。”蘭子希突如其來的奉承讓國師一愣,急忙謙虛的低頭:“這是臣該做的。”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一臉神傷:“本宮未能為北捷盡到一份力氣,反倒讓皇兄勞心勞力,實在過意不去……”正當有機靈的臣子反應過來,要安慰她,她就執起侍女盤中酒杯,高聲道:“無以為報,這杯御酒,本宮賜給你這大功臣!”

原來是這麼回事。國師發覺自己被倒打一耙,臉色暗了幾度:“公主,這是首領賜予您的,隨意送給他人,有所不妥吧?”

蘭子希不慌不亂,露出個真誠的笑顏,繼續拍馬屁:“國師怎會是他人?國師盡忠職守,這樣的人才配得上皇兄的酒。”

旁人都當八公主在巴結國師,頓時趨之若鶩,紛紛附和起來:“是啊,國師大人時常伴首領左右,臣等甘居二線,還請國師一干為快!”

來之前錢來來就反覆交待,若國師、首領賜了吃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斷不能吃了下去。如今看他的臉色,其中怕真有古怪。

檯子被蘭子希堆得老高,國師都快沒台階下了,急忙推脫道:“公主,臣不勝酒力,身為祭祀主,是不得沾酒的,公主的好意,臣已經收到了。”

國師推三阻四,看來這酒很有問題嘛,要被下頭這些傻不拉幾的男人喝下去,不死也得殘。錢來來站不安分,忍不住抓耳撓腮。

“不知國師大人可有聽說過一句話。”蘭子希緊盯着國師。國師定了定心神:“請講。”

蘭子希步步緊逼,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若是大人心中有信仰,又何懼一杯小小的酒?”

“下官早這麼認為了,若是連杯中美酒都品嘗不到,人生又有何意思?”人群中不知是誰冒出一句,一看,竟是個看着眼生、又似曾相識得藍袍大人。他挑眉看向身邊的冷臉男子:“是吧?”

樓冥目光不自覺的追隨着已經開始打哈欠的某個嬌小身影,冷淡的擠出一個字:“嗯。”

他們略施了些障眼法,周圍人對兩人的到來毫無反應。

藍采和趁機起鬨:“要是大人不喝,臣等也無顏喝下首領的御酒。”

一有人開了頭,場面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眾臣紛紛道:“要是大人不喝,臣等也無顏喝下首領的御酒。”

被逼得緊了,國師鷹眼一眯,奪過蘭子希手中酒杯,一飲而盡:“臣,恭敬不如從命。”

隨後倒了倒酒杯,以示.敬意。蘭子希無話可說,隨即坐會席位。大臣們見好戲收尾,也訕訕的執起酒杯:“恭敬不如從命。”

哎呀,狗急跳牆了。

錢來來揉了揉打哈切出來的眼淚。咳了咳,突然出聲:“各位大人若想保命,請立即丟掉手中酒杯――”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聲音吸引住。

“誰?誰在說話?”

“酒杯……?”

多少引起了些恐慌,大臣們紛紛撒手。

錢來來也不躲躲藏藏,攤着手從蘭子希身後走出來,語氣戲謔:“哎呀呀,大人們,這酒里的東西,一小口就足以讓各位喪命喲。”

“什麼?”

“天啊酒里有毒?”

人終究是利己動物,聽到不利消息通常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個個跟見到瘟疫般將酒杯丟開。

一見這情況,國師氣急了,怒道:“哪來的黃毛丫頭,休要信口雌黃!”隨即抬頭瞪着眾人:“你們是傻子嗎?一個小丫頭瘋言瘋語你們也信?”

此話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敢怒不敢言的握着拳頭。

國師轉眼指着置身事外的錢來來:“來人,將這刺客帶下去!”侍女們丟開托盤,齊齊朝她與蘭子希逼近。

蘭子希猛地拍案,低聲對峙:“這是本宮的女奴,國師大人是想造反嗎?”

“臣……”

“啪啪。”錢來來毫無預兆的鼓起了掌,引來眾人目光。她面上帶着純良的笑容:“好了,別躲了,大家出來吧。”

大家?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子書桓身旁飛快掠過,帶起一陣陰風。子書桓不禁尖叫:“哇啊!這是什麼東西?”

“刷刷――”

又是一片鬼影掠過,這會有人看清了,大殿中爆發出陣陣尖叫:“鬼……鬼啊!”

“啊啊!快逃,有鬼啊!”

門口,藍衣男子堵在前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螻蟻們,此處無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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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喪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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